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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2000-11-05 22:21:1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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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之夜
（一个夜行者孤独凄怆而美丽的手势）
〈随想录1〉
作者：追 风
1999年6月19日
生活的最大艺术是粗糙。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扳桥的至理名言——难得糊涂—
—既是这个意思。
生活的确需要适时的反省，但不需要过于精致的反省，精致易碎。精致会使
人活得很累（除非是带有情趣的精致），精致不是生活的真谛——因为生活是瞬
息万变的，人的精致永远也赶不上生活的精致，所以带有反省意识的粗糙是对付
瞬息万变的生活的不二法门。
从某种角度来讲艺术的最大特征却是精致。绘画、音乐、文学等等艺术创作
需要艺术家有一颗易感、细腻而精致的心。
艺术是一棵从天上移植到人间的含羞草，它对美特别的敏感。艺术家的生命
滋养是美，没有美——或者换而言之要是一个艺术家再也不能发现美，那么这一
天也将是艺术家的艺术生命枯竭之日。
艺术使人热爱美、创造美（或者说发现美），而美实际上是一种带有情趣的
精致，它使人心变得脆弱。正是这个原因，绝大多数的艺术家不适应世俗社会的
恶性竞争。另一个方面的原因是艺术家以真实为他们的第一生命，真实是他们的
创作态度，更是他们立身的原则；真实的立身原则使他们更不适应虚伪诡诈的世
俗竞争。
物以稀为贵。
物以稀为贵的价值取向告诉人们：这个世界鼓励个性的展示。造物赋予称少的东
西以昂贵的价值，并不是让愚蠢的人们把稀有复制为多数，而是鼓励聪明的人们
去创造更多不同面孔和个性的稀有。
对于天才而言最珍贵的是诚实。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天才，有的是一种迟钝而诚实的人。只是人海滔滔，这种人却
非常稀有，如此而已。
我一直有一个顽固的想法：对人而言聪明并不足以为恃，放眼天下，聪明的
人比比皆是，却都是些俗而又俗蝇营狗苟的小生命。聪明有余诚实不足是他们的
通病，而这种通病往往是在他们小时候就表现得非常明显的，可愚昧而短视的父
母却以为这是他们的宝贝唯一可以炫人之处，孰不知这哪是什么聪明，只不过是
乖巧伶俐而已，是世俗之人把它们搞错了。
人诞生到这个世界之初并不知有一种叫做理想的东西，人们来到这个世上只
不过是他们各自在某一次投生的比赛中偶然胜利了一次而已。是人生初始的启蒙
教育使他们有了在另一场竞赛中的目标，他们叫它们为理想，并且为这些理想而
激动，产生生命的激情，并且试图达到它们。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人有目标，却常常因为这些目标而迷失自我。人人
都在羡慕或嫉妒着别人，人人都想做别人，而每一个芸芸众生中的人们也确确实
实都在做着别人，因为说穿了他们的目标其实就是以别人的生活为模特儿的，所
以所有人的命运都无法超脱人“人”的命运，他们的命运只不过是其他人的命运
的加减乘除。
其实人是一种可怜的生物，每个人的心是他们一生的牢狱之灾，他们很难走
得出这颗心的心愿之乡，因为没有哪一个人哪怕是完完全全实现了他一生的一种
心愿。
突然想到人生跟一种情景很相似。
人在青少年时是在一条河边度过的，他生活的河边有很美丽的风景，这景致
是他对生活最初的印象：葱茏而美好。偶然的，他的眼眸投到河的另一边，另一
边的风景似乎比这边更，他动心了，那边或许有他所谓的爱情和理想，于是他倾
其一生开始了漫长的泅渡。
只是各种人有各种人过河的想法和做法。
有的可能溯水而上，希望在河的上游存在某座桥，从桥上过河。也有的根本就是
溯水到源头绕一个大弯到对岸。这之中又可能发生种种变故，譬如有的刚走到桥
上或一半或源头便惑于那里的美丽（或疲倦了）而驻足不前，他们干脆放弃了他
们人生之初的目标。
也有的人不溯水而上，他们伐来竹木或架桥或做筏，利用智慧和自己身边的
条件渡过河，直达目标。
当然，也有人会天天练习他的泳技，争取在学会游泳后泅渡过河。
不过，即使过了河，到了对岸，又可能失望，后悔自己当初的单纯和天真。
人生真是很奇怪，达到了才发现那不是你真正所要到达的地方，得到了才发
现那不是你最初所要得到的东西，你所追求的只不过是你头脑中所虚构出来的一
个幻影，它寄寓在一个遥远的距离之外，它依附在一个朦胧的形体之内。
人生只是一个过程。人生没有圆满，只有深刻。
世俗之人所谓的知交和一两个知心朋友其实是一种很可笑的东西，自古圣贤
皆寂寞，伟人总是孤独的。因为人间豪杰和才俊的高旷才华而至使他们的俗求和
内心世界很深广，没有什么人是能真正深入到他们内心里去的。（这里是指同性
的朋友，因为我个人以为异性之间没有一种纯粹的友谊，虽然有时很像，但不是
。）
诗人的希望有时更像绝望。
诗人不问起始，不问缘由，更不想结果。诗人不在一两个形体内寻找他的友谊，
他的每一个深刻的思想早已在千万个陌生的思想和形骸里分别找到了它们的知音
。
什么是幸福？永远幸福？
什么是快乐？永远快乐？
什么将会使你永远不再痛苦？
归根到底，人们在这样想——或这样祈祷自己的理想国的到来之时，便是在
异想天开，便是最大的丑陋。
这真叫人恶心，他们是在指望一劳永逸。
6月20日
每个人都祈求他们的生命能够完美，只有造物知道这是一种多么危险的祈求
。
追求其实是追求那些没有或得不到的东西，而不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是因为
神圣、因为值得追求、因为美好、因为所谓的其它的什么东西。
人做事或行动的动机往往和他们的借口不符。很多人常常需要在崇高的借口
下才能生活。
用是与非、好与坏这样的概念去评判人和人，除了儿童，就是那些形体虽似
成人而思想却似孩童的蠢笨之人。人是一个多面体，任何一面都无法完整地概括
出它的真实定义。完美的偶像只是一种假定、一个目标、一条不断转移却永不能
靠近的地平线。
猪栏并不是高千尺万仞不可逾越的屏障，为什么每一只猪都不会兴起到外面
去看看的想头？那不是因为它们怕到外边会冻死饿死，而是因为它们习惯了人来
服侍它们的这种生活。
很多人象猪一样活着。
猪放弃了自我谋生的权力的同时即放弃了自己掌握生死的权力，受人豢养的
任何动物其实都不是它们自己了，它们只是它们主子的一部分而已，而且是随时
都可能受到侮辱和损害的一部分。
很少有人生来像猪，但到后来很多人都像猪——不是像猪一样地被人豢养，
而是像猪一样习惯了一种习惯的生活。但任何习惯都会产生漠然，任何漠然都会
产生死亡。
学习最需要的秩序和规则，对人而言必不可少的是理性，讲求持之以恒，讲
求循序渐进。而创造则需要最大的激情，无序是初创的最大特征，必须打乱一切
才能重组一切。创造其实是对学习的最佳消化，但却是在下意识中进行的。
人是环境的造物，任何生物都是环境的造物。但任何生物也都是它们环境的
一部分，所以它们也在改变环境。
世界至少由两部分组成的，像人分男人和女人一样，世界也可以分成现实的
世界和虚幻的世界。虚幻的世界是现实世界的延展，但虚幻并不等于现实，人可
以凭借虚幻来开拓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却必须在必要的时候适可而止，分不清虚
幻和现实的人是疯子，一个不疯的人必须分清虚幻和现实。对人来说，最应该明
白的是——没有现实，虚幻便没有生根的土壤。
虚幻是一棵现实滋养的葱茏蓊郁的大树。
现实因为虚幻而更富感性，换句话说，更立体。
6月21日
没有嫉妒就不是人，羡慕是一种轻微的嫉妒，嫉妒的另一种说法。
功利的世界没有真正的朋友，共同的利益使他们彼此利用，不同的利益又使
他们交恶，如此而已。
真正的人才是非常珍贵而稀有的。
真正的人才是互相致敬的，有修养的人也是会向他们敬礼的。
在某些方面每个人都可能处在弱势，成为弱者。道德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保
护所有的弱者的，所以我们需要道德。
所有的绝望都是由希望而致。
所有的痛苦都是因曾经的欢乐而生。
要么做一个绝望与希望、痛苦与欢乐交织的人，要么做一段远程无感的朽木
，除此之外那么你就只有漠视你自己的生命这一途了，自杀是唯一自我了断的方
法。但是——如果你真正懂得生命，明白生命是怎么一回事的话，你一定知道对
生命而言，所有的体验和过程到底有多重要。
人与人之间很像刺猬与刺猬，叔本华说，太远了觉得冷，太近了又因为彼此
身上的刺而感到痛，所以近了又远，远了又近。
人间的所有故事、所有的悲欢离合都似乎是这个定义的注脚。
没有一个人身上不残存着动物性。
换句话说，人人身上都存在着兽性的东西。
有人说这人太没人性。
他说错了，太没人性也是一种人性，不过是我们常常潜在的一种人性，我们
大多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
人间的所有不义和罪孽都是可以理解并应得到公正的怜悯的。生命本身设置
了不少陷阱，偶尔失足是太正常了，不正常的是那些不曾失足过的人们，我不知
道世上曾有过这样的人，我知道的是每一个人都有其不光彩和不能向人展示的一
面。
我理解人世间的一切。
但理解并不是认同。理解是宽容和会心的微笑，是一种温暖的鼓励，是一种
对生命的尊重和慈爱。理解投希望的亮色在你驻足的远方。理解是一位长者。
堕落需要天才。凡人是不会堕落的，对那些老是当心自己堕落的人们是大可
以放心了。
忧伤的灵魂是颗高贵而伟大的灵魂。
忧郁是对生命的一种热爱。
神秘本身不值钱，值钱的是怎样保存神秘，因为人世间许多神秘的东西只要
神秘感一消失，就不值一哂了。
人是最下贱的动物，是天生的贱种。最聪明的跟它打交道的方法是——永远
诱惑着它，但永远也别让它全部得到。上帝是最谙熟这套小窍门的。人总是糟蹋
着得到的一切，珍惜那未得到的。
6月22日
警惕你所站立的地方，它给了你一种真实，但给了你更多的不真实。
人需要保存秘密，但不是永远的保存，而是想跟某个他认为能跟他分享秘密
的人去分享。
当一个男人根本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即使再坏、再堕落或者水性
杨花什么的，那个男人绝对没有感觉，而当他认为那个女人是他的最爱，持有很
强的占有欲时，他就会在乎她的一举一动，即使一点点瑕疵都可能令他痛不欲生
，因为这时候的男人很自作多情，他认为她对他有这个义务，这时候的男人是自
私的。
有时候怨恨的内部不是敌意，而是太狭意的爱。
美丽的东西夭折得很快，因为它最脆弱。
嫉妒是成人的行为特征之一，当一个小孩慢慢感觉到嫉妒的存在时，说明他
有着早熟的倾向。当一个人能够通过自己的主观努力超过对方时，他是不会嫉妒
的，只有当他感到无能为力又不得不时时感受到对方的优越性和强势状态时，他
才会既眼红双嫉妒，嫉妒首先是自信心不足，继之是对自己的绝望。嫉妒的人是
可悲的。
命运这种东西的确是存在的。
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一个人的习惯，一个人的习惯就直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了
。当然，小孩子不存在命运这种东西，只有性格定型的成人才会存在命运这种说
法。所以命运是下午偏西的太阳，它的底色或多或少都有几许凄凉。
不能创新和转变的人是悲哀的，一个不能不断更新的生命很快被它生活的社
会和时代抛弃，不断更新是能取得主动的必备条件之一。譬如会赚钱的天才他所
做的每一笔生意都是样样占尽先机的，他的超前意识使他取得了令人眩目的成功
，而他周围的人们只会学样，孰不知学着描一样东西是很辛苦的，而且总是吃力
不讨好。最值得一提的是，凡是因为超前意识而取得成功的人们绝不会成为他们
的时代和社会的障碍物；除此之外的成功，都或多或少是不甚光彩的，都有意无
意地成为时代前进的障碍，因为它们总是毫无例外地会僵化成一种道德或标准，
总是毫无例外地把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真正的旷世奇才，没有人会嫉妒，嫉妒的眼睛总停留在被嫉者附近，太伟大
的才才的热力和高度就象当空的太阳，最不聪明的狗都只吠月而不吠日，皎洁的
月亮和炎炎的烈日最明显的不同就在一个在世俗的距离之内、另一个在世俗的距
离之外。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其实人心都是差不多的：势利、贪欲、嫉妒、……等等，这世上没有真正的
好人，只有本分厚道善于控制自己的人，归根结底，善良的人们也存在人性上的
许多共通的弱点，他们的善良基本上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基本上是狭意的，虽然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他们总是以为自己是好人、是善良的。由
此可见，支配人们一切行为和思想的不是善良，首先是本能。
不要哂笑别人，不要说别人的坏话。
人很难真正给自己一个真实的评价，在你认为有资格对某项事情指手划脚时
，你不知道若是你换作了别人，而且跟他处在的位置一模一样时，说不定你此刻
正难逃你此刻指手划脚的命运，逻辑和推理在现实的戏剧里扮演傻瓜一角，高明
的东西总是在逻辑和推理之外。
7月6日
乱世和极端的贫困使人变得无私，否则便不能生存。而处在和平年代的人们
往往极端的自私。
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非常自私的。自私的人们虽然会时时得些蝇头小利，
但因为目光的短浅使他们往往因小失大。再说，人一量陷入自私（广义上的自私
）的泥淖，会有越来越多的烦恼。治疗处世的困惑和迷茫的唯一良药是培养无私
情怀和奉献精神，这样人才会有终身的幸福，而且在德与才两方面都将有长足的
进步。
什么是人生？
最能反映人生的特质的是不可知性。
成功，所有年少的人都渴盼成功，只有识尽人生沧桑以一双倦眼看问题的长
者才知道成功除了不懈的奋斗之外还有多少偶然性的存在。
不要相信承诺，不要相信甚至一切口中说出的话，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用
自己眼睛去看，仔细要分析和辨别。甚至，某些时候连你自己的眼睛也不能相信
。
有欲，就不能持正，就不能做到心平气和。所以真正伟大的文艺作品都注意
到在创作中做到清洁一词，然清洁是广义上的清洁，意即不做“欲”方面的暗示
。一本书，充斥了太多的欲望的渲染和暗示，就会驱动人的原始本能，使其的文
本阅读充其量只能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饱”欲也。所以王国维说：美术
之为物，欲者不观，观者不欲。诚哉，斯言。文艺其实就是大范围内美术的一种
。
8月11日
人生必须前行，所以人不能不弄脏自己的脚，问题不在于怎样使自己的脚永
远不脏，而在于我们要常常休息、常常去洗。反省是人生的第一要义。
艺术家和商人的人生观有时是截然相对的。
艺术家看人生多为悲天悯人式的，带着浓重的悲观色彩。而商人则以为自己
可征服一切，他们的目的就是征服一个个短程的目标，他们大多乐观，而且他们
不许自己悲观，悲观是他们最大的克星。
但整体来说，商人的积极乐观是因为他们的短视，而艺术家的悲观是因为他
们想得太多、并且太远——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不论做什么，学什么，都要着眼于它们本身存在的价值和要义，一切的手段
、方式和技巧都是为着它们本身的要义而来的，若舍却了这本身的要义，一切方
法、手段、技巧上的努力都不啻于缘木求鱼，如果我们抓住了事物本身的要义，
就等于我们是抓住了。
人与人之间，有时很近，近得就像彼此间没有丝毫距离；有时又很远，远得
就像我们隔了好几个世纪隔了无数个星球。有时，彼此使用的虽是同一个词语，
但词语背后的注解和诠释却是全然的不同，因为人的复杂性在于它是一种重叠的
动物，每一个十七岁的人，他们心理上的年龄却是截然不同的。重叠着不同心理
年龄的人，他们对人生的看法和阅历自然深深浅浅，不一而足。所以世间的知音
，不以性别、外在年龄、地位、职业等等为限，而以他们彼此间的遭际为重、以
他们类似的体验为要，有过共同的际遇，自然彼此双方都存了一份尊重，而尊重
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亲和力，尊重是握手的第一步。
8月19日
人既然有一万种可能，那么，也就是说，他有一万种向上的可能，也有一万
种堕落的可能。什么是人？主啊！那就是什么邪恶的事你都可能去做，所以你不
能自视太高。你要尊重堕落的人，你要管得住自己。
我们往往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很宝贵，很宝贵，但是在一个漠不相干的旁人看
来，这是很可笑的事情。真的，我们太多的时候是过高会估计了自己生命的价值
，其实，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跟我们相类似的生命太多太多了，多得就像苍蝇
和蛆虫一样，如果我们的生命在某一天偶然地消失了，绝对不会产生什么震动。
人啊，你是该适时地醒一醒了，你要自问一声：你是不是值得那般宝贵的价值？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没什么价值的你将会活得很悲哀，甚至，在某些时候，你
会被消灭掉，像消灭掉一只蚊子，一只苍蝇。
当一个真正步入生活的人，首先考虑的一个问题也许是最最庸俗的，但确确
实实是人生的第一大问题，那就是：吃饭的问题。能够养活自己的人应该受到所
有人的尊重，真的，一个人要养活自己真难，何况，有时，他们还不止是养活自
己呢，还有他们的家人、孩子。
人有些劣根性真是无可救药的。譬如一个噬烟噬酒如命的人，你让他戒烟戒
酒是无论如何都戒不掉的。所以人啊，当你年少无知的时候，应该谨慎些才是。
最好是要有一点自知之明，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是你不能偿试的，这
样才不至于走错路。在人生的道路上，走错一步，有时会影响一个人的一个时期
，有时却是整整一生。在做人的道路上，犯些小错误，自然不要紧，但切不可犯
大错误，大错误的代价是昂贵的，只有一次生命的我们往往付不起。
如果没有现实，人肯定会堕落，再伟大的人也会堕落。有了现实之后，才使
多数人学会上进，而另一部分人仍是要堕落的，因为他们缺乏必要的自尊，宝贵
的自尊，金子般闪闪发光的自尊。
人有时真的很奇怪，他不允许别人享有的特权，自己却在安之若素地享用着
。
宝贵的东西大多是不可碎了再补的，譬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友谊、爱情等
。所以有时过去了的就真的过去了，我们再也不能回去了，就算回去了也不再是
我们真实的自己。
有道德和教养的人只是比较有记性的人而已。没有道德和教养的人也只是比
较没有记性的人而已，这样的人，在他成年的时候他会忘了他小时候的渴求和需
要，忘了他自己也曾有过的顽劣不堪；在他出人头地之日，他会忘了自己贫寒蹭
蹬之时；在他自以为高尚的当儿，他会忘了自己卑劣无耻的往事。
有时候想想人真是一钱不值。人是什么东西呢？人就是那种整日整夜工作只
是为了养活自己混一口饭吃的东西吗？就是那种混一口饭吃、吃饱喝足了就想着
爱情想着异性想着性交的东西吗？就是那种性交后又生一群重复他们父辈命运的
东西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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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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