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_feather()
整理人: yvonneh(2000-11-20 00:10:4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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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面的亮处复习你的影子
我决定快速离开陈平,溶入人群。
之前我三番四次坚持要把存放在陈平那里的所有线索都索要回来。
本来很想把记忆也搬回来的,可是手里满满的书,拿不动了。
陈平终是同意了。却是很吃惊地望着我。
我知道他是诧异于我的坚清决绝。
他依然是滔滔不绝说起他的事业他的成功与挫折。我们在一起时通常我当听 众。这次也不例外。
末了,陈平还是忍不住说牧童我感觉你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真的因为要考试 才急着从我这里取回你的资料。
他说他感到自已像大尾巴狼一样又上我的圈套,如果这是个圈套的话。
我冲着“大灰狼”土墙上挂着的羊头头饰,笑了笑,算是回答了他。
我不用照镜子就能知道我的一切。
烟然是我的镜子。
烟然说牧童变了,我想我真的就变了。烟然说牧童现在成熟多了。我想我是 成熟多了。烟然说牧童一年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我想我一年以前真的不是这个样 子。烟然说一年以前的牧童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幸福与忧郁。我想我一年以前把什 么都写在脸上幸福与忧郁。烟然说牧童一年以前以为自己一辈子也抹不掉的现在 已经能淡然面对了。我想我一年以前以自己一辈子也抹不掉的现在真的已经能淡 然面对了。烟然说牧童已经走出雨季了,我想起那首午后的夏天。
我把咖啡一点一点的啜完,用纸巾拭了一下嘴角,把纸团了团扔进闲置的烟 灰缸里,然后抽出一支圣罗兰,点着,轻吸一口,轻启珠唇,让烟缕缕飘出。
我的动作相当干净。
陈平盯着我。
我不再看着他的眼睛。
我以前不吸烟。以前我在陈平面前从不喝咖啡只喝酒。每次大杯大杯灌完酒 之后再用大杯大杯的水让它们在肚子中产生化学反应,感受五脏六腹触目惊心的 剧烈震撼。每次的纸巾也不是这么轻松地扔进烟缸里,而是将它细细地折成长长 的一条,缠在手指上。陈平分析说我追求的是一种大喜大悲的极度,放不下的也 是这种大喜大悲极度。
女人的忧郁是划伤幸福的蒺藜,最后也就成了捆住幸福脚步的荆棘。这是陈 平不曾说出的对于我个性与命运的隐语。
烟然帮我解读了。
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陈平会走进我的生活。这个问题是陈平最先问我的。当 时我糊弄他说可能你更像一个人。回答后又觉得非常不妥,因为我找不到跟他相 似的人,也就有了暗害他的嫌疑。
聪明人总在糊涂时回答高难度问题的。
烟然解释了我的疑惑。由此,我相信她是个不持水晶球的妖怪。
对着那袋书吐出最后的烟圈,我说我吃了喝了抽了我们该说再见了。
起身时,带动了台与台之间的隔帘。隔帘颤了一下,终是没有掀起。所以, 隔帘后的情形我还是无法知道。
没有握手。陈平顿了顿说好吧以后多联系啊。
我依然笑了笑。
阳光有点苍白。
烟然说牧童你把书全拿回来了可是有一书你没跟他讨回所以你又为自己埋下 忧郁的线索。
我笑着说,不会。走出雨季的人只会观赏雨。
日子过得像锦帛一样平滑。
我上班我下班我忙着我闲着。
我有条不紊。我忘了烟然也忘了她的谶言。
我挥一挥衣袖不愿天空有一片云彩。
我快乐着我的快乐。
闲暇清理书架,给书籍归类。曾在陈平那里存放过的书堆在书柜一角。还是 取回来时的包装。
顺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
一张纸片滑了出。
是一张女孩素描像。出自我的拙笔。
记得借书给陈平时,陈平说牧童你画得这么臭还好意思夹在书中当书签。我 说你少煽阴风点鬼火我感觉好就是好的爱谁谁。他没有坚持也没有反对。
此时这张画下多了一行熟悉的字:小妹画。
风,翻动着记忆的书页。我突然想起那个总想收我做小妹而我始终抵制称他 为大哥的人。
我不再隐晦自己为什么会常常端坐在电视前收看亮处那个巍子演的剧情有点 臭的电视剧了。
我在巍子音容复习曾经熟悉的身影。仅仅是观赏的复习。
一点点心痛之后是从容而平静的暇思。
燃起一支烟。袅袅中默想:这回干嘛要顺着烟然的话?
我掐熄了手中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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