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andsonfs()
整理人: yvonneh(2000-11-06 22:01: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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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从朋友家里捧来只小白猫。它全身像过SK-Ⅱ那样,雪白雪白的,还有那毛 茸茸的四条腿,胖胖的直惹人喜爱。把它抱在怀里,它就睁着那圆溜溜的大眼睛 ,好奇地望着你,那目光就好似我第一次抱着我二岁的弟弟时,弟弟那既好奇又 可爱的眼神一样。好逗人的小猫呀!我把脸膀轻轻地贴在它的毛茸茸的背上,暖 乎乎的。它”miao ,miao”地叫了几声,像撒娇似的扭动了一下肥肥的身子,从 我手上逃到了地板上,跑进了我的bedroom。看上出好比一个白棉线球在地上滚着 。
看着这只小猫儿,不禁令我回忆起童年的日子。那时,我大约四五岁吧!是个十 分淘气的小男孩。父亲在地里工作,对着那些青绿青绿的菜田,我是很有感情的 。这不是因为在地里可以挖到那又肥又大的大番薯,不是因为在地里可以摘到那 又甜又圆的大南瓜,也不是因为可以爬到那又浓又密的葫芦瓜棚上望着那翠绿的 葫芦瓜想像动画片中的葫芦兄弟怎样从那一个个灯笼似的葫芦瓜中呱呱着地。而 是因为在田里有整天都乱爬乱飞的昆虫子。
清晨,父亲出田翻地时,我就一边听着早起的麻雀在练唱歌,一边把那一条条正 在晨运的蚯蚓抽出来,父亲看了常笑着说,”你这小子把我的蚯蚓给全挖了谁给 我翻土呀?”其时,我总会调皮地说,”爸,我在帮他们晒太阳呢,他们整天呆 在地里怪可怜的。”当太阳照着那金黄色的菜花时,蚂蚁便起床搬大树叶了,我 就傻傻地在一旁看,看着那些成群结队的蚂蚁工作就好似看电影《大决战》冲锋 时的鸟瞰镜头一个样,真是浩浩荡荡。当那帮蚂蚁辛辛苦苦把那烂树叶或是死蜗 牛搬到蚁洞口时,我就把那树叶,蜗牛拿得远远的 。接着,又继续看那笨头笨脑 的蚂蚁再去把它搬回来。下午,哥儿们放学了,那就更热闹了。我们一起在田里 捉天牛,捏金龟。还用线子绑着蝗虫子的身子,拉着线头在地里”放蝗虫”,好 似放风筝一样又跑又笑,常常是不够几分钟,手指头大的公蝗虫就被我们折腾死 了。晚上,因为怕黑,我这胆小鬼是不敢独自下田的,只有在父亲去照田鸡或是 捕田鼠时,我才敢跟着去。每次在夜里听到那雄壮的蟋蟀叫声和一闪一闪的萤火 虫子我就特别兴奋。傻里傻气地就想去捉,结果虫子没捉到几只,父亲一副心血 扯大的菜田倒给我踩坏了不少。
那是我最初对小动物的感情了,我说不出是爱是恨。 说是爱嘛,在我手下断魂的 小虫子不知有多少;说是恨嘛,我又却如此喜欢和它们在一起。可能是一个初触 世事的小孩子对万物的那种好奇之情加上稚气未纯的淘气吧!总之这是很难讲得 清楚的。
然而,就是带着这种小男孩特有的调皮心境,我却与动物结下了缘,而且结缘的 不再是那小不点的昆虫子了,而是有血有肉的动物了。
我曾记得家里养了一只大母鸡,是母亲养的。也不知她老人家喂了她什么灵丹妙 药,母鸡生的蛋特别大,说得夸张点就是和市场卖的海南芒果差不多大小。每天 一大早,我就带着母鸡蹦蹦跳跳地下田了。那母鸡,别看她女子人家,还和我一 样搗蛋。她本身就已经很胖了,还整天在地里蹦来跳去,看着她那胖胖的身子一 摆一摆的的样子,好不逗人!有时候她也会神秘失踪。每次我都想她准是跑去了 和邻家八叔的大公鸡鬼混去了,不然寡婦一个,那来这么多蛋。可是鬼混归鬼混 ,每晚日落之时她总会准时回到我身边,又一摇一摆地跟着我回家睡觉。 但有一 日,她神秘失踪了大半天后,竟连日落西山还不见踪影。我学着八叔的大公鸡的 叫声,在田里又找了半天,也找不着一条鸡毛。心里甚是着急,无奈肚子又在开 鼓乐演奏会,也只好失望地和父亲打道回府。或许,鸡真是有点灵性,正当我在 饭桌上发难要到八叔的鸡窝里救我的大母鸡逃出虎口时。那只活该的大母鸡竟探 头探脑地溜入饭厅,蹲在母亲的脚边,抬起头,傻乎乎地望着母亲,好像在说” 你还没有喂我吃东西呢!”我看着她,惊呀得张大了嘴巴,就那么张着,一句话 也说不出。说实在,那时天都全黑了,从田里到家起码有几里路远。她究竟怎个 走回来,恐怕爱因斯坦也未必想得到。
至此之后,我凡是出田,散步都把她带上街。母亲更是逢人就说那”神鸡的故事 ”。那些”八卦”的妇人便走马灯似的到我家赏鸡。但反应最热烈的却是八叔。 他三天两天就来看大母鸡,还不停地哈哈大笑,一个劲地夸:”了不起呀!了不起 呀!”我望着他那笑得满脸横肉的样子,老是觉得他好似笑里藏刀,但究竟藏什么 刀,就不得而知了。结果真是好境不长,可能是神鸡沾了邻居的俗气。一夜,我的 大母鸡下蛋后流了很多血,第二天就一命呜呼了。
母鸡的死使家里安静了很多,但也给我带来整个星期的忧郁。我常常哭着要母亲 还我的母鸡 。其实,鸡死了母亲也没好心情,她终日在饭桌上重提那昔日的养鸡 时光,弄得我的鼻子总是酸酸的。
后来,不知是为了安慰我还是别的原因,父亲又弄来了一对小花猫。那花猫不算 是很可爱的那些贵种猫,整天”miao,miao” 地叫,那毛色就和街上的流浪猫一 样,可是那双猫眼就十分迷人,水汪汪,亮晶晶的,把你望得心也软了。人家大 文豪欧阳修会借琅琊山水排谴心中的抑郁,我这小人物就只能借小花猫来寄托失 鸡之痛了。自从家里有了这两只小花猫后,村口的小倩就天天来我家逗小猫玩, 而且每次都不忘带些鱼骨鱼肠之类的东西。看着小猫吃鱼肠,小倩总会拍着手笑 起来喊:”小风,你的小猫吃我的鱼耶!她吃我的鱼耶!”
小倩最喜欢就是抚摸小猫的背了。那小猫还真乖,静静地躺下任由小倩摸个够。 可是每当我一抱起小猫时,她总是想方设法从我怀里逃走。我真是怀疑这小猫儿 是不是重女轻男的。其实,我和小倩都可算是两小无猜的了。有时在幼稚园里我 们给同学欺负了,就一起找小花猫倾吐心声。两只小猫就趴在桌面上用那颗水晶 般的大眼睛望着我们俩在真情告白,还不时”miao” 几声。后来我们干脆把两只 小猫都冠了名,瘦一点的叫倩倩,胖一点的叫风风。
或者真是天注定要人猫情未了的。才过了一年,小倩要搬家了,临走那晚她抱着 两只小猫哭得生离死别的,把旁人都哭得心也碎了。父亲也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就像水浒传里的好汉壮士那样,大手一挥,豪迈地说了一句”拿去吧”。结果 小倩就这样哽咽着抱走了我的风风。我记得我们还相约把倩倩,风风养大成人, 十年后再次相会。小孩子就是天真得过了头。也许小倩发梦也想不到就在她走后 的一个月,我在家里和幼稚园的同学演练”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时,我独创了一 招”如来神腿”,结果学艺不精,一脚把在旁边观战的倩倩踢倒了。开始还以为 平安无事,可是万万没想到,当晚倩倩便一声不响地去见上帝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我哭了整整一夜,后来哭到学着电视上那些女明星一样,大喊 “你先等等,我和你一齐去死”之类的凄言。 的确,小猫的死给了我很大很大的 打击,也给我的幼小的心灵涂上了一层真真正正挥之不去的阴影。日后每当想起 这件事,我的心里总是忍忍作痛。
后来,父亲响应邓爷爷的开放号召,下海了。我们也住进了城市。在广东,尽是 些高层建筑,不好怎么养小动物,但我对小动物总还有那么的一份情。于是我试 着养金鱼,养小乌龟,连在小学门口摆卖的那些被染得五颜六色的小鸡小鸭也养 过了。可是,养那些小动物每次的结果都只能是给自己增加多一份阴郁罢了。虽 然我坚信我对动物情宜是一直都没有变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功课压力的日渐 增大,自四年级我的巴西小龟到了天堂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小动物了。真是 光阴似箭,六年就这么过去了,在这些年月里我差不多每天都是在紧张的考试中 熬过去的。虽说偶然经过宠物店时总不忘进去打个转,但我确实再没有闲心去照 偶我的小动物了。
前些天,朋友的家猫大喜,一胎四只,他实在无力抚养,就硬要我抱了一只小白 猫回家。
……我关上我bedroom的房门,发现那只调皮的小白猫竟趴在了我的床上。我轻轻 地走过去,她睁大眼睛,一面稚气地望着我,忽然间一下扑入我的怀中。我紧紧 地搂着这只软绵绵的小东西,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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