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thena19(雨晴)
整理人: zyw711(2002-07-25 00:03:0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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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云烟楼 夜晚 内景
杜光则站在散戏的舞台上，背对着台下的丁香。
丁 香 你有心事。
杜光则 你也是，你先说。
丁 香 我长大了，就要嫁人了
杜光则 （悲伤地）你真的要嫁人了……
丁 香 你愿意娶我吗？
杜光则 我……（突然使劲摇头）你走吧，我不能娶你！
丁 香 你不想娶我？
杜光则 （艰难地）是！
丁香愤怒地转身跑开。杜光则默默地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丁香发夹。突然，门外的夜幕中穿来一声尖叫，他将发夹往怀里一揣，跳下舞台，拔腿跑出门。
街道 夜晚 外景
一辆载满木香的马车边，几名手拿火把的男人抓住了丁香的手腕。丁香竭力挣扎着。杜光则狂奔而来。
丁 香 （喊）混蛋……放手！
杜光则 放开她！
几个男人被他一喊，一不留神被丁香挣拖。杜光则顺势拉起丁香便跑。
画外音 站住！
街道 夜晚 外景
漆黑的街道上，杜光则拉着丁香狂奔。他们的身后，几个拿着火把的男人穷追不舍。突然，丁香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杜光则扶起她闪进一旁的巷子，追赶他们的人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
丁 香 （叹气）我们走吧。
丁香牵了杜光则从巷子里走出来
杜光则 他们为什么抓你？
丁 香 不知道。他们站在马车旁，见到我过去，上来就抓……
巷子口突然出现一名拿火把的人。
杜光则 （拉起丁香）坏了！快跑！
画外音 在这儿呢！站住……
杜光则拉着丁香乱窜，最终跑进了一条死胡同，情急之下，他拉着丁香闪进了胡同边一扇虚掩的门。
仓库 夜晚 内景
杜光则将门反锁，重新握住了丁香的手。
仓库自下而上垒满了木箱。丁香与杜光则在木箱见穿梭，寻找出路。
画外音 有人进来了！
什么？
一定在后面！
丁 香 糟了！是那伙人。
杜光则 （拉起丁香往回走）快回去！
杜光则转身时碰撞了一个木箱，木箱侧面的挡板掉了下来，露出几竿步枪。
画外音 在那边！
杜光则猛地抽出一杆枪，待转身时，过道两头已赌满了人。
杜光则 （举起枪）让开！
男人甲 你开一枪试试！
杜光则艰难地抠动了扳机，可是枪却没有响。他和丁香不由地大吃一惊。
仓库 夜晚 内景
丁香与杜光则被绑在一起，背靠背地坐在仓库的一角。
丁 香 你跟来干什么？
杜光则 跟来看看你。
丁 香 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娶我。
杜光则 我喜欢看！
丁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陷入沉思。
杜光则 想什么呢？一声不吭。
丁 香 他们会不会把我们杀了？
杜光则 也许吧……
丁 香 （哭）没想到，我会死在这儿。
杜光则 我也没到能和你一起死。
丁 香 你为什么不想娶我？
杜光则 我……我没法娶。本以为你只是个……青楼女子 ，没想到……
丁 香 青楼就是妓院吧……那如果我是妓女，你就会娶我了？
杜光则 也许现在娶不了，将来总要娶的……
丁 香 那好，要是这次咱们死不了，我就去当妓女！
杜光则 （笑）疯子……
画外音 少爷！
怎么回事？
了不得了，弟兄们今晚上让人给瞧见了。
什么！
人，人……人已经……逮着了……
爹……人呢？
绑在后头呢！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丁香与杜光则扭头去看，不由地大惊失色。
在他们对面，陈天傲、陈贵强、丁世轩三人正同样吃惊地看着他们。
片刻的冷场之后，陈贵强抓过身边的一个随从正正反反瓜了几记耳光。
陈天傲 行了！
陈贵强停手。
丁世轩 不像话！
陈贵强 伯父，我……
丁世轩 我不是说你！
丁 香 （冷淡地）爹。
陈贵强和杜光则同时打了个寒战。
陈天傲 （大笑）丁兄，这个见面仪式可真特别呀！
丁香房间 夜晚 内景
丁世轩和周可琴并坐在靠窗的桌旁，丁世轩将茶杯盖弄得叮当作响。丁香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丁世轩 跪下！
丁香不动。
丁世轩 （厉声）跪下！
丁香没有跪，反而站得更直了。
丁 香 （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跪下！
周可琴 （垂下眼）香，听话。
丁世轩 我教训女儿，你插什么嘴？
丁香重重地跪下了。
丁世轩 你总酸是跪下了……知道错了吗？
丁香不语。
丁世轩 我也不说什么了，那个戏子我不想再追究。陈家的人你也见了--虽然今天的局面有些难堪--但这婚事是定了的，改不了。你今后要学着规矩些，别老跟那些下九流的戏子混在一起。
丁 香 我不嫁。
丁世轩 你说什么？
丁 香 我不会嫁给陈贵强的。
丁世轩 这是什么话？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哪由得了你说话。你不嫁人，难道要当一辈子老姑娘？
丁 香 嫁是自然会嫁的，但我决不嫁给姓陈的。
丁世轩 胡闹！这婚事早已谈妥了，哪由得了你胡来！
丁 香 （挺直腰）谈妥了？他打算拿多少钱，多少条枪来换我？
丁世轩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可琴 小香，别跟你爹顶嘴。老爷，您不要太生气。
丁世轩 我能不生气吗？她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还不都是你教的！
周可琴 我是她娘，我不教她谁教她！
丁 香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跟娘没有关系。
丁世轩 不得了了，才出门几天，就学会呈英雄了。我告诉你，爹娘将你嫁给陈家丝毫不委屈你--这是在为你将来的日子打算，是为你好啊！
旁 白 "为我好"，这是我自出生以来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这是我的长辈在命令我心甘情愿地服从他们的安排是最常说的一句话。多年来，我的言谈举止，着装，以及我深居简出的生活就是在这句话的劝说下进行的。"为我好"--这是我整个少女时代听到的唯一格言。
丁世轩 你好好想想，你是爹的亲生女儿，是咱们这份家业唯一的指望，爹怎么会害你？
周可琴 小香，听话，好好想想。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爹的一片苦心。
丁香看着周可琴低吹的眼，沉默不语。
云烟楼后台 夜晚 内景
戏已收场，后台戏班的弟子们也所剩无几。杜光则仍坐在镜子前欣赏着那枚丁香发夹，郑主在一旁收拾行头。
郑班主 怪了，今晚丁小姐没来，陈少爷也没来……光则，回客栈歇着吧……哎，你愣什么呢？（走到杜光则身后）还看这个呢……别看了！
杜光则默默将发夹放进怀里，动手脱去行头。
郑班主 是那个丁小姐送给你的吧？
杜光则点点头，郑班主将长衫递给他。
郑班主 你不该想她，既然她是富家小姐，你就不该想着高攀。我打听过了，她爹就是丁世轩，城里唯一能和陈家较个高下的人。全城的绸缎庄、土布店、洋布行十有八九都是他的。那样的门第，是咱们攀得上的吗……你还是守着本分吧。这年头能像咱们这样有碗饭吃的人已经不多了。你现在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你的师弟，也该知足了。听说，日本人快来了，到那是，咱们就该自谋生路了。到那时，你寻个好姑娘，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杜光则闭上眼垂下头去。
郑班主 不是师父泼你冷水。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上一个小姐--那个时候我们好得不得了，还有了孩子--是个男孩。
杜光则茫然地看着他。
郑班主 （难过地）可最后，她还是抱走了儿子，嫁给了一位阔少爷。那个时候我又被不知名的人追杀，险些没了命。从此，就再也没有他们母子的音信。
杜光则 师父……我怎么从没听您说过？
郑班主 心里的伤（伸手一抹眼泪）……不早了，你回客栈吧。
郑班主继续收拾行头
杜光则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后台。
云烟楼 白天 内景
云烟楼大门紧闭，夜间灯火辉煌的舞台上此刻光线黯淡。
杜光则穿着粗布长衫在舞台边踱步。丁香站在舞台中央。
杜光则 不行，你不能嫁给陈贵强！
丁 香 那我又能怎么样！
杜光则 我不知道。（抓住丁香的肩）但总之你别嫁给他，他是个疯子！
丁 香 （甩开杜光则的手）难道我想嫁吗？我的家人在逼我，你又不愿娶我，我该怎么办？是顺从父母的意愿还是继续等待你那遥遥无期的回音？
杜光则 我不知道……总之，你嫁谁都别嫁他。
丁 香 为什么？
杜光则 因为--他是个疯子，他不会喜欢你，也不会爱护你。
丁 香 我也不会喜欢他……
杜光则 （使劲摇头）这不一样--他不光不喜欢你，他也不喜欢其他……（小声地）女人。
突然，云烟楼的大门被踢开，室外强烈的光线笼罩了整个舞台。七八名打手模样的人径直跑进来跃上了舞台。
丁香下意识地藏到了杜光则身后。
几名打手让开了一条路，丁世轩出现在舞台下。
丁 香 （慢慢挡在了杜光则前，握住杜光则的手）爹。
丁世轩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看了一眼杜光则）你不肯出嫁，就为了这个戏子？
丁香鄙夷地看着他。
丁世轩 别用你娘的那种眼神看我--回家去！
丁香将杜光则的手握得更紧。
丁世轩 回家去！
丁香垂下眼。
丁世轩 送小姐回家。
两名打手上来，拉起丁香就走。丁香紧紧抓住杜光则的手。丁世轩使了个眼色，几名打手立刻赏钱拉开杜光则。
紧握的手艰难地分开了。
杜光则被按在舞台上毒打。丁香被架下了舞台。
丁 香 （挣扎）光则！别打他……放了我……光则……
杜光则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承受着肉体的痛苦。
丁香奋力挣脱出来，连爬带滚地到舞台边抓住杜光则的手。
丁世轩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带走！
丁香又一次被抓住，拖出了云烟楼的大门。
杜光则看着她消失在门外强烈的光线里，冷不防面部挨了一拳，血从鼻孔里流出来，滴在舞台上。
丁世轩扬了扬手，几个打手便放开了杜光则。
丁世轩 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和我女儿在一起，我就打断你的腿！
杜光则撑起身子，瞪了丁世轩半天，突然大叫一声，向他扑去。可他未及碰到丁世轩，就被人牢牢按在在了地下。
丁世轩 放了他！
丁世轩带着人离开了。
云烟楼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舞台上的光线比先前更加黯淡。
杜光则伸手探向怀里，摸出那枚丁香发夹，紧紧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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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深夜 我和你才能
敞开灵魂 去释放天真
把温柔的吻 在夜半时分
化成歌声 依偎你心门
我祈求星辰 月儿来作证
用尽一生 也愿意去等
总会有一天
把心愿完成
带着你飞奔找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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