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_phalaenopsis(紫色)
整理人: benemore(2002-07-21 06:50:40), 站内信件
|
《无心随笔——那日风雨》
天又开始下雨，一个人躲在黑暗的小屋里，靠着屏幕仅有的微光费力的敲打着键盘。顺手摸着桌上的打火机，才想起禁烟刚刚几日，和他相约的一个月，还有好长的时间。摇摇头，有些不明白居然会答应这种约定，一时的胡涂或者说一时的冲动吧。
一个人的夜，少了烟，变得有些怪异，漠然的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他人的对白，耳边充满了窗外稀沥沥的单调的雨水击打玻璃的声音，恍忽的思绪又开始飞越到另一个城市……
几天前，自己还走在广州的街头，在烈日下摇摇晃晃的踢踏着松松套着的粉色凉鞋，细长的同色高跟，似乎无力承受重量的颤抖着，金属的鞋跟敲打出混乱的节奏，大理石的地面留下“踢踏、踢踏”的串串尾音……
几周前，自己还走在广州的雨中。那天，应该是自己休假的日子，大多数人都早早的赶去上班了，在那个昏昏的沉闷早上，窗外充斥着鼎沸的人声和嘈杂的汽车声。那日，一整天气压都很低，湿热的空气让人闷得喘不过起来；那日，天空一直被云层掩盖着，厚重的混色云层抹灰了整个天空，锁住了平日刺眼的太阳的光辉……
那日，偷得浮生一日悠闲的人，一直躲在房间里，空调被调解到最低的温度，然后，裹上一层薄薄的凉被，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空气里，流动的是许茹云幽怨的歌声，低低的咛唱，婉转如泣的悲鸣……
那日，在自己营造的舒适中，人变得慵懒，大脑开始混乱，思维渐渐模糊……睡去，醒来；醒来，睡去……周而复始的一遍一遍的在‘清醒’与‘朦胧’之间徘徊，在‘起’与‘卧’之间犹豫，在‘梦’与‘非梦’之间判断……
那日，傍晚的狂风，震撼着窗外的花花草草，白瓷的花盆在风的胁迫下，从开始有碰撞的欲望，到相互敲打，发出毫无节奏的清脆击打声。窗前的新树被风撩拨得无处可躲，胡乱抖动着枝桠，无奈的随风挣扎……
那日，风声敲破了客厅的宁静，惊醒混沌一日的梦人。乏力的四肢和瘫软的躯体，费力的支撑起陷在沙发中的自己，光着脚，踩着冰凉的地板，套着空荡荡的连身长裙，晃动着披散一肩的长发，游魂般的飘到梳妆台前。镜中的女人快30个小时不食烟火，镜中的女人已经昏昏沉沉了快20个小时，镜中的女人有着不见阳光的蜡白面容，依然朦胧无神的双眼，苍白不见血色的唇……
看着看着，居然开始浅笑，伸出一指，微微的弯曲，用着关节，轻轻击打镜面：鬼呀，你真像个鬼，该去看看外面那个暴雨到来之前的混沌世界了。
那日，突然想淋雨。于是换上一件暗红，绣着大朵玫瑰的旗袍；取来一支锈色缀着猩红水钻的发簪，盘上头发；再踏着三寸的深红的细带高跟鞋，一步一摇的走进狂风中。
路上是匆匆急走的寥寥行人，街上只有偶然路过的车辆，宽敞的马路显得格外空荡。盛装的自己，一步一步在街上留下清晰、节奏的鞋跟敲击声，在路人怪异的眼神下，不紧不慢的迎着铺天盖地的乌云的方向移动。正面是一座吊索桥，巨大的闪电在桥的正中劈开，似乎从天顶一直劈到桥面；撕裂了悔暗的云层，短暂的露出天的一线清明。风，卷动着路面所有可以卷起的东西，不停的推动自己，鬓发早已吹乱，裙子被紧紧的压在身上。
那日，豆大的雨点重重的打在身上，很快，棉质的旗袍湿透，如第二层皮肤般紧紧的裹住自己；很快，盘起的头发因为吸水而变得沉重，多余的雨水，顺着鬓发，沿着眉角，贴着脸颊，滑落；很快，雨水冲进眼睛，视线变得模糊……
那日，站在暴雨重，伸开双臂，紧紧的圈住自己，睁开眼睛，仰面而立，任雨水冲刷着自己，任风扑打躯体，身体变得冰凉，开始失去温度……就这样放弃任何思维的站着，直到，抱住自己的双手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直到自己成为雨和风的一部分，才缓缓的举步，回家……
那日，莫名的想淋雨，也彻底的被风雨拥抱……
PS：今夜无眠，静听风雨，有口无心，胡言，无言……
紫
2002-7-21 凌晨三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