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jdyan()
整理人: yerk(2000-11-06 13:09: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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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无可避的一剑
“一生之中，有三剑，我避无可避。”
冷雪飞抬头望了望天，悠悠说道。
夜色中，一阵风，呼呼吹了过去。
宁远静静地站在那里，看都不看冷雪飞一眼。
他在那里听着。
手，紧了紧别在腰间的剑柄。
＊ ＊ ＊
乾隆七年深秋，我去探望一个病中的朋友。
那是在祈蒙山山路，也是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里。
因急着去看朋友，我没有投宿。
那时候，我骑的是一匹老马。
那个朋友那里，我已骑着它，来回过八次。
我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只任由那匹马载着我向前飞驰。
也因看不清去路，我甚至闭上了眼睛。
我相信那匹马，我相信它定会驮着我，到达目的地。
有时候，动物，比人更易信任。
再说，如果它不认识路的话，它不会到处乱跑的。
我可以感觉得出它的惊慌与无措。
如果真不认识路，不知道前面等着它的是绝壁抑或坦途，它会停下来的。
可那一夜它没有。
就如在白天一样，它很自然的跑着。
当然，它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在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并不是它不认识路，它是不得不停下来。
我知道那时定还未到我朋友那里，是什么让它停下来了呢？
正想着，我睁开了双眼。
只见前面的路上，零零落落，共插有二十八处火把。整个山路，灯火通明。
有一个人，站在路中央。手中，握有一柄剑。
我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可能骑马过去。我跳下马来。
刚一站定，前面那人说话了，“你拔剑吧。”
我没有动，因为我想不出理由——拔剑的理由。
如果对方真要杀我，拔剑，不过一瞬间的事。
一个人，远在距我十丈远的地方出剑杀我，若我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那我
死得心甘。而有剑在手，挫于对手，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人又道：“你并不认识我，这无所谓。我只是要与你比剑。”
“你不觉得你挑错了日子？”
“深夜赶路，自然是有要事在身。不过这一次，你早一点或晚一点到达，结
果都是一样的。你看到的，都只是一个尸体而已。因为你的朋友已因病去世。”
“这样我就更加没有心情。”
“失去一个朋友，这自然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可我明天就要走了，我只有
今夜这一个机会，我别无选择。我心知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只是除了你，没有第
二个人我放在眼里。也因此，虽你注定要失败，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能接得住
我几招。”
我还从没有看见过一个这么狂的人。
冷雪飞的剑还未出蛸，竟已有人肯定他的失败，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
当为这，我的剑不拔也不行。
我缓缓拔出了剑。尽量慢地。
我要尽量使自己平静。
高手当前，我不容自己有丝毫闪失。
只要拔剑在手，红尘俗世中的任何事，都暂且搁于一边。
那人在飞身取向我的那刹那，天地间忽然暗了下来。
是那人飞石灭了那二十八处火把。
黑暗中，只有两剑相抵时的火花在闪动。
这一次的对招，完全凭的是感觉，若有丝毫闪失，便有性命之虞。
我不知对方是否惯于夜间作战，对于我来说，这是第一次。
斗至酣处，我已完全不辨东南西北。在我的意识里，只有剑，那刺来的剑，
那股剑气，支使着我全部的动作。
三百招过后，我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也在那一刹，我但觉有一剑向我的心口刺来，那股冰寒之气，几乎已是我生
命的终结。
我那时已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我再无法用剑挡开那一剑。
可我能放弃么？不能。
至少我还有最后一招：以死相拼。
我知道那人的位置所在。
我虽然不能回防，但我还可以刺出。
也因为这样，我没有后退，这也因为我已退无可退，反而上前一步，迎向那
刺来的一剑。
我知道自己只有上前，我的剑，才有可能刺到对方身上。
我也终于是刺出了那一剑。
凌厉的一剑。
那一剑，惊天地，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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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去留自由缘，
花开花落云坐看。
纵使他方无尽藏，
雪花飘处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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