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ooh()
整理人: danielf(2000-03-04 13:50: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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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一 章
陷魔洞又落情网
那三个青衣人更不回答,同时跃上,将思忘围在核心。荆 氏三雄欲上前,思忘一摆手,“三位伯伯,这三个人是想留下我, 须得我来打发,你们且歇一歇,待会可能还有场大战!” 荆氏三雄互望一眼,终于站在那里。
思忘缓缓地从背上再次抽出无鞘宝剑,随随便便地拎在手 中。三个青衣人大喊一声,六掌齐发,三股掌风凌厉之极地向 思忘身上扑来。思忘一动也不动,猛地,那三个青衣人大叫一 声向后跌出,都摔在了地上,半晌方得爬起身来,如见鬼脸一 般地盯著思忘。
思忘微微一笑;“怎么样,再打一次么?”
青衣人面面相舰。荆氏二雄亦是万分奇怪地看著思忘,不 明白为何他动也不动那三个青衣人就被震得摔了出去。 只有思忘自己明白。那日在古洞之中,周伯通以通神的神 功掌力挥掌击打那间歇瀑布,被震得退了出去,思忘挥掌击瀑 亦被震飞,此后他学练九阴真经之时常自对著瀑布练掌,这就 如同和一个绝顶高手每天在对掌一样,功力不但每日里突飞猛 进地大长,而且从瀑布的反击之力中渐渐地悟到了将对方攻向 自己的内力反击回去的运功法门。这法们表面上不动,内里却 是颇耗内力,如遇内力比自己高明之人那更是凶险万分。思忘 已看出那三个青衣人内力虽然颇为了得,但比自己定是远远不 如,故尔让他们击了一掌再把内力反撞回去吓他们一吓。他这 是一念之仁,不再想杀孽太多。两天来他杀了好多人,今日思 之不免有些后海,只盼将他们吓退了了事。
哪知事与愿违,那二个青衣人拍了一掌被震退之后,虽然 惊惧万分,却从地上爬起来,互望一眼,又磨拳擦掌地拍上来。 恩忘仍是不闪不避,只等那三个青衣人的掌风袭体之际再 将他们的掌力反击回去。这时一阵微风吹来,鼻中忽然闻到一 股难闻的腥臭之气,正自奇怪何以会有这种气味,却听荆氏三 雄高声喊:“快躲,掌上有毒!”
思忘亦是忽然之间明白过来,那股腥臭之气是剧毒无疑,显 是从三个青衣人的手掌之上发出,那自是他们刚才一番磨拳擦 掌的杰作了。可是此时明白却是晚之又晚了,那三个青衣人的 六只手掌一齐拍在了恩忘身上。
这一次青衣人却是已到了最后的关头才将掌力吐出来,虽 也被震得退出了两步,但掌中的剧毒却已随内力吐出,沾到了 思忘身上。
思忘但觉身上一阵麻痒,脑中一阵晕眩,站立不稳,晃了 几晃,便欲跌倒。
那三个青衣人便欲上前取恩忘性命。荆氏三雄危急间急忙 纵上前来欲待相助,猛地听到一声低吼,众人都觉眼前一花,思 忘已慢站在了圈外,跟著是青衣人的惨嚎声。
只见那三个青衣人的六条手臂上都没了手,光秃秃地悬在 那里,向外喷著血水,骇人之极。那荆氏三雄中的荆正山哇地 一口吐了出来,另外的两人也终于忍不住,跟著呕吐连连。 猛地从斜刺里一条青影向思忘射来。身法快速绝伦,众人 还没等看清那条青影是人是物之时,只听得“嗡”的一声响,那 个青影猛地向后一个翻身,倒跃出去,站在了那里.众人这才 看清,那亦是一名青衣人。
刚才的交换实在是太过迅捷,在场的六人谁也没有看清那 青衣人用的什么招式向思忘进攻,好似在一瞬之间听到了那数 十百下的兵刃撞击之声,又好似那数十百下兵刃的撞击之声本 来就没有,而是一声颇长的“嗡一”声。
荆氏三雄行走江湖三十余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剑法。呆 呆地看著思忘,见他此刻正自气定神闹地立在那里,左手随便 之极地拎了无鞘宝剑,右手斜背在身后,哪里有一丝中毒的迹 象。这一下更把荆氏三雄惊得呆了。
那适才与思忘过指之人此刻也吃惊万分地站在那里。看到 思忘的年纪及他拿剑的手势,吃惊绝不下于荆氏三雄。 其实在场中最为吃惊的当数那三个青衣人自己,他们掌上 所喂的剧毒是从三种绝毒虫之中所得,那是毒蛇、毒蜘蛛和毒 蜈蚣。在他们拿下中了毒又能够挺著站住的人他们从来没有见 过,而眼前这个魔衣王子居然能中了毒之后挡得任“判官右 使”那致命的一击。
那三个青衣人向思忘果看了半晌,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向那 青衣人行了一礼:“参见右使1”但于臂上无手一节却似乎忘记 了,此时一作参见之礼,都是两臂向一处一触,随即大叫一声 晕倒。
听见三个青衣人说‘参见右使”,思忘一惊,随即看见那青 衣人的右胸上画著两只白色的判官笔,交叉著,倒象是囚犯刑 枷上打的标记。再看那人手中,果然握著一对判官笔,显然刚 才向自己连刺了七十二下的就是这对判官笔了。只是不知这笔 是何物所制,自己宝剑竟然削之不断。
那判官右使—直证怔地看著思忘,见三个青衣人倒地不起, 迈步走到三个青衣人身前。思忘以为他定会为那三个青衣人止 血,将他们救醒,哪料那青衣人判官笔一挥,三个本已昏迷的 青衣人竟是喉间多了一个洞,血瞬问喷了出来。
思忘和荆氏三雄都一同睁大了眼睛。
那判官右使缓步向思忘走过来,站定了,思忘见他残忍至 斯,心中禁不住地一阵颤抖。判官右使微微一笑:“你就是魔衣 王子么?青衣帮上下被你在两日之内搞得人人惊动了,你不简 单哪一 ”这番话说完了,有意无意地向那地上喉头流血的三 个青衣人扫了一眼。
思忘被他的目光引动著.也是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看那三 个青衣人,但见那三个无手的青衣人喉部流血后,面部表情变 得狰狞之极,不自禁的又是心中一抖。思忘猛然之间醒悟过来, 知道自己险些中了那判官石使的奸计,不由得背上出了一层冷 汗。
那判官右使见思忘面上流露出惊惧的神色来,正自得意,猛 地见他又恢复了那种自信又无所畏惧的表情,不禁一怔。 思忘明白了判官右使和索命左使都是同样的高手,亦是同 样的依靠对方的畏惧取胜之后,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心中 已然有了必胜的信心。他哈哈一阵大笑,同时在那一阵大笑之 中左手的剑已缓缓地举了起来。
那判官右使听得思忘大笑,果然没有留意思忘那持剑的左 手,以为那只不过是江湖上一般剑的起手式之类招式。待得思 忘大笑之后猛然顿住,他微微一惊,觉得有些不对,向思忘左 手剑法看去,顿时面色苍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思忘左手的剑法已抬到了该抬地位置,停在那里,而判官 右使的全身都毫无招架之力地笼罩在那柄无销宝剑的寒芒之 下。
判官右使的双手已开始微微发抖,面部表情虽然强自镇定, 但由于惊恐,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他上体一动不动地僵著,脚 下却是在一点一点地向后挪著,试图以这样的极为渺茫的方式, 逃脱那已经将自己抓得甚为牢固的死神。
思忘徽徽一笑,跟著向前走了一步,那判官右使的险色瞬 即变为苍白。思忘左臂微动,就要将那判官右使斩于剑下,猛 听得破空之声凌厉之极,接著传来一声尖锐的撞击之声,不知 从何处飞来一枚暗器,猛地击在了思忘的宝剑上。思忘手臂一 震,有如被重锤击了一下,宝剑竞自一歪,那判官右使在这一 瞬之际竟自向后急跃,要脱出那宝剑的威力之外。 思忘于手臂一震之际已然想到了会有此变故,宝剑猛地一 抖,向前一送、就要将那判官右使亦毙于剑下。
此时又传来那种十分凌厉的破空之声,又是一枚暗器击在 了思忘的剑上,恩忘的手臂又是一震,宝剑险些拿捏不佳,心 中不觉一怔,知道遇上了不世强敌。那判官右使却早在他这一 怔之际逃了开去。可是腰带却被思忘的宝剑割断了。他呆呆地 站在那里,虽是死里逃生,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如见鬼魅般 地在那里盯著思忘。
思忘亦是十分震惊。他并不是震惊那判官有使从自己的剑 下逃生,他的长剑两次受阻,以判官右使的武功若是逃不得性 命那便不叫判官右使了。他也不是震惊那用暗器击得自己长剑 险些失手之人的功力通神,他真正震惊的是那两枚击中自己长 剑的暗器!
此刻思忘呆呆地看著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月光映照之 下,那两枚击在思忘剑上的暗器赫然就是两枚石子,仍旧在地 上滴溜溜地转著,是很小很小的两枚石于。
荆氏三雄也是眼盯那地上的两枚石子,险上又是惊奇又是 疑惑的神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惊声低呼,“弹指神通!” 思忘亦是一惊。他听爸爸讲过这门神功,知道只有当世五 绝之中的“东邪”才会这门功夫,而爸爸的弹指神通功夫亦是 这位“东邪”所授,那只是让他以弟子的身份用他东邪的弹指 神通去洗血—桩耻辱。怎么今日在青衣帮中也会出现“弹指神 通”?
猛听得一个极难听的冷得刺骨的声音喝道:“哼,你小小年 纪,杀孽就这样重,不怕遭到报应么?”
思忘抬头看去,眼前三丈之处已是站得一人,月光下但见 那人也是著青衣,却是一件青色长袍,没束腰带。细高的身材, 脸上僵尸一般的木无表情。看了那张丑陋之极的木无表情的面 孔,思忘呆得—呆,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却无论如何也 想不起来。
那判官右使亦是上下不停地打量那个青袍怪客,好似他们 并不相识一般。
思忘强自镇定心神,问道:“阁下就是青衣帮的帮主么?” 哪知那青袍客嘿嘿一阵冷笑:“青衣帮主便是神仙么?就谁 都要争抢的来做么?”
思忘道:“阁下身穿青衣,又不是青衣帮的帮主,却相助青 衣帮的人,这我可就不明白了。”
那青袍怪客仍是一阵嘿嘿冷笑道,“我穿什么衣服还要你这 毛孩子来管么?我爱帮谁就帮谁,你管得著么?”
思忘一时被青袍怪客顶得说不出话来,一想,自己也不过 才出道几天,自是没什么功德可言,年纪又这样小,又不能以 长者自居,那干预别人的事情是说不出道理来的。 心下是这般想,脸上却也丝毫不能露出一丝痕迹来。同青 衣帮人打交道才仅仅两天,他已深深地体会得到,心中的偶一 动念,必将给他带来无尽的凶险,而必胜的信念则是他战胜索 命左使和判官右使的保证。眼下那判官右使就站在他前面,他 无论如何不能在心中有一丝一毫的畏惧退缩。
当下思忘仰天大笑,笑得极是响亮长久,笑毕了言道:“阁 下穿什么衣服我管不著,阁下帮谁我也管不著,那么阁下凭著 什么来管我,教训我呢?我杀孽重是不重,报应自是由我一身 承担。我年纪虽小,也犯不上让阁下你来管我?你爱打架我奉 陪,你爱走路你就走,我自不会拦你,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能 够把两枚小石子弹得团团乱转,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管人家的闲 事!”
这一番话不歇不停地讲毕,思忘自己也是十分惊异何以会 讲出这番话来。说开头几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后面 的话怎么说,心中只是想著别要让对方在气势上将自己压倒了, 那将凶险无比,却不料到话全部说完了,竟是在向这么一个武 功深不可测的青袍怪客挑战。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料这么—个十 七八岁的小孩子会这么说,一齐把目光投向了青袍怪客。 青袍怪客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仍是木无表情,好 似适才思忘说他脸皮厚只是述说一件中实,而并非是在骂他一 般。沉默了半响,忽然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你杀孽重了 自是早晚会遭到报应,我也曾经因为把爱徒打得残废而遭到报 应。犯不上要我来管你这些闲事。很好,很好,只是我已经管 了你的闲事,弹出了两枚石子,让这个小子从你的剑下逃了,你 就这么算了么?”
思忘一怔,这番话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思忘听他话 中之意,倒似是那人承认自己做错了事,如果自己不追究,那 两方便可不必大动干戈。心中担忧有琴闻樱安危,不愿多生枝 节,这青袍怪客言中之意不类青衣帮中之人,那样的话,能够 不树此强敌岂不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么?于是说道:“你知道自己 不该管,只要不再管,我们双方便各行方便,你的两枚石子便 算是让我长了长见识罢了。”
那青袍怪客听了思忘的话,仰天亦是哈哈大笑起来。 思忘心中禁不住生出一阵寒意来,看那青袍怪客虽是仰天 大笑,却仍是木无表情,听他的笑声,绝不是做作,但脸上却 没有丝毫的笑意。 ‘
青袍怪客笑毕了道,“娃娃倒是很识趣,我本来是想要让你 动手,看看你的剑法,你这么说,如我硬逼你动手,倒象是我 小气了,亦或是我没见过世面的小儿一般了,那好,咱们就此 别过,这些青衣帮众原本就没做过什么好事,你爱杀就杀便了, 你爱杀多少也由得你,只是须得小心他们帮主的火焰掌,那可 是很厉害的功夫呢一 ”
思忘忽然觉得心中对这人产生了一种亲近之感,欲待说什 么,那青袍怪客说去即去;思忘只叫得一声“前辈留步!”那人 已是踪影不见,再也没有一点声息了。
荆氏三奇道,“定是黄药师无疑!”
思忘亦是这样猜测。他爸爸讲到黄药师之时,曾讲他是一 个性格怪癖之人,眼见那青袍怪客行为确也古怪之极,好言问 他他倒愤怒,怒言骂他他倒是讲起理来。只是思忘没听爸爸谈 到他是一个木无表情之人,笑起来脸上亦如僵尸。听爸爸口中 所讲,那黄药师倒是感情丰富之极。
判官右使见思忘呆呆地看著那青袍怪客所去的方向出神, 本心想即刻就逃,但他江湖经验老到之极,轻声晚道:“魔衣王 子。”
思忘眼睛顿时一亮,盯在了那判官右使的脸上。判官右使 道:“魔衣王子,刚才我欲杀你易如反掌,但大丈夫光明磊落, 绝不做那种偷机取巧的勾当,现在你准备好了,我要同你决— 死战!”
这番话把荆氏三雄说得连连点头,只道那判官右使确是位 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心中不禁起了敬佩之心,把头看向思忘。 思忘初闻那几句话,也曾动此念头,转而轻轻地笑了起来。 判官右使见思忘轻声冷笑,不自禁的心中害怕,控制不住 抖了起来。
荆氏三雄忽见判官右使脸如死灰,轻轻抖动,不明所以,待 见思忘那拿剑的右手之时,不自禁的都是“阿”地叫了一声。 原来思忘那柄剑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抬了起来,三人眼睛根 本没离开他片到,却不知他的剑是何时拾起来的,猛地明内为 何判官右使没有偷袭也没有逃跑了。
思忘道,“算你聪明,你既是个如此明白事理之人,那我也 就不杀你。这不是我伯遭报应才不杀体。也不是因为你摆出了 那种大丈夫的架子我才不杀你。眼下我的心情还不算太坏,我 要去救我姐姐了,我希望救她的时候,别让她闻到太重的血腥 气,你走吧。下次我见到你,你若仍是这身衣著,那便是你最 后送终的衣服了。”
判官右使听著思忘说话,背心冷汗一阵阵地冒出来,暗自 庆率刚才自己没有偷袭也没有逃跑。听到思忘让他走,他简直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得听完了最后一句话,竟是顾不得 英雄好汉大丈夫的面子,“哧一一”地一声将那青衣撕开,快速 绝伦地两下就脱下来,穿了内里的白色内衣飞奔出谷去了。
这一段插曲告一段落,四人欲待到山崖边去救人,行得几 步,忽见前面黄影一闪,好似什么人的样子,荆氏三雄大声喝 问,‘哪——位高人前来相助?”他们如此喝问,自是因为那人身 穿黄衣而非青衣之故了。
但三人喝完了却不见有谁回答,把目光投向思忘,却见思 忘神态之间甚为极促,极不自然,心下更是嘀咕,却也不便相 问,于是四人借著月光快速驰向崖边,奔到距崖边尚有三十余 丈之处,猛地里思忘收足站住了。荆氏三雄正自全力飞奔,惟 恐落在思忘后面,不意间竟被他忽然站住了,险些冲到了他的 身上,虽都是强自止住了脚步站在当地,胸间却被内力冲得甚 是烦恶,调息了片刻,方得和缓,不自禁的都从心中愈发佩服 思忘功夫了得,竟自已到了收发自如的程度。
三人见思忘呆呆地看那山崖,也都抬头看去,险些又要惊 呼出声。
但见那山崖陡峭如壁,在距地面二十余丈的地方开得一个 洞口,黑黑地,里面是什么实在瞧不清楚。而周围的布置却足 以说明那个黑黑的洞口就是四人要找的所在了。
那洞口与地面相隔二十余丈,却光光如壁,显然有绳子梯 子之类的物事,眼下为了应付强敌已被拆除了、每隔一丈左右 便有一个黑黑的小洞足以说明了这一点。
那个大洞的左侧二十丈处,是一个小洞,洞口倾斜,正是 对著那个黑色的大洞。如果有人在这洞中拿著一把弓,那么一 人足可以将那大洞守得快了。四人都是一般的心思,却见那小 洞中一亮,映出一个剪影,一个身材高大之人高举著一张弓,缓 缓地放了下来,对著四人嗖地射了过来。
思忘左手宝剑一挥,迎了上去,猛然之间听得声音不对,好 似有千百枝羽箭同时射来一般的破空之声传来,危急间不及细 想,右手一圈一送迎了上去,内力如江河怒涛一般的猛力涌出, 已是使出了十成功力,将足可以与那古洞中瀑布相抗衡的内力 全力向那羽箭之声推去。
但见四人前面一丈之处一阵哧哧响动,火花飞溅,竟有二 十四支箭被思忘掌力逼得变了方向,尽数射在地面石上。 思忘心中一惊,强自镇定了。荆氏三雄都已惊讶得说不出 话来。他们决没有料到,刚才已到了鬼门关一趟,若不是思忘 见机得快,加之掌力惊人,显然四人现在都已成了刺猥一般。 那上面的人见二十四校长箭尽数落空,也不再射,不声不 响地熄了灯,那洞口的剪影立即消失了。
思忘知道那剪影虽只有一人,发箭之人却共有八人,每人 都是二箭齐发,暗中佩服那指挥射箭之人工于心计,若不是自 己拳力深厚,已然中计身亡。当下更是不敢大意,急跃过去将 荆氏三雄一带,四人隐身至一块巨石后面,向那高悬的洞口继 续查看。
只见那大洞的右侧二十丈处亦是凿得一个小洞,同刚才发 箭的左侧小洞——样,亦是面向大洞倾斜著,显见亦是大洞的卫 洞了。只是眼下部看不清那洞中到底装得什么物事,猜想起来, 定然也是与发射有关,极难对付的了。
荆正山低声问思忘:“你中的毒不碍事么7”荆氏三雄都是 一样的心思,知道一场大战近在跟前,现在最是需要力量的时 候。听得荆正山问,荆正海和荆正川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思忘, 脸上关切之情甚浓。
思忘先是一呆,随即想起来那三个青衣人留用毒掌击在自 己身上,看到荆氏三雄那般关切地看著自己,不禁心中一热,低 声说道:“我服食了几年的红鲤,可解得百毒,那些毒掌是奈何 不了我的,伯伯们不用替我招心。”
荆氏三雄都在暗中叹服,对这少年的话般奇事虽觉好奇之 极却也不便详问。那红鲤他们亦听到过,是世间极为珍贵的解 毒之物,一般人虽欲得之一尾两尾已是千难万难,这少中却言 他曾服食了几年。转念想那神雕侠神通广大,他的儿子自然多 些奇遇。他神雕侠的朋友可以说各门各派各方各面的都有,要 自己儿子服食些解毒的东西,想必江湖上的朋友都肯帮忙,那 么这少年服食几年的红鲤鱼也就不足为怪了。
他们不知道扬思忘这些奇遇与神雕侠半点也沾不上边。 思忘看著那悬崖石洞,苦苦思索著对策。他不知荆氏三雄 的武功到底如何。现下要他攀上那中间的大洞,他是轻而易举 的,每隔一丈便有——个小洞自可趁手一用。只是他攀上了那个 大洞之后将会如何却是很费踌躇。
再者,他也担心他走后荆氏三雄的安危。青衣帮中不知有 多少好手此刻都汇聚在曾家庄中,欲寻他们而歼之 ,他—旦被 困在上面的石洞之中。那么苍氏三奇和荆氏三雄势难冲出青衣 帮中众多高手的围击。
远处传来呼喝打斗之声。思忘心中一动,已是有了计较,他 对荆氏三雄道:“三位伯伯,这里局势险恶,如若有人在皮中放 火,大可吸引青衣帮中好手前去救火,让他们乱跑一气也是好 的。现下我们分头到庄中各处去纵火,反正有琴姐姐被他们藏 身在石洞之中,自是伤害不到她。”
荆氏三雄本来在未到曾家庆之前便如此计较.只是思忘提 出怕烧到了有琴闻樱才没有按计而行,现下既知有琴闻樱下落, 早就闷了半天,苦于插手不上,现下可好,正找到了施展的机 会。
当下四人不去攻那石洞,忽然从那大石之后窜出,向庄中 奔去。过得片刻,但见庄中已有四五处著起火来。再过得片刻, 又有多处浓烟升腾,瞬即也著了起来。尚不到一盏茶时分,庄 中火光处处,将天空映得也都红了、犹如又来到了自昼一般。 守在崖上的青衣帮众看见庄中处处大火,只是著急,却也 没有办法可想。帮中的武功高手有的在庄中到处去寻找追拿放 火之人,却半天也见不到一丝人影,而守在崖上的青衣帮众员 是尽多异能之士,轻功却是平庸之极,若要从那高高的石洞之 中眺下来,没等和敌人朝面,已是自己先行送了性命。 那些帮众正自守在洞口呼喝焦急,忽见一个人影从火光之 中窜了出来,如飞扑至崖前,好似长了翅膀一般的顺著崖壁向 那大洞上升去。
两边卫洞中的青衣帮众慌乱之际呆得一呆,那个人影已是 上到了十丈以上,再登得几步,距那大洞洞口已是只有五丈之 遥。却见那人背上长剑在火光映照之下闪著寒光,连剑鞘也无, 一身衣服上尽是画著鬼怪面目,正是叫他们闻名丧胆的魔衣王 子。
思忘顺著那每隐一丈的小洞向上攀去,两手交替快捷非常, 眼看著距那石洞已不足三丈,正要全力向上跃,猛听得破空之 声劲急非凡,知是守在左边卫洞中的弓箭手已将那二十四支箭 射了出来。听声音那些箭不是扑向自己立身之处,而是射向自 己头上,自己如果奋力一跃,正是将身子送上去绘那些射来的 箭矢做了靶子。危急间硬生生忍住了没有跃起,将一个身子如 壁虎一般的贴在了那石壁之上。
但听得那些箭矢雨点也似的尽数射在了石壁之上,溅起火 星碎石四处飞扬。有两粒碎石溅到了思忘脸上,竟是热辣辣的 甚为疼痛。第一批箭矢一过,思忘正欲跃起,猛听得破空之声 劲疾,却是第二批箭又到了,一样的是射向思忘的头上。 如此这般,思忘竟是被隔在了那石壁之上,羽箭纷纷不断 的向他的头上射去,没有一技箭是向他射去的。那些弓箭手好 似都知道自己的使命一般,只是阻住了思忘,不让他跃上那石 洞,却并没有伤到他。
思忘心中奇怪之极,不明白这些弓箭手何以隔住了他,只 是不让他向那石洞上跃,却并没有一技箭是向他射来的。此刻 他悬在那石壁之上,那些箭若是射向了他面不是射向石壁,那 当真是凶险万分。但现下他却动也动不了。虽然生命无碍却不 能者是在这石壁上贴著。
看看左边石洞之中的箭矢已是射到了第八组,思忘猛觉一 股热供供的巨力向自己背后扑来,那巨力甚为骇人,力量尚自 没有著体,石壁却被那股巨力映得雪白。
思忘想也没想,四肢用力一撑,身体贴著石壁向左猛地横 移了二丈有余,躲开了那背后袭来的惊世骇俗的一击,回头看 去,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但见他刚才停身的地方,不知为何,崖壁上竟自燃起熊熊 大火。右边那个卫洞之中,有四名青衣人捧著一个奇怪之极的 物事站在那里,见思忘竟自躲开了这一击, 都是呆得一呆,忘 了应该做什么,手中捧著的物事头上却兀自在冒著火。 思忘虽是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也失去了附在石壁之上的 凭借.勉力贴著石壁却仍是无法控制自己,不由自主地顺著石 壁向下滑去。此刻思忘方始明白,原来那左边卫洞中的弓箭手 并非是不欲射他,而是在没有把握射死他的情况下,先把他稳 住了,好让右边石洞中的青衣帮众趁他不备,给他来那最为致 命的一击。
现下他明白了,可是为时已晚,眼见下滑之势已无法控制, 愈滑愈快。剩下七八丈时,已经不再是顶著石壁下滑;而是向 下跌落了。思忘双手用力向石壁上一撑,下跌之势稍缓,但身 体被这一撑之力带得也失去了平衡量,竟是头下脚上地向下栽 下来。
两旁的育衣人都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他们虽是欲置思忘 于死地而后快,现下看到他即将就这样头下脚上地栽到地上摔 死,却也都不自禁地大起怜悯之心,不知是怜悯他的一身武功 还是怜悯他的少年英俊独步天下。
思忘于此刻也是绝望之极。但一种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在距 地面尚有不到一丈之距的时侯,竭尽全力双掌向地面上击去,猛 听得“轰”地一声响,思忘竟然又是倒著向上飞去。 这一下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张了嘴巴僵在那里,半句声音 也出不来。
便是思忘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又会是倒著向上飞 去。他在双掌击向地面时是竭尽全力的,那只是临死之际为求 活命的一种本能作为,没想到那一掌击出后,猛然之间地上飞 了起来,思忘在身体向上飞起的一刹那已然明白了其中道理。那 自是五年多来他与那怪瀑每日里相抗衡,不知觉阿已练成了一 种旷世神功,掌力击出后遇到极强极强的高手,那股掌力便带 著自己向后跃开,以逃避那种可致死命的伤害。思忘的掌力再 强,终究是强不过地面的,于是又被自己震得倒飞了上去。 这一次思忘上得又快又怪,两边卫洞中的青衣人尚且没有 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思忘已是又临近了那个大洞的洞口,待得 上升之势稍缓,便即伸手在石壁上用力一撑,又是向上升了五 丈有余,身子在空中一个急转,已是稳稳地立在了那石阔之上。 两边的育衣帮众此时才明白过来,弓箭齐响,更有右洞那 个古怪之极的物事,猛然之间喷出一条火舌,向思忘喷去。思 忘气愤他们刚才的背后偷袭,伸手一顿乱抓,已是将几支长箭 抓在手中,回手用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猛地拥向了右边卫洞 中的表衣帮众,但听得一阵惨号之声响起来。
待得众人从那惨号之声中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思忘 已然消失在那大洞之中了。
思忘借著庄中火光进得石洞,尚未看清洞中情况,便觉一 股凌厉之极的掌风迎面扑来。他不闪不避地亦是挥掌迎了上去, 但听得“轰”地一声大响,思忘被震得退了一步,却觉那人亦 被他的掌力震得退了三步。思忘暗自佩服对方了得,却听得对 方轻轻地咦了一声,又是挥掌拍来。
思忘猛地醒起刚才自己击向地面的那一掌,当下更不打话. 双掌一立,立刻集中了全部劲力挥掌推出,迫向那拍到自己胸 前来的一掌。猛听得一声惨呼,竟自把那人击得飞了出去,半 响方始听得那人撞到了墙壁的声音,接著传来“扑通”的一声, 那人已是掉到了水中。
思忘怔了一怔。想不到自己那救命的一掌竞具如此威力。心 中暗自庆幸,若不是刚才那危险之极的一瞬之间,自己恐怕终 一生也难发现自己竟已练成了如此神功。
猛地里传来兵刃出稍之声,听得一个沉稳的声音道,“来者 何人?想来定然不是无名之辈!”
思忘道,“在下便是专找你们青衣帮别扭的魔衣王子。”思 忘说完了.本以为对方会大吃一惊或是上前动手,岂不料半晌 对方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正自奇怪,猛觉得身上极不舒服,对似被一种阴影笼罩住 了一般,急忙地向左边一网,但觉右臀一阵疼痛,已然被兵刃 刺伤。
猛地里掌风袭体,又有一股掌力从左边击来,此时思忘方 始明白,洞中共有四人在守卫著,刚才自己用掌力已毙了一人, 那同自己说话的是一人,用剑暗中偷袭自己的是一人,向左边 来一掌的又是一人。
只听那沉稳的声音又说道:“二弟三弟且慢动手,话说明白 了再打发他也不迟。”
那左右进攻的两人果然便不再进攻、都停住了站在那里,思 忘听得出来,剩下的三人之中显然以那个同自己说话的人为最 高。
那个沉稳的声音又晌起来,“你真的便叫做魔衣王子么?我 怎么想不起来江湖上有你这么一个高人呢?尊师何人?还请见 告。”语气甚为客气。
思忘听得他如此问,已是心中暗自奇怪,听了他的语气,便 更为奇怪了 ,正欲回答,却听得一个极难过的声音从左面传来: “我们兄弟四人在这古洞之中呆了十多年,想必是江湖上已起了 诺般天翻地覆的变化,连这么小的一个娃儿都是一掌便送了四 弟的性命,唉、罢了,罢了,今日之事,算是我们倒了八辈子 的霉就是了,大哥,让这小子出去吧,他能够独身一人杀列这 上边来,已经是相当不易了,我们便放一条生路,让他走吧!” 那被称为大哥的说道;“话也不用说得这般冠勉堂皇。我们 合四人之力打不过人家就是打不过人家,也不用这般的遮遮掩 掩,让人听了笑话。”
那老二老三从两个方向异口同声地答道,“大哥说得是,我 们合四人之力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思忘愈听愈是奇怪,觉得这四个人好似不是青衣帮中人,那 么自己杀了人家一人,却是大不应该了。但为什么我杀了他们 一人,这个被称为大哥的人和这两个向自己偷袭的人却这么平 心静气,好似刚才自己不是杀了他们兄弟,而是打死了一只鸡 或一只狗呢。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魔衣王子,我 们四人被困在这石洞之中,浑然不知外面世界的变化,早一日 死是死,晚一日死也是死,你打死了我们的四弟,我们也就不 来与你计较。只是我们实在想不通,你小小的年纪,何以练成 这么好的功夫,倘若能够直言相告尊师之名 ,我们定会心中感 激于你.你若有何差遣,我们亦所遵命。你知道,我们这么多 年来,一点江湖上的消息也没有,唉,这般活著,真真地不如 死了的好,真真地不如死了的好!”
思忘听了这番话,心中大为感动,把长剑反手插入背后,双 手一拱,恭敬的说道,“晚辈适才多有得罪。请三位前辈多多包 涵。晚辈思师便是老顽童周伯通,他虽然武艺高强,但过惯了 闲人野鹤的生活,从来就没有一定的规矩,想三位前辈未必便 知道他。”
老大道,“老顽童周伯通?好象是听到过的,好象是听到过 的,听说他同谁比武艺,被人家用什么手段打得一败涂地 .......,
思忘心中一怔,想道:“原来师父也曾被人家打得一败徐地, 只是他从来没有说起过,只说他自己的武功如何了得,如何如 何把别人打得一败涂地,原来他老人家也尽是胡吹大气,极不 诚实的。那个把他打得一败涂地之人定是武功深不可测,或是 已经到了炉火纯青,无法再高的地步。”想到这思忘道;“那把 在下师父打败的,不知是什么人,晚辈倒也很想见识见识。” 老大道,“咦,你师父难道从来没有提起过么?那可就怪了。 听说那人所用的功夫专门克制你师父的绝招、你师父的绝招叫 做什么一 什么一 ”思忘道;“是左右互搏分心二用之术么?” 那老大恍然大悟道:“对啦,对啦,就是这门绝艺、叫什么左右 胡搏分心二用之术的,你师父有些托大,用右手匆匆忙忙地使 了出来,却被那人当时就给破了。你师父本来想一掌把那人打 得飞了出去摔在墙上,却不料一掌打了出去,那左右胡搏分二 用之术当时就叫那人给破了,唉真是,真是,眼下我却想不起 来那人用的是什么法儿啦一 ”
思忘心中奇怪之极,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师父怎么会用单 拿把那左右互搏之术使出来,难道他教自己在地上画那一方一 圆之时只是教了自己心法,那具体的武功赂数却一样也没教么? 恐怕那也是有的,师父的功夫都是极高的,那左右互搏之术想 来也不会简单到了只画一方一圆的程度,那么,师父没教自己 这门武功,想来也是因为这门武功已被别人破了,传了自己,也 是丢他的脸。思念及此,便道:“那左右互搏之术中具体的招式 师父没有教我,那人破了师父的招式我自是不知道了,想来那 人定是极高明极高明的,却不知现在哪里一 ”
老大更是奇怪,半晌才说道:“你一 你刚才所使的招式难 道不是你师父数你的么?若不是你师父教你的最好的武功,怎 么会有这么巨大的威力,一掌就把我四弟打死了,你小孩子可 是不太诚实1”
思忘忙说道:“晚辈所言确是实情,师父那左右互搏之术虽 然在江湖上颇有名声,据说只有郭靖郭大侠,我师父老顽童和 我母亲会使,但具体是什么招式我却没见过一 ”
那老大听了这番话半晌没语,老二的声音从左面传过来; ‘怪不得你武功这样好,那郭靖是你什么人?”恩忘征了一下道: “他并不是我的什么人,只是听爸爸讲、他同我爷爷是结过金兰 兄弟的一 ”
那三人都是惊声低呼,老大道,‘那么你的父亲便是神雕大 侠杨过了7”
思忘奇怪地应了一声,那三人便不再言语了,过了良久,那 个者大竟自抽泣出声,道:“孩子,你的命好苦哇,你爸爸妈妈 都到湖北襄阳去帮那郭靖郭大侠守城,却让蒙古兵把襄阳城破 了。你爸爸和郭靖大侠都战死了...本来他们是可以杀出重围 来的,但你爸爸他们誓与襄阳城共存亡一 ”
思忘一听,脑子里轰的一声,便即晕倒,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思忘悠悠醒来,证征地,好似脑子 里不再有任何内容了。他先是看到了一片绿色的光环,接著看 到了一双美丽之极的眼睛。
他沿著那双美丽的眼睛向上看去,见那绿色的光环原来是 一只碧绿的头钗,插在一头乌发之上,那乌发是属于一张艳美 之极的脸的,脸上有一双美丽之极的眼睛,此刻那双美丽的眼 睛正在看著自己,
思忘猛然想起自己是来救闻樱姐姐的,但这双美丽的跟睛 却不是属于有琴闻樱的,心中一阵难过,便闭了眼睛。 这时只听得一个极为悦耳的声音道,“我不好看,是么?你 只看我一眼便不愿意再看我啦。”说著叹了一口气,那叹气之声 使思忘猛然想起,那日在千魔洞中他抱著有琴闻樱之时,他那 么激动,却终于又推开了她,她也是这么叹的气。他又睁开了 眼睛。
面前站著一个俏丽非凡的妇人,大约二十三四的年纪,见 思忘睁开了眼睛,大胆地毫不忌讳地看他。
思忘的脸腾地红了,心咚咚地跳著,问道:“你是谁,我有 琴姐组在什么地方?” ’
那俏丽的少妇道,“我叫汪碧寒,名字听起来挺冷的是么? 可我人没那么冷,你就叫我姐姐好啦。你的有琴姐姐么?她现 在可不能来见你,就让我来照看你好么?”
‘思忘但觉这位叫汪碧寒的女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女人的气 息,她站在自己身前,粉红色的衣裙再加上她的神态举止,好 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欲要闭上眼睛不看她,却是不由自 主地连目光也转不开去,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无,不 禁大惊。
那汪碧寒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的谅讶,微微笑了,道,“好弟 弟,你不用害怕,不要紧的,你现在身上没有力气,只要你听 了我的话,我给你服了解药,你便没事了,功力也丝毫不损,你 用不著这么紧张的。”
思忘听她话中之意,知道自己已被他们用毒药压住了功力, 却不知是什么毒药,若得有琴闻缨在场,那或能知道解法,眼 下却是有些一筹莫展。
汪碧寒看他那一副愁眉昔脸的样子,又是微微一笑。道: “你的有琴姐姐就那么重要,别人怎么也代替不得么?眼下你的 处竟也不比她好,却如何能救得了她呢?唉,你还是太小、太 年轻了。空有一身本事,不明不自的就叫人抓到这里来啦。” 思忘脑子已经不似刚刚睁开眼时那么不听使唤了,他想起 来他是因为听到了父亲死去的消息之后悲痛得晕过去了,却不 知后来怎样就到了这里。这样一想,他的心中一阵酸楚,不知 今后杨守妹妹还怎么生活,守妹是爱煞了爸爸的,再说,爸爸 死了,妈妈定然和爸爸在一起,那么...那么妈妈和杨守妹妹 可能也.. 也...这样一想,他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流下来。
汪碧寒见思忘流祖,脸上露出十分惊异的神情,问道,“你 就这般惦记你有琴姐姐么?我告诉你,她现在好好的,只是眼 下还不能见你,你犯不上便流泪的,男儿汉大丈夫,在一个妇 道人家面前流泪,哭得象是个泪人儿,也不怕笑话么中声音里 已不似先前那般的百般娇媚,面是于娇媚之中融入了几分慈爱。 思忘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动,想起母亲对自已的百般关怀, 泪水流得更加凶了。先前只是流泪,现下却于流泪之中伴有轻 微的压抑的抽泣之声。
汪碧寒见他如此,竟自不由自主地坐到了他身边,用手搂 了他的脖于,抚摸著他的脸,似一个母亲般的轻声哄荐他,“好 啦,好啦,不要哭了,为了一个姐姐就哭成了这个样子,让你 爸爸妈妈知道了不定有多么伤心呢!
思忘抽泣著,不由自主地道;“我再也见不著爸爸了,爸爸 他死了,他让蒙古人给杀了,我本来.. 本来是要..再见他 们一面...”他抽泣著竟自说不下去了。
汪碧寒道:“你爸爸死了?你听淮说的?”思忘刚欲回答,她 马上接道:“你是听那悬洞之中的四老说的?是不是?你听到这 个消息之后就悲痛得没有心思同他们比武了,就被他们抓到了 这里,是么?”
思忘好似心中明白了什么,急促地阿道,“他们是骗我的? 是么?汪姐姐,你快告诉我,他们是骗我的,是不是?我爸爸 他没有死,象他那样的人死不了,多少个蒙古人也杀不死他,是 不是?汪姐姐,你快告诉我.”思忘说得急促时,不由自主地伸 手搂住了她的腰,使劲推著。
汪碧寒被他抱住了这么问,不自禁的脸上涌满了红潮,低 声道,“好第弟,他们是骗你的,他们在那洞中待了有几年了, 襄阳的事他们自然不知道,只是听到别人说起了,随便的牵强 附会,扯到了你身上。他们打不过你,只好采用这种办法,这 也怪你,左使、右使那样奸猾的人物斗智斗力都被你打败了,却 怎么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让悬洞四老把你骗得这么惨,一点反 抗的余地都没有?”
思忘恍然明自过来,急切地问:“那么爸爸没有死,他还活 著,是么?”
深碧寒道:“他确实活著,他到襄阳的时候襄阳已经失守了, 郭清大侠和黄蓉女侠都死了...那倒是真的,后来你爸爸不知 听谁说郭靖夫妇留下了一套兵书和武学秘籍,他害怕落入蒙古 人手中,就追踪那两中书去啦!”
恩忘听得爸爸确实还活著,禁不住有点喜出望外,抱著汪 碧寒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直把泪水都沾到了她的白嫩的脸上,口 中喃喃著;‘好姐姐,谢谢你,谢谢你,我心中好快活!”意自 有些忘乎所以起来,浑忘了自已的处境。
那汪碧寒被他亲得脸上更加红了,好似对他忘记自己的处 境颇为高兴,眼中流露出不尽的爱意来:“你也是聪明误,那悬 洞四老说话历来就额三倒四,把朋友说成敌人,把敌人说成朋 友,比武较艺之时不是偷袭就是取巧,你居然信他们的话,那 不是傻么?”思忘道:“他们说话颠三倒四便更易骗得别人相信,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说到我爸爸时居然哭了起来,我一听到爸爸 故去的消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根本没有去想信不信的问题。” 汪碧寒道:“四个人中就只那个老大心眼最多,看似诚实简单其 实奸滑无比、你上了他的当、不是上那其余三人的当,那也不 算委屈了。”思忘道,“是其余二人,那个老四被我一掌打到墙 上去了,后来又掉在了水里。”汪碧寒笑道,“悬洞四老已折其 一,好不容易骗得你晕过去了,还来吹牛呢!”
思忘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了她。那汪碧寒脸上篓时 流露出失望之极的神情,痴痴地看著他。思忘微觉有些默疚,但 仍是严肃的问道:“难道你就不是在骗我么?我爸爸的消息怎么 你就知道得这样多?”
汪碧寒脸上极强的失落感一闪即逝,露出高贵之极的不可 侵犯的神情、但这样的神情在她的脸上一闪,即刻之间又消逝 掉了,她脸上仍是留有原来的那般慈爱的神情,看著思忘道: “我有好多朋友,都到了襄阳,他们自然有一些人是知道你爸爸 的.因为他的名头太过响亮了,知道他的人多,面他知道的事 情就好似汲那么多啦,不知道为什么,好象他多年来从没到江 湖上走动一般。”
思忘一想不差,知道她所言确是实情。他爸爸很少在江湖 上走动,从他记事时算起来,只怕他爸爸就出去过两次,都是 隐著行踪悄悄去,又悄悄回来的,每次都没有超过十天,可是 在这不到十天的日子里,他的妈妈却几乎是每夜都看著他和杨 守睡觉的,两人睡过了一回睁眼看时,她还是那么坐看,呆呆 地看著他兄妹二人,
他抬眼向汪碧寒一望,非常顾激她这么以诚待已,见那汪 碧寒亦是也在看著自己,眼神就如自己最初醒来时一般充满了 娇媚,没有了那么几分慈爱,不自禁的心中甚是奇怪。
第 十 二 章
女魔头辣手痴心
思忘见那汪碧寒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尽是娇媚风情,而没有 了那份姐姐般的关怀和慈爱,心中不觉又是羞愧又是激动.当 真是怪异之极,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那汪碧寒看了思忘半晌,悠悠地叹了一日长气。若是换做 了别的男人,单单是听得这一声叹气已经魂醉神迷了,不用看 她脸上的那万种风情,亦非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可。但思忘 心中已是装满了有琴闻樱,对她的神情叹息,好似不闻不见,仍 是那样的垂著头,眼睛看著汪碧寒投在地上的婀娜身影。 汪碧寒叹罢了气,缓缓说道:“世间居然真有你这样的男子, 杀起人来象是恶魔,两日之间,青衣帮中死在你手下的人已是 数不胜数。而那些死去的冤鬼又有谁知道,你哭起来却是彻头 彻尾的孩子。冷酷起来不可接近,温起情来让人不由自主一 唉....
思忘听她在说自己,又好似在说别人,说著说著泪水竟自 从她美丽之极的眼中流下来。那一声叹息勾起他心中的无限温 情,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抱佐她,安慰她,他强自站 了起来,自己也甚是奇怪,好象腿脚已不似先前那么软了,多 少有了些力气。他走到她身边,一手搂住了她的腰,一手擦去 了她脸上的泪水。
汪碧寒任由他搂著,擦著,又是叹了一口气,道:“世间真 的是缘由天定么?我和你就不能白头到老么?我当真便这么的 凄苦著了此终生么?”
思忘只道她想起了伤心之事在自言自语,因此任由她说去, 只是用手擦著她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没有想到她说的是什么。 汪碧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用眼睛看著他,好似这一眼直 看到他的内心深处击了,他的心禁不住又一动。汪碧寒道:“我 问你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连同我说话都不愿意么?” 思忘听她这么问自己,不禁一怔,却没有听清她问的是什 么,只听到她好似说了一些缘份之类的话。想起他与有琴闻樱, 又看到眼前的伤心欲绝之丽人,不自禁地想到要安慰她一番,便 道;“缘份是天定的,也是人定的,凡见了面的人定是有缘之人, 否则上天又何必要他们见面。汪姐姐,你别要太悲伤,好么,你 已流了好多的泪水一 ”
汪碧寒猛地伸双手将他抱住了,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激动 得有些微微发抖。
思忘却一下怔住了,不知她何故如此,想要推开她,又不 忍见她脸上伤痛欲绝的表情,只好任由她伏在胸前。闻到她身 上那女人味十足的气息,不禁地心中呼呼地跳著。恰在这时,汪 碧寒抬起头来,望著他.问道:‘你说我美呢,还是你的有琴闻 樱姐姐美?”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伤痛,倒似是充满了欣喜。 思忘心下觉得怪异之极,不明白何以她适才满面泪水,现 下又欣容满面,听到她问,只得如实答道:“闻樱姐姐很美,我 同她在一起时觉得心中满满的,她似充满著温暖的感觉,你看 上去可能比闻樱姐姐还要美,但我不敢多看你,你使我的心动 荡不安,好象同你在一起又兴奋又害怕。”
汪碧寒险上的神情变得近乎严肃起来,又恢复了那种高傲 不可侵犯的神色,这次却没有把这神色很快地收敛起来,面是 让它在脸上留驻了一段时光,最终还是渐渐隐去了,她温言道,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更愿意同你的有琴闻樱姐姐待在一起?” 思忘绝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
刹时,汪碧寒脸上的神情发生了诺般变化,开始时是恼怒, 继而是凄苦绝望,渐渐地那种极高傲的神情又回到了脸上,她 轻轻地推开了思忘,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猛然之间转身走了 出去。
但听得那门重重的地一声响,关上了。思忘追上去推门,却 无论如何也推之不动。听那关门之声,思忘就怀疑那门是铁门, 伸手去住时,触手冰凉,确是铁门无疑。
思忘四下打量,这时才发觉这是一间囚室,四壁尽是铁板 所铸,难有天窗上逐进一大缕光来,照在地上,把他的影子拉 短了许多。若在平时,他轻轻一纵自可从天窗上出去,但眼下 这近三丈的高度对他来说直是难如上天,他禁不住地叹了口长 气,怪自已轻信那悬洞三老的话,以致落得这般地步。眼下救 不了有琴闻樱不说,自已性命能不能保住尚是个问题。那荆氏 三雄和那苍氏二奇不知怎么样了,若是也与自岂一样的被囚在 铁牢之中,那可真就只有任人宰杀了,纵有师父老顽童周伯通 和爸爸杨过神雕大侠的通天彻地之能,恐怕也无可如何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的后悔起来,若不是自己定要出来见爸 爸妈妈和杨守妹妹,终生与闻樱姐姐守在那古洞之中,不是很 好么。现下要见她一面恐伯也是干难万难了。
思忘再查看了一回,确知除了那汪碧寒出去的铁门之外再 无别的出口了,他的心反倒安静了一些,又走到床边上坐了下 来。 —
这时那铁门哗哗啦啦地响了一阵。思忘扑到门边,边敲门 边喊:“开开门,你们放我出去,你们用这种卑鄙手段算什么英 雄!放我出去,咱们面对面的打上一架,把你们的帮主叫来,我 要让他尝尝我的无上剑法,我要把他斩成八块!” 他竟自是有些抑制不住地乱骂起来,毕竟是少年心性,不 知道凡事往往忍之为上,
那铁门又是一阵响动,接著打开了,思忘猛然之间被吓得 . 倒退了一步。
只见一个满胜疤痕的恶汉手中拿著一根木棍走了进来。那 恶汉眼中露出贪婪之极的凶光,好似就要大吃一顿的样子,两 眼直瞪瞪地盯著思忘。
若在平时,思忘一掌便把那恶汉打得飞了出去,自是不会 有丝毫畏惧,但眼下思忘见那恶汉人高马大地站在那里,好似 铁塔一般的身材,暗自心中有些害怕起来。但这害怕的心情一 闪而过,他挺直了腰板,怒声向那恶汉吼道:“你去叫你们帮主 来!’ 。
那恶汉嘿嘿一阵冷笑,笑容看起来直是恐怖已极,那些疤 痕瞬间改变了方向,把那一张丑脸装扮得更加奇怪了。 思忘大声吼道,‘你笑什么?”挥掌向那恶汉拍去,那怒汉 直挺挺地受了,竟是半分也没有动,思忘再打,那恶汉伸棍架 开了,一脚将思忘踢得摔在了地上,大声道:“好个傻小子,你 取得罪我们帮主,那是你的大限到了,看我怎么用这根本棍把 你的这张好看曲脸也打成一条条的才好看。”这么说著,那恶汉 举棍快速绝伦地挥来,思忘忙低头躲过了,却由于稍幔得片刻, 背上给那木棍擦得火辣辣地甚是疼痛。那恶汉不待思忘直起身 来,木棍向下一扫,登时将他打倒了,紧跟著又是一棍向他的 脸上抽来。 ’
危急间思忘不及细想,忙向旁一滚,那本棍抽在了地上,登 时震得断了。思忘不等那思汉再行动手,将地上的半截木根捡 了起来,抢手向那恶汉的手腕刺去.那恶汉大叫一声,手腕已 被刺得鲜血淋漓,将那断棍抛了,拍脚就向思忘腰间踢去。 思忘躺在地上,却是无论如何躲不开这一脚了,忙把那半 截木棍一横,尖端对准了那恶汉踢来那脚的内庭穴上,那大汉 一脚踢来,气愤之际哪想到思忘会有变招,持见到那半截木棍 正对著自己的内庭穴,想收足已自不及,大叫一声竟自跪在了 地上。
这几下变故快速之极,思忘已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见那 恶汉跪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恩忘方始站起身来,手中半截断 棍几自不敢撒手,仍是拎在手中,防那恶汉再次行恶。 那恶汉被点了穴道,跪在那里,显然自己并不会解穴,只 是挣圆了眼睛,愤怒地盯著思忘,好似要把他吞下肚去一般。 眼下思忘一丝内力也无,要给他解穴只好仍是用木棒,他 把那木棒举起来,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敲下去。他伯那恶汉穴道 一解会扑上来再次行凶。
那恶汉的跟中开始仍是露著凶光,见思忘要用木捧给他解 穴又停住了,不自禁地眼中露出一丝乞伶的神色。思忘见了,终 于又将木棒缓缓地举了起来。
这时那快门又被撞开,进来了一人,只一脚就将那恶汉踢 了出去,口中骂:“温蛋,废物,帮主叫你办的事居然给办成了 这等摸样!”那人回身向思忘一揖,转身退了出去,神态谦恭之 极。 ’
思忘心下愈发奇怪,不知那帮主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经此变故,思忘心下已沉稳了许多。他不再喊叫了,安安 静静地坐在床沿上,想著这几天来的诸多事情,看看天窗上的 光线已逐渐地暗了下来。
这时铁门响动,有人给思忘送饭进来。是一个颇为端丽的 丫环,看了思忘一眼,神情颇为腆腆,笑了一笑,那笑中倒似 颇含著深意。思忘早就饿了,也顾不得那丫环的笑中到底是何 含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饭菜都甚可口,片刻已是吃得精光。 那丫环仍是那副讳莫如深的笑容,收拾碗筷去了。 思忘吃罢了饭,觉得身上好似有了些力气,在地上走动了 一会儿,见天窗上完全黑了,便也躺到了那床上,不知觉间便 睡去了。
次日醒来,思忘忽觉丹田一热,那被压抑的内力好似已开 始活动了,他惊喜万分,忙盘腿坐到床上用起功来。待过了一 个时辰,他再下地来走动,觉得功力已经恢复了有二成,不自 禁的心下甚为欢喜,心中暗想:“那恶汉再来我便不用伯他了。 虽只是恢复了二成功力,象那样的恶汉,便是十个也尽皆打倒 了。”
铁门响动,那丫环又是满面笑容地送饭来了。思忘看了那 丫环一眼,迫不及待地把她送来的饭菜打扫干净了。待那丫环 一走,忙不迭地马上坐到床上去用功,果然一个时辰一过,功 力又恢复了二成。
思忘更无怀疑,知道定然是在那丫环送来的饭菜之中放得 有解药。只盼那丫环早些的把饭送来。
他这么想著,时间过得好似极慢,眼睛盯盯地看那天窗,只 盼那天窗快些暗下来,那丫环便会来送饭了。
好容易等到了送饭的时间,思忘听见那铁门响动,忙站起 身来迎上前去,却一下子楞在了那里。
只见进来送饭的已经不是那丫环,而是那个疤脸恶汉。思 忘怔了一下,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胜上的表情失望之极。 那恶汉一进来,看也不看思忘,竟自双膝一跪,不声不响 地把饭菜举在头顶。
思忘怔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饭菜接了过来,端到旁边去吃 起来,那恶汉却仍是跪著。
思忘吃完了,那恶汉急忙站起来,将碗筷收走了。 思忘忙又到那床上去用功,一个时辰一过,睁开眼来,脸 上已经满是欢喜之情,显然功力又有所恢复。
但思忘心下却更觉奇怪了,显然解药和那送饭的丫环无关。 他实在再也想不明白了,不知还有谁在暗中帮助自己。 难道是她么?若是她的话,她在青衣帮中地位可是相当高 的。否则一般职位的人不会来去囚禁他的因室这么自如。那么 她在青衣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思忘想起汪碧寒来,心中不自禁地一阵激荡。她那娇媚的 面容如在面前,她那成熟女性的身形体态更令他心动,他想要 不想她,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
他觉得有琴闻樱在他心中填满了温馨,而汪碧寒却让他不 能平静。他想在心中把江碧寒驱走,只留下有琴闻樱,但他只 要一想起有琴闻樱,便定然会想起汪碧寒来。
这个小小的囚室之中好似还残留著汪碧寒那成熟的女性特 有的气息。他的手似还搂在她的腰间,觉得她的腰是那般柔软, 那般敏感,只要他的手一搂上去,她便不由自主地浑身一抖,接 著,便好似她的腰上集中了她的全部感觉。
他觉得她的腰,她的人都在发抖。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看了一看。他的手仍是先前那样子。 不白嫩,但也不糙,由于功力已恢复了五六成,他的手也由原 先的黑黄变得粉自,手心中布满了肉红色的斑点。
这样过了五天,思忘功力已恢复了八九成,现在他一掌已 可以将那铁门震开,然后冲出去,或是轻轻跃起,从天窗上选 出去。但他没有那么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功力恢复了,却仍 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囚室之中。
每次有人送饭来时他都心中抨抨而动,待铁门响过,现出 送饭之人的面孔时,他才能将心情稍微平静下来, 但自从第二次那丫环送过饭之后,便再也没见到那送饭的 丫环,思忘想到那丫环的笑容,知那丫环定然知道一些关于解 药或是汪碧寒的内情,总是盼那丫环再来送饭,却终于没有见 到那个丫环。
送饭的时间又到了,那个疤险恶汉仍是跪在那里,思忘这 次却没有去拿他的饭莱,他对那疤险恶汉说道:“为什么不让那 丫环来给我送饭了?”起初那个疤险恶汉不答,但他不答思忘便 不取他的饭莱,任由他跪在那里高举过头。渐渐地那恶汉身体 有些抖起来。
思忘再次问道,“那丫环怎么不来送饭了?”那恶汉终于抗 不住答道:“她.. 她病了。”思忘道:“我下次吃饭的时候希望 见到她。”那恶汉颤抖著答道:“是.. 是.. 我去和.. 帮主 ..一..”
思忘大吃一惊。这时方始明白他被囚此地及用谁送饭一直 都是帮主决定的。他有些不相信,想要再问那恶汉时,那恶汉 却终因抵受不住,晕倒在地,将饭莱全都洒到了地上. 外面听到响动,进来了两个膏衣人,看到屋中情景,二话 没说,把那疤脸恶汉架起来就拖了出去。
思忘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从那恶汉口中毕竟是知道了一 些消息,心中只想著抉与那青衣帮的帮主见面了,不免略显得 有些紧张。
一夜无话,第二天,待那铁门响动,思忘猛地从床上跃了 起来,看那前来送饭之人时,禁不住心中一震。
那进来的人脸上仍是疤痕累累,但却是新疤,身材却极是 短小苗条,似是女子。思忘震惊之余,忙上前去把托盘接了过 来,问那小疤面人:“那个丫环怎么没来,怎么非得让你们这些 人来不可么?”那个小疤面人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说道,“蒙 公子看得起我,我这不是来了么?”思忘听那小疤面人如此说, 忙向她脸上瞧去,依稀从她的眼神之中认出她就是那前几日来 送饭的丫环,这一下心中极是震骇,险些把那托盘掉到了地上, 他惊骇地问道:“怎么.. 你.. 你就是那个..那个 丫环么? 怎么你的脸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个丫环眼中流露出哀伤的神 色,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说。隔了良久,见思忘仍是端著那 托盘,便道:“公子快点趁热吃了罢,别要凉了须不好吃了。” 思忘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今天的饭了,他怔怔地站在那里, 好似没了魂一般地看著那丫环,不相信眼前这个丑恶的尤物就 是几日前那个给自己送饭的频频微笑的聪明伶俐的小丫环。 那丫环见思忘仍是不肯吃饭;竟自哭了起来道:“公子须得 把饭吃了救我一救,昨日那个送饭的疤脸人因为设让公子吃上 饭,把饭洒在了地上,已经被砍去了双腿...
思忘这一惊更甚。怔了半晌.急急忙忙地将托盘中饭莱倒 人了肚中,挥然不知是什么滋味。那丫环见他都吃完了,竟自 脸上流露出喜说的神色来,将碗接收好,兴高彩烈地去了。 思忘再也平静不下来,他在屋中走来走去地镀著步子,心 中一阵恐惧接著一阵惊骇,觉得这青衣帮中人众当真是邪得可 以,好好的一个丫环没来由的竟给那般的毁了容貌。 忽听得铁门响动,思忘心中马上紧张起来。现在不是送饭 的时闻,那铁门后面会给思忘带来什么,思忘实在是猜也猜不 到了。一个两日之内杀得膏衣帮人众闻名丧胆的魔衣王子,此 刻居然为了囚室中的铁门响动而惊惧万分,思忘想想,自己也 觉得有些好笑。
但思忘向那铁门之后望去,他感到的已经不仅仅是惊骇了, 他的脸因为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而微微变紫,他的整个人都因为 内心的震撼而微徽地有些发抖,张口结舌地由著那半敞开的铁 门,竟自颤抖著说不出话来。
门边站得一人,身形娇媚之极,粉红色的衣裙更显得那娥 挪娇媚的形体充满著成熟的女性气息,那正是汪碧寒。 但她的脸上不但布满了丑陋之极的疤痕,而且脸色也变得 形同疆尸一般的灰黄,让人一见便欲呕吐一般。那个丫环尽管 脸上也是布满了疤痕,但肤色仍是少女的充满活力和血色的肤 色,看上去虽然难看之极却并不恶心。此刻汪碧寒的脸色却是 让人恶心的脸色。
思忘震惊之极地怔在那里,
汪碧寒迈步跨了进来。尽管她的脸上那么丑陋难看,但她 的身形当真是娇媚之极,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跨步进屋的动作,由 她做来,也是那班的风情万种,让人一见便心情激荡不能自己。 思忘看著她走近来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禁不住地心中激 荡难平,泪水止不唯夺眶而出,扑上去一把将她抱住了。 那汪碧寒被他一把抱住了,情不自禁地挥身一醒,控制不 住地抖动起来,也缓缓地伸出手,搂住了思忘的脖子。 思忘心中更是激动万分,使劲地抱著汪碧寒,泪水顺著她 的脖颈流到了她的衣服中去了。汪碧寒被他抱得终于忍不住,轻 轻地哼了一声,全身却如同火炭一般地一下子热了起来。 思忘抱著她滚烫的娇媚的身体,看她的脖颈粉红面细腻,更 是心中难过之极,连看她的脸上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只是使 劲地搂紧了她。
汪碧寒喘息著,压抑著激动,轻声问;“我很难看,是么? 体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敢看了,是么?”
思忘被她说中了心事,心中忽然涌起一殷莫名其妙的心境, 觉得人是万般事物中最为可怜的动物,一切都只是瞬间的事情。 那日汪碧寒来看自己的时候,还是那么娇捷不可方物.今日却 变得这般令人目不忍睹。想到人生百岁,不过匆匆一隙,即便 她的容貌现下没被这般的损毁,那么百年之后不也一样的变做 了尘土么?
思忘猛地抢起头来,直视著汪碧寒的眼睛。
汪碧寒仍是那样的眼神.直视到了思忘的心里,思忘禁不 住心中一阵颤栗,暗想,“她那日容貌没变的时候这么看著我, 我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只盼她就这么多看我一刻,今日她 的容貌变了,眼神虽然没变,她这么看著我时我却只有害伯而 没有兴奋了,这当真是奇怪之极。”
汪碧寒的眼睛确实没变.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大胆直率,直 盯著看向思忘。思忘心中虽觉害怕,但却没有将目光移开,他 更伯将目光移开时她的伤心和绝望。
汪碧寒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心中激荡,先自移开了目光,又伸手搂佐下思忘的脖子,把脸 埋在他的胸前。
思忘舒了一口气,轻抚著她的秀发问道:“是谁把你毁得成 了这般模样,你告诉我,我定会替你报仇!”
汪碧寒伏在他胸前没有回答,思忘想起那丫环,于是问道: “是你们青衣帮的帮主么?‘汪碧寒一动,沉默了半晌,终于在 他怀中点了点头。思忘咬牙根恨地道:“你们帮主这般歹毒,终 不会有好下场,我定然杀了他,替你报仇!”
汪碧寒伏在他胸口没动,隔了良久,才缓缀地说道:“如果 我们帮主也象我这样美貌,你也杀了她给我报仇么?” 思忘一怔,半响说不出话来,他可是从来也没有想过青衣 帮的帮主会是象汪碧寒这样貌美多情的女子。但想了一会儿他 终于还是说道‘他这么歹毒,我不相信他是象你这样美丽的女 子。若真是女子,就不该毁了别家女子的容貌!” 汪碧寒顿了一顿,缓缓说道:“若是她爱的人喜欢别的女人, 她为了得到她爱的人,毁了别的女人的容貌,这体也会根她,也 会杀她么?”
思忘又是一怔,但眼前的汪碧寒对他刺激太大了,他仍是 咬牙说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杀她,但我定然是恨她的。那个 毁了你容貌的人,我却非杀他不可!”
汪碧寒仰起来头来看著思忘问:“为什么?”
思忘顿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汪碧寒仍是那么盯紧了思忘问道,“是不是因为你爱我?你 先前已经爱我了,但你不敢承认。其实体把我当成了一个女人 而把你有琴闻樱姐姐只是当做了姐姐,是不是?但是体在心里 不敢承认这一点,是不是?”
思忘脑中一震,好似没有了任何思想。他觉得汪碧寒说得 对,又觉得她说得不对,但无论对还是不对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当下他深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也浑然忘记了面前的一张 脸是那么奇丑的一张脸,好似梦游一般的,他盯盯地看著汪碧 寒。她的柔软的身体轻轻地贴著自己,她的女人的气息浓浓地 散发出来,钻进他的鼻孔,进入他的心脉,使他如醉如痴,不 能自已。他将汪碧寒搂入怀中,俯身向她的嘴上吻去。眼睛盯 紧了她的嘴唇;好似世间只有这两片微张的嘴唇,再没有任何 其也了。
他确实是把她当做女人的。
她也地地道道是一个女人,不带有别的色彩。
汪碧寒颤抖著,眼中泪水又滚滚地涌了出来,她一边吻著 思忘,一边又爱抚之极地把脸紧贴在他的脸上,摩梭著。猛地 里她惊叫了一声,一把推开思忘,两手在面上一抓,竟自从面 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这一下思忘猛然之间清醒过来了,他看著面前这张娇媚绝 伦的脸,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汪碧寒却是更不犹豫,把面具撕下来之后又扑到了思忘身 上,忘情地吻著他,在他的身上,在他脸上抚摸著,用脸庞擎 著,把泪水酒满了他的衣杉。
思忘这时却已从迷狂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看著眼前的汪 碧寒,再看那地上扔著的人皮面具,任由她吻著,说不出话来。 良久良久,思忘沙哑著嗓子问道:“那丫环的脸上也是面具 么?”汪碧寒猛地一震,伏在他胸前不动了,好似也在从迷狂状 态中慢慢地清醒过来。 ‘
终于汪碧寒抬起头来,眼睛仍是那么直视著思忘,冷冷地 道:“不。她的脸永远也不会再漂亮了。”
思忘道,“为什么”
汪碧寒道:“因为她看著你笑,在你的面前卖弄风骚.她不 知遭自己其实只是一个丫环,她以为自己是一个女人,这是她 自己寻倒霉!”
思忘吃惊地看著汪碧寒,发现出虽然这么冷酷地说著,其 实她的整个面孔仍是那么娇媚,充满女性动人的风情。 思忘又觉得她的眼睛让他兴奋而又有些害伯了,他渴望这 双眼睛就这样的盯著自己,永远不要离开。 .
但想到那丫环,思忘心中仍是一寒,他审视著她,轻声问: “你只是因为她对我笑,便把她的脸弄得那般模样了吗?” 汪碧寒也是看著他答:“这理由已经够充分了。” “那么,”思忘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么有琴闻樱呢,你把 她怎么样了?”
汪碧寒盯看了思忘一会,猛地背转了身,轻轻地道;“你放 心,我不会毁了她的容貌的。”思忘听了,轻轻地好了一口气, 却听那迁碧寒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在她脸上也这么割上几 刀的。”思忘的心猛地抽了起来,明明知道她下边还有话,却禁 不住地替有琴闻樱担心。汪碧寒叹了口长气,继续说道:“我原 打算割她几刀,但我不知她的脸变得极丑的时候你会不会待她 好,所以我带了人皮面具来看你...”
思忘心中震骇之极,想不到自己在迷狂状态之下对她的一 吻却把有琴闻樱救了。果然那汪碧寒继续道,“我来看你的时候, 你并没有因为我的脸丑而讨厌我,你反倒吻了我...”汪碧寒 猛地转回身来扑到思忘的身上,在他胸前伏了一会儿,才抬头 道,“所以我知道我毁了她的脸也是没有用的,你也还会爱她吻 她,不会因为她的脸丑而讨厌她...” .
思忘被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汪碧寒伏在他怀中道:“你吻了我,虽然因为我的脸变得奇 丑而吻了我,可能因为怜悯我才吻我,但我好幸福,我好快活, 我不知这样的吻你绘没给过她或是别的女人。但你吻了我使我 觉得幸福快活,这就够了...那些一文不值的男人便是要看我 一眼我也非把他们.. 你知道那疤脸恶汉的脸是因为什么才变 得那般的丑么?那便是他自以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而毫无忌 讳地看我的结果。”
思忘冷冷地道;“我也这般看你,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剁得满 险疤痕,也如哪恶汉一般的丑呢?”汪碧寒笑道:“你当我不敢 么?”思忘听了不觉背心一阵凉意。
江碧寒说完了却把思忘搂得更紧了些,道,“便是我把你的 脸剁得再丑一些我也还是一样的爱你,你与别的人不同,从我 第—眼看到你,我就觉得别的男人都如粪土一般。” 恩忘听她这么说著,心中竞自有些激动,他在心中暗暗地 骂著自己“汪碧寒的一些极为细小的动作也让他觉得那般美好, 富有女性的风情,富有女人的魅力。尽管思忘知道她是个危险 之极的女人,但对她的那种感情却纯是出自内心,根中不受理 智约束。
思忘想起下有琴闻樱,虽从汪碧寒的口中知道有琴闻樱尚 无大碍,但多日见不到她却好似几年没有见面一般的,对她颇 为思念,亦在心中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细想起来,好似面前的汪碧寒他倒更为熟悉一般,而有琴 闻樱总如一团云,虽然同她相处了五年,但她的内心他仍然没 有走进去,不知她都在想著一些什么。
而汪碧寒想什么却好似他都知道的一般。他不仅对自己生 起气来,觉得自己用情太也不专,若让爸爸知道了、不知会怎 样的责打他。杨过一生用情极为专注,等了小龙女一十六年,曾 在江湖传为佳话。他同西山一窟鬼的约斗便也只是因为那十鬼 中的一鬼娶妻之故。
思忘想到此处,板起面孔,将汪碧寒推开了,冷冷地说; “你说你的脸是你们帮主给弄得那般丑,让我那么替你难过,想 替你报仇,却原来都是你自己弄的把戏来骗我,你为什么要骗 我呢?”
汪碧寒脸色霎时涨得通红:“我没有骗你.. 我从见你的第 一面开始,我下决心今生今世永远跟你说实话,决不骗你!
........
思忘脸上露出讥嘲的神情:“那么你的人皮面具是你们帮主 给戴上去的么?”
汪碧寒道:“是我自己戴上去的。”
思忘道:“那你就是在骗我啦。”
汪碧寒的脸仍是涨得通红.道,“我说过我不骗你,自然就 不会骗你,但你也不要逼我!”
思忘道;“我被人家囚在笼子里,半点自由也没有。明明是 人家逼我.现在却成了我逼人家,这世界看来是半点公道也没 有了。我现在要走了,去救我的闻樱姐姐,我已经没有理由地 在这囚室之中多待了好几天,原先我不明自我为什么不愿意走, 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在这里待著,想再见你一面。现在我们已 经见过面了、我也就该走了,我谢谢你在饭菜之中给我送来解 药...”
汪碧寒极为悲伤绝望地:“你...”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思忘右掌一挥,随便之极地向那铁门上拍去,但听得轰的 一声响,那铁门飞了开去,他举步欲行,却呆在了那里。 但见门外站满了青衣帮众,每人都是手拿长剑,剑尖指地, 显然个个武功不弱,整齐之极地站在那里,目光直视,好象眼 前并没有站著任何人。在他们的身后,两个青衣人中间站得一 人,身穿大红衣裙,长睫大眼,直向思忘看著,正是多日不见 的有琴闻樱。
思忘怔怔地看著有琴闻樱,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 有琴闻樱也是怔怔地看著思忘,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嘲弄的、 温情的神态。思忘一见有琴闻樱的眼神,就知道她可能听到了 两个人在囚室中的对话,他的脸腾地红了。转看汪碧寒,见她 也正在盯著看自己,脸上烧得更加厉害了。
其实他是有点作贼心虚,那快门必定隔音不说.有琴闻樱 又是站在那些青衣帮众后面,更不会听到室中的对话。如若有 琴闻樱听到了他们俩人在闪室中的对话.那么那些青衣帮众必 定是先听到了。汪碧寒再是行多大胆任性,也不致在这些青年 老年帮众面前公然与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谈情说爱。 有琴闻樱不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而是大略猜到了一 些。但她被点了穴道,只有眼睛是可以动的,别的地方却是一 动也动不了. 站在那里.只好用眼睛向思忘传达这几日的思念 之情。
思忘知道有琴闻樱被点了穴道,回头看了汪碧寒—眼,汪 碧寒知他心意,把嘴一撇,做出十分生气的样子,向那些帮众 挥了一下手。那些帮众瞬即收起长剑退列两边,垂头恭立、神 色谦恭之极。
那后面的两个青衣人亦是见到汪碧寒向他们点了一下头. 在有琴闻樱背上抚了一下.有琴闻樱的穴道登时解了。 有琴闻樱几步就跑到思忘跟前来,还没等思忘明白过来,她 已是扑进了思忘的怀中,口中叫著:“忘儿,忘儿,我好想你!” 汪碧寒轻声重复著;“忘儿?”抬头看向恩忘,思念此时亦 正向她看著,见她抬头,竟自极为 地将脸扭了开去。 他不太敢与汪碧寒的目光相遇了。
有琴闻樱抬头看著思忘,眼中又流露出那种嘲笑的神情,转 头看了汪碧寒一眼 ,问思忘道,“汪帮主对你好么?她很可爱是 不是?”
思忘一怔。‘汪帮主?”
有琴闻樱道,“是啊,她没有告诉你她是帮主么?” 汪碧寒此际险上又是涌满了那种冷傲的神情,轻声道,”你 知道我没有骗你。”
思忘顿然明白过来,适才问她的脸是不是帮主弄的,她答 是.她又说那是她自己弄的,但她自己既是帮主.那确然全是 实话,绝没有骗自己了。
他在心中部暗怪自己糊涂,一点江湖阅历也无,其实只要 有一些江湖阅历的人早应该猜到她就是帮主了。否则别人当真 难有她那么大的极力。
如果她不是帮主而送他解药,那在任何帮派之中都可以算 是背叛本帮之罪,谁也承担不起的。再说,若非帮主.谁能那 么颐指气使地想割别人的脸就割别人的险,想剁别人的腿便剁 别人的腿呢。
思忘看著汪碧寒道,“是,你没有骗我,如果今后我们能够 再次相遇,我也绝不骗你。”
汪碧寒悠悠地道,“缘份是天定的,也是人定的,凡见了面 的人定是有缘之人,否则上天又何必要他们见面...” 有琴闻樱看了一眼汪碧寒,又看了一眼思忘,不知汪碧寒 因何故说出这番话来。
思忘心中却是极为震动,想不到自己那日为了应付她面随 便之极地说出来的一番话,纫被她这般牢牢地记在心里。此刻 她特这番话说出来,虽有有琴闻樱在场亦不显得她是在向自己 表达情意,但这番话的含义当真是再也明白不过了。 有琴闻樱聪明绝伦,虽不知这番话出自何处,什么用意,但 已从思忘的神情之中猜出了几分。她与思忘和老顽童相处久了, 自然言语之中就少厂几分顾忌,此刻她亦是说出一番话来,叫 思忘听了也是心中一震。有琴闻樱道:“忘儿,现在我也喜欢你, 汪帮主也喜欢你,你看怎么好呢?我这一生是跟定了你了,我 从来就没有想过第二个男人,我不比别的女人那般的风骚多情, 左一个男人有一个男人的,把人家弄得神魂颠倒再一脚踢开,我 可能没有那么多的女人气息,但是从小眼里是全心全意地爱你 的。现下你要想好了,别要后悔。”
她的这番话说完了,思忘尚没有回答,那汪碧寒先自发话 了;‘你怎么样我不管你,体也不用这样的绕著弯来骂我,若不 是杨公子我早就剁烂了你的脸,更轮不上像在这里说风凉话。我 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万个男人,到头来我对他的这番 情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这么看重他,他也定然是不会让我 失望的。”
汪碧寒这番话平平道来,当真透著她对思忘的绵绵情意。有 琴闻樱也细她说得出做得到,听她说要剁烂自己的脸,当下只 吓得花容失色。但随即就平静下来,她直视著汪碧寒道:“你有 权力,你有人,我只有我自己和以前同他相处的一段时光,现 在我们不要再争了好么?让他自己决定,若是他喜欢你,你即 刻放我出去,我保证从此以后不再见他。但若是他喜欢的是我. 你须得放我们出去,再不能留难我们,你看这公平么?” 汪碧寒看看有琴闻樱、又再看看思忘,心中难过之极,但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抬眼看向思忘,那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帮 主的尊严,而满是一个女人的乞求。
思忘在有琴闻樱说完那番话的时候,原指望汪碧寒能够— 口回绝,那么他就不会陷入一种为难的境地了。现下可好了,两 个绝色美人都那么直率而毫不隐瞒地看著他,等著他最后的取 舍,却把他抛入了一种极端为难的境地。
他原是来救有琴闻樱的,却不料要在这里选择。要他抛弃 有琴闻樱那是万万不能的,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爱上她.她 是他的全部的女性世界的化身。她既是他的姐组、也是他的情 人,既是他的玩伴,也是他的小母亲。这几年的生活,都是她 在照顾著他。他没有任何理由抛开她,他决定带她走。 但当他要向汪碧寒说出他的决定而把目光转向她的时候, 他被她的目光强烈地震动了。
他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那种近于绝望的哀求。那种只有女 人才有的包含著不尽的许诺的目光深深地震动著他,他看著她 的眼睛,真想同她说愿意同她待在—起。
但他马上想到他将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有琴闻樱了。他忽 然想到、他的闻樱姐姐是孤零地一个人,而汪碧寒尽管目光中 露出不尽的哀求,她毕竟一帮之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汪 碧寒十分歉意地一笑,声音沙哑她说道:“我决定同闻樱姐姐一 同走。”
在他那歉意的一笑流露在脸上的一瞬间,汪碧寒面上有若 死灰,她绝望地低哼了一声,好似有谁用利刃刺中了她的心脏。 听完了他的话,她脑中一阵发晕,好似就要摔倒了。 有琴闻樱亦是低呼一声,整个人都投入了思忘的怀抱。 思忘看到汪碧寒的神情,心中又一次被这个女人震动了,尽 管此刻他抱著有琴闻樱,但他的心实际上被汪碧寒抓定了。 有琴闻樱忘情地吻著思忘、已是满脸泪水,她在刚才的那 个瞬间真好比过了几千年一般的漫长。
汪碧寒几自撑持著自己,硬是站住了,没有摔倒,她看著 思忘.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怨毒,但那怨毒之情却渐渐地变了,变 为一粹她此生从来没有体难过的圣洁的情感。她几乎是被自己 这圣洁的情感给感动了,泪水流了出来,在泪眼模糊中看著思 忘,觉得他不但英俊,更有一层圣洁的光环将他罩住了。 她轻轻地,真挚地说:“我原来以为你会一口说出来这个结 果的,你还是犹豫了半刻,我谢谢你的犹豫。我还想见你,不 管你属于淮,你是谁的丈夫,我还想见你。”
这最后的一句话她几乎是减著说出来的,有琴闻樱吃惊地 看著她。
有琴闻樱已经隐隐地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在最初她提出要思忘选择时,她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她知 道思忘不可能不选择她,但为了坚定思忘会选择她,她才提出 了如果思忘选择了汪碧寒,她便终生再也不见他们。她知道思 忘定然是想要见到她的,不可能答应终生不见她。这是她聪明 的地方。但她只考虑了思忘的先择却没有想到思忘选择之后的 结果。因此她并没有说要思忘选择了她之后就永远也不要再见 汪碧寒了。
现在汪碧寒仍要见他,她却没办法阻止。
汪碧寒痴迷地看著思忘,好似把他中牢地看到心中一般,生 怕他就走了。
思忘本来就要走了,见了她的神情,竟自呆呆地站在那里, 看著她出起神来。
有琴闻樱道,“忘儿,我们该走啦。”
汪碧寒终于移开了目光,向那些肯衣帮众挥了挥手。 那些帮众闪在了两旁。有两个青衣帮众捧了思忘那柄剑出 来。
终南山后,思忘和有琴闻樱来到了活死人墓前。
现在已是深秋,落叶萧索、一片凄凉景象,怪石磷峋,山 溪碧曲。两人看著晚秋景色,想起思忘离别终南山已近六年,都 有一种深深的感叹,但谁也不言不语。
自从那日离开了童家庄,思忘便总是找一些话来逗有琴闻 樱取乐,但有琴闻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常常独自发呆。思 忘自是明白她为了什么,但他却也不好向她解释。 渐渐近了终南山,快要见到亲人的心情使他们两个人都有 点儿兴奋,好似忘记了那童家庄中之事一般,有琴闻樱也露出 了笑脸。
她开始拿汪碧寒和那黄衫少女开思忘的玩笑。这反倒使思 忘心中放宽了许多。他知道她心中的介蒂已经去了,便也兴高 彩烈地同她开起玩笑来。
可是一到了活死人墓前,思忘忽然不再笑了。他隐隐地觉 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却也说不上来。 猛地他站住了,眼睛直楞楞地盯著前面地上。
有琴闻樱见他姑住了,再看见他的眼神,亦是跟著他的目 光向前看去,她也楞在了那里。
前面的一块石头旁边,有一滩鲜血。
思忘几步抢过去,他仔细地查看著周围,发现这里不是打 斗的战场。那么这鲜血定是有人在别的地方受了伤在这里歇息 时留下的。
两人顺著那血迹向前走了几步,又发现了另一滩血。 思忘抬头一看,前面就是那古墓的出口了,而这血迹似乎 是奔向那古墓中去了。一种不样的感觉涌向心头,他快速绝伦 地奔到古墓之前,发声大喊:“爸爸!妈妈!守妹!” 但是没有人回答。
他心下更急,忙捡了两段枯枝,点燃了举在手中,牵了有 琴闻樱的手向那古墓中走去。
这古墓他甚为熟悉,自小便与杨守在洞中玩耍,洞中的好 多机关他不用火把亦是能够找得到的,他点燃了火把,那只是 为了有琴闻樱之故。
在墓中走了不远,他果然又看到了那鲜血。但他又是奇怪 又觉得心中略显得安定 了一些,因为那血不是通向他爸爸妈妈 的卧室的,面是通向另外一间石室的。
他顾不了那血迹到底如何,当先奔到了爸爸妈妈的卧室之 中。
室中空空的,床上已落了一层灰尘,显然他爸爸妈妈很久 没有在这里住了。
他心下稍宽,却也暗暗地为爸爸妈妈担心起来。他来到了 他小时同杨守睡觉的石室,也是空空的。只是他小时睡的寒玉 床上现在放了一条花彼,并且室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显然这 石室现在已经成了扬守的闺房。
他本来是耍带著有琴闻樱好好地看看这一切的。他极想让 她在那寒玉床上睡上一夜,体会那种冰凉刺骨的滋味。他看了 她一眼,见她正自满脸关切地看著自己。
思忘道:“看来我爸爸妈妈他们出去有一些日子了,却不知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们知道我回来定然是非常高 兴的,唉,没想到我回来了却在这里等他们。”
有琴闻樱道,“我们不可以出去找找他们么?这古墓之中阴 森森的,可没有我们那个千魔洞好玩。”
思忘亦想出去找他们,但实在是没有一丝线索可以找的。忽 然他想起下那些奇怪的血迹,忙拉了有琴闻樱又来到了有血迹 的地方。
他们顺著那血迹向古墓深处走去。思忘渐渐觉得奇怪,脚 下不由自主地迟疑起来。
有琴闻樱已觉出了思忘的犹疑,她侧目看了他一眼,问;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思忘站了下来道,“是。这里边爸爸妈妈在我们小的时候从 来不让我们进去。这些血迹却是向那里边去的,难道里边洞中 埋有什么救伤的灵药么?”
有琴闻樱听思忘如此说,仔细地查看了地上的血迹一回,站 起身来道:“这血迹是受伤之人从里边向外走的.却不是外边受 了伤之后到里边找治伤的灵药。”
思忘听有琴闻樱如此说.顿时恍然,知道定然是自己错了。 自己从外面向里走,就认定了那受伤之人亦是从外向里走,岂 不是荒唐么?难道这古墓之中除了他们杨家之外别人可以随便 进得的么?
知道了是有人在古墓中受了伤,思忘更焦急起来,再顾不 得小时爸爸妈妈的劝诫、拉著有琴闻樱便向那古墓深处走去。 穿过了两间石室,二人猛然来到了一个大厅,不自禁地都 是心中一惊。
但见厅中整整齐齐地摆了五口石棺。有一口石棺竟然好似 叫什么人用兵器硬是给劈成两截。两人看罢石棺向下一看,心 中惊惧更甚,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有二十几具尸体。 有琴闻樱见到那五具石棺时已是惊惧万分地握紧了思忘的 手,待见到地上那些尸体,更是忍不住惊叫出声,扑在了思忘 的怀中。
思忘楼紧了有琴闻樱,看那地上的尸体时,见那些尸体的 脸色徽微泛青,显是已经死去多日了。
他卧著那些尸体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出了点儿眉目看就中,象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绝逃不过少侠 的法眼,少侠一看就中,一看就中。”“啪!”那富家公子的左脸 上又是接了一巴掌,剑时胖了起来,比右面的一下子可重得多 啦。
这一下重重的耳光众人可都是看得清楚之极,因为这次那 黄衫少年可没顾到富家公子的面子。众人见那黄杉少年这般的 打了富家公子一记耳光之后又坐回了原处,好似没有动过的一 般,都是惊诧之极,睁眼看著他,好似他并没有动过,可是适 才众人又是明显之极地看著他把手掌打到了那富家公子的右脸 上。此刻那富家公子的左脸已是肿得变了形状,使人不能不相 信那确是被打过的。
那黄衫少年仍是气愤得脸有些胀,斥道:“什么我一看就中, 我一看就看中了你么?你有什么好看啦,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 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语气之中倒是一个被占了便宜的女子一 般。
众人听了,更是诧异,但已有几个年纪长些的已看出了什 么,微微笑著,暗骂那富家么子糊涂找打。
富家公子此时再想说什么已是说不出来,脸肿得如发面馒 头,眼睛被肿脸挤得成了一条缝,似笑非笑的只是点著头,生 伯再吐出一个宇来又错了再挨打。
这时猛地几声忽哨传来。
众人治头,二十几名青衣帮众果然纵马驰来,当先一个面 目精干,腰上挎著一柄弯刀,在马上轻巧地随势起伏,显见轻 功极佳。 。
黄杉少年一见那当先纵马奔来之人,脸色突变,猛地站了 起来,但又随即镇定下来,缓缓地坐下了。
青衣帮众到了近前,那腰挎弯刀之人一看那黄衫少年,登 时喜上眉梢,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这下 正好,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众商旅一听,再一看那黄衫少中涨红的脸.终于明白那少 年实在是少女,而那富家公子的两记耳光也当真挨得冤枉之极。 黄衫少女再不隐瞒,放开了喉咙道;“向智开,你好不要脸, 使用卑鄙手段侥幸赢得一招半式,也好意思提么?” 那当先之人,正是那日擂台上比武之际趁黄衫少女向思忘 看去之时偷袭得手的向留开。听得黄杉少女如此说便道。“我比 武胜了你,就连你父亲也都承认了你是我媳妇儿,我有什么胜 皮厚不厚的?你三番五次的与本帮为难,我也不来追究你,眼 下你只要和我回归本帮总舵,诸般前言,便算一笔匈销,如何?” 那黄衫少女道,“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别人须做不得主,你 别做那美梦,我不会阻你回什么总舵的,我已经私下里把自己 许配给了那个魔衣王子。你再不快走,他一会儿就来了,他杀 人的本事你是见到过的。”
向智开一听,果然有些发毛,但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 么魔衣王子要来的迹象。再说,这次不同于往次,他是有所依 仗的。当下胆气一壮,哈哈大笑道:“什么魔衣王子,我今天倒 要再会他一会,那日让他逃了,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遗憾,今日 正好会他一会。只是你自己将自己许配给了他,倒是从所未见 的奇事怪事,难道你爸爸的话你敢不听么?他将你许配了给我, 那你便是我的人了,怎么竟自胡做非为起来了呢?” 黄衫少女道:“那个蒙古挞子不是我爸爸,我已经将他杀了, 他的话是不做数的,你再这么厚脸皮的胡说八道,待会魔衣王 子到了,我让他把你斩成四块。”
向留开自是已经听说她杀了阿古拉泰,但不料她竟然说那 不是她爸爸,一时怔了一怔,但他向来脑中计谋百出,瞬即已 有计较,道:“你怕担那杀父的罪名么?那也用不著这般的连爸 爸也不认了。
黄衫少女道:“我认不认爸爸,同你没干系,那个蒙古挞子 却不是我爸爸,我杀了他,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有什么杀父不 杀父、罪名不罪名的,象他那般胆小如鼠的草包爸爸,便是十 个,一百个我也都杀了,你管得著么?”
这几句话直是把那些商旅们说得冷汁直冒,那富家公子更 是暗自庆幸地摸著自己那半张肿脸,好似那脸肿得极是幸运的 一般。
这时忽然从众人的头顶上传来几声大笑,接著有人叫道: “对对,还是把那些没用的草包爸爸爷爷的杀了的好,要杀得干 干净净,还要一杀再杀,把他们都杀得一千二净,三干四净,七 干八净的,你也就该认我这个爸爸啦!”
众人都是吃得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棵大杨树的树梢上 横了一把椅子,那椅子上坐得一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上画满了 各种各样的魔鬼的面孔,正自随著树枝一颤一颤地玩得开心。 黄衫少女嘴一撇,一副极不情愿的神情,
那些青衣帮众可是炸了窝一般的纷纷嚷著;“不得了啦,魔 衣王子!”“是魔衣王子”‘快逃吧!”
众人发一声减,霎时都向林外逃去。只把那向智开孤零零 地扔在那里。
那个富家公子向众位商旅扫了一眼,神色间竟是甚为骄傲, 好似在说,“我没说错吧,这魔衣王子不是骑在椅子上么?”他 见众人都是盯在了树梢之上的魔衣王子,谁也没有在意他的存 在,又把险转向了黄衫少女,却见她脸色涨得通红,好似有什 么极难为情的事情被别人撞到了一般。
那富家公子大为奇怪。
这时那树梢上的人说道,‘喂,那穿青衣的小子,他们听了 我的如雷贯耳的大名都吓得屁滚尿流地大逃特逃,你怎么不逃? 你难道不怕我下去打得你屁滚尿流么?”
向智开浑身一震,心下害怕之极,但听那声音又好似并非 那日在擂台之侧与自己斗口最后又大开杀戒的魔衣王子,不禁 心下觉得奇怪之极。但此人虽不是那魔衣王子,武功上却显然 比那魔衣王子高得多了,难道江湖上又出了一个魔衣人与青衣 帮做对么?
他心下虽是害怕,终究已经知道这个人不是那个杀人不眨 眼的魔衣王子,听话声,倒似是个颠三倒四,讲不通道理的人, 心中计较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这个是谁。但他智计过人,不同 于寻常武林人物,知道越是江湖奇士、怪侠,越不能应以常道, 便高声叫喊:“喂,你是谁,怎地跑到树梢上去耀武扬威?我与 你说话须得仰著脖子,甚是不便,你下来不行么?” 那人听了哈哈一阵大笑,连椅带人的一同跃了下来。
第 十 四 章
老顽童巧戏魔女
听得向智开喊叫,那树上之人连人带椅的从树上跃了下来, 落到地上只听得鸣的一声轻响,倒似是只有椅子落地的声音而 没有人落地的声音一般。
那人落下地来,连人带椅的又是一跃,便跃到了那向智开 的马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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