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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王者之剑-5(转贴)
发信人: welguard()
整理人: yerk(2000-01-24 16:37:02), 站内信件
 

第五章  明珠暗投


       秦畹凤本是一位温柔敦厚的姑娘,但见皇甫星遭受这等屈辱,不
禁心如刀割,狂叫
     道:“姓白的!姑娘与你拼了!”猛然跃起扑身过去。

       那叶舒駥昔日以掌中一剑驰骋江湖,得了一个“青髯剑客”的外
号,今夜若非敖三
     压阵,神旗帮的人,岂能得胜,这时双手被缚,一见秦畹凤动手,立
即飞身而起,一腿
     向敖三踢去!

       这两面先后发动,无奈均非对方的敌手,敖三身子一侧,一连三
招,一掌击在叶舒
     駥背上,将他打出了厅外,白君仪却只挥一挥手,立即点了秦畹凤的
穴道。

       那三旬上下的男子乃是叶舒駥的儿子,一见老父动手,跟着也是
一腿朝吕分堂主踢
     去,那婴儿受了震惊,顿时哇哇大哭,厅中一乱,皇甫星心头大急,
霎时重又昏死过去
     。

       忽然白君仪怒喝道:“统统撵走!备车!赶路!”

       众人闻言,立即将那批人犯驱向厅外,一人抓起地上的秦畹凤,
另一人去提皇甫星
     ,不料白君仪飞起一脚,踢得那人脱牙喊叫,由众人头顶摔出厅去,
白君仪余怒未息,
     莲足一跺,掉头就走。

       花厅内重归寂静,只有皇甫星一人卧倒地上,厅外亦是悄然无声
。秦、叶两家之人
     显然已被撵出门外了。

       约莫过了顿饭工夫,白君仪由内室出来,朝地上的皇甫星望了一
瞬,旋即走出厅外
     ,小灵随后出来,命两名使女将皇甫星抬起,跟随在后。

       马车停在回廊旁边,辰州分堂的人等,全都立在廊下,等着恭送
白君仪启程。

       白君仪步下台阶,忽由袖内取出一根卷在杆上、外罩黄绫套子的
小旗,交给那吕分
     堂主,道:“通令七省分堂,神旗帮与秦白川的梁子暂行搁置,如果
姓秦的故意生事,
     可以擒下押解总堂,不可废了性命,通令之后,‘风雷令’加驿缴来
。”

       吕分堂主喏喏连声,双手接过旗令,竟然微微发抖。原来这“风
雷令”是神旗帮的
     第一级令谕,全帮上下,仅只白氏父女各掌一面。神旗帮组织庞大,
帮规极严,见令如
     见人,有这一面小旗在手,所到之处,予取予求,便是要谁的性命,
谁也不敢反抗,权
     威之大,胜过上方宝剑。这吕分堂主入帮十余年,今日尚是初次触着
这一面令旗。

       小灵命那两名使女将皇甫星抬入车内,白君仪仰首望了望天色,
道:“敖三歇息一
     阵,另选一人送上一程。”说罢踏入车内,摆了摆手,众人齐声唱喏


       此时天犹阴暗,一个黑袍男子跃上车座,代替敖三执鞭,登程进
发。

       车内,皇甫星躺在虎皮上面,小灵将那锦垫给他当作枕头。灯光
照耀下,见他脸如
     死灰,嘴下尽是血渍,咬牙切齿,状极恐怖,小灵不觉有点胆寒,道
:“小姐,这人像
     是惹不得的,我瞧还是放掉的好!”

       白君仪轻声一哼,道:“我是惹得的么?”语音一顿,朝他胸上
一瞥,道:“脱下
     他的长衫扔掉,又是血又是火迹,瞧了令人心烦。”

       小灵解开皇甫星的衣带,剥掉长衫,在水瓶中倒了一点清水,洗
去他脸上的血渍。

       白君仪见他血已洗净,小灵仍不住手,不禁眉头一皱,道:“死
擦什么?”

       小灵抿嘴一笑,道:“我直想瞧瞧,这人白脸蛋是个什么样儿?


       白君仪嗔道:“嘁!有什么好瞧的,你掰开他的右手给我看。”


       小灵见那右手紧握拳头,指缝间都是血渍,扳了一扳,居然未曾
扳开,笑道:“抓
     得好紧,是什么宝贝?”双手用劲,掰开皇甫星的手掌一看,原来是
三颗牙齿,他抓得
     太紧,掌心已被刺破,不禁心头怦怦乱跳,不敢伸手去拿。

       忽听皇甫星呻吟一声,牙根挫了一阵,脸上显出一片痛苦之状,
随又瞑然不动。

       白君仪睹状,脸色一变,旋即镇定下来,道:“快点弄,呆住干
嘛?”

       小灵吐了一吐舌头,赶忙将皇甫星的手掌洗尽,将那三颗牙齿裹
在衣内,由窗外抛
     弃出去。

       白君仪由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拆开香囊,内藏有四粒各不相同的
药丸,她拣了两粒
     ,交到小灵手内。

       小灵拿着两粒药丸看了一眼,嘻笑道:“这粒是琼兰丸,疗伤培
元的,这粒呢?”

       白君仪黛眉一蹙,道:“罗嗦什么!九辟神掌的解药。”她娇躯
一侧,卧倒锦榻之
     上。

       小灵将两粒药丸的蜡壳弄碎,捏开皇甫星的牙关,喂下丸,灌了
几口清水,白君仪
     忽将那条波斯绒毡扔下,小灵接住,覆盖在皇甫星身上。

       皇甫星服药之后,醒了一瞬,随即沉沉睡去。白君仪躺了片刻,
又与小灵玩起牙牌
     来。

       忽听小灵笑道:“小姐,你猜他当真姓皇甫么?”

       白君仪淡淡道:“管他姓什么!”

       小灵笑眯眯道:“他说秦白川对他有天高地厚之恩,怎地秦畹凤
又不知道呢?”

       白君仪道:“秦白川武功不高,眼皮子却很杂,以前的那班高手
,他都能扯上交情
     ,此事回山一查就知分晓。”

       小灵点一点头,笑道:“秦畹凤发了急,还要与小姐拼哩,我瞧
他两人并不熟稔。
     ”

       白君仪冷冷一笑,道:“专心玩牌,东扯西拉,你什么都知道!


       小灵将嘴一抿,不再讲话,玩了一阵,忽又扭头朝榻下的皇甫星
一望,笑道:“我
     总觉得皇甫星有点特别,就是不知特别在什么地方?”

       白君仪双目一抬,朝她望了一眼,跟着瞥了一瞥地上的皇甫星,
道:“你再谈皇甫
     星,我割下你的舌头!”

       小灵窃窃一笑,果然低头玩牌,再也不敢开口。

       风雪飞舞,车声辚辚,又是一日过去。

       荆湖一带,凡属通都大邑,皆有神旗帮的分堂,这日夜间,马车
歇在大庸,车一停
     下,皇甫星突然惊醒,忽觉幽香扑鼻,睁眼一瞧,自己躺在车内,白
君仪罗裙摇曳,擦
     过自己的面颊,正往车下走去。

       小灵蹲下身子,笑道:“你的伤势好了么?”

       皇甫星一理思绪,将昏迷前的情况想了一遍,道:“秦、叶两家
的人,如今都在何
     处?”

       小灵闻言一呆,但觉他讲话声音未变,只是空空洞洞,仿佛来自
极为遥远之处,并
     非由他口中发出,不禁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皇甫星两道浓眉一蹙,道:“怎么,都被杀了?”

       小灵吃了一惊,急声道:“啊!统统放啦!”随即将白君仪通令
七省分堂,搁下秦
     白川那段梁子,以及赠药疗伤之事讲了一遍,问道:“你的伤势怎样
了?”

       皇甫星提起一口真气在体内一转,觉得经脉已通,伤势已然大愈
,道:“伤势已快
     痊愈,多谢你家小姐的灵药。”

       小灵见他声音中毫无表情,不知是喜是怒,愣了一瞬,笑道:“
也是你家小姐,你
     再别惹她生气了。”

       皇甫星嗯了一声,掀开毛毡,钻出车外,小灵赶在前面领路。

       两人穿过几重庭院,步上一道曲廊,皇甫星忽见暖阁之内,设着
几台酒席,敖三正
     往上首坐下,于是身形一转,走进阁内,径往座中走去。小灵一见,
急忙追入阁内,但
     是她也不知如何安置皇甫星才好,只有呆在门旁,观看动静。

       这暖阁内共有二十余人,除敖三外,全是神旗帮大庸地面的执事
人物,见皇甫星进
     厅入座,齐皆感到一怔。

       敖三亦是微微一愣,但他终生都在江湖走动,这等局面自能应付
,当下朝身旁的座
     位一指,道:“皇甫兄这面坐。”

       皇甫星依言坐下,众人见敖三与他称兄道弟,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不敢因他年幼稍
     带小觑之意。

       敖三待众人坐定,重向皇甫星一指,朗声道:“这一位大名皇甫
星,由于一时误会
     ,废了咱们的赵戬老护法,如今误会冰释,已经投入本帮效力。”

       皇甫星双目阴郁,面色沉凝,脸上毫无表情,这时缓缓立起,抱
拳作了一个环揖,
     未曾开口,就缓缓地坐了下去。

       只见对面一人抱拳道:“兄弟杜子祥,得老帮主慈悲,执掌大庸
分堂的令旗,皇甫
     兄多多指教。”

       皇甫星打量那杜子祥一眼,漠然道:“岂敢。”

       他虽已入帮,尚无职司在身,杜子祥一方首脑,当着一般属下,
未便委屈自己,其
     余的人却不敢平辈论交,只见社子祥肩下一人道:“在下童京,执掌
大庸镖局。”

       再下首那人道:“在下许天威,执掌大庸牙行。”

       一片“在下”之声,皇甫星愈听愈是恼怒,原来各地的行商坐贾
,全向神旗帮当地
     分堂纳贡,俱派专人执掌,无法无天,旷古绝今。至于那敲大户,放
高利,包赌包娼,
     因是地方分堂私下的油水,彼等不讲,皇甫星尚不知晓。

       皇甫星遭受了那场奇耻大辱,创巨痛深之下,性情已经大改,如
今寡言寡笑,喜怒
     不形于色,阴郁深沉,令人感到一股寒意,人人自危,好似见着就有
杀身之祸。

       通过姓名,随即殷殷劝酒,皇甫星冷冷淡淡,甚少开口讲话,好
在敖三善于周旋,
     穿插其间,一顿酒饭仍似宾主尽欢。

       饭后,敖三推说次日要起早赶路,杜子祥立即送两人入房归寝。


       皇甫星掩上房门,练了一阵坐功,随即吹熄油灯,躺在床上盘算
今后的去处。

       他暗暗想道:“既不能一死了之,羞辱已经受过,为今之计,只
有忍辱偷生,报仇
     雪恨了。”

       想到这里,不禁眼中一酸,热泪夺眶而出,恨道:“这神旗帮须
得连根拔去,恶迹
     昭彰之徒,非得剑剑诛灭不可!白君仪邪僻乖张,不可留在世上!”


       忽然,他想起了娘,口中喃喃道:“娘还独处山中,我得寻到‘
丹火毒莲’,早日
     送回山去……”想了片刻,他长叹一声,阖上双目睡去。

       破晓之际,小灵抱着一堆衣物,蹑足走进房来,摸出火摺一晃,
点燃了案上的油灯
     。

       这几日间,皇甫星心神交疲,又在重伤之后,房中有人走动,他
依旧沉睡未醒。

       小灵走近床边,油灯高举,暗自打量皇甫星的面孔,忽见枕畔一
片潮湿,似是泪渍
     ,不禁扑哧一笑,道:“皇甫星,快点起床,穿新衣,戴新帽,过新
年,哈哈笑!”

       皇甫星闻声醒来,见床边一堆衣物,尚有自己的铁剑,剑上还有
一个蛟皮剑套,连
     着一条黄绫博带。

       小灵放下油灯,嘻笑道:“快一点用饭,一会就得赶路,我去侍
候小姐啦!”她说
     完转身溜去。

       皇甫星眼望衣履,暗忖:“若说不饮盗泉,我就只有饿死,看来
天下事无法面面顾
     到,我也只好从权应变了。”

       如此一想,他屈身神旗帮,相机行事的心更为坚定。须臾,两名
使女捧着盥洗用具
     进房,皇甫星换上衣履,梳洗之后,匆匆用罢饭食,将铁剑悬在腰下
,走出房去。

       马车业已套好,杜子祥率领属下在车旁,见皇甫星走来,抱拳笑
道:“皇甫兄早。
     ”

       皇甫星将手一拱,道:“杜兄早,多蒙厚赠。”

       杜子祥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区区微物,聊壮行色。”

       说话中,环珮叮当,白君仪与小灵步下台阶,皇甫星登上车座,
自往敖三身旁坐定
     。

       白君仪走到车前,美眸一闪,朝皇甫星的背影瞥了一眼,旋即进
入车内,蹄声得得
     ,继续北上。

       一路上晓行夜宿,忽忽数日,马车纵贯荆湖北路,入了神旗帮根
基重地大巴山区。

       这一晚,马车漏夜兼程,在山区再驰了一个整晚,皇甫星也日夜
打坐,调养元气,
     恢复功力,赶到天亮,车已抵达神旗帮的下三堂所在。

       皇甫星高踞车座,纵目望去,见道路至此分作三条,通往三座山
头,每座山头有一
     大寨,大寨四外屋宇连绵,旗竿之上,各悬一面黑色巨旗,此时北风
正紧,三面巨旗迎
     风招展,气势甚为雄伟。

       忽听一阵胡笳声响,随即是响箭破空之声,跟着鞭炮大作,转眼
间,寨上万头攒动
     ,欢呼之声雷鸣!

       白君仪探首窗外,向山寨上的人频频挥手,马车驰行如故,约摸
走了顿饭工夫,穿
     过两山之间,续向深山驰去。

       午间,车过中三堂,马车停了一会,三堂的堂主、护法、香主,
总计一百余人,全
     都出寨相迎,白君仪略略招呼了几句,三堂各送了一具食盒,马车继
续驰行。

       走了一程,车内传出小灵的声音,招呼敖三用饭,皇甫星接过缰
绳,驱车前行,敖
     三吃过,又命皇甫星进去。

       皇甫星跨入车内,见白君仪坐在榻上低头沉思,当下也不理会,
自行走到小几前面
     进食,匆匆吃罢,即待开门跃下。

       忽听白君仪道:“皇甫星——”皇甫星转身站定,道:“小姐有
何吩咐?”

       白君仪伸手一指脚前,道:“你坐下,我与你仔细讲讲。”

       皇甫星跨上两步,席地坐下,神情木然,静等她开口讲话。

       白君仪双目之内神光炯炯,默然半晌,道:“你已深入神旗帮的
重地,心头可有感
     触?”

       皇甫星未曾料到她有此一问,想了一想,道:“神旗帮高手如云
,似在下这等武功
     ,说得上车载斗量,俯拾即是。”

       他讲的是实情,心灰意懒之下,沮丧之情流露无遗。

       白君仪冷冷一笑,道:“中、下三堂也没有真正的高手,再向后
走,却真是人人胜
     得过你,你再细心想想,我留你在神旗帮内,真正的用意何在?”

       皇甫星两道浓眉一皱,道:“在下冲撞了小姐,小姐杀我不足解
恨,特意加以凌辱
     ,在下愚拙,不知猜得对是不对?”

       白君仪淡淡一笑,道:“话是不错,却也未必尽然,我非当断不
断,养痈贻患的人
     ,若是留你无用,凌辱之后,早也将你杀了。”

       她讲得冷酷异常,平静之极,皇甫星心头一阵冷笑,道:“在下
才识平庸,武功浅
     陋,不知小姐留着在下何用?”

       白君仪倏地嘿嘿大笑,道:“谅你无法猜到。”她语音微顿,神
色一弛,笑道:“
     你这种人说得不雅一点,乃是侠义道的余孽,这种人如今很难找了,
有你这份武功的更
     是少见。”

       皇甫星漠然说道:“小姐抬爱,在下深感荣幸。”

       白君仪冷冷一哼,脸色一沉,道:“你认真想想,到底愿死愿活
?”

       皇甫星淡淡地道:“父母养我不易,我岂能自己找死。”

       忽听那小灵笑道:“小姐,他想活,就让他活下去吧,唉!不将
他脸上那鬼药弄掉
     ,我连饭也不想吃啦!”

       白君仪沉声一哼,道:“皇甫星,实对你讲,我爹爹有个对头,
眼前被囚在神旗帮
     内,他有一柄金色短剑,长约五寸,锋刃之锐,干将、莫邪不及,那
短剑与我父女关系
     重大,我父女非得取到手中不可……”

       小灵忍耐不住,插口问道:“是潭下那个怪人么?”

       白君仪面孔一板,叱道:“不许插嘴!”

       小灵吓得一呆,急忙将嘴抿住,皇甫星对这孩子的印象不恶,见
她受责,立即接口
     道:“那人既已被囚,性命尚且难保,如何保得住一柄短剑?”

       白君仪冷冷道:“他金剑不在身边,收藏之处,只有他一人知晓
,却又宁死不肯招
     供,你若是我,该当如何?”

       皇甫星不加思索,道:“若是在下,将他释放算了。”

       小灵一听,不禁扑哧一笑,笑声出口,急忙双手将口掩住。

       白君仪哂然道:“咱们宁可错杀,绝不错放,你落在我的手内,
若不死心塌地归顺
     ,到头来仍是死路一条。”

       皇甫星夷然道:“这个在下明白。”

       白君仪目凝神光,紧紧地盯在他的脸上,道:“话虽如此,你还
是另有生路。”

       皇甫星浓眉一耸,道:“小姐的意思,难道是命在下去找那金剑
?”

       白君仪点头道:“你若侥幸取得金剑,神旗帮开笼放雀,以后再
不找你,你若难忘
     旧隙,可以找我报仇。”

       皇甫星道:“小姐之意甚佳,就请释放那金剑的主人,在下尾随
着他,不论三年五
     载,总要取到他的短剑。”

       小灵格格一笑,手指皇甫星道:“真会打如意算盘,你也跟着逃
掉,是么?”

       但听白君仪冷冰冰道:“你这主意未始不是一策,只是那人武功
不在我爹爹之下,
     放虎出柙,恐他反而噬人。”

       皇甫星道:“那可难办了,杀了那人找不到金剑,他交出金剑,
则保不住性命,如
     果是我,也还是宁死不招。”

       白君仪脸泛怒色,道:“如果是你,早就招了,哼!你以为神旗
帮的刑法是好受的
     么?”

       皇甫星淡漠如故,道:“这个在下又不懂了。”

       白君仪道:“说来甚简单,那人武功高强,我爹爹留他有用,不
愿以刑罚伤他。”

       皇甫星将头一点,道:“原来如此,神旗帮用人之处倒是不少!


       白君仪听他出语尖酸,不禁脸色一冷,双眸之内杀机一迸,皇甫
星眼皮一垂,恍若
     未见。

       寂然片刻,白君仪容色渐缓,道:“那人狡诈多疑,神旗帮的人
无法与他接近,我
     让你去见他,你自己设法,找到了金剑的下落,我放你一条生路。”


       皇甫星讶然道:“在下也是神旗帮的人啊!何以又能与他接近?


       白君仪明知他话中带刺,依旧忍不住莞尔一笑,道:“我曾讲过
,你是侠义道的余
     孽,你这种人招牌刻在脸上,那金剑的主人恼恨神旗帮的人,但不一
定恼恨你,你为人
     不笨,与他周旋一时,只要他打错一点主意,你就有成功之望了。”


       皇甫星道:“小姐智计绝伦,何不剖析详尽,以开在下的茅塞。


       白君仪冷笑一声,道:“那人被困已久,不免寂寞之感,生机渺
茫,或有后事交待
     ,见你年纪尚幼,心术不恶,说不定一时冲动,会将心中的隐秘透露
给你。”

       皇甫星暗暗想道:“难怪神旗帮的人畏她如虎,原来她洞察人情
,手段如此厉害!
     ”

       思忖中,不觉心头一寒,背上汗毛直竖!

       只听白君仪继续道:“侥幸之心,人所难免,那人若是看中了你
,或要收你为徒,
     或结忘年之交,你可得放明白点!”

       皇甫星哂然道:“我便将计就计,问他金剑藏在何处?”

       小灵接口道:“那怎么成?这样一问,人家马上醒悟啦!”

       白君仪沉声一哼,道:“祸福无门,唯人自招,你自己瞧着办吧
!”皓腕一抬,将
     手一挥。

       皇甫星站起身子,推开车门,马车顿时缓了下来。

       那小灵忽道:“皇甫星,你身在曹营心在汉,是假意投降神旗帮
么?”

       皇甫星怨气无从发泄,闻言之下,不禁满含恶意地道:“是啊,
我以为装得很像,
     哪知卑鄙无耻,亦非装得来的。”

       白君仪勃然大怒,玉掌一扬,待要拍击过去,但见皇甫星已跳出
车外,终于忍了下
     来。

       小灵阖上车门,笑道:“这小子!他骂咱们卑鄙无耻!”

       白君仪向她怒视一眼,娇躯一侧,卧倒下去。

       天黑以后,马车抵达上三堂,皇甫星游目四顾,但见满山遍野灯
火如织,仿佛一座
     小城,马车在寨内行了一阵,始在大寨之前停下。

       爆竹声中,四周聚满了人,大半是妇女孩子,白君仪踏出车外,
霎时被众人包围起
     来。

       只听人丛中有个女子道:“君仪快到翔龙厅去,各位护法、香主
本要出迎,是老帮
     主拦住。”

       白君仪微微颔首,排开众人当先走去,忽听另一个女子道:“各
路英雄都来向老帮
     主拜年,有一位无量山的外客,少年英雄……”

       白君仪冷冷截口道:“我见过,姓谷吧?”

       皇甫星随在小灵身后,但见火树银花,亮如白昼,须臾走近一座
金碧辉煌的大厅,
     厅内设了近百桌酒筵,一眼望去,满厅是人,笑语喧哗,声达户外。


       白君仪走到厅外,突然转过脸来,朝小灵做了一个手势,小灵会
意,扭头向皇甫星
     道:“你跟我来,我给好东西你吃。”

       皇甫星实不愿意进那大厅,闻言之下,立时随她走去,行了一阵
,转入一段竹篁小
     径,灯光逐渐疏落,人声逐渐隐去。

       出了竹篁小径,又走了片刻,皇甫星打量前后无人,心中暗暗想
道:“此时我若将
     小灵制住,即可逃离此处,只是神旗帮分堂遍七省,这上下三堂的距
离,马车已走了一
     日,他们另有传递消息的方法,我若就此遁去,只怕跑不多远,就得
被截回来,唉……
     ”

       转念未已,小灵已经站住,伸手朝地上指了一指,随即掩住樱唇
,示意噤声。

       皇甫星抬目一望,远远处有个深潭,方圆十余丈,黑沉沉一片,
望不着水迹,深潭
     四周五丈远处,地面竖着许多高若三尺,铁片制的黄旗,绕潭一圈,
看去甚为整齐。

       小灵倏地踮起双足,在皇甫星耳畔悄声道:“这些黄旗都是帮主
亲手插下的,任何
     人过了界,活着过去,只能死着出来。”

       皇甫星淡谈地道:“不要紧,我奉有你家小姐之命。”举步走去


       小灵一把将他拖住,附耳道:“咱们的帮规虽大,小姐却仅守这
一条戒律,她自己
     不敢过去,故意教你去送死。”转眼朝四下望了半晌,悄声道:“以
前有人奉帮主之命
     过去办事,结果也不让活着出来。”

       皇甫星暗暗想道:“白君仪好毒辣的手段!”

       心念一转,觉得目下的处境,死路活路并无区别,于是伸手一抚
小灵的头发,微微
     一笑,大步走了过去。小灵未曾将他拉住,望着他的背影,张口结舌
,一副茫然失措的
     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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