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bjing(流浪~草)
整理人: ybjing(2002-07-13 11:28: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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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总是抱着我小小的身子,慢慢的摇摇摇,纤细苍白的手指拍着我的身体,嘴里哼着她儿时的歌谣,她一遍又一遍的哼唱着,那简单的曲调便这样反复的刻入脑海里。疼的厉害的时候,她就会将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我的额头上,淡紫色的嘴唇在我脸上轻吻着,细细的蛾眉扭结在一起,她低声呢喃着我的小名,用手揉着我疼痛的地方,直到我沉沉睡去。
每次从恶梦中醒来,我都是哭着的,泪流满面,惊声尖叫。每一次总是醒在妈妈的怀里,一只手揽我入怀,一只手在疼的地方揉着,嘴里喃喃着:没事没事,有妈妈在。满脸的泪水消融在妈妈的心口。
森,妈妈每次也是这样说。
妈妈疼你啊。
你也是疼我的,是吗?
傻孩子。
那个火烧云的傍晚,红红的云在天边飘荡,它们也在奔跑,朝着我不知道的地方奔跑,左奔右突,不停的变幻着自己的样子,惟有身上那一片红,却是无法改变的印迹。
“咚咚咚”好重的敲门声,森,那个敲门声恶狠狠的,就像是我的心在跳,我转过头,看见一个高大的女人站在门口,一手牵着被我“欺负”的那个孩子,一手指着妈妈,嘴里凶狠的不停的说着,妈妈满脸歉意的听着,屋外红色的夕阳透过妈妈白晰的脸、单薄的身体洒落在地上,东一簇西一簇,斑斑驳驳,把我的家分割成零碎的片断。
嘈杂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妈妈疲惫的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我,手里拿着是一大把的毛衣针,有粗的有细的。拉过一根最细的长针,她轻轻的打在我身上,眼泪便一滴滴落了下来。
不记得妈妈是怎么倒下去的了,眼前晃过的是来来往往的身影,他们匆忙的惊呼着。跪在矮凳上,我转头向窗外望去,火红的云急速的旋转着,扭曲着,渐渐失去了满身刺目的红色,一阵阵急促的救护车鸣叫声成了它最后的伴奏。
妈妈安详的躺在沙发上的样子,成了我心里深处最鲜明的黑白画。
泉,乖乖的再睡一会。
森,你说,我会见到妈妈吗?
会的,妈妈会在梦里来看你的。
---- 人宜动,心宜静
心开始流浪的时候
人呢?
人到哪里去了?
黔山漫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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