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ickmomo(鱼鱼游)
整理人: dch003(2002-07-18 14:46:4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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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牵绊在生命里,就成了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坎儿。。。
这道理,是我在后来的日子里突然领悟到的。
其实后来的日子也不多。人的苍老,往往只在一夜之间。
一、
望着他的背影,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故事书都要翻到最后一页了,还是没有发现奇迹。
站在十字路口,身后是高楼。那里面的某一个房间,记录了我一个星期的“幸福”。
前面是他的背影。随意而散漫的脚步带着他一步一步离我远去,毫无离别的愁怅。在我看来,那甚至有些象重归小河的鱼,欢快而轻松,让人远远都能感觉得到其中隐匿不了的愉悦。
冷淡地看着他就那么一步步地将他和我之间踏出以后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突然发现,我没有知觉。随手抽出一支劣质香烟,点着,我蹲了下来,在冬日煦暖的阳光下,眯缝着眼睛,独自跟他做视觉上的最后一次道别。
二、
第一次深刻地发觉自己有严重的自闭倾向。
人前人后的面具,似乎有自动切换功能。我站在高处,冷冷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在人群当中应对自如。摸了摸了口袋,没有烟。
有些烦躁。于是我飞到自己跟前,想找她讨要一支。可是,她一脸天真:“烟?对不起,我不抽烟。”
莫明其妙地好笑。大笑。
一个在自己面前也无法坦诚的人。
三、
他说:如果我娶你,你……
他说:无论怎样,我都会认真对待……
他说:我忙,对不起……
他说:我想你……
他说:怎么会不要你。。。我们还是有感情的……
他说:我还没想过,你想怎么样……
他说:我没带手机,你怎么不为我想想……
他说:想我吗?……
他说:有点想你了……
他说:你有病吧,我累了……
……
四、
站在高处,远远地看着一切。对照剧本,皱着眉,我真的有点不太满意。但是,我不能叫停,也无法倒带。
太多波折。太多细节。太少台词。
我想抗议。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暴躁起来。喝得大醉,然后拎着酒瓶连同剧本,对着台上的自己,愤恨地砸了过去。
CUT!!!
五、
我终于想起来,我能说话的。
抓住他们的手臂,但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
TMD,我在心里骂着。
他们不知道我说什么,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其实我想流泪,但是胸口有一把火,烧到眼眶里,把泪水都烧得干了。TMD,在心里狠狠地骂着。我愤恨地抓着他们,看着他们因为恐慌而扭曲的脸。
CUT!CUT!!!
六、
拙劣的世界,拙劣的生活,拙劣的演员。
我愤恨着,一切都应该重新来过。
我扔开了剧本。我早已洞悉一切。
明明预知了一切,还是傻乎乎地投入了。
是的,我有病。。。
七、
静静地躺着。我知道,我病了。还病得不轻。所以我需要休息。
另一个自己在嘻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累。侧着头,我看着她在舞厅中跳着舞着,在溜冰场里飞快地旋转着,在酒吧饭馆中闹腾着。。。好吵。。。
回来吧。我从床上爬起来,想拉她回家。。。
病了,就需要休息。
但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CUT!
抓起水杯,我用力地砸了出去。在夜里,四楼摔下的杯子,在远处清脆地碎着。那声音,清脆,清脆得很伤心。。。
八、
我不想离开谁,也不想伤害谁。
我只是想提醒自己回家休息。因为我病了啊。
我清醒得很。我爬上窗台,只是希望引起她的注意然后叫她回家。
但是,他们抓住了我,然后把我送到这个莫明其妙的地方。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天堂!”身边有人充满感情地回答我。
我看着她把鸡毛掸子绑在背上。她说她是天使。那是她的翅膀。。。
下意识地摸摸了背,我还没有翅膀。。。就算这里是天堂,那我,是什么呢?我还没有翅膀啊。
九、
其实,故事书的最后,是应该有奇迹发生的。我有些不太甘心,我怎么就那么没耐性地扔掉自己的剧本了呢?也许,最后就是奇迹。我洞悉一切,但我没有看到结局!
我开始后悔。。。
但我无权喊停,也无法倒带。
在我最清醒的时候,在我需要回家休息的时候,他们把我送到了这个叫作“天堂”的地方。但这里实在是太吵了,我是病人啊,我需要休息啊。这是什么天堂,失火的天堂吗?或者根本就是菜市场?
CUT!!!
我终于喊了出来。但是没有人理我。
十、
有些东西,牵绊在生命里,就成了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坎儿。。。
这道理,是我在后来的日子里突然领悟到的。
其实后来的日子也不多。
后来,我就永远地,待在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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