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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byia(1999-10-14 20:14: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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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读者有多少
本报记者 徐虹
拥有最多的读者
遍及全世界华人社会
若问当今华文作家中拥有读者最多的是谁,大概人们会异口同声地回答:“
金庸!”
金庸作品造就了千千万万个“迷”,也带来了许许多多个“谜”。
金庸小说最初发表在报纸上,就已拥有大量读者。
自出版36册一套的单行本以来,到1994年止,正式印行的已达400
0万套以上。如果一册书有五人读过,那么读者就达两亿。
必须注意的是,金庸小说无论在台湾还是在内地都有许多盗印本。
这些盗印本的总数,可能不在正式出版数以下。有关这个问题,本文在下面
还要谈到。
据《远东经济评论》“文艺和社会”栏目的资深编辑西蒙・埃利根所 作的粗
略估算,光是中国内地、香港和台湾这三大市场,历年来金庸小说的销售量,连
同非法盗印的在内,累计已达一亿。所以,金庸小说的实际读者,很可能比上面
的数字还要多出一倍至几倍。
1991年,笔者曾在史坦福大学的东亚图书馆作过一点调查。他们馆藏的
金庸小说,几乎都借出过几十次、上百次,“借书日期”、“还书日期”栏内盖
的戳子密密麻麻。许多书都已被翻看得陈旧破烂。
图书馆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已买过两种版本的金庸小说,结果都相似,因
为借阅的人实在太多。
女性也爱看金庸
这有点出人意料
笔者曾经以为男性青年学生才喜欢金庸小说。谁知一调查,出入非常大,许
多女学生照样爱读。而且他们的父母亲和许多上了年纪的华人也同样喜欢读。
看来,金庸的读者群真是到了不分性别、不分年龄的地步!
“金庸热”之所以构成一种奇异的、令人注目的阅读现象,不仅由于拥有读
者之多,还因为它具有下述四个突出的特点:
一是持续时间长。
《射雕英雄传》最初在报纸上连载时,许多人争相传告,报纸发行量一下子
增加很多。
从那个时候起,可以说港澳地区就出现了“金庸热”。
而且,随着《神雕侠侣》《天龙八部》《笑傲江湖》等作品出现,“金庸热
”还是长盛不衰。
人们可能还记得1994年10月25日金庸被授予北京大学“名誉教授”
称号,并作两次讲演时的盛况,听他讲演的,请他签名的,真是到了人山人海、
水泄不通、所发入场券几乎无用的地步,当时的主持人打趣说:“今天这形势,
金大侠武功再高也不好办了!”
这实在就是他直到今天仍受读者热情欢迎的一个缩影。
二是覆盖地域广。
金庸的读者不但在海峡两岸和东亚地区,而且延伸到了北美、欧洲、大洋洲
的华人社会,可以说全世界有华人处就有金庸小说的流传。
1991年笔者到新加坡参加国际汉学会议,坐在出租车上,听到的就是《
鹿鼎记》的华语广播。
我还看到过一个材料,说70年代初南越国会议员们吵架,一个骂对方“是
搞阴谋诡计的左冷禅”,对方就回骂说:“你才是虚伪阴狠的岳不群”。
可见连《笑傲江湖》里这些人物在当时的南越也几乎到了人所共知的地步。
据韩国学生告诉我,金庸小说在韩国早有译本,并且相当风行。
而近年,日本最大的出版社德间书店也向作者买了版权,要将金庸作品全部
译成日文, 其中《书剑恩仇录》日译本四册已全部出版,其余的正在紧张翻
译之中。英文翻译可能相当困难,但《鹿鼎记》的英文节译本亦已出版。
由此看来,在今天,“金庸热”或许又可能超出华人世界的范围。
三是读者文化跨度很大。
金庸小说不但广大市民、青年学生和有点文化的农民喜欢读,而且连许多文
化程度很高的专业人员、政府官员、大学教授、科学院士都爱读。
像中国已故的数学大师华罗庚,美国的著名科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
、李政道以及著名数学家陈省身等人都是“金庸迷”。
如果说上述读者还可能只是业余阅读用以消遣的话,那么,一些专门研究中
国文学和世界文学的教授、专家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应该说有很高的文学鉴赏眼
光和专业知识水准,而恰恰是他们,也同样很有兴趣去读金庸小说。
中国严肃作家也是读者
有人甚至激烈维护金庸
记得1994年底,遇到女作家宗璞,她抓住我就问:“你们开金庸的会,
怎么不找我呀?”
我说:“听说您前一段身体不太好?”
她说:“我前一段时间住在医院,就看了好多金庸的书,《笑傲江湖》啦,
《天龙八部》啦,我觉得他写得真好,我们一些作家写不出来。”
作家李陀则用他特有的语言说:“中国人如果不喜欢金庸,就是神经有毛病
”。这就不但是雅俗共赏,而且是科学家、文学家齐声同赞了。
四是超越政治思想的分野。
金庸迷中有各种政治观点的人物,甚至海峡两岸政治上对立得很厉害的人,
国共两党人士,平时谈不拢,对金庸小说的看法却很一致,都爱读。
中国最高领导人邓小平,可能是内地最早接触金庸作品的读者之一,他在70
年代后期自江西返回北京,就托人从境外买到一套金庸小说,很喜欢读。
1981年7月18日上午,邓小平接见金庸时,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小
说我是读了的。”
而据台湾新闻界人士透露:海峡对岸的领导人―――国民党中央前主席蒋经
国先生生前也很爱读金庸作品,他的床头也经常放着一套金庸小说。
这样一种完全超越了政治分歧的阅读现象,难道不值得人们思考和研究?
小说本身还有一些现象
解读出来相当必要
除读者阅读状况非常值得注意之外,金庸小说本身还包含着一系列难以索解
的有趣现象。
举例说,金庸小说虽然产生在香港商业化环境中,却没有旧式武侠小说那种
低级趣味和粗俗气息。
又例如,金庸自己完全不会武功,却能把武林人物的打斗写得那么吸引人;
金庸小说明明是武侠小说,却又有着浓重的文化气息,简直可以当作文化小说来
读。
再例如,武侠小说一般都以神奇、曲折来吸引人,可是金庸小说同时却又相
当贴近生活、贴近人生,相当生活化。
诸如此类,金庸小说似乎充满了许多不易诠释之谜。
20世纪本是科学昌盛的世纪;中国新文学经过“五四”之后80年的发展,也
早已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恰恰在这个世纪的后半期,金庸以传统形式写成的武侠小说出现了,并且如
此长久地风靡不衰,这本身又是一个令人感兴趣的更大的谜。
上述种种现象,每一项都可能潜藏着有待发掘的丰厚内涵,足以发人深省,
启迪人们去思考和研究。
科学地揭示现象背后的诸多原因,深入地探讨金庸作品魅力之所在,解开谜
底,把金庸小说放到中国文学发展的背景上加以考察,从而衡定其在文学史上的
地位,正是金庸研究者们共同面对的课题和任务。
盗版现象严重
害得出版社处处设防
那么,金庸书籍的盗版情况又如何呢?
金庸金大侠的作品80年代传入内地以来,无论是伶俐黄蓉、断臂杨过、潇
洒段誉、令人哭笑不得的韦小宝,还是冰清玉洁小龙女、活宝阿紫、老顽童周伯
通、恐怖梅超风,总之吧,金大侠笔下人物个个都是极有功夫的神魔妖怪,从字
里行间释放着迷魂毒气,令人废寝忘食爱不释手,令人失魂落魄找不着北。因此
,金庸武侠书读者之多无与伦比,而盗版之多也是数量空前。
出版人对盗版一向是深恶痛绝又如履薄冰。
盗版意味着图书市场被侵占;质量不能保证;出版社名誉受损等等。
前两年金庸授权“三联”出版的《金庸全集》上市以后,很快就出现了几种
盗版。
为防止盗版,出版人煞费苦心。华艺出版社半年前曾出版的刘震云的《故乡
面和花朵》,就在封面处挖个空心洞,据说这是技术专利,一般人伪造不了。
日前文化艺术出版社大着胆子出了一套《金庸作品集・评点本》。副 社长卜
键说,书还没上市,就有盗版分子闻着味儿了。所以他们在书的版权页上写明了
警示:和公安部门联手,公布热线电话―――把这套树大招风的名著,当成缉拿
海盗的线索。
话又说回来,这套书也着实不错。
《金庸作品集・评点本》评点工作由中国武侠文学学会主持,文化艺 术出版
社具体实施。
评点一本名著可不是一桩小事,昔日金圣叹之于《水浒》,脂砚斋之于《红
楼梦》,都极大地促进了作品的传播。其品位水准之高,不让原著。
此次确定的评点人员,均为全国知名的专家教授,如著名学者、中国红楼梦
学会会长冯其庸,北京大学教授严家炎等。他们不仅对文学评论造诣极深,而且
学贯古今、见识广博,对金庸武侠小说又有不同寻常的偏好。
就说《天龙八部》的评点者陈墨先生吧,迄今已出版多部研究、评论金庸武
侠小说的著作,在文学界负有盛名―――也是个武林高手。
该书评点总字数约是金庸原著的10%,文字分为总评、回末评及旁批。即,
每部作品均有一篇总评,从文学的角度对整部小说进行评论;回末评写在每个章
回之后,针对本回评论;旁批写在书口处,对细微处发议论,小到一个词汇的运
用,大到人物内心细微变化,都有精妙批评。
想想,读金庸读到拍案处,旁有知音高手与你共同忧患喜乐,指点迷津,之
间好处种种,真妙不可言。
对出版金庸新印刷本有信心
盗版方面防范已经完成
文化艺术出版社说,我们对这套书有信心,就是怕盗版。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他们曾获得日本畅销书作家渡边淳一授权,与香港天地
图书公司联合推出了《渡边淳一作品系列》,即长篇《失乐园》、《泡和沫》、
《一片雪》、《夜潜梦》和随笔集《男人这东西》等等。
但伴随着“渡边淳一热”的同时,书摊上仅《失乐园》一书,就有多种盗版
出现。
据估计,其总印数约在20万册以上。继而出现的大量署名“渡边淳一”的
伪作,更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为了维护市场秩序,夺回自己的市场,文化艺术出版社一方面投入人力物力
进行打假,一方面加快操作,争取在较短时间再推出货真价实的“渡边淳一”。
他们说,这回金大侠的书贴上了现代公安的标签,希望能令盗版分子望而生
畏,悬崖勒马。
谈到这里,可能有很多读者开始好奇,究竟金庸自己是怎么看待自己如此受
欢迎程度的呢?
金庸接受电视台采访
侃侃谈起自己的心得
以下是中央电视台记者温迪雅对金庸本人的采访记录---
温:查先生,大家都知道您是《明报》的创始人,也是写武侠小说的大作家
,但很少有人知道您年轻时的愿望是做一名外交官。
金:我想做驻外记者的愿望是在抗战的时候产生的,我当时很想周游列国,
到全世界去看看。
温:据说1950年时,你曾到新中国的外交部求过职?
金:也不是去求职,当时是外交部有个人邀请我去的。那时候我研究的是国
际公法,因为梅汝敖先生和我认识,他是当时东京战犯法庭的大法官。
作为外交部的顾问,他到北京时希望有个助手,要我去,我就去了。
到了以后我才发现,我将从事的工作不是在外交部,而是在人民外交学会,
这和我的理想不一样,我就又回到香港继续我的新闻工作。
喜欢给别人讲故事
是自己文学创作的起点
温:您在香港呆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选择武侠小说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
金:因为我小时候就喜欢看武侠小说。
最初,一家报纸需要一篇小说,由于兴趣所在的缘故,我自然而然就写了。
中国的武侠小说看了很多,外国类似的武侠小说我也喜欢看,具有冒险性、
斗争性的这类小说我都特别感兴趣。
温:您在自己的武侠小说中,构筑了一个具有自己道德、准则的“江湖社会
”,这是否是您理想中的社会?
金:这不是我想出来的,以前的小说中就有这样的假设。比如《水浒传》这
部小说,它里面描写的环境和人物,如宋江、武松……本身就是“江湖社会”中
的故事和人物,当然它也有对一般人民的描写,但主要的,还是对特定的江湖社
会的描写。
温:您并不会武打功夫,但您小说中所描写的情景,充分表现出您丰富的想
象力和结构布局能力,这种能力您认为是训练出来的,还是天生的?
金:好像是天生的,就像讲故事,我可能会比别人讲得好一点、生动一点。
企业家须有经济头脑,文人则可浪漫一点。
温:您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企业文化人。在香港,文化人办报确实很不容易,
我想请您谈谈这方面成功的经验。
金:文人本来是写文章的,我是新闻记者出身,但办报纸就变成一个企业家
了。做企业家必须要有经济头脑,要学会计算,学会经营,这是跟文人无关的。
文人和企业家形象分开
所以能够全部成功
温:也正是因为您把“文人”和“企业家”分得清楚,才得以成功?
金:我这个脑筋可以变的。办报的同时我写两种文章,每天写一篇社评:评
论政治、经济问题,有关国际政治或是内地、香港、台湾方面的问题;另一篇文
章是武侠小说。写的时候两个脑子分开。写武侠小说时不去考虑国际政治问题。
温:您写了三十多年的政论,对很多社会问题发表了自己独特的见解。这是
否也是您办报成功的一个原因?
金:恐怕报纸成功,跟我社论写得成功有关。买我的报纸,他就能看到我的
一篇社评,其他的就不需要看了。
温:据说您有非常强的推测能力,您预言的很多事情在若干年后都得到了验
证?
金:我比较大胆,反正这报纸是我自己办的我推测错了,也不会有人管我,
也没有太大的责任。如果我拿大家的薪水,替人家做事,就不敢这样大胆,推测
错了,老板要骂你了:你怎么这样乱写!
该放手就放手
不能一直把住不放
温:武侠小说和《明报》这两样东西,都为您带来了声誉和财富,武侠小说
在1970年时您说不写就不写了,而《明报》也是说卖掉就卖掉了。您做事总是很
决断的?
金:这些事在决定前都详细地考虑过。办报纸,人多、责任很重,不可能长
期维持下去,趁着我精力还好、体力还好、头脑还清醒时,早点把报纸卖掉,让
适当的人来继承发展下去,这样比较合适,我应该让出来。
关于武侠小说,我自己有个原则,希望不要重复:这样性格的人写过,我希
望不要写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写了,我希望不要重复。我一共写了15部,很多事
情都写过了,很多人物都写过了,再写下去就都重复了,读者就会觉得不好看,
我自己也觉得不好看了。也可以这样说吧,已经是“江郎才尽”了,已经没有才
能再创造新的故事、新的人物了。对家乡、对祖国的依恋,是我真正的感情。
温:您生长在浙江,在重庆、上海都念过书,后来您又在香港这么多年,对
香港的感情,与很多土生土长的香港人相比,肯定会有所不同?
金:这种感情是不同的,我真正的感情还是对家乡、对祖国的依恋。所以,
我有这样一个想法:老了以后,回到杭州去,死在浙江。
温:能否谈谈您对香港和对故乡的感情有什么不同?
金:香港对我很好,我很多事都是在香港做的,香港给了我很丰厚的回报。
我从小时候对香港很欢迎,我现在对香港也很欢迎,我做生意也很成功。我到饭
馆里吃饭,很多人见到我都笑嘻嘻的,很开心,有的人会拿本书来请我签名,我
觉得这是个对我很温暖的地方。
我在香港得到很多东西,我希望能够对她做出回报。所以当年参加了《基本
法》的起草工作,现在又做筹备委员会的委员,都是出于这种回报的心理。
有人误会,以为我想做官,希望搞政治,其实我这个人的个性不适合做官,
因为我不喜欢接受命令。
温:据说当初有意邀请您来参加《基本法》的起草工作时,您曾经犹豫过?
金:这件事1985年开始去做。当时一直犹豫,因为《明报》是个很独立的报
纸,对于内地的事情有时候批评、有时候赞美,如果我参加《基本法》起草的话
,人家会说:你受了“人大”的委任,但只有赞美,没有批评了,那你就不是很
独立、很公正的报纸了。当时犹豫,后来,他们向我解释,这个不是捧场,是为
香港服务,希望起草一部很好的法律,为香港今后50年的发展制定一个根据。我
在学校是念法律的,在这里又做了几十年的报纸,对香港非常了解,对内地也非
常了解。
基于这几个条件:了解内地、了解香港、又懂法律,最后就当仁不让了。我
也觉得应该出来做这个工作,所以就很热心、很努力地做了。
-- 你的视野开阔,而我的窄; 我看不清你对我,是好还是坏
我一事无成,但不清闲自在; 我白日做的梦,是想改变这时代,
我现在还无能,你还要再等待; 你是否还要我,如果我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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