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orx7899(夜妖)
整理人: supraboyqd(2002-08-20 09:54:3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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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玫看了程玲一眼,不吭声了,紧紧跟着我继续走。
山色更暗了,那些参天古木的枝叶由原来的绿色变成了黑色的剪影,在风中微微翻动,发出唰唰的声音。那只猫头鹰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取而代之的是昆虫此起彼伏的鸣叫。阿雄说,要是在夏天,那些山蛙和虫儿的叫声才叫热闹,好像在开联欢会。
我们把预备的手电打开了,昏黄的光柱在山路上摇晃,光圈每照到大树或山岩上,都好像那儿有一张鬼脸,常常被吓了一跳。
“阿雄,离鹰嘴岩还有多少路程?”队长问。
“按这样的速度,四十分钟……”阿雄答道,突然,话在空中打住,像被谁用刀砍掉了半截,他骤停下脚步,我们知道前面有什么异常,心猛跳得厉害。
“嘘——别出声!”阿雄小声说,并用手势指了指前面。
我把手电往前方打去,山道的正中,竟然蹲着一只狐狸,白色的,像一团雪,在黑暗中幽灵一般,眼珠子发着翠绿的光,一动不动的,死死地盯着我们。我从来没有在动物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充满着灵性与残忍,这是一种仇恨的眼神,邪恶地让人不寒而悚。
我们就这样对峙了近两分钟,突然它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是银狐,很少见的物种,听说它已经濒临绝迹了,今晚我们真幸运!”阿雄说着,继续往前走,我们从银狐蹲过的地方陆续踏过去。
“奇怪!你们闻到一股香味没有?”程玲说。
我仔细地嗅了嗅,空气中确实残留着一种极淡的清香,像是某种兰花,又有些不同,至于怎么个不同,却让人说不出所以然。这香气自鼻腔进入大脑,竟然产生遗觉,十几分钟后,我们仍能感到那若有若无的气味在鼻内流荡。
“今晚真的有些不一样。”阿雄说道,这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也许我们会嘲笑他迷信,但阿雄不同,他打小儿就在这山里长大,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家都别动,静下来听听。”阿雄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惊动了什么。
听阿雄这么说,我们才注意起四周来,但是,寂静,四周只有寂静,无底的寂静,除了我们的呼吸声,没有一丝声响,连刚才的虫鸣都已没有,好像大自然所有的声音都突然被无形的黑洞吸走,吸得干干静静,我们就如同站在了虚空中,整个森林死灭了一般。
“怎么……怎么会这样?”小玫好像要哭出来了。
“不知道,我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阿雄说,“森林里不可能有这种事,不可能!”
“各位同志,大家不要被自己吓倒,镇静点!”队长对我们说道。
“对,我们是战无不胜的革命战士,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程玲无所畏惧地挺起胸膛。
“现在还是抓紧赶路,到了鹰嘴岩就安全了。”阿雄说,带头向森林深处走去。
我用手电照了照手表,四点二十分,按照阿雄刚才的推测,我们最多再走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鹰嘴岩。
“也许天气太冷了,那些昆虫都冻死了!”杨鹏鹏说。
“呵呵,你以为这里是你的老家东北啊?11月,离霜冻天还早呢!”我拍了拍他的背包。
“也许,也许它们都睡着了。”小玫怯生生地说道。
“亏……亏你想得出来!小玫,你大小也是十八岁的人了,成……成熟一点好不好!”程玲笑得直不起腰了。
“你们别说笑,赶路要紧。”阿雄回头说。
听阿雄一说,刚刚松弛点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哎呀!”在后面一声不吭的小梁突然大叫,向小玫扑过来。
小玫吓得惊叫起来,在寂静中特别刺耳。
“什么事?”“出什么事了?”队伍慌作一团,大伙纷纷回过身把手电光往回打,小梁正从地上狼狈地站起来。
“对……对不起,刚才被藤蔓绊了一下。”小梁立稳了身形,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大家小心点,注意安全!”队长大声说。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小玫用手拍着心口,脸色有些苍白。
“别怕,我们就快到鹰嘴岩了。”我扶着她走。
随着前行,雾气越来越重,我们终于进入了一个山谷,谷里的野生植物长得异常高大,有许多自然倒折的巨木横在山道,那些巨大的黑影狰狞如兽,像要阻挡我们的去路,阿雄说那是雨季时山洪暴发,一些死木就从山上冲下,留在了谷里。往前走,山路愈发曲折难行,我们几乎是在摸索中前进。
“过了这个山谷就是鹰嘴岩了。”他说,口气稍稍轻松了一点。
我又看了看表,四点二十分!这,这怎么可能?我倒抽了一口气,生怕自己看花了眼,再细看了一次,没错,四点二十分!表也没坏,秒针仍在嘀嗒嘀嗒不紧不慢地走着。
“小玫,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把手表递给她。
“怎么了你?”小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表,“四点二十分啊?有什么不对吗?”
“我十几分钟前看过,那时已经是四点二十分了。”我说。
“表坏了吧?”小玫狐疑地望着手表。
“可表还在走动啊!你看,这秒针。”
“也许是分针卡住了。”
“我看有点不对劲,我问问队长去。”
---- 一个飞舞夜色中的精灵,一则留于夜色中的神话
省略你所有烦劳
带着无忧心情飘然而至,在笑忘阁里
你会感知这个奇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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