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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由 米莲 所发表 】
乡愁.罗大佑
常常想起罗大佑的一首"乡愁四韵".
余光中的一首诗,
给我一抔长江水啊长江水/那酒一样的长江水/那醉酒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给
我一抔长江水啊长江水
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那信一样的雪花白/那家信的等待是乡愁的等待/给
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给我一掌海棠红啊海棠红/那血一样的海棠红/那沸血的烧痛是乡愁的烧痛/给
我一掌海棠红啊海棠红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那母亲一样的腊梅香/那母亲的芬芳是乡土的芬芳/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
这首诗在罗大佑手中演绎成一段低徊沉郁的乡恋,吉它声单纯,如客寄他边的旅
人在深夜遥望残月清辉,在满地月华碎屑中低头望见了故乡的清影,却是依稀渺茫
,如水月镜花之可望不可及.背转身来吧,一滴泫然的灼泪兀自挂在风霜历尽的面颊
,长长的死寂的默然,我听到他一声悄然的叹息.
只是这样一声叹息,将我的心突然揪得生疼.
我恍然明白了他的歌里都在诉说着什么.
那不是爱情,至少,不是狭隘意义上的男女之爱;它也不是乡愁,至少,不是简单
的游子思归的乡恋.尽管,他一首一首的写着恋曲,从1980,1990到2000,从他的童年
歌谣中长大的我们,已经被他唱尽了一生的悲喜茫茫,爱情在风花雪月中终将凄美
而浪漫的无奈逝去,到了那时,我们又剩下些什么呢?
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终要离开如鹿港小镇一样的故乡,为着少年的
梦幻而四处飘荡,也许在某一个风雨黄昏,在尝尽世间变幻后怅望故土,又只见无数
的高楼大厦挡住了那望乡的双眸,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中不见故乡明媚的蔚蓝,只有
那卖花姑娘送上一束乡愁罢!但是,想要回去,还是能够叶落归根的,那时候,依恋着
母亲的芬芳,真的能够安抚这流浪的心么?
不,这不是他想要说的一切.
他的莫名的深沉的忧伤,来自心灵深处对于生俱来迷失的精神家园的怅惘与皈
依的渴望.人生如同旅行,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开始了一场漫长的苦旅.我们
背井离乡,远行、漂泊,无家可归.我们向往家园,所以去追寻爱情,想在两人天地里
营造人世的家,可这也终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影,终究我们还是孤单的自己.我们对
爱情失望,所以才有更高的对故土的迷恋,以为那出生的地方就是自己永远圣洁的
家乡,可这也不过是老来寂寞时无所皈依的安慰罢了.我们一生都在追寻,到底是在
追寻什么?
爱情不能给,家乡不能给,我们在寻找丢失的自己.
无家可归的焦虑,埋藏在每个人心的最深处.我们去往艺术中追问.音乐,文学,
绘画,好的艺术,无论是宁静淡泊,无论是狂乱喧嚣,在或叛逆或深情背后都是对永
恒宁静的追求,对迷失的心灵故土的皈依.罗大佑正是这样,他用敏感的诗人之心,
冷静炽热的歌者之声,深情冷眼,看过这人世的缥缈与追求的无助,他向着宗教靠近
,正是怀着乡愁的冲动到处寻找精神家园,写情而不拘于情,这样的音乐该是唱着我
们共同心声的音乐吧,他唤起了人们心里一种归乡的渴望,如羁旅之眺望故乡,忽忽
若有所失.
一边放着"恋曲2000",一边写下这些文字.只想说,让我们一起走吧,去寻找自己
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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