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买书的动机仅仅是为了凑够一个折扣价。除了为女友挑选一大堆她爱读
的卷册，自己也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了一本辑录《南方周末》“新生活”栏目小文
章的《雅皮生活》。薄薄的小册子居然也会卖到16.80元一本，不过因为是自己喜
欢的专栏文章，递给售书小姐时并不心疼。
读这本书的感觉真的是和以往的阅读体验大相径庭。读它，无需皱紧眉头想破脑
袋，无需手腕酸痛地去做读书笔记，酒足饭饱之后，懒洋洋地把自己埋进柔软的
枕头，稀里哗啦间就翻到了《后记》和《征稿启事》。读完了，也没有那种看世
间唯我独醒的英雄寂寞，没有那种知识越多等于未知越多的荒唐悖谬，读完了就
是读完了，记得的只有刚才那间或忍俊不禁的轻松和对世情冷暖的感叹。
想想从前那种被单色而傲气的心态所引领的“学术追求”，那种对“通俗”的不
屑睥睨，竟在走进社会的短短几年后就变成随风飘落的过往情怀。阅读在失去原
先的土壤后，如飘蓬般起落，终又无法自控地走向通俗，走向平凡，走向审视生
活的另一种态度。面对眼前的这本书，我忍不住自问：是生活让我们沉醉吗，让
我们在破碎了心房，哭红了眼睛之后仍旧会拿起笔，用调侃的方式去宣泄我们的
情绪？是生活让我们流俗吗，让我们抛开诗章抛开哲学只求恣情一洒笑与泪？前
路、理想、价值、永恒，所有这一切梦中的词汇都已渐行渐远，真实地停留在手
边的就只有琐碎芜杂的生活。既然我们没有处处求得精致显现格调的条件，就只
能学会笑着看生活，笑着看自己，笑着用平淡和自嘲来包装自己的YUPPIE心态。
想起《序言》里的那句话，“当你说起生活的时候，我想起了泡沫”，而当我读
这本书的时候，我倒是真的从那些泡沫的折光里想到了生活。我有一种轻飘飘的
感觉，我在闭上的眼睛里飞行，周围摇曳着大大小小五彩斑斓的泡沫，将阳光的
影子折射向我的身体，令我变得华美而神秘。我不知道离开坚硬的大地有多远，
我只知道，一旦我的面颊不再能承受这样强作欢颜的酸痛，便会倒栽葱般从云端
坠落！
《雅皮生活》（第一辑）
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1999年6月版
99年10月27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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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是无边的天空
快乐是满天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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