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gag()
整理人: i_am_trueman(2001-11-11 21:48:1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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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二十分了。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傻呆呆的恍忽不
定的神情，一只手拎者装药的白纸袋。他从门口一出现，到他慢悠悠地走到我坐
的那张桌子前用了很长的时间。总觉得，他走路时，有点不稳。
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问他。
"嗯。"他说。我等着他再次开口，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肚子饿不饿？"我试着问。
表弟不出声地点了点头。
"是在这儿吃，还是坐车回去，到小镇上吃去？"
表弟想了一会儿，又环视了一下屋里的情况，说在这儿吃就行。
我叫来服务员，点了两份西餐。表弟说他口喝了，于是又要了咖啡。在吃的
还没送来之前，表弟一直愣愣地望着窗外。看着海呀、榉树啦、网球场啦、洒水
喷泉啦、山羊啦兔子什么的。他一直把右耳对着我，所以我没法对他讲话。
等西餐送到花了很长的时间。我很想喝啤酒，当然医院的餐厅里是没有啤酒
卖的。没办法我只好拿起一根牙签，整理着指甲根上的倒刺。邻桌坐着一对穿着
讲究的夫妇，一边吃着意大利面条，一边谈论着一个熟人得了肺癌。什么早晨起
床后，痰中带血啦，什么往血管里插管子啦，诸如此类的话题。妻子关于这事提
了些问题，丈夫则一一做了回答，他说癌这东西就好像是人生活方式的方向性的
浓缩一样。
西餐是牛排汉堡包和炸鱼。还有色拉、盘肠面包和汤。用叉子插色拉，用刀
切牛排汉堡包，把意大利面条拌好塞进嘴里。邻桌的那对夫妇一直在谈论着癌症
。那个丈夫说，也不知为什么最近得癌症的急速增加。
"现在几点了？"表弟问。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把面包塞进嘴里。
"十二点四十。"我说。
"十二点四十了。"表弟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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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花一千年光阴
共你爱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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