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eapples(apple)
整理人: burn4brazil(2002-07-01 14:51:4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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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微笑的样子很好看。
早上回去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碟子，Louis Armstrong，里面有一首“when you're smiling”，就想起他说的这句话。很久以前了。
很久以前——所有浪漫主义的故事都是这么开头的。很久以前，当Louis Armstrong对我只意味着某楼盘和金莎朱古力的时候。关于谈资中的爵士，louis就是一切的年代。很久以前，大家都有清水一样的心，容易被louis沙砾打磨过似的嗓音触动，新奇的小号永远闪烁着某种金色的光辉。六月的阳光照在午后干净的漫长的校道上，一半是阴影，一半是光明。风掠过枝头的浮躁与不安。街道上晴朗的一边（"on the sunny side of the street")，这就是我们对于爵士的全部理解。单纯得不需要理由，如同年少时候的爱恋。
那时候我们做过最奢侈的事情，是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吃蜜桃火焰小牛腿。常常在里面听到louis和ella的合唱。是拐角处楼梯下面的那张桌子，侍应生在对面的柜台煮咖啡。下午一楼的咖啡馆很安静。沉默不说话，望着咖啡壶里温柔跃动的蓝色火苗就是一个下午。有一种什么在louis浑厚的嗓音里面颤动，以及ella即兴的亢奋，像室内暖湿的空气和红酒香桃小牛骨偶然的芳醇。
后来知道"what a wonderful world"是<Good Morning, Vietnam>的电影主题曲。战争的煎熬与苦痛，而不是朱古力的甜蜜。数年以后漫步在河内街头，到处是热带的树木，在阳光下耷拉着宽阔而碧绿的叶片，女人们在有阳光的一边顶着斗笠。走到巴亭广场附近看见绿树，蓝天，红艳的玫瑰，我就想起了louis。和很久以前。好象也不是很久以前。在louis和ella的调侃中翘一翘嘴角，他就握住我的手说：你微笑的样子很好看。仿佛只在昨天。坐在叫做delmal（越南也有cafe delmal啊）的咖啡馆里，想起一些单纯的往事，在国境以南。街上是川流不息的摩托车群。风中有南亚花草的芬芳 。女人戴着斗笠，穿着薄纱做的旗袍，男人戴着绿色的小圆帽子，孩子们光着脚。戴着斗笠衣衫褴褛的三轮车夫架着游人晃悠。
已经很久不听louis了，于是现在，louis于我，仍然只是what a wonderful world。那样美妙的世界，大概只在很久以前或者，遥远的南亚。坐在cafe delmal的时候我就知道，那真的是很久以前了，可以这样无所事事地坐在窗前发呆；已经不能够轻易率性笑一笑，因为已经没有人坐在对面，用同样单纯的语气对我说，when you're smiling, the whole world smiles with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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