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dk_02(笑书生)
整理人: purpledevil13(2002-08-17 23:06:5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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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正德庆德二人回到寨中,却见天紫天和老父同处一室,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日前两兄弟从林中逃出时,所见的那队人马竟是司天雄。司天雄因发现二子私自出寨,恐其二人又生事端,便集了寨众出来寻找。恰在那林边看见二子的狼狈样,竟连见到老父都认不出来,心下不由大奇。适时天紫也纵马追出,正遇司天雄。司天雄只见这小将眉清目秀,一身紫袍紫甲,煞是英武。暗想如今虎围城中并无此小将,却又是从何而来?便当先勒马问道:“那位小将军请留步,老夫有话请教。”天紫虽怒气未消,然幼受燕羽教管极严,颇守礼仪,见问亦自勒马,只是语气不佳,回问:“老丈何人?拦住本将所为何事?”司天雄极善察言观色,见此情景,寻思莫不是自己那两个祸事精惹恼了这小将,方被这小将追得如此狼狈?又想自己二子的本事自己也知晓,再看这小将虽甚英武,然年不过十五,只怕未有此等本领。忽又想起近日传言,心下起疑,于是有意相试道:“老夫山野村夫,名实不足以道。倒是想请问小将军,何方人氏?怎会来此边关?况今流贼进犯,时局不稳,小将军孤身一人若遇贼人岂不危险?不若告知老夫家居何处,老夫再遣几人送你回去,也可保得你路上周全。”天紫闻言哈哈笑道:“老丈此言差矣,人视流贼如虎狼,本小将独视之为鼠辈尔。本将看老丈也非寻常人,不妨实话告之亦无妨,本小将乃本朝官拜平西将前校天紫是也,此来正是为平流贼,事成后尚要北灭狼族,怎可这般轻易回去。”司天雄闻言慌翻身下马,拜伏于地,口称:“山野草民,不知是皇子驾临,有失礼迎,万望恕罪。”天紫大奇,山野之人又怎知己是皇子身份?
原来朝中遣天紫先锋平西一事早已由快马传至虎围城,虎围守将听闻是皇子率军前来,思此时虽只铁骑七千,然后援必随之不断,此则边关有救,不由大喜过望,遂令军民相互传知此事,以振军心。因之司天雄也得有所闻,适才见之已有所疑,待到天紫报出平西将前校之职,自亦也知其皇子身份,便即拜见。天紫于马上曲身,道:“老丈快请起来,本将此次西征,只居平西将前校职。若不能完此任,则非再为皇子。只还不知老丈乃何许人?”司天雄又叩一首,方才起身,道:“皇子能有此等平贼决心,实令老夫敬佩。既皇子垂询,老夫自不敢再有所相瞒,这就实话说与皇子听便是。老夫名司天雄,乃昔年随我主当今圣上天正帝征北域,入江南,讨西贼之军勇。曾于军前拜封义勇将前校,并蒙御赐金龙护心镜。后因我主为富国而散军勇,老夫亦为之解甲归田。奈何多年征战,早忘平时如何生计,穷于无奈下聚了些旧友占山立寨,作些不正经的买卖以维持生活。蒙我主念老夫等昔年战功,未加征讨,心下时感天恩浩荡,无以为报。今闻二贼进犯,我主檄召天下,集军勇平贼。自思当应召而出,又觉曾为草寇,无由再见龙颜。便自己一路西行,只求可在流贼攻城时与之一战然今见皇子如此英武,心下折服,因此愿效于鞍前马后谨供差遣,略尽棉薄。”天紫大喜,顿忘了方才林中不快之事,翻身下马执司天雄手,道:“老将军大名,燕太傅亦时有提及,一直神往,今见老将军如此年纪,尚存以身报国之心,怎不教小将敬佩,教天下人敬佩。小将愿与老将军同领军马,共平贼乱。”司天雄放声笑道:“燕大将军还记得老夫贱名,也是难得。皇子不必礼让,老夫适才所说,都成过往,如今只一介山野村夫,怎能再领军马。还是请如老夫所言,谨供皇子马前差遣,余愿已足。”后人于此有诗赞司天雄曰:
征战沙场义勇将,
阵前御赐护心镜;
散军数载成草寇,
尚自不忘报国心。
天紫还要谦让,却被司天雄缓推至紫缨马前,言道:“此地非是谈话之所,皇子不若且先移驾老夫寨中稍歇,再作商议如何?”天紫只得应承,又说及呼牙庆怒丹二将尚领军在树林另一头安营,司天雄亦令人前去相请。到得万户寨中,天紫与司天雄又是一番畅谈。因司天雄仍执意不肯领军,天紫只得作罢。心下却对司天雄为人更是敬仰,遂改称其为司老伯。司天雄初时不敢受此称,言天紫乃皇子,如此称呼自己福薄必受不起,此番却是司天雄拗不过天紫,最后只得也生受了。言谈中知天紫适于林中遭二子偷袭,几丧性命,更是大骂生出逆子,倒是天紫反来对慰,加之二子又在外未归,适才作罢。前事缘由,于此一清。
却说正德庆德二人回房,思前想后,越想越是惧怕。又想及老父那一句“想让老夫断子绝孙吗?还不快回房去,寻思明早如何向皇子请罪。”之语。莫非是那小将日间怒气未消,还是要拿他们二人祭旗,老父知此事却无力阻拦,只得暗示己兄弟二人必要于今夜逃出此地,才能求一生路方不至绝了后承?越想越觉此事可疑,遂都不敢睡,只是乱想。及至三更时分,两兄弟再坐不住,一番商量后各自收拾包裹,也不敢去跟老父招呼,只怕让那小将知道便走不脱了。二人只留书一封,便趁着夜色偷溜出寨,径投南方去了。有诗道此二人之事:
初遇皇子心不服,
兄弟欲要逞己能;
只笑二人眼无珠,
徒具千斤不识人。
到次日清晨,司天雄见二子久不过来请罪,大怒下亲去其二人房中查看。发现留书,始知二子生出误会,此次是为避难逃生去了。想及自己爱妻早丧,全是一人带大二子,平日虽恼二人惹事生非,也只是因爱深方责切。而此时二子突然离去,想自己已年迈,再见只怕已是无期,心中所受打击甚大,一时如木鸡般呆立房中。 后天紫见到其时,其两鬓处原本只是斑白,此日已成全白。说话时更都要多番重复方始听清,竟于初见时之精明强干之态完全不同。天紫心生讶异,倒是呼牙庆从寨中旁人口中听知原由,说与天紫,天紫方才明了。便任司天雄静养几日,又修书一封,差怒丹先行送往虎围城,称己已近边关,不日即至。
如此过得数日,司天雄始渐渐恢复过来。这日来见天紫,先要代子领罪请罚,天紫自然不肯。后述及边关之事,司天雄称因己而滞留援军,倘边关于此而有失,则自己无颜再存人世,又要领罪。天紫只把好言相劝,道:“此非老伯之罪,若真有此变,责亦在小将身上,与老伯绝无干系。况老伯会至于此,也与小将有关,小将自不能撒手而去,所幸老伯如今已经恢复。小将日后自当寻到二位贤兄,送还老伯。”司天雄无语,片刻后又请命令先行。时有呼牙庆在侧见其神色异常,疑心其此行恐有他变,遂低声告之天紫。天紫即不准其请,亦不准其再与同行,只是让他在庄中静养。司天雄无法,只得从命,但仍执意要天紫收编寨众。天紫这些日在寨中见诸人虽多年长,然人人精神十足,且日间生活井然有素,暗想此因是昔年随父皇征战日久之故。加之此行只得七千铁骑,确有不足,当下亦不再推辞。到二日清晨,天紫与呼牙庆率七千铁骑同万户寨兵勇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向虎围城行去。
万户寨距虎围城仅百三十里,天紫率军不一日便即赶到。入城与守将完伏叙礼毕,便即传令整军备战明日,当晚又问及流贼军容,乃至一夜无眠。
时西域流贼进犯,大破豹围,熊围二关后,攻虎围已近月余。虎围守军虽拼死力战,于今亦伤亡殆尽,若再不得援军,城关可谓朝夕可破。有诗为证:
西人斗胆犯天威,
擒豹屠熊又搏虎;
几至破关进中原,
天朝方知征战苦。
---- 狂乱的夜,
迷失的心,
让我尽情去放纵!
【北武夜游神】
笑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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