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eaky_xing(皮皮)
整理人: xiao_lun_xun(2002-06-20 11:02: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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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漫漫岁月中慢慢走过,总会有难忘的记忆,辛酸,痛楚,绝望亦或是快乐,开心,幸福。
九六年在不长的生命中永远痛楚,高考刚刚结束,我便到了外婆家帮着双抢,我家是桔农,家里并无水田,不种水稻,到是外婆家有好几亩水稻,每年暑假,我都会去外婆家帮忙双抢,由于在校,总也赶不上插秧的时间,所以除了没插过秧,割收扬担,倒也样样精通。
高考感觉并不顺利,希望渺茫,只有干活暂时可以忘记。 田水很是滚烫,不时有水蛇蛰子在泥脚下游过,前面的稻子已渐少去,抬头却远远望见了母亲,家里农活也不少呀,母亲为何来呢?我有点犯疑。母新越来越近,步履沉重而又踉跄。
母亲是为父亲而来,父亲没有和往常一样下乡行医,却将自已反锁家里,不言不语发,母亲无法相劝,便匆匆过来找我。父亲读过卫校,毕业后由于色弱,没有和其他同学一样得到分配,无奈就在乡下做起了赤脚医生,每日踏着一部老永久,穿梭于田陇之间,二十年风风雨雨,父亲的铃声也成了四邻八乡不少人的难以忘却的回忆。
回到家中,我终于劝得父亲。原来父亲近期感觉身体极为不适,敏感之下,自觉不祥,又不敢去医院,惟恐应了自已的感觉。
第二天,我硬是领着父亲却了县人民医院,挂了号,便开始为父亲作一个CT,
检查之后我想着先送走父亲,自已留下来拿结果,父亲断然不肯,但担心我拿了报告,对其隐瞒,百般不肯回去。
结果终于出来了,我听着医生的解释,越听越乱,天啦,胃癌晚期!父亲的预感成为了现实?我有点慌乱。但故作镇定,追着医生问了一遍又一遍,我努力劝着父亲,不断地说这只是一个县级医院,肯定有误的,去了大医院才能定诊的。父亲一言不发,独自便往外走,没走几步,父亲一个踉跄,就要倒下,我紧追上去,强压泪水,背起父亲,步出医院,上了回家的三轮车。
回到家中,母亲见此情景,也感觉到了发生了什么,追问之下,我告诉了母亲,母亲不语,扶着父亲上床休息,便回到后抱着房默默流泪,痛楚之下,我一会到后房搂着母亲,尽情安慰,一会又得回到前房,陪着渐已绝望的父亲。
弟妹都远在深圳,我不想惊扰他们,只得一人承受这突来的一切,村里人都忙着秋收秋种,自家地里的几亩花生早已熟透,母亲是不能再干的,她镇定之后要陪父亲,地里的活我得一人完成,家里本来地不多,但大叔二叔皆出外打工,母亲便接手了他们二家所有土地,活一下多了起来。每天我得早早起来,趁着太阳没有东出,拔起分布村里各处的花生,天气干旱,许久未能下雨,地表很是坚硬,我必须带着厚厚的手套才能拽起深扎入里的花生,田地里并无他人,我近乎玩命的拽着地里的花生,不管泥沙飞扬,秸杆刺手,草蚊叮咬,在村人不解以惊诧眼神中我超乎正常的用三天时间便拽起了地里三四亩花生,捆扎结实,大担大担挑回家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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