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nrec(inrec)
整理人: spiceqi(2002-06-28 17:33:2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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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的，一个男声，比不过商均的高亢，怎么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娥皇整个儿缩小了，还在不断地缩小，被外面的阳光衬得更阴暗的房间里只剩了一张悚白的脸，空气里没有分量的飘摇着。我的眼前迅速地闪过几个男人的面孔。
指尖刻到掌心里冰凉冰凉，我感觉到我在发抖。我害怕吗？好象也不是害怕，那一瞬我想我是糊涂了。她有了别的人，别的什么人，不是我！这个想法在那一刻异样狂暴地凌迟着我的心，排山倒海地来了，生生地拽着，痛，但是偏偏还糅杂着让我羞于启齿的舒坦。然后才想起舜，想起父亲，想起这是所有人瞩目的天子家里。然后就是轰然作响的混乱，却始终夹杂着那种无法言喻的快感，身体的，心理的，近乎自虐的，唯此可以获得满足。
后院的门仍在一开一合，有人用力地仓惶地经过。一堆放肆燃烧着的篝火上曾经架着一个陶罐，它被某个人的惊慌打翻了，倾了一地的液体，有股不知名的味道，淡淡的，奇形异状地进入我的肺腑，引领我的安静。这才注意到娥皇的屋里居然没有一个宫女，这才想起叩门时焦灼的等待，这才在眼前闪过她一低头的沉吟和商均用力挣脱的手。
“姐。”我知道她站在我身后，“你可是太寂寞了？”
我听到了微不可闻的喘息和无法扯破的沉静。可恨她竟然不辩解！可恨她任我在焦虑嫉恨里奔波，可恨她全然不看不顾地不辩解！
我终于再也压不住自己，扳着她的肩声嘶力竭——“他是谁？告诉我你都干了什么？你告诉我！”
她的眼神是那么陌生，在我不可理喻的愤怒里就是一种不置可否、一种不屑一顾，她苍白的唇是一把我再也无法开启的锁，我甚至看到那嘴角微微掀起的嘲讽。我的心噼里啪啦地爆开了。
我朝着那门的方向栽倒下去，我根本不知道那眼神不是不置可否，而是不可置信，那嘴角诉说的也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嘲讽，只是一些些女人小小的狡猾罢了。只是我当时看不到，我根本不可能看到。
后来我常常细细地询问商均，他始终也说不上来那个男人是怎生的面目，问多了他的回答倒越发含糊——我看到一个叔叔在煮东西呀，他低着头，后来他看到我了，然后就跑掉了。
不是枵，也不会是宫里的哪个侍卫，商均都应该认识的。我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我竭尽全力地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想知道详详尽尽的来龙去脉。不说话的人是刻薄的，她给了我极大的想象空间，她任我随意摆布他们的思维、动作、语言，只让我更加烦恼和妒恨。而我无法不去想，娥皇白静冷酷的面庞，纤细紧张的肌肤，我无法不想。
我把枵传了来。我终于做了一件最自以为是的蠢事。我知道对于娥皇的这件事，他会是我的知音，他听了我的陈述一定会对我的情绪感同身受。我在暗示，我极力渲染，我在激怒他。我给了他自由出入后宫特权的密令。我明明知道此刻的他那么危险，他的手臂强劲有力，足以消灭任何一头凶猛的野兽。
看着他涨红的眼睛和上下滚动的喉结，我知道我的目的很快就会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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