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inji923(秋夜凉风)
整理人: clarafire(2002-07-21 20:53: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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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挥挥手制止他，“和你开玩笑的，急什么急。看你脸都像猴子屁股那么红了。”“我哪有！”他大叫，“换个话题！”“换就换，你说。”我闲闲地往后靠在椅背上，等待着他说话。他却奇怪了，好几次想说，又说不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爽快一点行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别像个娘儿们的忸忸捏捏。要不要给你针线布，绣个花儿玩？”我有点不耐烦，催促他。整个下午和他聊这些，我口水都干了，偏这家伙不懂事，连杯茶水也吝啬没再奉上，就这么让我干耗着。
“你少胡说！”他又大叫。唉，我的天哪，幸好我和他没什么亲密关系，否则每天让他这么在耳边吼，我的耳朵就前途堪虞了。他又穿针引线了一阵，终于像董存瑞决心以身殉国一般，鼓足了勇气说：“你会不会主动向你喜欢的人表白？”“不会。”我想也不想就回答。看到他的脸一垮，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心中好像有什么警觉起来。但我直觉这是个麻烦，于是马上断掉这条线路，让自己不要深想。
“为什么？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溜过？！”他的样子好像放任喜欢的人溜走的不是我，而是他似的。“没什么溜走不溜走的，本来就不是我的，哪来的‘溜走’一说。”我更正他的话，“况且，这很麻烦耶！要是对方不喜欢你，那怎么办？”“可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对方喜不喜欢你呢？！一点努力也不做，就放弃了，你甘心啊！”“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不拥有过，就不会有失去的痛苦和失落，这道理很简单吧。”
他仍是不死心地问：“那你什么也不做吗？暗恋？！这你就满足？”我想了想，暗恋？这就满足？我不知道，也许不会吧。可能，待到感情和思念满溢的时候，我会想说，想倾诉一下的。
看我不说话，他又说：“你看吧，你自己也不确定。其实，你还是想的，想他也爱你，是吧。”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这个当然。没人想一厢情愿的。”“那，你还坚持？”我沉默了半晌，说：“我会向他表白的。”马上又加上一句，“不过，是按我的方式。”“你的方式？你的什么方式？”他又打破沙锅问到底，真是死性不改。我想了想，说：“我会给他打电话……”“电话告白？！”他又大叫了。啊，上帝，如果您听到了我的祈祷的话，请您把这大声公的嘴巴封住吧！
“拜托！请你听我说完好吗，还有，控制一下你的大嗓门，我耳朵快要被你震聋了！”我忍无可忍地抗议。“是是是——”他声音马上小了下来，“你说，我不吵。”我瞪了他好久，真不想说，可又怕他缠，于是口气不善地说：“我会给他打电话，铃响两下就挂，算是表白。”“铃响两下就挂？这是什么新构思？！”他好像有点接受不来。
“反正，我就是这样表白。”我舔舔干燥的嘴唇，想了想，决定还是直说。“我说老兄，你这儿没茶没水的，就要人发表了一下午的讲话，你会不会于心不安？我快要脱水了哎！你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啊，我随时告你招呼不周，让你招牌也挂不住。”他这才“啊”的一声，一脸“忘记了”的样子，看得我直想狠狠扁他一顿。
待他把水端来，我立刻狂灌它几大杯，以缓解“灾情”。舒了口气，才问：“那你呢，整个下午都是我在说，你又如何？”“什么如何。”他装出来的样子好假啊，一看就知道在逃避话题。真是诈，问了我一大堆，自己倒想逃？没门没窗，把烟囱地道也塞了！“我说你会如何向你喜欢的人表白。”这种人，不和他明刀明枪的实干，他还会给你装疯卖傻。不料他倒是脸红了，支支吾吾的居然说不出话来。一个大男人脸红，那情景可真是少有得很。
我忍住笑，催促着：“快点呀。拖拖拉拉的，是不是个男人。”男人就是这样，一怀疑他的性别问题，就会变得无比激动。果然他马上大叫：“当然！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我在肚里暗笑：“那你爽快点啊。忸忸捏捏的，像个娘们。今天你忸怩了两次了，事不过三，你再忸怩一次，就算不是女人也像女人了。”他脸涨得通红，终于说：“我会用她能够理解的方法去和她表白。如果她愿意是鲜花，那就鲜花；愿意是直言，那就直言；即使——即使她愿意用电话表示，也没关系。”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脸已经红得像关公了。
用电话？铃响？他在暗示什么？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扯，奇怪的感觉涌上来。我马上收敛心神，不再深思。“去，你胡扯什么。”我装出责备的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可是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一直在蔓延蔓延……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专挑不痛不痒的话题来聊，粉饰太平。
两声铃响！那两声铃响！他离开小城之前的那两声铃响啊！
我突然好想笑！但笑声梗住，只滚落下无声的泪……
参加完他的葬礼之后，我回到了南方。我们最初相识，最后离别的那个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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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谦虚
我只说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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