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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飘雪2010》(中)
发信人: gjj-0557(洁健)
整理人: happystar(2002-06-16 20:49:34), 站内信件
(作者注——自此处始,故事结构大体如此:茶楼上的石渡秋与徐晓铃一起回忆了2006年的戴言梅,而那时的戴言梅又曾与徐晓铃一起回忆了1996年的石渡秋。为行文简洁起见,后文中多处的地点不再一一赘述,读者自可心领神会。) 
2010年2月13日傍晚,徐州东站。天空中零零星星地飘落下一片一片的雪花。站口,石渡秋跨着一个小包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了一片旷地上,止住了脚步,仰望天空,又合上了眼,任雪花飘打在脸上。过了一会,他睁开眼,低下头,又伸手向口袋里摸去,掏出一个烟盒,空的。于是,他向站口的商店走去。 
石渡秋一边拆着香烟,一边向站外走去。“石渡秋?”忽然,背后有人轻声地叫道。石渡秋一愣,忙回身看去:没有发现。石渡秋正要离开,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石渡秋?” 
 “噢?”石渡秋终于看清了:那是前方不远的地方站着的一位年龄三十左右的女人。石渡秋看了看,又想了想,半信半疑道:“你?徐——晓——铃——?”那个女人——徐晓铃,她听后笑了,边走过来边道:“没错儿!我就是,徐晓铃!”石渡秋笑了,道:“噢!我说哪,怎么这么面熟!”徐晓铃点头道:“嗨!才有几年没见面呢——噢,99年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吧?”石渡秋点点头。徐晓铃笑道:“十年啦?哇!好厉害!一眨眼就过了十年啦?真有点不敢相信!哎,刚才与你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立刻就觉得你好像一个人,好好像!”石渡秋笑着道:“我也是!刚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很面生,但是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接着是你的那一笑——噢,我才恍然大悟!”徐晓铃看着石渡秋,笑道:“十年啦,你变了好多!”石渡秋笑了,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在哪些方面呢?”徐晓铃嘴角微微一动,深沉地道:“岁月沧桑了你的心灵,可是你依然地保留着那份笑容,让我的心依然地感动!”说罢向两旁看了看。石渡秋道:“你在等人吗?”徐晓铃一愣,看着石渡秋,道:“你不是在等人吗?”石渡秋摇摇头。徐晓铃不相信似地道:“真的?我还以为我会再遇上一位熟人哪!”石渡秋道:“熟人?”徐晓铃道:“嗯!”石渡秋笑道:“是吗?谁呀?我认识吗?”徐晓铃一惊,看着石渡秋,许久后方道:“石渡秋,你——”石渡秋忙道:“噢,对不起!我——”徐晓铃一脸的失望,勉强地一笑,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说罢又沉默了。石渡秋又忙笑道:“噢,对了!你这是回家?回老家?”徐晓铃点点头,又忙摇头,笑道:“这里已经没有家了我。”石渡秋一愣,看着徐晓铃。徐晓铃继续道:“我这是要回杭州,杭州那儿有我的家,现在!”石渡秋笑了,正欲开口,这时,一群人过来了。二人忙闪在了一边。石渡秋问道:“你赶时间吗?”徐晓铃道:“噢,不。我坐的是今天晚上十一点的火车,明天上午就能回到杭州。你呢?”石渡秋笑道:“我,不急。——噢,要不,咱们两个人找一个地坐一坐?”徐晓铃点点头,道:“聚一聚?”石渡秋笑道:“聚一聚?两个人?”徐晓铃笑道:“怎么?不行吗?”石渡秋笑了,道:“好注意!” 
二人离开了站口,来到了广场上。徐晓铃看着石渡秋,笑道:“这四天来,我见了这么多的老同学,心里好激动哟!”石渡秋按一下胸口,笑了。 
雪,越下越紧了! 
茶楼上,二人依窗而坐。“哎,对了!”徐晓铃道,“你现在哪里呢?上海?”石渡秋点点头。徐晓铃又道:“这几年来——十年来?我听说,99年你就去了上海?”石渡秋笑了,道:“这也说不定。平时是在全国各地乱跑,有时候也去国外,所以哪,只有累了之后,才会回来休息一阵子。”徐晓铃笑道:“你仍然,是喜欢这种漂泊流浪的生活?”石渡秋想了想,笑道:“也许,有时候吧。——但是现在,我是累了。”徐晓铃又道:“没有亲戚,没有朋友,也就没有的前挂,你快乐吗?”石渡秋道:“没有了牵挂,也就没有了——爱,并不十分快乐,这也是有时候的事情。怎么说呢?——在我的记忆中,快乐的事情也只有是和高中的同学在一块海聊了。不过,这也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谁知道呢,十年前的同学,现在都到哪里去了?唉,一想起过去,心里边就空虚得,令人痛不欲生!”徐晓铃愣了愣,道:“昨天,一中那儿有咱们96届的同学会。大家恐怕你不来,就提前知通了你,而且不止一次!但是,你——,究竟是为什么?”石渡秋默默地道:“那时,我极力地远离周围的人,顺着自己的性子,一个人的,很孤僻,也很孤傲。现在我才知道,我那样做——生命里空白了一段又一段,灵魂也早就被空虚霸占!——,其实,是伤透了自己的心!” 
徐晓铃见石渡秋情绪低落,想岔开话题,道:“噢!噢!噢——”石渡秋笑了,道:“其实,碰巧那天有事,脱不开身是真的!”徐晓铃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96届的500多位同学全都来了,就独独缺少了你一个!”石渡秋叹了一口气。徐晓铃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张相片,递过来,道:“这是那天同学会的全体合影,看不看?”石渡秋看了看,接过来,道:“谢谢!”徐晓铃感慨道:“唉!真是时光飞逝!看一看吧,你还能认得几个?” 
 “这是班副!”石渡秋笑道,“我一眼就认出她了!她没有多大变化嘛!”徐晓铃笑道:“好眼光啊!”石渡秋看着徐晓铃,笑道:“不要这么说!其实,我这个人是很自卑的!”徐晓铃笑了,道:“全班36名男生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当然——”石渡秋道:“‘当然石渡秋也不例外’,我知道你是想这么说。”徐晓铃笑了。石渡秋又看着相片,道:“这是‘阿苏’!这是‘企鹅’!这是‘恐龙’——都是熟人啊!噢!‘葛郎台’!‘别里科夫——装在套子里的人’!‘和尚’!‘道人’!‘排骨’!‘流氓’!他是‘张流氓’?”徐晓铃笑了笑,道:“你还认得?”石渡秋笑道:“当然啦!他们不就是把校服换成了西服吗?”徐晓铃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把他们统统忘了哪。”石渡秋怔了怔,道:“如果那样,倒是很幸福。”又突然愣住,指着相片上的一个人,“他不是王忠良吗?看不出来,他以前那个衰样,今天竟然会变成——”徐晓铃看了看,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可能是补习班的学生吧?99届的,你认识他?”石渡秋点点头,道:“补习班的也来了?”徐晓铃“嗯”了一声。石渡秋迟疑了一会,又看了看相片,笑了,道:“没有,没有。”徐晓铃道:“‘没有’谁?”石渡秋沉默了,看着窗外的飘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好想再看一次家乡的飘雪,不知她还在不在?”这时,徐晓铃道:“冒昧地问一句:你和她,现在,到底——”石渡秋一愣,道:“什么?‘她’?哪个‘她’?”徐晓铃嘘了一口气,道:“对于那片土地,你是恨之入骨,现在居然回来了!不要告诉我,你回心转意了?”石渡秋想了一下,笑道:“你说我是为什么?”徐晓铃微微一笑,道:“幸好这次聚会你没来,否则的话,你的那几个老友不痛扁你一顿,我也要痛扁你一顿!”石渡秋愣住了,看着徐晓铃,道:“你——”“认识她?”徐晓铃笑了,道,“何止认识,简直是熟透了!你呢,不会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吧?嗯?”石渡秋心下道:“戴言梅。” 
窗外,雪依旧飘飘而下…… 
“那时侯,年少无知,不谙世事,自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潇洒,没料到却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自以为逃离那个地方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却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灵魂已经空了!”石渡秋苦苦地笑了笑,道,“哎,对了!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好像是你走了之后,她才来的,没理由呀你们——”徐晓铃笑了,道:“事实上是这样的:我走了之后,她来了;她来了之后呢,就一直待在那里。”石渡秋一愣,看着徐晓铃。徐晓铃笑了,继续道:“2003年我从浙大里毕业之后,就在杭州的一家公司里工作。三年后,也就是2006年的夏天,8月份吧,那家公司决定在徐州成立分公司,因为我是这儿的人,所以就被派到这儿来了,着手分公司的组建工作。那时,工作虽然是在徐州,但我还是在咱们的县城里买了房子,因为,毕竟那里是我的故乡!其实那套房子并不怎么样,但是我还是住了下来,因为那房子的后边——也就是南边——有一片深深的杨树林!”石渡秋吃了一惊!徐晓铃笑了,看看手表,道:“嗯!我有时间讲,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呢?”石渡秋笑了,道:“她有没有让你给她讲我的一些事情呢?”徐晓铃听后,笑了,点点头,道:“那一夜里,我一个人刚把东西搬进来,正要整理房间,这时,门铃响了。”…… 
徐晓铃开门,见门前站着一位年青的女子,道:“咦?请问,您是——找人,找谁?”那女子吃惊地看着徐晓铃,又忙伸出手来,笑道:“嗨!你好!我是戴言梅,你的邻居,对门住着的那个就是!”“戴言梅?”徐晓铃与戴言梅握手,道,“噢,你好!我是徐晓铃。”戴言梅张大了嘴巴,又忙用手捂住!徐晓铃又看了看戴言梅,道:“又什么事吗?”戴言梅指着门左旁的一个箱子,道:“这是不是你的东西?”徐晓铃“噢”了一声,笑道:“是!是!是!”戴言梅笑道:“我帮你把它搬进去,行吗?”徐晓铃忙道:“谢谢!” 
室内。戴言梅放好了箱子,徐晓铃招呼戴言梅坐下。戴言梅四下看了看,道:“正在收拾着呢。嗯?噢!你不是本地人吧,好像不是?”徐晓铃笑了,道:“错了你!我是正正宗宗、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戴言梅睁大了眼睛,道:“你——真的?”心下却道:“真的是你!” 
徐晓铃点点头,道:“我哪,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读书,然后又是在这里考上了大学,走出了这里。”“噢!噢!”戴言梅又惊又喜,道:“你在这里读书?那,你读的是哪一所,梅村?还是,一中?”徐晓铃道:“一中。”“一中?”戴言梅几乎跳起来,大喜道,“我读的也是一中嗳!我是2000届的——噢,是2000年毕业的;你呢,是哪一届的?”徐晓铃道:“96届——96年入学,99年毕业的。”戴言梅道:“噢!99年毕业的,看来,我得叫你一声‘姐姐’了?”徐晓铃笑了。戴言梅又道:“我有好几个同学都是96届的哪,他们高一的时候好像是在(8)班,对,是在(8)班!”徐晓铃笑道:“我高一的时候也是在(8)班。”戴言梅一愣,道:“真的?”徐晓铃点点头,道:“真的!”戴言梅笑了笑,自言自语:“我早就该猜到!真巧啊!”徐晓铃道:“什么?你说什么?”戴言梅一愣,回过身来,拍手道:“噢!我是说,咱们越说越近乎了!”看一眼房间,“你在收拾房间,我可以帮你吗?”徐晓铃笑道:“不好意思吧?”戴言梅道:“什么‘不好意思吧’?咱俩是姐妹!啊?”徐晓铃笑了,道:“那我就不客气,麻烦你了!” 
一小时候,房间收拾完毕。戴言梅又从自己家里拿来了食物、饮料,放在地板上,与徐晓铃围坐着,分而食之。 
“嗯,不错!”戴言梅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量着房间道,“很好!——哎,这是什么?”戴言梅指着桌子下的一个纸箱问。徐晓铃道:“相集。”“相集?”戴言梅又是一愣,笑道,“高中的,也有?”徐晓铃点点头。戴言梅大喜,道:“可不可以让我看一看?”“好啊。”徐晓铃从中取出了一本递给戴言梅。戴言梅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笑道:“好激动哟!”说着慢慢地打开相集,看着那首张合影,屏住了呼吸,过了好大一会,道:“哇!教学楼啊!我读书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啊!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拆了!”徐晓铃笑道:“新的不是更好吗?”戴言梅一怔,看着徐晓铃,点点头,笑了,随后合上了相集,道:“你有男朋友吗,高中的时候?”徐晓铃笑了,道:“高中生是不准恋爱的。”戴言梅笑了,道:“‘暗恋的也算,嗯?”徐晓铃道:“那怎么好意思哪!”戴言梅笑了,又打开相集,指着合影中的一个男生,道:“是不是他?”徐晓铃一看,吓了一跳,道:“石渡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戴言梅看着徐晓铃,道:“我有一个同学,他叫石渡秋,是不是他?”徐晓铃看着戴言梅,心下狐疑,点了点头,道:“他在哪里,现在?”戴言梅一惊,直看着徐晓铃。徐晓铃忙道:“对不起,我——”戴言梅勉强笑一下,拍拍自己的胸口,道:“在这里!”徐晓铃沉默了。戴言梅又道:“这么多相集啊!这么多相片,哇!——可惜,我就没有!”徐晓铃“嗯”了一声。戴言梅道:“你不知道?这里的哪一所学校不是‘重理轻文’呢?而比文科还受轻视的就是艺术,而我正是其中的一员!他们看不起我们,所以哪,我们也就看不起他们!于是,‘老死不相往来’!结果,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一张合影也没有!”徐晓铃笑了笑。戴言梅又道:“几点了现在?”徐晓铃看一下手表,道:“十一点十五。”戴言梅笑了,道:“噢,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海哪!”徐晓铃一愣,道:“上海?”戴言梅笑了,道:“噢,是‘上班’,‘上班’!”说罢放下了相集,起身。徐晓铃也起了身,送戴言梅到了门外。 
戴言梅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这么久!”徐晓铃笑了,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戴言梅也笑了,道:“哎,对了!我想认你这个姐姐,不知你肯不肯认我这个妹妹?”徐晓铃笑道:“求之不得哪!”戴言梅笑道:“那好啊,姐姐!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过来找我好了!还有,你有空就来坐坐,我一个人的好无聊哟!好了!晚安,姐姐!”“晚安!”徐晓铃道,但又叫住了戴言梅,“妹妹!”戴言梅回过身来,脸色沉沉,“嗯”了一声。徐晓铃道:“你好像知道,我的过去,一切的一切?”戴言梅默默地道:“你好像知道,我的过去,一切的一切?”徐晓铃道:“以后有时间,我想同你好好地聊一聊。”戴言梅神色惨然,道:“我也是。”徐晓铃又道:“是关于他的,渡秋。”戴言梅道:“是的。” 
戴言梅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背靠着,自言自语:“‘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海 哪!’‘上海’?”嘴角动了动——“渡秋!”她笑了笑,仿佛是在听另一个人说话,但泪水立刻涌了出来!她仰起头,逼泪水回去!过了一会,她走到了南窗下,遥望着前方的杨树林——昏暗的路灯,点点的联成了一串。“渡秋?”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扑向床面,抱着枕头痛哭起来!——这时,徐晓铃仍然站在门外…… 
“听起来,你们的初次见面挺有意思的。”石渡秋笑着道,“好像,你很了解她,她也很了解你。”徐晓铃道:“以前在同学会上,我听到过,大家谈起你的时候,曾提起过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戴言梅,以及她和你之间的一些事。所以我对她很了解,也很同情——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但是我不明白,初次见面时,好像她对我很了解,为什么?不会是你告诉她了吧?”石渡秋笑了,道:“我怎么敢呢!不过,可能是她从别人那儿打听到的吧,这也说不定。——她那个人的心,很细。”徐晓铃笑道:“女人,那个的心不细?”石渡秋一愣。徐晓铃又道:“是不是和你很般配,她?”石渡秋沉思了一会,慢慢地道:“她,是——怎么说呢?在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能感知我心事的有两个,一个就是我母亲,而另外一个,就是她。”徐晓铃笑道:“是的,她能是你很好的朋友。我就有这种感觉,彼此好像很默契,一举一动,都心知肚明——也许是因为我和她有共同语言吧!”石渡秋笑了,道:“真要人命啊你!”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这句话真的不假。”徐晓铃继续道,“初次见面后,我觉得我心里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她心里也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说出片言只字。我们仿佛是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适当的时机,一个心曲可以相倾的时机!” 
夏季,一个晴日的黄昏,夕阳落照,金色辉煌。而晚霞就仿佛是一片一片华丽的织锦,绣在了天空上一般。这时,徐晓铃与戴言梅沿着杨树林旁边的小道畅步。前边,有两个小孩——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正在荡秋千。戴言梅看见了,眉开眼笑,立刻走过去,和那两个小孩一起荡了起来。徐晓铃看着,笑了。 
过了一会,秋千上只剩下戴言梅一个人在悠悠着,而且还小声地哼着小曲。徐晓铃就站在一边,仰望着晚霞。 
“城市给人的感觉就是:楼厦高高在上,它还要把你往地皮里轧!而在这儿,自己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心胸要多开阔就有多开阔,心情要多舒畅就有多舒畅!”戴言梅一边荡着秋千,一边轻声地道。“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到黄昏,渡秋和我,就常常到这里来。” 
戴言梅停了下来,静静地坐着,慢慢得道:“就像这五彩缤纷的晚霞,那一段日子真是太美好了!太令人陶醉了!——在学校里,我们争分夺秒地读书,而在这片树林里,我们又争分夺秒地恋爱!噢,真是太幸福啦!”戴言梅说着说着不禁微笑了。“如履薄冰的心跳,如梦似幻的感觉,那就是甜蜜蜜的初恋!” 
“但是,晚霞是虚幻的,因为天上的云片,它本身就是那个色彩吗?和晚霞一样,初恋也是虚幻的,因为,想入非非的小脑瓜,早已经给无色透明的眼睛涂上了如诗似画的色彩! 
“但是,我还是喜欢初恋的,就像喜欢晚霞一样,尽管我知道它是虚幻的。因为感情不是理智,是不能用理智来衡量的,如同理智不是感情,是不能用感情来衡量的。因为,感情是感情,理智是理智。” 
徐晓铃看着痴痴的戴言梅——“老实说,自见到她之后,我就一直想着该怎么安慰她。但是一经接触,我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她并非徒具双眼,盲目无知的女孩。不过,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痛苦,因为她很清醒。好比一个人,她挨了狠狠的一刀,血流如注,倘就此昏厥过去,那会好受些,她不必意识清醒地承受那疼痛的折磨!而现在她的情况就是,束手无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了伤的心的血,涓涓而流! 
“城里的日子仿佛过的就是快,一阵风过来,树叶黄了。再一阵风,也就落了。真没有想到,风儿会这么的神奇,它这么一吹来吹去,转眼又过了一个春秋。刚刮走了落叶,它就送来了飘飘的白雪。 
 “今天是阳历年,2006年12月31日,星期日。由此向前推移七年,也就是1999年12月31日,这正是石渡秋离家出走的那一天。 
“那天下午,她似乎很兴奋,向我借了高一时的班级合影去放大、打印了一份,然后把上面的你裁下来,放进一个玻璃相框内珍藏着。到了晚上,在她家里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仍然紧紧地抱着你的相片。” 
“刚进入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文理还没有分班,我和他在同一个班级,也就是高一(8)班。”徐晓铃道,“但是过了一年后,到了高二,文理分班。他报的是文科,于是就进入了高二(1)班;而我报的是理科,仍待在了(8)班,高二(8)。”戴言梅道:“仅仅是一年啊?不过,这一年里,肯定发生了许多关于他的事,对不对?你一定还记得,对不对?那,拜托你给我讲一讲,好不好?渡秋他从来都不给我讲他过去的事,拜托你了!行不行?”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早就有预感,有一天,她那紧闭着的心扉会再次敞开,倾诉寂寞已就了的心曲!——看见她焦急的样子,我尽力地想了想,希望能重现那逝去的一段时光,重现那青春年少的石渡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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