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ivilin(eye)
整理人: flying_rose000(2003-05-26 22:40:2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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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幸福酸雨。
乌梅的教室离我很远,就在厕所的旁边。每次路过都会看到坐在窗边旁若无人般学习的她,这个时候我总会有努力学习的冲动,方便以后所有宏大理想又会一忽的烟消云散。
“准备考什么学校?”
“北大或者清华。”
“很好啊。”
每每我用夸大作为我对问题的逃避时,乌梅总会用她故意的肤浅让我处于一种尴尬境地。
“你呢?”
“可能是暨大罢。”
“在哪里?”
在她面前我倒是从来不忌讳我真实的肤浅。讨论未来是我最不喜欢的事情之一,特别是在柳高这样的地方,总很容易自觉不自觉的挫伤我脆弱自尊。和乌梅的接触,很长一段时间只局限于那张小小桌子和下午那段短短时间,和她默契保持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我知道她的顾忌,这样的关系已经很好,天知地知且不拖泥带水,所以我一直也保持着我不主动的虚伪骄傲,谈天说地中我不知道要这样当多久的朋友?
“除了学习你还有别的爱好咩?”
“吃饭。”
“看得出来。”
“你咧?”
“先讲好,学习没是我的爱好。”
“那你还讲考死马北大清华。”
“人勤是逼出来的,不是讲喜欢就可以喜欢的。”
“什么都是这样么?”
“的确,不喜欢某样东西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讲的是喜欢某样东西。”
……
这个时候的乌梅总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特有矜持,总会先停下本已细细的咀嚼,然后才用那种包含距离感觉的冷静语气发言,我承认,我为此而深深吸引。
外面有着很大的雨,是那种典型的柳州的酸雨,打在头发上头发会结块,淋在单车上单车要生锈,酸碱度随随便便就可以在五以下。我很高兴,平时的乌梅吃饭并不快,但是似乎不因为我的存在而有着丝毫的减慢,对此我一直耿耿于怀。
“你还不走吗?”
“我没有雨伞。”
“需要吗?”
“我倒是无所谓,你……”
“走啦。”
那天的乌梅是一身的白色长裙,我无论如何不能想象她和我是如何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那大大的雨中,我记得我是很享受的幸福奔跑在无人广场。
湿漉漉的一路,教室里我发现自己已彻底坍塌,一溃千里,义无返顾。
八 夜文惠,未名花。
我很忌讳自己比乌梅更加主动,我知道这样不对,还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然而我终归是一个在感情方面讷言的人,是一种曾经被人讨论过的暗恋态度:越是喜欢,就越是不说。
那天以后的黑夜除了给我黑色眼睛以外还给了我烦躁,钢筋水泥丛林锁不住我失眠的灵魂。状如困兽,我开始不安份地从这个房间窜到那个房间,我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恍惚的想起某人,这的确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和大多数柳高女生一样,下课的铃声对乌梅而言等于放屁,所以我从来不去厕所旁边那个她们班的教室打望。每天晚餐的二十分钟,我有着和乌梅的小小默契。
“爱情像吃饭,谁都不能光说不做。”
乌梅仍然每天语出惊人,让我想入非非又分明感觉到她我间的距离。
“不是吗?”
电影中纯洁爱情居然被她不客气地抛进这样一个污浊比喻中。
“那排泄又是什么?”
“结婚。”
“这样说同居就是拉肚子了。”
“你好恶心。”
“好多美好东西本来就是亘子,被人粉饰得和婊子一样,我只是把真话讲出来而已。”
“是这样的吗?”
“不是这样吗?”
……
“晚上下课以后有没有空?”
“死马况?”
“下了晚修我在教室等你。”
乌梅喜欢把我暧昧的反问理解为直接的接受,我也是巴不得这样。
晚修的时候,三年级主任东哥眼睛发出绿色的光四处巡逻,蓝色月亮下,我含情的眼神瞬间融化了东哥,有人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狐狸迅速消失在黑色走廊的那头,洒下点点血迹,我知道,顺着野兽的血的那头,有等待着我的那个人。
那个晚上,乌梅和我没有一句语言的这样走,一直走在长长开满粉红未名花的文惠路上,没有内容,然后在广场的时候,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轻轻地对我说了声再见。
“再见。”
我也静静的说,不带丝毫情绪。
仍然记得,夜色中一辆白色LEXUS如何从我身边无声开过,扬起了怎样的风,还有多少的灰尘。
九 无所谓,挂念。
昨晚实在浪漫过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乌梅让我很关心昨天是不是也是她的第一次约会,中午放学时我看见学校门口有个卖红薯的阿奶搞墨卵跌,她怕人家没晓得亘子写了张纸:
一个三毛,
两个六毛,
三个九毛,
四个块二。
乌梅看见了以后马上跑过克和阿奶讲,应该改成:
一个三毛,
两个六毛,
三个一块,
四个块五。
我就掉错,算卵黑了!亘卵压韵的后现代主义东西这个废女人也想得出来,完全可以和刘庸那首“一片两片三四片飞入花丛都不见”相媲美,并且还兼有一定的实用价值,我敢打赌肯定有好卵多癜崽会贪便宜贪方便的拿一块钱买三个红薯的。
好彩那个阿奶的身体好,没有心脏病,这个癜婆一天想这些做这些癜得卵了跌的事情。
仍然是在广场,乌梅和昨天晚上不同的只是心情似乎很好,微微笑着和我说了再见。可惜我笑不出来,本人天生表情不够丰富,照片上我都是一张死鱼脸,对着那个鸟镜头会笑的人才是白痴。
下午的饭堂里面我是一个人吃饭,乌梅她不在,我要了一斤。
晚上,乌梅往我家里打了电话,分明记得我握着听筒的手在微微发着抖,语气轻松的问我要不要下楼来碰个面,外面是很深的夜,身边是竖着耳朵的父母。
终于没有,她还是很轻松的在那边轻轻地说,
“那好罢,明天见。”
“明天见。”
前后不到十五秒,放下沉重电话的我,仿佛是放下了世界,轻松么?亦或者,失去?
有东西萦响在我发红的耳边:
白く輝く 雪がとても大好きで
それでも 去年は離れていたよ
今年の冬はふたりして見れるかな
過ごせるかな 言えるかな
言えなかったメリークリスマスを
薬指に光った指輪を一体
何度位はずそうとした?私達
恋人達は とても幸せそうに
手をつないで歩いているからね
まるで全てが そうまるで何もかも
全てのことが 上手くいっている
かのように 見えるよね 真実の
ところなんて 誰にもわからない
……
我不知道自己在矜持什么,犹豫什么,我总是在这样情况下被打得粉碎,一秒钟后灰飞烟灭,无所谓忘记,也无所谓挂念。
我还记得,是五月的十一日。
第二天星期天饭堂休息,没有乌梅的长长一天。
十 角度。
古龙笔下,绝顶高手都是冷血无情的,一旦有了感情他便陷入平庸。高手的结局通常是他爱上了她,于是他的剑中便有了爱也有了破绽,最终他死在另一个冷血杀手的剑下。掉错,我宁可挨人家砍死克卵掉,亘卵麻烦的故事也有。长久的,我沉浸在乌梅的幸福感觉中,时而的又会被即将到来的高考偶尔吓醒。
乌梅班上有几个野崽以每次考试成绩低于一百三十分为耻,好在长得又帅成绩又好的似乎是一个没有。
我不过是注意乌梅旁边的一切,敏感她的所有。
我知道,我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会毁了自己的。
我是一个孝子,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父母的一片期望……
“卵掉啦,我还没晓得你嘛,你个野崽没克撩拐的话还不是一卵样有其他的玩法?”
“讲得也是。”
“要你就莫上,要上手就要快。”
“亘卵禽兽啊?”
“莫和老子装楚,你是死马卵人好比我没晓得一样。”
“没亘子揭穿我啊。”
“那你想冷子卵啦?”
“狗掉,你冲,你掉,舒服了咩?”
乌梅和我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偏偏在这个不卵不泡的鸟时候挨人家晓得了,那帮狗掉一个比一个没是人,一天没有事情做就来撩老子的盆,掉你妈的,我算卵煤了。
那个周六的电话后的乌梅有点改变,掉得卵了跌,眼睛里面没有人的走路,拿起个香奈尔的包克饭堂吃一块三毛的饭,和我聊天时越来越柳州,死马卵字都敢讲,最喜欢的一句是:
“掉错。”
用她那种很感性的声音。
我就掉错,算卵爽了。传说当年刘三姐姐在宜州骂街凶狠卵跌,骂多觉得没有死马成就感以后就游泳到柳州,十里八乡的跳克人家门口有事没有事地骂人家的娘操人家的爸,引起民愤,挨几个柳州妹用柳州话追到骂上鱼峰山。在山上想没开,掉错,老子居然骂没过柳州妹,卵掉,死克算了,就亘子跳了龙潭。
南宁人黑嘛嘛,桂林女叫渣渣,柳州妹操你妈,由此成为一个美丽的传说。
在柳高,名正言顺的堕落最容易发生在每次大考前后:
一群星期六晚上仍然在教室学习着的兄弟中突然有人爆发:
“我掉!我没读了!”
这个时候肯定有人附和跟到喊。
“我也没读了!”
“读读读读我的卵,读!”
然后有人提议。
“走走走,哥子,克街机克!”
……
有次我班十几条排一起克罗池路赌马,我在最靠外的机子拿硬币喂马的时候,刚好被人称阿昌的化学老师揎起帘子看见,他望望,问我:
“杨陵,你在打电子啊?”
……
妈的,这个拿着菜篮的狗吊居然这样明知故问。
……
搞得我们一群人挨黑得睡不着觉,好彩第二天风平浪静。
大多数女生是没有这样的集体反叛的,最多也就是在宿舍里面掉杠一下老师出的题目变态啊什么的。
乌梅是外宿生,并且她不是那种很勤奋的人,三天两头的,我可以经常在操场上看见对着远处发呆的她。 那种时候我会对朱自清的《河塘月色》里面的那些淫词秽语大彻大悟,并且感觉自己极端猥琐,但是此时的羞辱感觉并不见得会怎么影响我的好心情。
乌梅的孤僻个性和她冷静的语调一样,就和她喜欢的黑白色衣服一样另类而富于个性,拉克华侨大厦亮也肯定是属于拽的那种类型,和大多数喜欢朴素的柳高女生不太一样,乌梅的服装似乎都不是从飞鹅市场捡来的那些便宜货。
“我很拜金。”
乌梅这样承认。
“直接!我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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