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区 [关闭][返回]

当前位置:网易精华区>>讨论区精华>>谈天说地>>○ 幽冥夜谈>>鬼文大全>>医院鬼话>>长篇连载>>乡村诊所>>乡村诊所 2

主题:乡村诊所 2
发信人: supraboyqd(冬心∵木头)
整理人: kira_zms(2002-05-24 18:24:29), 站内信件
  “这个不要脸的婊子!”  
  梅姐气乎乎地说,然后她拿起托盘来到第四间屋子门前。文清提心吊胆地站在她身后,生怕这次一开门又会出现什么怪人。但是,当梅姐打开门时,屋里站着的却是一个很文静的小伙子。看到梅姐时,小伙子微笑着说:“梅姐,我知道你还是会回来的。”  
  “是是,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快点吃饭吧,吃完饭梅姐陪你聊天,好不好?”  
  “好。”小伙子一边说一边接过饭菜,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了梅姐身后的文清,于是他的眼里突然发出奇异的光芒。然后他突然扯脱了自己的裤子,露出自己的阳具冲着文清大喊大叫。  
  “啊!”  
  文清尖叫一声,她再也忍不住了,捂着眼睛向楼下冲去,身后传来病人们的吼声、叫声,笑声,还有口哨声……  
                   
  4  
                   
  文清逃回自己的房间后,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头顶的楼板上隐隐传来疯狂的跺脚声,这让文清从心里感到害怕。接着好象有人发出狼嚎一样的叫声,从楼板的缝隙里不断撞击文清的耳膜。她惊恐地用手捂住耳朵,又将门牢牢地插上,然后坐在床上发呆。  
                   
  等她从惊慌中恢复过来时,整个诊所又象死一般寂静。她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倾听外面有没有动静。好象病人们都安静下来了,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她松了一口气,倚在门板上喘着粗气。突然,她想起了梅姐,不由得可怜起她来了。整天在这里陪这些精神病患者,就是正常人,也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于是她想找梅姐聊一聊,当她打开门时,却见一个人正悄没声地站在她的面前。  
                   
  “啊!”  
  文清尖叫一声,只觉得一瞬间浑身的血好象都涌到了头顶。她想转身逃走,但是脚好象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了,丝毫都动不了。  
                   
  “你害怕了?”  
  听到这个声音,文清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原来是梅姐,她吁了一口气,软软地靠在门上,有气无力地说:“梅姐,你可吓死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你没见过男人那东西?”  
  梅姐笑着问,这让文清又羞又恼,因此多少觉得她的笑里有些不怀好意。梅姐却没有发现她的不快,仍然喋喋不休地说:“那个小伙子长得不错吧,浑身都是劲……”  
                   
  “梅姐,病人们都吃完饭了吗?”  
  文清不愿意听她讲下去,于是就打断了她的话头。  
  “吃完了,怎么,你饿吗?”  
  文清觉得梅姐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她实在想不通,教授怎么会找这么一个蠢女人来当自己的助手。她摇了摇头说:“我不饿。梅姐,你不害怕吗?”  
  “我怕什么?他们可都怕我。”  
  梅姐满不在乎地说,她一边说一边径直走进了文清的屋子。文清本来不喜欢别人随便进自己的屋子,但是又不好意思拦住她,只好跟着她进了房间。听梅姐说这句话时,文清突然想起楼上那个女病人,于是问道:“梅姐,楼上那个女人是怎么疯的?她好象很怕你。”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最不是东西。她在外面跟人乱搞,结果被她男人逮住了,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就被送到这里来了。刚来时她还骂我,结果被我几个嘴巴子就打老实了。这个婊子到这里还不老实,老想和小波乱搞,要不是我拦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听她说话粗鲁,文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只好接着问:“小波是谁?”  
  “就是那个小伙子,怎么,你看上他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清有些急了,她不明白梅姐为什么老是说这种话。梅姐倒并不恼火,仍然笑嘻嘻地说:“你长得真漂亮,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动心呢?”  
  文清不愿意再跟她说下去了,只好站起来说:“梅姐,我想看看病人们的病历……”  
  “你看病历干什么?”  
  梅姐突然厉声问道,倒把文清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恼她了。  
  “我……我是护士,当然得看看患者的病历了。”  
  文清有些奇怪地说,梅姐好象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原来是这样,我都忘了你是护士了。你先别着急,刚才可能把你吓得够呛,你先休息一下吧。”  
  梅姐边说边起身往外走,就象她进来时一样毫无顾忌,全然不理文清。文清又气又恼,等她出了门后,文清用力将门关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她走到床边,一头栽到床上,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  
                   
  “等教授回来,我就辞了工作,在这里呆下去,连我都要疯了。”  
  文清心里想,她翻了个身,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由得又想起楼上那几个病人。住在第一间屋子里的男人明显属于那种弱智型的患者,从他的表情来看,这个人已经没法子挽救了。而第二间屋子里那个狂暴的病人,虽然看起来很危险,但文清认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患上了精神病,还有治愈的希望。第三间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和他的情况差不多,如果治疗得当的话,痊愈不是不可能的。至于那个暴露狂,文清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她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杯水,一口气全都喝下去了,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下午文清睡了一觉,等她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文清是个怕黑的女孩,忙不迭地把灯打开,然后急匆匆地去找梅姐。她敲了敲梅姐的门,里面没人答应,于是她又来到客厅,发现梅姐正坐在里面吃饭。  
  “你醒啦,刚才我叫过你了,看你太累,我就先吃了。”  
  梅姐一边为文清盛饭一边笑嘻嘻地说,她做了四个菜,文清刚进屋时就觉得香气扑鼻。于是她对梅姐说:“梅姐,你做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  
  “你知道吗?来这儿之前我可是酒店里的厨师,要不是我们家那个老不死的硬让我到这里来,我现在还在酒店里风光呢。”  
  梅姐得意洋洋地说,文清说:“原来你也是后来的啊。”  
  梅姐愣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文清的话,而是放下了碗说:“我吃完了,等一会儿咱们去给楼上的人送饭。”  
                   
  一提到“送饭”,文清就觉得头痛。梅姐好象看出来她不想去,于是站起来说:“你还是慢慢吃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就辛苦你了……”  
  文清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那些病人了。  
                   
  梅姐端着病人们的饭走了,文清也匆匆忙忙地吃完了饭。收拾完餐桌后,梅姐仍然没有回来。文清闲着无事,于是来到教授的办公室。门并没有锁,她一推就开了。教授屋里的灯还亮着,可能梅姐下午来过。虽然上午时梅姐已经把屋子收拾过了,但是仍然显得很凌乱。文清随手翻开教授桌子上一个大笔记本,里面是教授一些坐诊记录。看着熟悉的字迹,文清突然想起读书的时光,一种略带些凄凉的怀旧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她看着笔记本发呆时,从楼上突然又传来跺楼板的声音。文清这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隐隐听见楼上传来喊声和尖叫声,心里不由一惊:“难道梅姐遇到危险了?”想到这里,她急忙跑出教授的办公室,急匆匆地向楼上跑去。声音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跑上二楼时,文清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突然发觉,那发出叫喊的声音居然是梅姐的。而这种叫声迹近于呻吟,文清在和阿华同租一个屋子时,她经常能听到这种声音。  
                   
  “难道……”  
  文清实在不敢想下去,她只觉得脚底下发软,一步也挪不上去了。二楼的叫喊声更疯狂了,文清定了定神,这才悄悄地走完了最后几级楼梯。她不敢让楼上的人发现自己,于是躲在楼梯口旁,悄悄地探出头,想看看二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映入她眼帘的情景差点让她失声惊呼:梅姐正背对着小波的房间,裤子褪到了膝盖处,雪白的屁股一前一后的耸动。从小波房间的铁栅栏门里伸出一双大手,正扣在梅姐的两个乳房上。梅姐闭着眼睛呻吟着,脸上却全是陶醉的神情。其余几个病人的房门紧紧关着,但是房门都被擂得山响,整个二楼象是地狱一样,充满了阴森的气氛。  
  文清只觉得脑袋空荡荡的,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逃回房间里的。她用力将被子捂在自己头上,无声地哭了。  
                   
  5  
                   
  文清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她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夜里发生的那件事就象一场恶梦,虽然夜晚已经过去,但是文清的心里仍然怦怦直跳。  
                   
  “看起来梅姐是一个作风不正派的女人……”  
  文清想起昨天晚上梅姐的丑态就觉得恶心,虽然她曾经听说过主任与某些护士间的种种丑闻,但是却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村落的小诊所,居然也有这种事。她听说某医院曾经发生过男医生强奸女患者的事,但却想不到梅姐居然会和精神病患者发生性关系。她本来是为了逃避才来到这里,但是恶梦仍然笼罩在她周围。  
                   
  “算了,反正这是她自己的事,我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等教授回来,我跟他见个面就辞了这个工作。”  
  文清从床上爬起来,把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去找梅姐。但是整个一楼空荡荡的,梅姐不知道去哪里了。文清有些纳闷,于是来到厨房。里面空无一人,也没有做过饭的痕迹。文清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七点多了。见厨房的角落里还堆着一些萝卜和冻白菜,文清挽起袖子开始洗菜,然后她又找出白米和一些作料,想为病人们做早餐。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你起来了?”  
                   
  文清吓了一跳,她猛然回头,发现梅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厨房,正倚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文清这才放下心,她拍了拍胸口说:“梅姐,你真想把我吓死啊?”  
  “还是让我来做饭吧,你穿那么好的衣服,别给弄脏了。”  
  梅姐边说边从文清手里抢过长柄铲,很熟练地搅拌起锅里的菜。文清讪讪地退到一边去了,昨天晚上的事又浮现在她脑海里,文清只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烧。  
                   
  “昨晚睡得好吗?”  
  梅姐边煮菜边问,文清愣了一下,然后小声说:“还、还好……”“你刚到这里来,可能还有些不习惯,时间长了就好了。”  
  “梅姐,你刚来时不害怕吗?”  
  文清小声问,梅姐笑着说:“有什么怕的?楼上那几个家伙来的还没有我早呢。”  
  文清默然了,原来梅姐是和教授一起到这个地方来的,看来她和教授的关系一定很不寻常。文清知道教授的妻子十几年前就去世了,难道……她不敢想下去了,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教授会看上梅姐这种女人。  
                   
  吃完早饭,梅姐又端着托盘去给病人们送饭。文清借口收拾客厅没有去,听着梅姐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文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一天也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只是希望教授早一天回来,自己也好离开这里。  
  梅姐去了好长时间也没回来,文清收拾完客厅后,信步走进教授的办公室。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医书翻看着,无意间发现书架下露出一个文件袋的一角。她想可能是梅姐收拾房间时不小心碰掉的,于是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文件袋装得鼓鼓囊囊的,文清有些好奇,随手打开袋口,里面装着的是几份病历。  
  “这个梅姐也太粗心了,病历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居然随便就给丢弃在地上。”  
  文清有些忿忿地想。她抽出一份病历,只见封面上写着“曲胜”两个字,文清认出这是教授的笔迹。她随手翻开病历,却见第一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曲胜,男,47岁。精神病史为26年,病因是强烈刺激。他是文化大革命中的造反派,因为在武斗中受敌对派别的殴打和侮辱,导致突发性精神病……”  
  看到这里,文清突然想起楼上那个外貌文雅、但性情狂暴的中年人,看来这个文件袋里装着的都是楼上那几名患者的病历。文清有些好奇,她又抽出第二份病历,封面上写的名字是“刘美芳”。翻开看去,文清才知道这个刘美芳居然是某市一个颇有名气的歌星,因为婚外恋被丈夫发现而遭到殴打,又被情人的妻子在大街上撕碎衣服侮辱,竟然患上了精神病。  
                   
  “她也挺可怜的……”  
  想起楼上那个女人哀怨的歌声,文清的心里不由得一酸。她打开第三份病历,一看到名字,文清心里就是一凛。这个患者的名字叫黄小波,在他的病历中,教授详细分析了他的病情,结论是他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有窥阴癖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文清注意到,教授在“暴力型精神病患者”这八个字下面划了一道粗粗的红线,后面还写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文清心里有些恼怒地想,想起黄小波对自己的无礼,以及昨天晚上他和梅姐的丑行,文清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紧。  
                   
  最后一份病历的主人叫柳历生,他的病历很薄,教授认为柳历生一出世就患上了精神障碍症,已经没有什么治愈的希望了。文清不由得点了点头,想想楼上第一个房间里那个病人如死鱼般的眼睛,她的心里又是一颤。  
                   
  看完病历后,文清长出了一口气。她正想把病历放回到书架上,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然后听见梅姐大声叫她的名字:“文护士,文护士,你在哪里?”  
  文清急忙走出办公室,见梅姐刚从办公室前跑过去,她急忙说:“梅姐,我在这里。”  
  梅姐猛然回头,看到文清从办公室里出来,她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有些生气地问:“你在那里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  
  文清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梅姐一眼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文件袋,眼里突然露出一丝凶光,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将文件袋从文清的手里抢了过去,大声问:“你拿这东西干什么?”  
                   
  看她凶巴巴的模样,文清也有些生气了,于是她大声反驳说:“我是教授请来的护士,难道连病人的病历都不能看吗?再说这病历是扔在书架下面的,如果不是我发现了它的话,等教授回来一定会生气的。”  
  梅姐恶狠狠地看着文清,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好象随时都会扑上来抓咬一样。文清心里有些害怕,不由地退了一步,有些心慌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梅姐却没有回答,她猛然转身,头也不会地冲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怦得一声关上了。文清愣住了,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梅姐大发雷霆。她回头看了一眼教授的办公室,只觉得屋里好象有一双眼睛,正冷冰冰地盯着她。文清不敢再在这里停留,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但是,就在她经过教授房间的门前时,她突然闻到一种类似鱼腐烂时发出的难闻气味。这种气味虽然不怎么浓烈,但却让人恶心。文清皱了皱眉头,对梅姐的不满又增添了几分。  
                   
  “连屋子都不会打扫,除了做饭做菜外,真不知道她还会干什么?”  
  文清边走边愤愤不平地想。  
                   
  6  
                   
  中午吃饭时,梅姐显然有些心情恶劣,给文清盛饭时,她故意将碗用力地摔在文清面前。文清吓了一跳,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此时梅姐的表情与昨天初见时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眼睛里竟然有一丝凶光,腮帮子有些鼓起来,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文清不敢再看她,只好低着头吃饭。梅姐很快就吃完了,然后把一些饭菜倒在那个大托盘里,上楼去给病人们送饭。她一句话都没和文清说,倒也让文清有些庆幸,因为她可以不到二楼去了。  
  吃完饭后,文清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觉间竟然有些好笑。她本来是当护士的,可是已经到诊所两天了,除了看到几个令人作呕的场面外,竟然无所事事。如果不是身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她真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虽然我不想在这里工作,但是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帮教授做点事。他不在家,梅姐又不是个懂医药的人,我得负责为病人们送药。”想到这里,文清急匆匆地走出房间,径直来到教授的办公室。上午她已经看到那里有很多药品。  
  但是,当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惨叫。由于这叫声来的太突然,文清吓得差点也叫出声来,只觉得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地上,心里怦怦直跳,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里跳出来。紧接着楼上传来一阵叫骂声,夹杂着男女的嘻笑声,还有摔碎东西的声音。文清挣扎着站了起来,不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到昨天梅姐和小波的事,她心里就有些害怕。但是想想刚才的那一声惨叫,似乎又不是昨天那种声音。于是她壮了壮胆,悄悄地走上二楼。  
                   
  刚走到楼梯口时,就听到二楼传来梅姐的叫骂声,文清听了几句脸就红了。梅姐骂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污秽之极。她在楼梯口愣了一会儿,突然又听到一声惨叫。这次文清听清楚了,这声音居然是刘美芳的。她心里一凛,急忙向二楼跑去。  
  二楼的情景和她想象的差不多,梅姐手里拿着几个碗,正一边大声叫骂着一边向刘美芳的房间里扔去。其他几个病人的房门也都开着,其中曲胜正从铁栅栏门中伸出两只大手,好象威胁谁似地挥舞着,嘴里还大声叫骂着:“打死这个告黑状的保皇党!誓死捍卫毛主席!”  
                   
  “梅姐,你在干什么?”  
  文清冲上去拽住梅姐的右手,梅姐恶狠狠地盯着她,厉声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怎么能打病人呢?”  
  文清一边生气地问一边去抢她手里的碗,梅姐却一把将她推开,大声说:“这个婊子居然敢打我,我要叫她尝尝老娘的手段!”  
  文清这才发现梅姐脖子右侧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她的衣领,使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可怕。文清心里一惊,不由得向刘美芳的房间里看去。只见刘美芳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两手抱住头,身体不住地颤抖,嘴里一个劲地说:“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我再也不和男人睡觉了!”  
  “梅姐,你知道她是精神病人,干什么还跟她生气?我扶你下去上点药吧。”  
  文清边说边扶梅姐下楼,梅姐用手抹了一下脖子,然后把沾满鲜血的手放在眼前细细打量着。突然,她声嘶力竭地笑了起来,倒把文清笑得有些莫名其妙。黄小波突然从铁栅栏门里伸出手,淫笑着说:“梅姐,把这个护士给我,我要干死她!”  
  文清身子一抖,她厌恶地扭过头,然后严厉地对梅姐说:“我不许你打病人,马上跟我下楼。”  
  梅姐不笑了,她有些惶恐地又看了看手上的鲜血,然后顺从地跟着文清下了楼。文清在教授的办公室里找到止血药,然后用清水洗净了梅姐的伤口,帮她把血止住,这才用纱布包好。梅姐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伤口完全处理好后,她才对文清说:“谢谢你了。”  
  “不用谢,不过你打病人是不对的。”  
  文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她仍然对梅姐的态度有些耿耿于怀。梅姐愣了一会儿,然后就走出了屋子,隔了一会儿,文清听到梅姐的房间门开了,然后又关上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到楼上的病人可能还没有吃饭,于是来到餐厅里,又盛了一些饭菜,端着大托盘向二楼走去。  
                   
  二楼的几个房间都没有锁,不过铁栅栏门一直都是锁着的。几个病人已经安静下来了,但是文清听到刘美芳的房间里仍然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她走到第一个房间门前,却见柳历生正坐在铁栅栏门后,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他丝毫没有理睬文清,一边吃嘴里还喃喃地说些什么。文清见他的饭菜并不少,于是径直来到曲胜的门前。  
  她从病历上知道曲胜是暴躁型的精神病患者,具有很大的攻击性,因此加了一些小心。她离曲胜的房门大概有一两步远的地方站住,探头向里面看去。却见曲胜正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放在头上,似乎正在祈祷什么。文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见曲胜的饭菜仍然放在门前,没有动过的痕迹,于是她伸手将饭菜推进铁栅栏门里,小声说:“快点吃饭吧,一会儿就要凉了。”  
  曲胜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神秘地小声说:“你知道吗?有人要杀人。”  
  文清吓了一跳,差点又转身逃开。不过想到他是一个精神病人,心里倒有些笑自己胆子太小,于是她说:“你先把饭吃了吧。”  
  曲胜仍然有些诡密地笑着说:“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有人要杀人,只有我知道。”  
  “谁要杀人?你放心吧,这里没有人想杀人。”文清一边柔声安慰他,一边又给他的碗里加了几块肉。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曲胜神秘地小声说,然后看了看左右,这才低声对文清说:“梅姐要杀你。”  
  文清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心跳得更厉害了,看着曲胜诡异的表情,虽然知道这是精神病患者的胡话,但是她还是不敢再在这里停留了,急忙向刘美芳的房间走去。  
                   
  刘美芳仍然坐在地上,血从她捂着头的手指缝中不断渗出来。看来刚才梅姐用碗打伤了她。文清一边把饭菜放在她的门前,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笑着对刘美芳说:“过来,我帮你把血擦掉。”  
  “别打我,我再也不敢和男人睡觉了。”  
  刘美芳惊恐地看着文清,一边说一边蜷缩着身体。文清笑着说:“没人打你,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她边说边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然后说:“很香的,快来吃吧。”  
  刘美芳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爬到门口,伸手到碗里抓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了几下,这才露出了笑容,有些呆滞的眼珠也活动起来,嘴里说:“好吃,真好吃。”  
  文清把手伸进铁栅栏门里,轻轻地为她擦去额头上的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刘美芳的样子,她的心里有些难过。刘美芳看起来好象很开心,一边吃一边看着文清傻笑。  
  等刘美芳吃完后,文清端着托盘来到黄小波的门前。在这些病人中,文清最不愿见的就是这个人。所以她飞快地将碗筷放到黄小波的门前,然后头也不抬地转身就走。  
  “嘿嘿,你跑不了的。看见没有,这个房间就是留给你的。”  
  她刚走出一步,就听黄小波在她身后阴森森地冷笑着说。文清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黄小波从铁栅栏门里伸出左手,正斜斜地指着他旁边的那个屋子。文清愣了一下,突然,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然后她飞快地跑到黄小波旁边那个房间门口,略微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伸手去拽那扇看起来好象紧紧地锁着的门。  
  门并没有锁,文清看到屋里的情景,不由得呆住了。  
                   
  7  


[关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