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upraboyqd(冬心∵木头)
整理人: kira_zms(2002-05-24 18:24:29), 站内信件
|
zhuan:rongshu.com
周云从于 2002.05.20 15:36 发表在聊斋夜话
1
“啪”的一声,文清一巴掌掴在主任的脸上,甩开他正在自己大腿上游走的左手,指着他的鼻子尖大声说:“姓陈的,你要是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主任的眼镜飞了出去,因此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加上突然吃了一记耳光,一瞬间头脑里竟有些迷糊,不知不觉间又伸手去抱文清的腰,嘴里还说:“小妖精,你就别假装正经了,跟我睡过的女人多了,哪个最后不是服服贴贴的?”“啪”的一声,他的脸颊上又吃了一记耳光。
“你、你敢打我?”
主任这次被打醒了,他捂着自己的脸颊气急败坏地质问文清。
文清一边将被主任扯开的护士服下襟拉上去一边说:“打你又怎么样?告诉你别想在我身上打主意!”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在这里混下去,你就得听我的。”
主任一边说一边又凑了上来,文清随手操起桌子上的台灯,指着主任说:“我告诉你别过来。我就不听你的,大不了我把这份工作辞了!”
“你以为你是圣女?赶紧从这里滚,去当你的婊子吧!”
文清冲出主任的办公室时,听见主任在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办公室外的走廊里,有几个护士正不怀好意地在窃窃私语,见到文清冲出来,急忙又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了。
文清跑出医院时,外面已是华灯初上,行人的脚步匆匆,并没有人注意她这样一个护士。尽管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是对于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来说,她的存在并不引人注目。
文清是一个月前到这家医院工作的。刚从护士学校毕业时,她对未来有很多美好的幻想,立志当一个白衣天使。但是,现实很快就让她失望了。医院的外科主任简直就是一个色狼,从文清第一天到医院上班起,主任那双好色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有一天甚至在走廊里趁没人时拍了文清臀部一下。尽管文清听说过“性骚扰”这个名词,但是当真正面对这个问题时,她才明白这是多么令人难堪的一件事。
另外一件让她烦心的事就是护士之间的明争暗斗。医院正面临裁员,首先就要从护士开刀。一些有心计的护士或四方托人,或请客送礼。当然也有将自己的肉体交给某些执掌权柄的官员的人。文清不为所动,偶尔还义正词严地发表点看法,自然就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主任利用职权玩弄了不少护士,这在医院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公然说过:谁要想上岗,那就要先上他的床。曾经有一个护士因为没有被加薪,就四处宣扬她和主任的关系,并且说“别忘了当初在床上是怎么说的”。时间一长,主任得了一个不雅的外号-“拔毛主任”。
文清忍耐主任的骚扰已经有一个月了,今天,当主任借故把她叫进办公室里意图非礼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冲出医院时,她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但是,当她想到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份工作时,又感到一些对未来的茫然。
文清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是孤儿院里第一个考上专科学校的孩子,这事还上了电视台。经过三年的苦读,她终于有了一份工作,想不到刚过了一个月,她就成了无业游民。
那天晚上,文清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几个男人不怀好意地跟在她身后时,她才惊慌失措地逃回自己和出租车司机阿华合租的屋子。这是一件二室一厅的房子,阿华是一个离过两次婚的女人,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她开出租车挣来的钱大部分都买了毒品,而且还经常领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鬼混。文清如果不是嫌一个人租房子太贵,早就搬出去了。为了不惹麻烦,文清尽量不和阿华接触,每天一下班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生怕阿华过来骚扰自己。
“大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文清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时,发现阿华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她的手里拿着一袋爆米花,一边吃一边问文清。
“没、没什么……”
文清慌慌张张地说,但是她的眼角却流出了几滴眼泪。
“别骗姐姐了,再怎么说姐姐也在社会上混了十年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
阿华将手里的爆米花扔到桌子上,然后从沙发上跳起来说:“有什么事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呢。”
文清再也忍不住了,她抽泣着把今天医院发生的事告诉了阿华。阿华听完了倒哈哈大笑起来了,好象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
“你笑什么?”
文清有些恼火地问,阿花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说:“你可真是不开窍。这有什么了不起。现在社会上这样的事情多了,要都象你这样,那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你说什么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你是不随便,可是你的工作没有了。连饭都吃不上,你还讲什么随便不随便?”
文清一时语塞了,想到从明天起就得重新去找工作,她就觉得自己心里沉甸甸的。阿华笑了一阵,突然坐了起来,有些凶狠地对文清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越躲着他们他们越象苍蝇一样围上来。你要象我一样,去骗他们,报复他们,玩弄他们!哈哈哈哈……”
阿华一边说一边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多少有些声嘶力竭尽。文清有些害怕了,她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然后飞快地跑进自己的房间,将房门锁上,这才倚在门上不住地喘粗气,只觉得全身象虚脱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过了很长时间,文清才拖着好象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爬到床上。然而这时有人敲她房间的门。她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才问:“谁?”
“是我。有你一封信,刚才忘了给你了。”
“你放到客厅里吧,我要睡觉了,等明天我再看。”
“好心当了驴肝肺,妈的,这个年代谁当好人谁吃亏!”
阿华骂骂咧咧地走开了,然后就传来了她关房门的声音。文清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偷偷溜进客厅,从桌子上拿起那封信,然后又飞一般地跑回房间。
信是文清读书时认识的一位精神科教授写来的。那位教授说他已经退休回家了,在乡下办了一所康复诊所。教授在信里问文清想不想到他的康复诊所去工作。
文清捧着信愣了老半天,虽然她已经失业了,但是并不想到一个乡下的私人诊所去当护士。尽管这位教授一向很看重她,但她还是喜欢在城市里工作。这时她听见有人敲外面的大门,然后阿华的房门开了,她听见阿华和一个男人在客厅里打情骂俏。不久两人就钻进阿华的房间,里面立刻响起了令文清难以忍受的男人的污言秽语、女人的呻吟,还有肉体与床板的猛烈撞击声。
“明天我就到教授的诊所去!”
文清用被子蒙住脑袋,有些绝望地对自己说。
2
列车把文清丢弃在这个四等小站的站台上,然后就呼啸着离开了。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小村落,如果不是因为附近有一个金矿的话,可能连这个火车站都不会有。文清吃力地提着大皮箱,好容易走出了站台。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带着沙尘的寒风不断地吹打在她的脸上,让她从心里觉得一阵冰凉。
文清孤立无援地站在路边,教授的信上虽然写了诊所的地址,但是文清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根本不知道那地方离火车站有多远。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对于昨天还沐浴在城市灯火辉煌中的文清来说,这里实在是太陌生了。她拖着皮箱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了下去,仍然没有看到一个人。于是她又走了回来,当看到火车站的尖顶时,文清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真是胡涂了,为什么不去问问车站的人?”
她拖着皮箱走进车站,问事处里一个胸部肥大的女人正在织毛衣。她那身油乎乎的制服让文清有些恶心,但是没有其他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问:“大姐,请问王村诊所怎么走?”
胖女人斜了文清一眼,冷冰冰地说:“不知道。”
文清愣住了,她陪着笑说:“大姐,我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请你帮帮忙……”
“我不是说过了嘛,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胖女人不耐烦地说,然后又全神贯注地织她的毛衣去了。
文清失望地走出车站,好容易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这时,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喂,等一下!”
文清一边挥手一边迎着那人跑了过去,男人吃了一惊,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掉转车头骑上就跑,一会儿就消失在树丛里了。
文清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终于流下来了。她无声地抽泣着,好象要把这些日子受到的委曲都随着眼泪赶出来。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于是她回头看去,一个很猥琐的老头儿赶着驴车出现在她面前。那驴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文清还从来没有和一头驴这样接近过。
“大叔,请问您知道王村诊所怎么走吗?”
文清象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可怜巴巴地问。
“知道。”
老头儿面无表情地说,他用力拉住了驴,然后问:“你要去王村诊所?”
“是啊,我是诊所新来的护士……”
老头儿有些吃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文清,然后说:“你跟我走吧,我正好要去王村。”
文清坐在驴车上,不住地用手搓自己的耳朵。天实在是太冷了,坐在车上反倒不如走路暖和。老头儿一边赶车一边问:“你认识开诊所的那个怪人吗?”“怪人?不不,他是一位很有名的教授,人挺好的,一点都不怪。”
文清有些不解地说。教授是一个相当风趣的人,她不明白老头儿怎么会把教授称为“怪人”。
“他还不怪?弄了一群精神病到王村,说是要研究什么科学。你不知道给村里添了多少麻烦,有一天,一个精神病从诊所里跑了出来,差点把村里一个老太太给勒死。如果不是那怪人给了村里一些钱,他和他的诊所早就被人赶走了。”
文清不说话了,事实上她也不想到教授的诊所里工作。但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走出这一步,暂时离开城市,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不过在内心深处,文清认为自己是不会在这里工作太长时间的。
“那个怪人整天躲在那栋小楼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前些日子村里有些小孩偷偷跳进诊所里去玩,结果被吓得又逃出来了,说是诊所里全都是血。姑娘,我说你还是不去的好。”
“大叔,医院哪有不流血的。这位教授是全国有名的神经科医生,他在研究治疗精神性疾病的健康疗法,所以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文清边说边笑了起来,她知道,在这个小地方,教授的行为很容易就被理解成不正常。但是老头儿却不以为然,他有些担心地说:“不瞒你说,自从那间诊所搬来后,王村就有些不太平。我虽然不在王村住,但是我女儿嫁在那里,有些怪事听起来真吓人……”
“怪事?什么怪事?”
“那楼里半夜里常常有人哭,吓死人了。”
老头儿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文清却笑了,她说:“精神病患者的举动是有些不同寻常,不过您不用害怕,等教授的研究成功了,这些病人也就恢复正常了。”
这是一条乡村的土路,路两边种着红柳,此时正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荒野里一个人都没有,一切好象都被寒冷凝结住了,显得有些怪异。远处隐隐可以看到一栋黑色的欧式小楼,随着道路的曲折时隐时现。老头儿指着小楼说:“那里就是王村。那栋小楼本来是一所教堂,文化大革命时被人砸了。你们那位教授来了之后,就把教堂买下来开了诊所。那个地方以前死过人,现在王村没有人敢去。”
文清微微探起身子,不知道为什么,那栋黑色二层小楼竟然让她的心情有些忧郁起来。她转头问老头儿:“大叔,您见过教授吗?”
“没见过,听说是个长得很吓人的家伙。”
“哈哈,教授可不吓人,他虽然个子很高,但是为人却很和蔼。大叔,有时间你可以到诊所来看一看。”
“不不不,我可不去。”
老头儿一个劲地摇头,他抬头看了看那栋小楼,然后对文清说:“咱们就要到了。我听人说诊所里的人不许外人随便进去的,他们在村里雇了几个人定期给他们送米和菜。唉,那几个人也真够大胆的,换了我,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去。”
当文清站在黑色小楼前时,她的心里还是震颤了一下。小楼周围有一圈栅栏,虽然并不太高,但上面拉满了铁丝网,一般人根本爬不过去。铁门紧紧地关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文清看到门左侧有一个电铃,于是伸手按了两下。几分钟后,楼门开了,一个身穿白色护士服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见到文清时她愣了一下,略带些敌意地问:“你找谁?”
“我是教授的学生,是他让我到这里来工作的。”
文清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教授的信递了过去,女人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将门打开,把文清让了进来说:“教授去参加一个会议了,你先在这里住下吧。”
她一边说一边把文清的皮箱接了过来。箱子很重,但是她提着好象一点都不费劲。就在两人走进楼门时,文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卡”的一声轻响。她愕然回头,却发现大门已经关上了。
3
“我是教授的助手,你叫我梅姐好了。”
女人把文清带进一间办公室,她一边收拾桌子上扔的乱七八糟的文件一边对文清说。
“这里是教授的办公室,他这个人喜欢把东西到处乱扔,他不在的这几天,我也懒得给他收拾。你来了可太好了,以后我也不用这么忙了。”
文清笑了笑,她想:“看样子不在学校工作,教授也变得懒惰起来了。”以前文清在学校时,教授的办公室是全校教师中最为干净整齐的,想不到等他自己开了诊所,却弄得这么乱七八糟。由于这栋小楼是南北向的,即使是白天屋里的光线也很黯淡,所以日光灯还开着。梅姐将屋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对文清说:“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
文清跟着梅姐走出教授的办公室,梅姐指着办公室左边的第一间屋子说:“这是教授的房间。”文清看着紧密的房门,有些奇怪地问梅姐:“教授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就不好说了。他要参加省里的一个医学会议,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梅姐边说边带着文清来到第四间屋子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说:“这就是你的房间。”
屋子好象很久没有人住了,因此有些湿气。屋子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门后还有一个小衣橱,此外没有任何家具。地板已经有些年头了,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
“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么事你就去找我好了。”
梅姐一边把文清的皮箱放在床边一边说,文清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然后问梅姐:“现在诊所里有多少病人。”
“不多,现在只有五个人,他们都住在楼上的房间里。除了教授外,护士就只有咱们两个人。等一会儿我会带你到楼上去看看病人。你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来叫你。”
梅姐说完后就离开了,文清坐在床上,看着天棚发呆。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在地板上投射出一个有些不成比例的窗户的倒影。灰尘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弄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里就是我栖息的地方吗?”
文清在心里小声地问自己,她也不知道答案,于是她安慰自己,梅姐毕竟是个很和蔼的同事,自己不必再担心主任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了。想到这里,她又高兴起来了。于是她开始收拾屋子,铺上被褥。一个多小时后,屋子里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以至于梅姐来叫她吃饭时,看到屋子的变化都愣住了。
她们吃饭的地方是在一楼的客厅里,屋子虽然不大,但布置的很不错,可见教授在这里是下了一些功夫的。梅姐一边给文清盛饭一边说:“咱们吃完饭后再给病人们送饭,这几天他们的情绪都还很稳定,不象前些日子,整天能把人给吵死。”
文清慢慢吃着米饭,墙上挂着一副南丁格尔的画像,在这间有些暗的客厅里,画像看起来十分生动。梅姐见文清不时地注视那副画像,于是笑着说:“教授也很喜欢这张画像,大概上面画的是他的夫人吧。”
文清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着说:“梅姐,你可真幽默。”
梅姐喝了一大口汤说:“幽什么默啊?”
“教授倒是真的很喜欢这位护士行业的祖师爷,如果南丁格尔今天还活着的话,说不定教授真的会娶她。”
“哈哈,我还给搞错了……小文,教授和你谈过工资的问题吗?”文清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收到他的信就来了。这倒不是什么问题,等他回来后我再和他说吧。”
吃完饭后,梅姐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盛满饭菜的大托盘,对文清说:“咱们去给患者送饭吧。”
文清点了点头,随手提起放在饭桌上的汤桶说:“这些汤也带上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楼上有六个房间,梅姐走到第一个房间的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里面是一层铁栅栏门,梅姐拿起一碗饭和一大盘菜放在铁栅栏门前的一个方形小孔前,然后大声说:“方哥,你的饭来了。”
文清有些奇怪,梅姐对患者的称呼真是太亲热了,联想到刚才在饭厅里她居然连南丁格尔都不认识,文清猜想梅姐的文化程度可能不高,要不然教授也不会让自己来帮忙。
“你-来-了?”
屋里突然传出很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吓了文清一大跳,手里的汤桶险些掉到地上。梅姐却全不在乎,仍然很温和地说:“我来了。方哥,你快吃饭吧。”从屋子里慢慢走出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他已经瘦得皮包骨了,脸上的神情很呆滞,尤其是一双眼睛,简直一动都不动。见到他时,文清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她-是谁?”
男人愣愣地盯着文清问,梅姐笑着说:“她是新来的护士。来,饭菜很好吃的。”
男人慢慢地蹲下来,从小孔里接过饭菜,然后吃了一口米饭,在嘴里嚼了一会儿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嘴里说:“好-香。”
梅姐又从托盘里拿出一个小碗,从文清手里的汤桶里给男人盛了一碗汤放在小孔边,然后就来到下一个房间。她刚打开房门,一个人就从里屋冲了出来,文清又是一惊,只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好象就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了。“放我出去,你们这群小人!”
那人一边大声吼着一边向梅姐和文清挥舞着拳头,这是一个外表看来很文雅的中年男人,只是由于过于愤怒,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变形。梅姐边给他盛饭边说:“等你的病好了就放你出去,先吃饭吧。”
“我不吃,你这个叛徒想毒死我,我要向党委揭发你!”
男人一边叫喊着一边用力摇动铁栅栏门,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文清手忙脚乱地盛了一碗汤放在小孔旁,然后就逃一样地躲开了。
第三间屋子的门刚被打开,从里面就传出了哀怨凄切的歌声。当那个唱歌的女人出现在文清的面前时,她的眼前只觉得一亮。这是一个美丽得惊人的女人,文清不敢相信她居然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但是,那女人第一句话就让她大吃一惊。
“宝贝,来,到我这里来。”
女人一边向文清打招呼一边做出摸乳抚臀等种种丑态,文清愕然地看着她。梅姐此时却脸若冰霜地对女人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不要在这里卖骚,赶紧把饭吃了,要不老娘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女人脸色变了,她好象很怕梅姐,被梅姐一喝斥,她乖乖地接过饭菜,然后端着饭菜飞快地跑进里屋去了。临进门时,她突然回头冲着文清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就悄失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