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pingcui(无心)
整理人: winterbow(2002-05-22 08:24: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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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集 金玉初识………………………………………4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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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答应一声,拿了钥匙,笑嘻嘻地走出。
贾蓉喜得眉开眼笑:“谢婶子。我亲自带人拿去,不让他
们乱碰。”说着随平儿走出。
凤姐又象想起什么,对着窗子:“蓉哥儿回来。”
外面几个人接声:“蓉大爷快回来。”
贾蓉忙复身转来,垂手侍立。
风姐慢慢喝了口茶,出了一会神,笑道:“算了,你先去
吧,晚饭后你再来,这会子有人,我也没精神了。”
贾蓉应了一声,慢慢退出。
刘姥姥这时心神方定,对风姐:“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
也不为别的……”说着拉出板儿:“你爹在家里怎么教你了?
打发咱们作啥事来?”说着打了板儿一巴掌:“只顾吃果子!”
凤姐看了看笑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又对周瑞家
的:“不知这姥姥用了早饭没有?”
刘姥姥忙说:“大清早儿就往这儿赶,哪有工夫吃饭呢。”
风姐命丫鬟:“传饭。”又对刘姥姥:“姥姥请。”
刘姥姥领着板儿随丫鬟走出去。
凤姐问周瑞家的:“太太说些什么?”
周瑞家的:“太太说,咱们和他们家原不是一家子,不过
因出一姓,当年与太老爷一处作官,偶然连了宗的。这儿年也
不大走动,叫奶奶裁度着就是了。”
风姐:“我说呢,既是一家子,我怎么连影儿也不知道。”
13 凤姐东边房内
刘姥姥和板儿坐在炕上吃饭。
板儿狼吞虎咽地一口一口往肚里吞。
刘姥姥看看地下站着的两个丫鬟,丫鬟看着板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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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姥“啪”地拍了一下板儿:“慢点攮搡!”板儿抬头
看看刘姥挠。
刘姥姥拿起一只鸡腿啃了一大口,鼓起腮帮用没牙的嘴嚼
着……
14 凤姐房中
刘姥姥领板几随丫进走进来,舔嘴咂舌地向凤姐:“谢谢
姑奶奶。”
风姐:“你老人家请坐下。方才的意思,我知道了。若论
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里杂
事太烦,太太渐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我近来接
着管些事,都不知道这些亲戚们。再说,我们这个家,外头看
着虽然是烈烈轰轰的,殊不知大有大的难处,说给人也未必信
……”
刘姥姥听着脸上顿时冷落下来,乞求似地望着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但笑不语。
风姐:“今儿你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张口,怎好叫你空
回去呢。可巧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还没
动,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去用吧。”
刘姥姥所到这里,喜得浑身发痒起来,眉开眼笑地:“我
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老拔
根汗毛比我们腰还粗呢。”
周瑞家的见她说话粗鄙不得体,向她使眼色。
风姐看见,笑而不睬,转对平儿示意:“平儿!”
平儿拿过一包银子,并一吊钱,送到刘姥姥面前。
凤姐:“这是二十两银子,暂且给这孩子做件冬衣吧。若
不拿着,就真是怪我了。这吊钱雇车坐吧。改日没事,只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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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逛,才是亲戚们的意思。”
刘姥姥连忙笑着站起来。
凤姐:“天也晚了,我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该问好的问
个好儿吧。”说着站起来。
15 风姐院内
刘姥姥抱着银子,随着周瑞家的走出堂屋。板儿拉着刘姥
姥的衣襟跟在后面。
周瑞家的:“我的娘啊!你见了她怎么倒不会说了?开口
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就是亲侄儿,也要说和
软些。蓉大爷才是她的正经侄儿呢,她怎么又跑出这么一个侄
儿来了!”
刘姥姥笑道:“我的嫂子,我见了她,心眼儿里爱还爱不
过来,哪儿还说得上话来呢!”
二人边说边走出院门。
16 梨香院门外
周瑞家的走来。
王夫人的丫鬟金钏儿和一个才留了头的小女孩儿站在台阶
坡上玩。
周瑞家的,“金钏儿姐姐。”
金钏儿抬头:“周大娘!”
周瑞家的:“太太来这儿了?”
金训儿笑嘻嘻地点点头,向院内努努嘴儿。
17 梨香院正房内
周瑞家的轻轻掀帘进门,见王夫人和薛姨妈正说着什么,
遂不敢惊动,悄俏走进里间。
18 正房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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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穿着家常衣服,头上只散挽着(髟赞)儿,坐在炕里边,正
伏在小炕桌上同丫鬟莺儿描花样子。
周瑞家的走近。
宝钗抬头,放下笔,转过身来,满脸堆笑着让座:“周姐
姐坐。”
周瑞家的忙陪笑:“宝姑娘好?”一面在炕沿上坐了:
“这有两三天也没见姑娘到那边逛逛去,只怕是你宝兄弟冲撞
了你了?”
宝钗笑笑:“哪里的话。这两天我那种病又发了,所以没
出屋子。”
周瑞家的:“正是呢,姑娘到底有什么病根儿,也该趁早
儿请个大夫来,好生开个方子,认真吃几剂,一势儿除了根才
是。小小的年纪倒作下个病根儿,也不是玩的。”
薛宝钗:“再不要提吃药,为这病请大夫吃药,也不知白
花了多少银子钱呢。凭你什么名医仙药,从不见一点儿效。后
来得了一个海上方儿,吃了倒有效验。”
周瑞家的:“不知是什么海上方儿?姑娘说了,我们也记
着,说与人知道,倘遇见这样病,也是行好的事。”
薛宝钗:“不用这方儿还好,若用了这方儿,真真把人琐
碎死。东西药料一概都有限,只难得‘可巧’二字:要春天开的
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
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
分这日晒干,和上药末子,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
二钱……”
周瑞家的忙道:“哎哟!这就得三年的工夫。倘或雨水这
日竟不下雨,这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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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所以说哪里有这样可巧的雨,没雨只好再等。白
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
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和了药,再加十二钱蜂蜜,十二钱白
糖,丸了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磁坛内,埋在花根底下。若发
了病时,拿出来吃一九,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
周端家的听了笑道:“阿弥陀佛,真坑死人的事儿!等十
年未必都这样巧的呢!这药可有个名字?”
宝钗:“有,叫作‘冷香九’。”
周瑞家的还欲说话时,忽听正房内王夫人问话:“谁在屋
里呢?”
周瑞家的忙出去答应了。
19 正房内
王夫人:“那个刘姥姥走了?”
周瑞家的:“走了。我这正是来回这件事的。”
王夫人:“打发走就罢了。”
周瑞家的:“是。”方欲退出。
薛姨妈:“你且站住,我有一样东西,你带了去罢。”向
屋外:“香菱!”
帘栊响处,方才和金钏玩的那个小丫头进门。
香菱:“太太叫我?”
薛姨妈:“把匣子里的花儿拿来。”
香菱答应了,向那边捧了个小锦匣子来。
薛姨妈:“这是宫里头的新鲜花样,拿纱堆的花儿十二
枝。昨儿我想起来,白放着可惜了儿的,何不给她们姑娘们戴
去。昨儿要送去,偏又忘了。你今儿来的巧,就带了去罢。你
家的三位姑娘,每人一对,剩下六技,送林姑娘两枝,那四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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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凤哥儿吧。”
王夫人:“留着给宝丫头戴吧,又想着她们作什么。”
薛姨妈:“姨娘不知道,宝丫头古怪着呢,她从来不爱这
些花儿粉儿的。”
周瑞家的拿了匣子,走出房门。
20 梨香院内
全钏儿在那里晒太阳。
周瑞家的走来:“那香菱小丫头,可就是常说临上京时买
的、为她打人命官司的那个小丫头子儿?”
金钏:“可不就是她。”
香菱笑嘻嘻走来。周瑞家的拉了她的手。细细看了一会儿。
周瑞家的:“倒好个模样儿,竟有些象东府里蓉大奶奶的
品格儿。”
金钏:“我也是这么说呢。”
周瑞家的问香菱:“你几岁投身到达里?你父母如今在什
么地方?”
香菱摇摇头。
周瑞家的:“你今年十几岁了?
香菱摇摇头,笑笑。
周瑞家的:“你本处是哪里人?”
香菱摇摇头:“不记得了。”
周瑞家的和金钏听了,叹息伤感了一回。
21 贾母正房碧纱厨外
林黛玉、贾宝玉正在房中解九连环玩。
周瑞家的进来笑道:“林姑娘,姨太太着我送花儿给林姑
娘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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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听说,便先问:“什么花儿?拿来给我。”
宝玉伸手接过来,开匣看时,原来是两枝宫制堆纱新巧的
假花儿。
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抬头问周瑞家的:“是单送
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姑娘都有呢?”
周瑞家的:“各位都有了,这两枝是姑娘的了。”
黛玉冷笑:“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
周瑞家的听了,一声儿不言语。
宝玉:“周瑞姐,你作什么到梨香院去了?”
周端家的:“太太在那里,因回话去了,姨太大就顺便叫
我带来了。”
宝玉:“宝姐姐在家作什么呢?怎么这几天没过这边来?”
周瑞家的:“她身上不大好。”
宝玉转脸对丫头们:“谁去瞧瞧?就说我和林姑娘打发了
来请姨太太、姐姐安,问姐姐是什么病,现吃什么药。论理我
该亲自来的,既说我才从外头来,也着了些凉,改天再亲自来
看吧。”
一个小丫头:“我去。”转身去了。
22 贾母正房内(晨)
凤姐进门:“给老祖宗请安。”
贾母打量打量风姐:“这是要出门儿?”
凤姐:“昨儿东府珍大嫂子来,请我过去逛逛。今儿倒没
什么事,昨儿晚上已经回了太大,这会子来辞老祖宗。”
贾母笑着:“那就过去散淡散淡吧。”
宝玉跑上来,一把拉住凤姐:“我也要去!”
贾母:“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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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那好,快着换衣服吧。”
23 宁国府仪门外
凤姐携着宝玉下车。
尤氏、秦氏引着一群姬妾丫鬟媳妇迎出仪门。
尤氏笑向凤姐:“我寻思你跟我摆奶奶的款儿,今儿不来
呢。”
凤姐也笑着:“我倒是想不来,又怕你那老脸上过不去,
就赏你这回脸。”
众笑。
24 宁府上房内
尤氏、凤姐、宝玉归座。
秦氏献茶:“婶娘,宝叔。”
风姐:“你们婆媳请我来作什么?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我,
快献上来,我还有事呢。”
众笑。
贾蓉进门:“给婶子、宝叔请安!”
宝玉:“大哥哥今儿不在家么?”
尤氏:“出城去玄真观给老爷请安去了。”
秦氏笑嘻嘻地:“今儿巧,上回宝叔要见的我那兄弟,今
儿来了,这会子想是在书房里呢,宝叔去瞧瞧么?”
宝玉下炕要走。
尤氏:“好生着,忙什么?”
风姐:“既这么着,何不请进这秦小爷来,我也瞧瞧。”
尤氏:“算了,别见了吧。比不得咱们家的孩子,胡打海
摔的惯了。人家的孩子都是斯斯文文的惯了,乍见了你这破落
户,还被人笑话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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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笑道:“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竞叫这小孩
子笑话我?”
贾蓉笑道:“不是这话,他生得腼腆,没见过大阵仗儿,
怕婶子见了生气。”
凤姐:“放你娘的屁!再不带来我看看,给你一顿好嘴
巴!”
贾蓉笑嘻嘻地:“我不敢扭着,就带他来。”
跟随凤姐的旺儿媳妇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凤姐,走出门去。
25 荣府·凤姐院正房内
旺儿媳妇急步进门:“平姐姐!”
平儿:“哎?旺儿嫂子,你不是跟奶奶去了吗?怎么?
……”
旺儿媳妇:“东府小蓉大奶奶的兄弟来了,我寻思着奶奶
和小蓉大奶奶这么好,头次见她兄弟,该备个表礼。”
平儿略一沉吟,笑笑:“你等等。”
26 宁府上房内
贾蓉进门,把一个小后生推到前面,自己笑嘻咱地站在一
边。
宝玉、凤姐惊异地打量着。
小后生较宝玉略瘦,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似
在宝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
秦氏指指凤姐和宝玉,对小后生:“过来见见,这是婶
娘,这是宝叔。”
小后生肠腆地作揖:“婶娘好,宝叔好。”
凤姐喜得眉开眼笑,推了推宝玉:“比下去了!”说着探
身一把携了小后生的手:“坐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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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呆呆地看着小后生。
小后生愉份额着宝玉。
凤姐揽着小后生:“学名叫什么?
小后生:“秦钟。”
凤姐:“弟兄几个?”
秦钟:“就我一个。”
旺儿媳妇笑嘻嘻地挥着东西进门,径至凤姐面前:“奶
奶。”
风姐看了看,是一匹尺头和两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
在。
凤姐笑着对秦钟:“拿着,这是我给你的表礼。”
秦氏笑嘻嘻地:“拿着吧,谢谢婶子。”
凤姐:“只是太简薄了。”
秦钟接过尺头和小金锞子:“谢谢婶子。”
秦钟抬眼看看宝玉。
宝玉甜甜地一笑。
秦钟腼腆地笑笑。
27 宁府仪门外(晚)
一个婆子走出仪门。
两个小厮迎上来。
婆子:“里头让传话给来升大总管,才晚饭已经吃了,过
会子派两个小于送秦相公家去。”
两个小厮答应着离去。
28 宁府上房里间
小炕桌上摆着各色茶果,
外间传来一阵阵说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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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 怡红公子苦苦追寻着他的潇湘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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