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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杀鸡
发信人: supraboyqd(冬心∵Eyes)
整理人: kira_zms(2002-05-24 18:03:2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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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烛光于 2002.05.14 17:54 发表在聊斋夜话 

  父亲两年前去世了,而我长年在外打工。母亲寡居在山村,日子过的十分清贫。  
                   
  今年春节,我准备把女友小兰带回家。一是为了让老母高兴高兴;二是宣布我们的婚事。车缓缓地穿过崎岖的山路。我的心早已飞回了家:母亲啊,你还好吗?夜色渐浓,在小兰的抱怨声中,我们终于到了家门口。依旧是那茂密的竹林,熟悉的土屋。我拉着小兰飞奔到屋中一眼便看见那白发的母亲。母亲也看见了我,又看看小兰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她只是一个劲地让我们坐。而小兰只是淡淡瞥了母亲一眼,看了看屋子好象不大高兴。我连忙拉小兰到母亲面前说:“妈,我们回来了。”母亲盯着小兰笑着说:“我杀鸡去!”我一把拽住母亲说:“别了,我们这两天感冒不能见大油!。”母亲信以为真了。我心里知道:几只生蛋的母鸡可是母亲的油盐钱啊!我怎么舍得吃。  
                   
  夜里,我和小兰睡的很香。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穿衣服时忽然发现胸前挂的白玉不见了。那是小兰送给我的。我对小兰一说,谁知她竟说:“我没见到,问问你妈吧,一个玉又不值几个钱……”我顿时想冒火,又怕母亲看见生气。母亲早把饭菜摆在桌上。吃饭时,小兰只是拿筷子在菜里跳了挑,勉强吃了两口。我的心像撒了一把盐。我强忍怒火,笑着对母亲说:“小兰习惯早上不吃饭……”母亲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天很快过去了。夜里,我和小兰盖的很厚,但,我总觉得冷。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感到心里像有刷子轻拂着,头发不由自主地颤动……  
                   
  清晨,我突然听见母亲的叫声。我趿着鞋跑出小屋。只见院子地上有一滩血!由于天气冷,血已经凝冻了。旁边躺着一只鸡,很显然,血是从鸡身上流出的。但,鸡是谁杀的?母亲一脸惊讶——鸡不是她杀的!我立刻稳住自己的情绪,笑着说:“这一定是夜猫子咬的,它又被咱家的狗吓跑了……”母亲相信了。但,我心中泛起寒意:狗昨天是拴在橱屋的……我没有把此事告诉小兰。母亲舍不得把鸡扔了,就做成了菜。小兰一块也没吃。我的忍耐快到了极限……  
                   
  夜又降临了,寒风吹得屋后的竹林沙沙响。我又有奇怪的感觉:我知道,明天一定还会有事发生……  
                   
  果然,早上我又听见母亲的尖叫。我跑出去,一看:仍是一只鸡躺在地上,身边一滩血……母亲呆呆站在那儿,眼里充满恐惧。我不想让母亲受惊,忍着惊恐说:“妈,鸡是我杀的,想给您补补身子……”母亲笑了,说:“我身子硬着呢!”其实,谁都能看出这是慌话,哪有半夜杀鸡的?可是,母亲相信了。很简单,因为,我是她儿子!她很高兴地说:“家里没盐了,我上街去,中午才能回来,你照顾好小兰……”我答应了。母亲提者菜篮仓促离开了家。  
                   
  我呆在家里,懒得理小兰。她睡了半晌才起床。我赫然发现她的袖子上有血渍!我仿佛知道了一切:鸡是她杀的!我对她大吼道:“假正经,你不是不吃鸡吗?干吗偷偷摸摸杀鸡!”她似乎一脸迷茫,叫道:“谁杀了!你妈的鸡给我,我也不吃……”我顿时觉得心如刀扎,对她咆哮着:“滚!趁我妈不在……快滚!”她用眼瞪了瞪我,抓起皮包头也不回地破门而出……  
                   
  中午,母亲回来了。她发现小兰没了,便问我。我敷衍道:“她公司有事,必须得走,来不及告诉您了。”母亲念叨着:“你真粗心,怎么不送她?”我含糊地说:“送了,送了……”母亲没有再问。午饭,母子两个吃的很香。小兰走了,我竟出奇地开心。夜里,我一倒床,便睡着了。竹林仍沙沙地响着……  
                   
  凌晨五点我就醒了。实在睡不着,我便起来坐下。母亲还在睡着。我觉得无比的温馨!我无意识地打开屋门,走到院子里。猛然间,我感到头皮发麻,血往上涌:血!又是血!院里一滩血!一只鸡静静躺在那里。  
  我发现自己将要晕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我低头瞅见自己的袖子有几点血斑,指甲上也有!我感到窒息,喉咙像塞了铅……鸡竟是我杀的!我已经明白小兰身上的血渍是怎么来的——我杀完鸡睡觉时把血操在她的身上!我急奔到橱屋,看见狗在向我要尾巴。我掂起菜刀,仔细看了看:刀上赫然有血斑点点!我又疯子一样跑到院外,看见有一滩冻住了的水——里面有血丝!现在,我全明白了:我有夜游症!记得,小时的一天夜里。我睡着了,竟跑到水溏差点淹死,幸亏父亲救了我。那一幕我仍历历在目。可,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碰巧,不是病。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甚至可以说出杀鸡的过程:先拿菜刀杀鸡,然后,用盆清洗身上和刀上的血渍,最后,把水泼在院外。这成了不变的程序。我站在原地楞了楞。为了不吓着母亲,我把鸡扔到竹林,用热水清洗血渍……干完后,我移到小屋,一头瘫倒在床上……  
                   
  整整一天,我都心事重重。母亲关心地问我:“怎么了?”我说道:“公司有事,我明天也得回去了……”母亲好象有点伤心,但她却说:“是的,工作要紧呀!什么时间走?”“明天晚上的火车”我小声道。母亲说“那你晚上好好休息吧!”讲完,她就忙别的去了。我真的不想走,但,我不能让母亲受到惊怕——因为,我有病啊!  
                   
  为了防止出事,我把狗放出来了。又是一个难眠夜。我不敢入睡。我怕睡着后干傻事:既然能拿刀杀鸡,为什么不能掂刀砍人,而,屋里只有我的老母啊!我想最大的恐惧也莫过于此:自己象是魔鬼控制,由不得自己。你完全变成一个与自己不沾边的人——你可能杀人,甚至可能吃人……最后,我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半夜,一阵急剧的犬叫声把我吵醒了。我心猛一惊,顾不得穿衣,就跑出门外。  
  此时,仍有月色。寒气扑面而来。我看见院里站着一人影-——很熟悉!  
  是母亲!她右手拿着刀木立在那里。血顺着刀点点滴下,狗对着它疯狂地叫着……母亲为什么这样做?狗为什么咬母亲?为什么???我已顾不得一切,随手捡一根棍子朝狗头打去。狗痛的“汪地一声跑开了。我喊了一声:母亲!只见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对我微微笑着。这不是母亲的笑!笑容陌生有熟悉,但,绝对不是母亲的!莫大的恐惧占居了我的心,我的喉咙发痛:她不是我母亲是谁?我的母亲怎么了?  
  母亲又看了我一眼,象木头一样朝睡室走去。我为了寻找答案,拖着发软的腿跟着她。有是陌生而有熟悉的步伐!她睡下了。我也找到了答案:她是我的父亲!死去的老父!  
  一切终究明了了:所有的鸡都是父亲借我们的手杀的!他想杀鸡给归来的儿子吃,他用杀鸡的方法逼走了不合格的媳妇……父亲啊,你这鸡杀的可真妙:一箭双雕啊!  
                   
                   
  一大早,我听母亲对我嚷:“快起来,奇怪,鸡又死了一只!”我眯着睡眼说:“是我杀的了。中午,咱娘俩吃鸡呀!”母亲一听我要吃鸡比什么也高兴,连忙说:“好,好,我去做……”中午,我和母亲都很开心,我没有把父亲的事告诉她,免的她乱想。我对母亲说:“妈,临走前,我想看看父亲……”母亲看着我,欣慰地点了点头。  
                   
  斜阳荒地父亲的坟  
                   
  我的泪一滴滴;落在坟上  
                   
  那坟旁的枯枝桠上赫然挂着一串白玉,在微微地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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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 
只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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