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rocessone(宝锡龙)
整理人: kira_zms(2002-05-24 18:03:24), 站内信件
|
西园公子1于 2001.07.18 10:53 发表在聊斋夜话
夜晚很冷,冷的几乎把时间冻住了,我搓着手,点上一枝烟,翻开一本书,胡乱打开了几页,书里是写灵学的,是我在几年前在一个旧书摊上淘来的,买回来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去看。
灵学是什么,我几乎没有认真的去看过,唯一知道的是很唯心的东西,有时候也幻想有没有灵,如果有的话,那么死了会怎么样?是不是还有思想,我知道这个答案只有我死的时候我才知道,但是,我还不是很想死,所以我要等很久才知道答案。
看来看去都是一些无聊的文章,我笑了笑想,这些故事真的很夸张,如果是真的,怎么会让这些作者知道呢!越恐怖的就是越胡扯。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很大,我决定出去走走。
惨白的月光照着寂寞的街道,很冷清,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又掏出烟点上。这个街道因为拆迁了很多房子,变的冷清多了,据说拆迁的时候挖出了很多的人骨。听说这里在解放前是个侵华日军的基地,那里还挖出了过去的武器。还听说晚上走的时候会有人和你说话。而你却看不见人,我想到这里,淡淡的笑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许会认为我是……也许不敢看我,然后很快的走开,其实人总是喜欢吓自己。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月光照着干枯的树枝的影子拉在地面,好象在抓着什么。
“先生!”我震了一下,难道真的来了。我真的很想走快,不回头看,但是我还回了头。
我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对我说话,月光下的她很年轻,穿着一身黑色大衣。
“给我抽枝烟好吗?”她没有表情的说。
看来是个流莺,在这个街道的前面有很多这样的女人,她们喜欢穿着黑色的衣服,似乎是她们的制服,结果,这个城市的很多女孩不穿黑色的服装。
我带着抱歉的口气递给她一枝长沙烟说:“很差啊。”她笑了笑说:“没有关系。”她的牙齿很白。
我给她点上说:“你也不想睡觉?喜欢看月光?”她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说:“我没有地方去睡。”我不敢在说什么了,是啊,流莺只有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才是睡觉的时候。
我问她:“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散步?”“好啊。”她很干脆的回答我。我倒有点后悔了,如果一会她问我要钱怎么办,这样的女人经常讹诈人的。
算了,还是对她好一点比较安全,刚好肚子有些饿了,不如叫她和我去夜市上吃东西。
我们默默的走着,渐渐的周围的楼房开始高了,月光被灯火掩盖掉。我丢掉烟头说:“你饿吗?我们去吃点东西?”“不,我不饿,如果你饿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吃。”她又说:“再给我一枝烟。”我走到一家买猪脚面线的地方,我要了一碗,又问她要不要,她摇了摇头,我只好给她要了一只可乐。
我吃的很快,有时候我看看她,她只是幽幽的看着我,可乐并不打开喝。我心想,她晚上不吃夜宵吗?
吃完了我问她去那里,她迷茫的看着,指了指一家午夜场影院。
哦!原来她不是说要我带她去什么宾馆或者是什么地方,我摸摸自己的钱包盘算着,两张票40元,再买些零食还有100块,还好,她不是那种很恶劣的流莺。记得朋友有一次遇见了一个流莺,这个书呆子还以为是什么飞来艳遇,结果花了500块,还得了病。我虽然不喜欢流莺这样的女人,但是经常和朋友去那些场合的时候不得不接触她们,我只喜欢和她们交谈。
我在影院的门口买了些话梅和苞米花之类的东西。和她走进了影院。
午夜影院里的人很多,我们在后面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了,我递给她小食品,她摇摇头,只是手里握着那只还没有打开的可乐,我只好又给她烟,她接过来很贪婪的吸着。
她脱下了她的大衣,身材很苗条。她并不看银幕,只是低着头吸烟,我心不在焉的看着,不时回头看看她,她似乎有点困,慢,慢的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她没有那些流莺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有点象栀子花。
我觉得她不象是流莺,就算是,也是个另类的流莺。
影片是个很烂的言情片,我没有心思去看,低下头问她:“你是不是困啊?”“不,我在想。”她低声说。
“哦,你想什么呢?”“想活着的感觉。”她说。
“哈哈!那我就想死的感觉了。”我微笑着回答她,心里想,她似乎喜欢很有内涵的说话玩深沉,那我就和她深沉下去,我还没有和这样玩深沉的流莺说过话。一般的流莺都很实在,我和她们有时候开开玩笑,听她们说荤段子。
“你看!这个电影不错。”她抬起头说。
这个电影是最近很轰动的抗日故事,我很喜欢,于是,我们开始一起看。
她靠在我的怀里盯着银幕,我也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们象恋人一样的看着。真没有想到我会和一个路上遇的流莺这样在一起,不过感觉很好。
电影的情节很令人愤怒,我看的很激动,手不由自主的把她抱的很紧。她转过头问我:“你怎么了?”我愤愤的说:“如果有东京大屠杀就好了。”她没有回答,只是身上颤抖了一下。我把她抱紧了一点,夜晚的影院虽然有空调还是很冷。
影片结束了,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灯开了。我看了看她。她满脸的泪。奇怪?她什么时候哭了?
“你怎么了?”我问她。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说什么啊?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茫然的问。
“我们对不起你们!”她埋下头,语无伦次的说。
“什么你们?我们?”“我要走了!天快亮了。”她站起来。
我拉住她说:“怎么这么早走啊,一会天亮了去吃早点了。”“不了!我必须走了!”她挣脱我的手。
我掏出本子说:“那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好不好?我们有时间聊天?”“不,我没有联系的方式,你能陪我一夜我就很满足了。”她把大衣穿上站起来。
“我送你,给你叫个车。”我也站起来。
她又笑了,露出白白的牙说:“不用了,你坐着看吧,不要送我,如果你送我的话,你会后悔的。”记得我最喜欢的武侠小说家古龙他老人家说过:有时候对女人顺从些是个好事。于是,我就坐下了,看着她离开。
她走的很快,突然又回来,从她的脖子上摘下了一个挂件给我挂在脖子上,笑了笑,但是却滴下了一滴眼泪。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亮了,耀眼的阳光把我赶回家,我把自己交给床,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把她挂在我脖子上的挂件拿在手里看着。
是一个写着日文的牌子,上面有一个小佛像。她还有日本的护身符啊。我笑了笑丢在柜子上。
生活还是很平淡的过着,我坐着电车去上班,一个报童走到我跟前说:“先生,看看今天的新闻吧。”我接过一张晚报,头版上写着:“我市拆迁重大发现,日军基地的文物展示会。
我慢慢的看着,突然,一个日军将领和一个女子的照片使我注意,虽然很模糊,但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子是……是她!。照片下面一行字,抗日战争时期在我市的日寇将领平田多骏和她的女儿平田枝子的合影,下面还有几行字,1945年,我军解放时,平田多骏和其家人全体自尽于本市XXXXX地,本次发掘时发现遗书和生活遗物,特做为日本在侵华时罪行证据展示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所犯下的罪行,日本给全世界带来了灾难,包括他们自己……
平田枝子的牙齿白白的
---- PROCESSONE宝锡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