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illiambao()
整理人: gupiao(2001-05-31 23:43:1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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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要想做股市的成功者,就不要怕做向市场投降的“叛徒”
曾经海缅怀着往昔的宁静、稳定与平衡,踉踉跄跄地在马路上走……
他如果做过太空人,此刻一定以为是在太空里感受毁弃了原有自我的失重。
他终于慢慢收住了脚步。有一阵熟悉的声音和节奏,从右侧隐隐飘来。人行道上 行人
密集,看不清是哪儿发出的。他循声走去。原来是哪家保险公司的摊子,一位中 年男性摊
主,忙里偷闲地在收听广播电台里的当日证券行情。
哦,收盘了!
他从太空回到了大地上。一星希望之火,从他心里那堆灰烬里跳出来:跌,继续 大幅
度地下跌,跌得所有股民都认不得自己的家门口!
不错,整个大盘,在他离场以后继续下跌了五点七个指数,“东南药业”跌了五 分,
“青城股份”跌了二分,跌得都太少了。他说不清是安慰,还是失望。
“明天还要跌!”他对保险摊的摊主说,“操那,明天还要大跌!”
端着收音机的中年男子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瞪视着他。
曾经海说:“你做股票么?抛掉,统统抛掉,明天,十日均线守不牢!……抛掉 就别
再进去!……今天狂涨,明天暴跌,这种游戏不是我们做的!”
中年汉子惊愕得一时反应不过来。
曾经海却莫测高深地笑了笑,转身朝前走。仿佛明天真的要继续大幅度下跌。他 开始
获得了一份满足,这份满足使他从太空回到大地。
回家吗?这样一个问题倏地跳到他的眼前来了。他的心一阵颤栗。今晚,在都茗 胸膛
内值班的肯定是那颗恶毒的心脏,给他看的绝对不会有好脸色。不信杭伟的消息 ,离了场
再回头买进;杭伟叫你抛,你又不马上抛,以致损失如此惨不忍睹!你做得来股 票吗?你
懂得进了股市该怎样操作吗!你……
他的背上冒汗了。
一想到都茗把命都押进了股市的认真和刻薄,他便立刻想到了邢景,仿佛下了海 ,一
见风暴就想到了避风港。这一刻也是如此。他突地跳了起来:天!我竟忘记和邢 景的约会
了,连电话也没有给她打!
他一看手表,失了火似的扑进电话亭。她还在办公室。声音依旧那样恬淡、平静 、安
详、无可无不可,好像他从来不曾负约,这个世界也根本不存在股市暴跌这回事 。
“还要见面吗?”她说,“我正准备回家了呢!”
“不不,我刚处理了一点急事,”曾经海想了想说,“六点,我在……中山公园 门口
等你,再找个地方去吃晚饭。”
“怎么选这个地方?”
“见了面再告诉你。”
“好吧,我这就去。”
当暮色降临的时候,他俩在公园大门左侧的梧桐树下见面了。
邢景还是那一身藏青色的薄呢套裙,外加一件米色风衣,依然不施脂粉,不戴首 饰,
仿佛刚从讲台上走下来。让他觉得面对的是一枝初绽的兰花,无粉白黛绿的妖娆 ,却有一
股淡淡的幽香,醉得他把股市里那许多贪婪、恐惧、懊悔和连带而来的种种烦恼 全部化解
了,不觉睁大了眼朝着她怔怔地看。
“你怎么啦?”她被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像不认识我似的。”
曾经海这才醒悟过来,自失地一笑:“你好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她眉梢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股市实在太吓人了!”曾经海吸口气,“昨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刚清 了仓
,可挂上电话还不到半个钟点,又一头栽进去了。全套牢了,今天割肉割得我差 一点跳楼
!”他把如何买进又割出“东南药业”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邢景忽然伸手掩着口,格格格地笑起来。
这样放胆的笑,于她是破例的。曾经海愕然:“你笑什么?”
“对不起,”她收住笑,连忙道歉加解释,“要是让张瑞玉她们知道,她们又要 说
……这太像你曾经海了……”
张瑞玉是“收购板块”中的一员。曾经海越发像堕入五里雾中:“太像我曾经海 了?
”
“是的,”邢景看他认真,连忙收篷,“不说了,不说了!走吧!”
“不,”他拦住她的去路,“你说,为什么太像我?”
她又拖口笑了一阵说:“我说了,你听完就算,行吗?”
“当然,我保证。”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说说玩玩的。”邢景边说边沿着公园的围墙走,“我们背 后都
叫你‘叛徒’,说不定哪天会被你卖了。”
曾经海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啊?我这样坏吗?”
“你听我说,”她淡淡地一笑,“那一回,你叫我们买进一只……叫什么股我忘 了,
说这股不涨到十八元不要卖。过了一个星期,这只股票刚涨了一元一角,张老师 问你什么
时候能涨到十八元,你反问她你怎么还不抛,我早卖了!……又有一次你叫她们 买‘蓝牛’
,说这股不大好做差价,到十三元时抛掉就得了,她们都等着涨到十三元,可这 股偏是上
上下下的只在十元一档跳上跳下,后来一了解,你已经高抛低吸跑了一个来回了 ,张老师
就说,你这个人说话不算话,自己闷声大发财,却叫我们坐在电梯里面上上下下 地享受!
还有一次……不说了,这种事多了!”
曾经海头上冒汗了,冷汗!
她说的这几件事一点不冤枉,但都使他内心受过严厉的自责。那是买进“新都商 业”
的时候,目标价位的确是十八元。可是不多久,因市场清淡销售不旺。这只股票 的中报业
绩可能大幅度下降,于是他提前出局。他也感觉到当时的曾经海,活脱是以往那 个曾经海
的“叛徒”,很觉痛苦。然而,市场已经修正了预期目标,自己不能不下决心跟 着调正。
至于亲友,向他探听的太多了,通知了几名最亲近的以外,竟忘了“收购板块” 里也有人
买进了这只股票,而且死守着十八元的目标!曾经海发现的时候,一向守信的他 ,竟成了
出尔反尔叫她们“吃药”的油头光棍,暗自内疚过一阵。杀手‘蓝牛’,也确有 其事,他
也想到通知她们做差价的,可是股市涨涨落落,瞬息万变,她们怎能抓住这种机 遇?为了
守信,他曾为自己暗订规矩,不做差价,但到底敌不住利润的诱惑,做了,当时 总觉得自
己像个言行不一的小人,想秘而不宣,可还是在哪儿泄漏了天机。诸如此类的, 想不到竟
在背后铸成了这样一个雅号:叛徒,出卖朋友的犹大,一个不讲信用、骗人上当 的卑鄙小
人!啊啊,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以为,在这张老虎口里翻了这几个筋斗以后, 我失去的
只是钱财,只是往日所拥有的稳定、宁静与和谐的生活,想不到失去的还有比钱 财、比宁
静与安定更可贵的东西:人格!至少,在邢景她们心目中是如此!难怪这位令我 心醉的女
士,至今犹抱琵琶半遮面,躲躲闪闪地不愿投入我的怀抱了!说不定今晚就是向 我摊牌来
的,叫我早早死了这份心。
他本能地胀红了脸解释:“是的,你不说;我也知道……可说实在的,我倒不是 故意
让你们吃药的,是……”
邢景却依然淡淡地一笑,那简直是看透了一切的神态,截住他说:“不用解释, 我能
理解。你这个叛徒背叛的不是朋友,是原来的那个曾经海。当然不包括今天这次 把握不了
自己的‘背叛’。”
曾经海耳目一新:“啊?是‘原来的那个曾经海’?”
“我说得不对吗?”她站定,朝他上下一打量,“没有进入股市的那个曾经海, 有自
己一套观念,市场经济却硬要他背叛自己去顺从它,要不然就把他连皮带骨一起 吃掉,所
以他不能不背叛,以后你还会不断地背叛那个曾经海,背叛你的朋友。只有不断 实现这种
背叛,今天的曾经海才会成功。”
她竟然如此理解,像拿诡辩故意作弄他,像猫儿对待逮住的那只老鼠,也像是拿 一种
新观念,为他灵魂作洗礼,他无法辨别此君是善是恶,忍不住冷冷地一笑,问道 :“哦,
还有一个‘原来的曾经海’?那个曾经海还有另外一套观念?”
“是的。另外一套观念,可以说是中国文化的传统观念吧,”她说,“比如他注 重自
己的承诺,总希望拿这作为一个出发点,诚信地回到这个出发点,否则,就会认 为是背叛
了自己的立场,损害了自己信誉;他向往平淡,所以对股市大起大落,破坏了不 温不火的
‘度’和‘数’,他也会承受不了……”她忽然格格格地笑了起来,“我不说了 不说了!
”
曾经海来不及咀嚼和消化她说的是否对症,但仅凭这几句,已经完全改变了对她 的判
断,而且,从直感上,对这个女性的认识,胜过了以往所有交往。他犹如发现了 一座未经
开采的矿藏,惊异于在这个海发证券公司的散户大厅里,潜藏着这样的朋友!啊 啊,人生
的空间是这样的大,自己却关起门来捶胸顿足地后悔和怨恨,这何止是匆匆入市 的无知与
幼稚?他不禁赞叹说:“想不到,你真的与众不同!”
她只是微不可见地一笑,淡淡的,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悲凉。
曾经海油然产生了向她讨教的企望:“你绝不是刚刚入市做股票的人。”
她笑着摇摇头。
“别客气嘛,”他说,“都说做股票要凭感觉。女性要么不进入股市,要是一投 入,
感觉肯定比男人好。”
她又掩口一笑,摇摇头,截住他说:“我从来没有买过股票。”
又是一个意外!曾经海突然站住,睁大了眼:“什么?你没有买过股票?”
她坦然地说:“是的。我从来没有买。”
“这怎么会呢?”灯影婆娑,眼前一片朦胧,曾经海只觉今晚打交道的,仿佛是 一个
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道理就是这般简单:不买卖股票,却成为“收购板块”中一 员,出入
股市干什么?“你可把我弄糊涂了!”
她抱歉地一笑。
“我弄不明白,”曾经海承认此刻面对的全是事实,他无法不惊疑继而恐惧了。 以往
,莫非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见输惨了,无油水可刮,露出原形,借口抽身了? 他忍不住
问道:“你到证券公司里来干什么?啊?”
“看人。”
“看人?!”
“我喜欢对着液晶屏看人,”她笑嘻嘻地说,“液晶屏上每一只股票,它们实际 上都
有自己所值的价位。可每天都在变,每时每刻都在变,一忽儿从乒乓球般膨胀得 像个大气
球,一忽儿又从大气球缩成一个乒乓球,真叫人看不懂它的本来面目,看不懂它 本身到底
值几何。你说,像不像生活中的一个个人?”
“绝了!”他哈哈大笑,“你什么人都看到了!”
“不,我看到的是真正的海。”
“啥?真正的海?”
“对,真正的海,”她嫣然一笑,“你看,股市深不可测,像海;股市里什么泥 呀沙
呀的物质都有,也像海;到股市里来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很像大洋里混杂的 鱼龙,更
像海;股市里各种各样的计谋都有,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更像不平静的海 底世界。
股市从来没有平静过,每次平静,无非是下一次风暴的前奏……”
他摇摇头说:“都说股市是股海,不新鲜。”
她淡淡地一笑:“透过海,我看到了整个世界。”
“怎么说?”
她认真说:“没法子说清楚,只能自己去体会。”
这位女士不简单!站在交易大厅里,没有买卖股票,却比什么人都看得透。一种 从未
发觉的神秘感扑面而来,和这种朋友谈话,是必须注视着她的眉眼的。他是如此 渴望着光
亮,便朝马路对面一指,“过马路去吧,那儿有一家日本料理,很有点特色的。 ”
她举眼一看,竟往身后连退了两步说:“我吃过了。还是随意地在外面走走吧! ”不
管他是否同意,转身便往相反的方向走。
她想去的那边是一片昏沉,初冬的寒风正从昏沉中迎面扑过来。这种从来不曾在 他面
前出现的都茗式的专横,使眼前这片茫茫夜色,完全变成了这个都市无法触摸的 、可怖的
、阴冷的深沉。曾经海穷究的倔劲越发勃起了,口气比她更专横:“那就到公园 里去走走
吧,看看里面有没有咖啡座!”
“也好,”似乎只要不到马路对面那家料理去,她便无处不随和。
两人进了公园,天色完全黑了。星光从稀疏的树影里漏下来,斑斑驳驳的。游人 稀落
。经过买门票、进门过程中的一路灯火,已经使他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步子也 放慢了。
他不希望再度紧张,尽可能地放松,在放松中摸透这个女人。空乏的肚腹,教他 找到了切
入的话题:“你真的吃过晚饭了?”
邢景微微一笑说:“都五点多了,还不见你的电话,不到食堂吃晚饭,准备饿着 肚子
回家啊?”
和她交往中,“家”总是一个遭到回避的词眼,至于什么文化程度?家庭背景怎 样?
结婚了吗?有没有孩子?夫妻感情如何?经济情况怎样?……以往一触及这类话 题,也都
给扯开了的,此刻何不以此为切人口,深入探究呢?
曾经海问:“你在家里不做饭?”
她像被抓住了漏洞似的愣怔了一下,便王顾左右而言他:“很久没有到这公园里 来了
,变化很大,比过去漂亮多了。”
“是的,变化很大,”他也来个顺水行船,“你上次到这儿来是什么时候?”
“十年以前吧。”
他笑着问道:“是谈情说爱,还是和丈夫儿女,一家子来消磨假日?”半真半假 的,
他以为问得轻松,却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偷眼看时,只见她眼望前方慢慢地 迈着步子
,仿佛被前面景色所吸引,又像在追忆什么。不觉又问了一遍。
“你对这些感兴趣吗?”她用的是嘲笑的口气。
“当然。”他显得饶有兴致,看着她的脸,被从香樟树叶间筛下的灯影撩拨得忽 明忽
暗的,“你把你的什么都罩在头盖里面了。今晚,你能撩起一只角来,让我把你 看得清楚
一点吗?”
“我有这么神秘吗?”树影在她脸上退尽了,眉眼尽露。
“起码是个朦胧题材。”
“我毫无朦胧的地方,”忽地,一蓬香樟树叶,又将她脸拉进了阴影里,“我连 一个
正式的单位都没有,在这个职校,我是临时聘用人员。”
“啊?”又是一个意外,“怎么会呢?”
“今晚,你约我到这里,就是审问我的吗?”她又格格格地笑起来了。
又是一个意外。她很少这样笑。今晚,她连着笑了两次!如果说第一次连着两个 “我
不说了”以后的那阵笑,是为了掩饰难言的羞涩,以免过于冒昧的话,这一阵笑 ,却是埋
怨他的木木然不知女人的心了!这感觉是如此强烈,使曾经海想到了她今晚一见 面时对他
的那番评论:背叛,背叛原来的曾经海。这不分明是埋怨此刻的我,仍是原来那 个不愿背
叛自己的曾经海吗?那么,她说的背叛,难道不包含着对自己家庭、对原有的情 爱世界的
追求吗?
“背叛”对于这一刻的曾经海来说,的确是一个与“热烈追求”孪生的、能够唤 醒他
的情感,激活他为自己幸福奋斗的词眼。使他感受到她这两阵放声的笑里,分明 掩盖着一
缕难以言表的凄怆和苦涩,渴望着他大胆“背叛”的呼唤,使她惯有的那些平和 ,宁静,
淡泊,具有特殊的魅力和诱惑,把刚才有过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猜疑,冲得 一干二净
。如果以她换成都茗,这一刻,也不会像个流浪汉,到这儿来了,她一定会温存 地鼓励他
,寻找重新振作起来总结教训补回损失的办法。这正是他所期望和追求的。仅凭 这一份魅
力,何必对她其他方面过于计较呢?
这一想,头顶树叶的浓荫,顿时成了他的一种鼓动力量,鼓动他伸出双手抓住了 她的
两只胳膊:“不,不是审问,是背叛!这一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你而背叛! ”
她恐惧地朝后退了一步。说道;“不不,我……”
他已无法控制,以近于粗暴的勇往直前的执着,紧紧抓住了她的双肘,让自己的 双唇
贴近她的脸颊,寻找她的双唇,喃喃地说;“真的,我是爱你的,真的!”
她惊恐了,使劲地推着他的双肩;“你干什么呀!你……”
他紧搂着她不放:“真的,我非常非常地爱你!我……”
她继续奋力挣扎着:“放开,你们这些男人都……”
他松开了手。
她转身跑到灯光下,直朝着他喘气。那眼光是复杂的,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难 以表
述的复杂,使他飓风般扑来的冲动,又如飓风过境般地退去。他走到她面前,想 向她解释
一些什么;“对不起……”
“要是没有别的事,”她打断他的解释,怕他还有什么猝不及防的粗鲁举止,又 往后
退了两步,话语却已经恢复了温和,“你就回家吃晚饭罢。”
他紧跟而上,希望留住她。
她继续往后退,话语依然是平和的,以致有了以往的那种恬静、安详和淡泊:“ 我还
有一堆作业没有批好,该早点回去。”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走。
“等一等!”
曾经海追上去。从对面来了一群年轻人,男男女女,嘻嘻哈哈,推推搡搡地把她 冲得
不见了人影。等这群年轻人走远,他见到的只有一片婆娑的树影。
他更加沮丧,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操他娘的,“收购板块”这个名词叫了这 么久
,今晚才明白它起得多么准确。女人一当成了被收购的对象,自然成了商品,自 然长起一
只专闻铜臭的鼻子!瞧,见我输到这地步,没钱收购她们,就同我拜拜了。股市 里的消息
像婊子,婊子更像股市里的消息!
呸!我还有实力,看我怎样翻本吧,到那时候,比你更有魅力的女人会送上门来 的,
看我怎样叫你们充分发挥商品的价值!
他昏昏然地继续朝前面走,不觉到了公园大门口。
“回家”,这个词忽然重新跳到他面前来了。随即从心眼里发出一阵颤栗:都茗 ,跟
我同睡一张床的这只股票,其实是“收购板块”中最粘手的一只股票,不知今晚 她给我准
备着怎样一顿“大餐”!
他出了公园,在马路上踯躅到深夜才回家。都茗已经就寝。他不敢开灯,悄悄地 在她
身边睡下。她毫无反应。这不能说明她已经睡着了,必须试着向她表示一点饥不 择食般的
亲昵,要不,她会怀疑他刚才在外面和哪个野女人调过了情。
他刚靠近她,把手伸向她的胸脯,却被她用肘子狠狠地捅了一下。
正捅在胸口上,很疼。他不敢声张,心里却开始天翻地覆了。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邢
景紧跟着在他眼前重新出现了。这位清苦而又神秘的女性,此刻却比结识以来任 何时候都
令他向往。他把她的猝然离去的不礼貌,全部归罪于自己,她对他独有的理解, 她那尽管
恼怒然而仍不失其温柔、恬静、淡泊的神态和语调,在轻轻地抚慰着他惨痛的心 灵。她是
到股市来寻找拥有金钱的大款的吗?如果是,那又有什么过错呢?她没有一份正 式的工作
,要建立家庭,生儿育女,享受符合她身份的生活水准,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呢?
但愿降温的消息尽快出台,让这次下调幅度深一些,再深一些,能够让他有条件 来一
个彻底的“背叛”,并趁这机会去把账号上的密码换了,以免都茗横里来一手, 使他臣服
于她。保证通过他的手,借助她仅有的这点资金,赚回更多的钱,然后来一个“ 金蝉脱壳
”,把躺在身边的这只筹码抛掉,去过没有家庭笼头的自由自在的日子!
-- Always late, but worth the wa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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