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ira_zms(夢別香居四十年)
整理人: kira_zms(2002-04-27 22:01: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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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出去工作的時間越來越多，在家里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候甚至一頭半月也不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是放下錢和一些必需品就匆匆離去，她的樣子越來越憔悴，越來越蒼老。
在我16歲生日前幾天，媽媽帶了一些錢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囬家，然後對我說：“珊，你知道媽媽在外面很忙，過幾天你的生日，媽媽不能跟你一起過了，你請幾個好朋友囬家里慶祝吧，我要半年以後才能回來了，我每個月都會寄錢回來的，你自己在家要小心點，照顧好自己，知道嗎？”“好的，媽媽，我明白了，你在外面工作也要小心。”我點頭說。“那好，乖女兒，媽媽要走了。再見。”“媽媽再見。”
在媽媽踏出門口的一刹那，我的淚水涌出來了。我坐在地上抽泣著，胃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抽痛，我想大聲叫，但我叫不出來。
我把臉埋在臂彎里，就這樣哭著，直到有人輕輕的撫著我的背，擡頭，是江。
“別哭了。”江說：“快16歲了還老是哭，會丟人的。”他輕輕的為我擦去臉上的淚水。“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叫大家來為你慶祝吧！高高興興的。”“不了，江。”我停止了哭泣，擦幹眼淚，換上一個微笑的臉：“你能一個人來嗎？只要你一個就夠了。”“好的，那我就一個人來。”“江，謝謝你。”“謝什麽，我們是好朋友呀！”
我們是……好……朋友……
我終于滿16歲了，江，他真的是一個人來了。
他帶來了一個小小的蛋糕，是他媽媽做的。我們一起默默的在蛋糕上面點上一根小小的蠟燭。“許個願吧！”江說。我閉上了眼睛，默念著，希望將得到幸福的話，然後，吹滅了蠟燭。
胃里忽然傳來一陣刺痛，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我醒來的時候，在醫院的病床上，昏黃的燈光照著我的眼，江在不遠處，跟醫生小聲的說著什麽。“江，”我叫喚著，可他沒聽見，“江。”我把聲音提高了一點。他急急忙忙的走過來：“什麽事？”“江，我怎麽了？”我小聲的問。江的臉上掠過一絲夾雜了悲哀與猶豫的神情，然後輕聲說：“沒什麼，小事而已，我們回去吧！”
“江！你騙我！”“我沒有騙你，你是胃潰瘍而已，吃點藥就沒事了。”江的微笑帶著一點難以言喻的表情：“別傻了，我們囬家吧，來，我送你回去。”我點頭。
晚上，我撫著手鐲，輕聲說：“冰玉福，你知道我患的是什麽病嗎？江他是有心瞞著我的，我都知道。要是你能說話就好了，那你一定能告訴我，我到底有什麽病，你什麽都知道的……”
迷糊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輕輕的對我說：“你患的是末期的胃癌，你在這個世上的時間不多了。有什麽心事未了的，要趕快說，趕快做，不然你自己要後悔的。”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四周只是一片的漆黑，什麽也沒有。
“是誰？”我感到自己的聲音帶著顫抖：“誰啊？”“是我，我是玉福。”那聲音微微的響起，就在我的耳邊。“玉福？”“是的，我祇能跟將要死的人溝通，因為你的陰氣重了，所以我才能跟你説話。”玉福的聲音很低沉，但很溫柔。“你說的，我的病，都是真的？”我考慮了很久，輕聲的問。“都是真的，你對我說了很多心裏話，我也不會騙你。”
我的淚水再也認不住，掉在被子上。掉在那翠綠的玉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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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渡鶴影
冷月照花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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