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hf_hlj(无心人)
整理人: yerk(2002-08-20 08:28:2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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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知,这青袍人这一掌不但本身十分阴毒,而且暗藏几个匪夷所思的变招,是魔教的不传之密。那黑袍人何等高明,当下想也不想施出本门的护体神功,不避不让直迎上去,纯是用深厚的真气迫的青袍人无法不挡,封死了对方的所有变化。但青袍人掌中孕毒,黑袍人却无法抵御,硬是用护体真气生生的挡了回去,毒力幸好不能沾身,但不由退了一步,吃了一点亏。
那青袍人得理不让人,踏上一步,照方抓药又是一掌,黑袍人也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依葫芦画瓢直挡了过去。四只手掌相接,黑袍人依旧退了一步。青袍人再上一步,如此连击了四掌,黑袍人也是连退四步,身子已经靠在榕树之上。
扬甲看的既是紧张万分又是一头雾水,两个小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以前听爹爹讲故事时,高手过招总要拼个几百招以外,招数也绝少重复,怎的这两个人同一招式竟然连用了四遍?扬甲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武功实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心中虽然不愿承认,但也隐隐感到应该比自己的爹爹要高上那么一小截。至于其中的奥妙自己看不懂罢了。
这时青袍人第七掌已经拍出,扬甲已距离他们很近,在落日的余辉中清楚的看到青袍人脸上已满是汗水 ,眼睛发出一种灰蒙蒙的光来。黑袍人也是双掌相迎,但从掌式上看已经不再紧张,扬甲心中忽然间感到一丝不妥,但一时之间又把握不到要领,忐忑起来。
黑袍人已是退无可退,四只手掌碰到一起,停顿了一下,扬甲忽然感到整个榕树剧烈的扭动了一下,本是抓住树干的手被一种力量弹开,一头从树上栽下。匆忙中他还来的及看到青袍人一口鲜血喷出,怪叫一声,以惊人的速度跑了开去,一闪便不见。扬甲在空中本能的运气,但那股力量实在是太强大,身体几乎控制不住,他在空中本是要来一式“鹞子翻身”,这一来招式施展的极不到位,肩头向地面冲去。扬甲“不好”两字还未说出,那黑袍人已伸出手来,轻轻的将他托放在地面。
扬甲是第一次看到黑袍人的面容,目光一经接触,扬甲禁不住他的目光,立即移开。黑袍人看了扬甲一会儿道:“小兄弟,没事吧。”扬甲突然想起扬雷,原来的种种不安一齐涌上心头。脚尖一点,伸手抓住树叉,再一翻上了大树,在树洞口低头呼唤起来:“弟弟,弟弟!”树洞被枝叶遮掩看不清楚,只见扬雷头也不动呻吟了一声,低低的应了一下,再无声息。黑袍人不由动容,脚尖一点跃上树叉,看了一看探手将扬雷拉了上来。扬雷胸前被一片黑血殷湿,人已经昏迷过去。
周侗听到这里目光转向高远,高远干咳一声道:“不错,那个青衣人是魔教七阴使者中的老大,这七个厌物从塞北一直跟我到这里,我已经在路上毙了六个,剩下这个老大,武功超出其他人不止一成,最后他所施展的七阴掌毒辣无比,不但掌中蕴涵巨毒,而且,招式狠辣。迫得我运用护体真气与其硬拼。最后一掌我已想出了应变的方法,“隔物传功”将他的掌毒用真气护住转到大树上,乘他不备给了他一掌。不料扬小哥在树中,这真气和掌毒怕是转到他身上十之五六,真真是让我懊悔不及。”
周侗动容道:“魔教七阴使者七掌七毒,每人掌毒不同,变化不下千百,招式毒辣,很难对付。高先生击毙六个,的确了不起。”高远道:“是七个,阴魔老大中了我护体真气绝对活不过一个对时。”
周侗眉头紧皱,心中暗道:“这毒掌本为魔教密传,已是毒辣无比,想当年这七个怪物在江湖杀人无数,就连伍大叔和花蕊都伤在他们手下。”伍大叔是他家中老仆,花蕊本是他年少时的爱侣,数年前和阴阳魔教的七阴使者发生一些过节,受了些轻伤,周侗当时不在身边。想起往事他暗暗叹了口气,又想到:“这高远的护身真气厉害非常,虽是隔物传功,威力已弱了一些,但一个孩子怎也承受不起。”
他不由伸手再搭在扬雷的腕脉之上,细细诊辩良久,心中来去计划,却是不得要领。洪丸子一拍大腿,道:“我也来了有一天多了,反复检查过。这毒掌被这小子的护体真气楞是转到那棵大榕树上,他奶奶的,你这小子功夫到好,可是树洞中的小雷却掺了,连毒带气受了四成。那掌中之毒属于阴性心毒,应该是从草木之物中修炼而来,但经人体研磨阴中又含三成阳,草木之质又带四分血性,很是难缠。偏偏你这个小子的真气走的是三焦阳脉,真阳加上虚阳,情形更是复上加杂。不过老天总算有眼,这孩子体质很好,内功也有几年的底子,加上你小子救治还算及时没有立时丧命当场。不过内伤受到掌毒的牵制,掌毒又被内伤连累,更何况掌毒不明,这王八魔教的功夫古怪的很,弄不通这是怎样一种毒,下手根本不的要领,医治内伤又怕要引得毒性发作。古怪的很,古怪的很啊!”
洪丸子用他的胖手挠头,心中实是有气说话声音越来越高,道:“奶奶的,只用内功疗伤怕是不行,续命到还能支撑一阵子,用药石也没有脉络可想,我的丸子只是增强他的抵御之力,标本均不能治。就是少林的“大还丹”,武当的“一清丹”之类的灵药也难以对症,想要活下去恐怕是很难。哎!这次可难为死我这个大胖子了。”
洪丸子话算粗俗,但道理明明白白,大家心中一沉,扬甲更是哭了出来,在床头跪到扬雷身边握住弟弟的手哭道:“都是我不好,受伤的该是我才对,是我要你上树洞里躲着的啊,呜呜,都是我不好啊。”扬展雄大手搓来搓去,一头大汗立时涌了出来,不住道:“这可怎样是好。这可怎样是好。真的不如甲儿伤了才好啊!小雷怎能受伤。”周侗听得奇怪,又不能发问,知道另有内情,心中暗暗记下。眼角扫去,见那高远一脸沉重愁苦,但显在扬展雄话中听出端倪,眼中精光一闪而隐。
高远长身而起,抱拳道:“各位,这小哥的伤是因在下而来,在下也习过几天医术,红大师的话一丝不错。”洪丸子叫道:“都是放屁!那你怎么办!”周侗道:“想是高兄有了计较。”高远苦笑道:“计较到没有,但这几天思前想后,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师尊武功医术见识可以称雄当世,扬小哥的内伤虽因毒而很难下手,但他老人家想必有办法,至于毒掌之伤可是没有一定良策。”
洪丸子一跳而起,身下椅子经不起他这一跃之力,应声而碎,洪丸子自己也吃了一惊,但他这种事情经历颇多,也不以为意,道:“还不是和没说一样,毒伤不去,这孩子小命还是不保,他奶奶的,这叫什么主意。”周侗道:“不知令师怎样称呼?”高远面现难色,迟疑道:“这个,他老人家严令在下在江湖行走不得透露他的名号,恕在下不能说出。”周侗“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周侗又道:“看来急切中大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这样吧,我也留下来帮着出出主意,这些人在怎的也不能让扬小弟有什么闪失。”扬展雄心神已定,听到周侗这样说不由大喜过望,起身施礼道:“多谢周大侠!”高远也起立道:“有周大侠施援,小兄弟的伤有又了几成把握。在下这里先谢过。”洪丸子圆眼一翻,哼了一声道:“你谢什么谢,我要回去看看医书,找找有什么别的方法。我走了。”不等别人说什么,庞大的身子一转冲出门去。
扬展雄摇头道:“周大侠,高兄莫怪,老洪是个急脾气。”周侗笑道:“这个胖子,脾气一直改不了。”高远道:“洪兄古道热肠,正是我辈中人,在下怎会相怪。”周侗看了高远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又转头道:“扬兄,我再看看小兄弟的伤,看看我的内功可不可以有些助力。”
扬展雄抱拳又要相谢,周侗道:“扬兄再莫言谢,这等事情是理所应当。再谢就是不将我当朋友了。”轻轻将小扬雷扶起面对墙壁坐好,扬雷双目依然不睁,只是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扬展雄看在眼里,心头的忧虑更盛。扬展雄道:“大恩不言谢。”招手叫扬甲道:“小甲,我们出去,天色不早,也该准备晚饭了。”爷俩走了出去。周侗双掌抵在扬雷的后背,高远知道江湖中人在这种时刻最忌有人在旁窥探,道:“我也出去溜达溜达。”一挑门帘来到屋外。周侗本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但这种情形怎能一走了之,放下心事,深吸了一口气,真气在经脉中流转,专心致致的为扬雷疗起伤来。他却不知,因为他在这里这样一耽搁,以后的许多事情起了天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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