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suzhou(潜龙在渊)
整理人: kira_zms(2002-05-24 18:03: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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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沉醉于这么一种气味,浓郁又温情。仿佛是金色的麦子里埋下的千丝万屡的情节。
总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点上有印度女人的那种包装的藏香。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金色飘香。
满屋的浓香渐渐的淡去,仿佛小毛哪一头飘逸的头发在风中飘起又落下,扬洒着洗发水的味道,香的也是甜的。小毛说伟就喜欢看她这样,轻盈又温柔。
那晚,我记得,我已经点了两根金色飘香。
余烟袅袅中,我想起和小毛的异地邂逅和如今的相知。小毛说这种味道像我,看着温柔却很浓烈。
小毛说我和她不是朋友,也不是姐妹,她说我们应该是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人。
想着,她就来了,没有敲门。她穿着一件玫瑰颜色的睡衣。
我笑着说小毛为什么穿这样的睡衣呢,你就不能换成别的么,别穿着睡衣好吗?
她说我怎么就不能穿睡衣了,现在是夜晚十一点了,怕什么呀怕,你看你又不是一个男人怎么这么计较嘛。
我突然说你这么怕黑怎么就在这么晚的时候来呢。
她说你怎么还记得我怕黑啊,今后我不会再怕了啊。
她指着已经燃掉一半的金色飘香说怎么还是喜欢这种香味的呀,这么久了就不知道改一改呀你。
我说哪能换啊,这香余味长着呢,这是你送给我的你忘了。
她说亏你还记得,她看着我说你会忘了我吗。
我说哪能呢,你就是我不是你说的吗,我忘了你的时候就是忘了我自己的时候。
她笑了说你看我最喜欢你给我的这套睡衣呢,到现在还穿着呢。
她坐在我的对面突然想哭,我说你怎么了。
小毛说来过今天以后我就不再来了。
我说Y怎么就不来了,不愿意见我了?
她说没什么我只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说你知道吗小毛我不能没有你,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就跟彼此似的没分过谁和谁呢。
小毛说那是那是。
小毛是一个多情的女子,这点我比她的伟更知道。
记得认识伟的时候,伟的渊博让我很是震惊,从南到北从古到今,我的眼睛睁的跟灯笼一样死跟着他转。
小毛不断的给我荚菜的时候说你别夸他了没见他得意的那份寒碜呢。
伟总看着我说怎么江南还真出美女啊,小毛说你别指望了你没戏。
伟笑着说那是那是我算是什么。小毛说你什么都不算可是却算是我的。伟嘿嘿两声笑。
我说小毛别说走就走啊你,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
小毛说我知道没见我正使劲的看你吗,我不也舍不得你吗,可我已经走了。
我说你看我什么呀,一个和你一样的女人又不是伟,再说你走哪啊你。
小毛说就因为你不是伟我才这么信任你呢,我必须要走啊,伟说他不要我了。
我说你就糊弄我吧你,伟不要你要谁。
小毛说伟说要你。
我笑着说你就知道损我这老实人呢你。
小毛认真的看着我说是真的。
我和伟总共只见了三次面。
第一次在大连老大哥开的那家餐馆。伟请那个小蒙古服务生为我唱了一首<草原的夜色>,那个蒙古服务生唱的很含羞,我笑了很长时间,等我笑过来的时候,伟一直看着我。我有点窘。小毛也陪我笑的厉害。
回宾馆的时候,伟对我说你怎么笑的那么开心呢。我说难得的了,平时都使劲干活呢我。
伟说一个女孩就是要开心我喜欢这样的阳光呢。我说小毛笑的更厉害呢。伟说是吗。
小毛说伟说你是一个有着江南内秀的女子。我说你就信他的胡扯吧你。
小毛说是真的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我笑着说扯吧你,要是真的你怎么办呢。
小毛说我是不想放手的,但是只要是你我还是会放的,你看我今天来这不就是放手了吗。
我笑着说这都哪跟哪啊,他Y凭什么说要我呢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
第二次见伟的时候是在我的家乡。那时候伟西装革履的看着很精神。
小毛一直的在说这套西装用了多少多少钱,伟说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你,人家能不知道吗。
我们游玩了很多地方,在一个叫茅屋的景点,草地真绿,空气跟洗了一样的干净。
小毛在旁边的草地上累得睡着了。伟却一直看着天空。
我说伟你看什么呢。伟说你看这天空怎么这么暗呢,比内蒙的天空差远了这。
我说这还是春天呢,别嫌弃了这不是内蒙。伟说还是我的家乡天空湛蓝的让人醉。
我说我也喜欢蓝天,真的蓝天。伟说我知道,从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
小毛说你别紧张的,我今天来过之后就不会来了。
我说干嘛呀小毛你都说什么啊你,知道你要说这样的话我会难过的啊。
小毛说那怎么办呢,我不能没有伟也不能没有你啊。
我说你都不会失去,我保证,别就走好吗。
小毛看着我说别保证了我没那么笨虽然伟老说我笨。
第三次见伟的时候。是在一个秋天的早晨。
看见伟在我家楼下正淋着雨。我说伟你俩是不是吵架了你,快上来。
伟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头上的雨像汗珠一样一颗一颗的落着。
他的眼忧郁的像老家的那口深井,幽怨幽怨的不见深浅。
我给他拿来毛巾。伟说你帮我擦吧。
伟说你的手怎么老抖啊你,我又不是老虎。说完把我的手牵了过来说:我要和小毛结婚了。
我说小毛你不是要和伟结婚了么,说这些P话你不烦我也烦呢。
小毛说就是在拿结婚证的前一天他说他不能骗我,他说我是一个好女人,听听他妈的他说我是好人,我跟了他五年呢,他就说我是个好人。
我说这都哪跟哪啊,既然是个好女人怎么就不能结婚呢。
小毛说他说他只为一个女人真的动心过。她死死看着我说他说那就是你。
那天。我的手在伟的手里显得很苍白。
我说伟别逗我这样一个女人,我不会出卖朋友更不会夺走朋友爱的人。
伟说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比谁都知道你。
我说小毛怎么说你才能信呢,即使你把他给我我也是不要的,我不是那种人。
小毛笑了说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呢。
我说你说吧要我怎么办。
小毛说不怎么办,我要是有一天走了离你们远远的,你还是到他的身边去好了,他需要照顾呢。
我说怎么说了半天还是这话啊,他既然不喜欢你就别管他的。小毛说可我喜欢他啊。
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小毛说我知道我只能相信你了,你就帮我照顾他好了。我说你要再说我就生气了。
小毛就看着我笑,不说话。
天就要亮了。曙光冲破了黑的夜幕。
小毛说我要走了。我说你怎么走啊你,这时候的士都很少的。
小毛嘻嘻一笑说我有办法的,转眼跑了,跑的时候没有声音。
上午上班的时候。伟打电话来了说小毛昨晚十一点去世了。
我说你说什么呀你,什么玩笑都能开就这别瞎开,伟哭说是真的她割破的血管,发现的时候就成一张人皮了,看着真惨,她穿的是那件玫瑰色的睡衣。
伟还说她满屋子都是那种藏香的味道,就是你说的那种金色飘香。
伟说小毛死了。小毛却在昨晚的时候来告诉我要我照顾伟。
我说伟你为什么要给她说那些话。伟说我没办法不说,我不能骗她。
我说伟你是个好人,可却对小毛不好一点也不好,知道吗你不能就这样让她一个人走,她怕黑。
伟说我知道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怕没你的日子。我说你明天到我这来。
伟来的时候,看着上去很憔悴。
伟说我求你别点这种金色飘香好吗。我闻着怕。
我说伟别怕,这是小毛给我的藏香你应该喜欢的,来,我帮你把头梳梳。
伟把头靠在我的怀里说我累啊,眼泪从他脸上滑下的时候,我看见茶几上那把水果刀。
我说你怎么就让小毛一人走呢,你认为小毛会不会孤单吗,她那一路走的甘心吗?
伟说我知道,可我管不了,这个世界上谁管谁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吧。
我抚摩着伟坚毅的头发,我说伟你应该去陪她,至少要陪她走过这条路,伟你说是吗?
伟说我不我就要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要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本来我以为我没有希望了……
我笑着打断他说你是不是要说好在小毛不在了?
伟抱住我说别那样说,但毕竟我们有机会了。
伟,你是知道的,我们永远没有机会。我说。
我不知道伟是不是听见了。
血,是从伟的喉管里喷出来的。这点我没料到,他的血真多。
在把水果刀放回茶几的时候,刀上的血是红色的,迎合了我的金色飘香。哦!是我和小毛的金色飘香。
我抱着伟,哭着说:伟别怕,一会痛苦就没,你应该去陪她,我们都去陪她好吗?这样我就有机会经常看着你啊伟。
伟在我的怀里禁抽搐着,他就那样的看着我,没有一丝的怨恨,他说我要你抱着我走完我的路。
我拼命的点头,眼泪像一颗颗石头砸在伟美的脸上,然后流散,我不知道哪是他的泪哪是我的。
我说是的是的,我一定陪你,但她一直怕黑,你应该知道的啊。
在黄昏最后一抹光明暗落的时候,我昏睡在了床上。
我知道我在等,等见小毛的那一刻,小毛说我只要是睡着的就能见着她。
迷茫中,我记得我对小毛说的她谁都不会失去。
金色飘香在弥散。我的生命也在弥散。弥散里,我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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