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orchidww(晨雾)
整理人: sweetarain(2002-05-13 21:06:0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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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沙漏吊坠在皎洁的银辉下流动着烁烁的光，朴的眼里也闪着一点光，只是幽幽的黑夜朦胧了这点光的来源，让人不知这是属于沙漏吊坠的，还是属于他心里所纠结的痛。他用右手紧紧握住那个沙漏吊坠，把它压在胸口，回想着当天蔚把吊坠从她的项链上取下来，慎重地交到他手中的情景：她轻轻摊开他的手，把吊坠放在他掌心。
“以后，当你看到这个吊坠，就像是看到我一样。每看它一次，就想我一次，好吗？”
“好！我一定会好好珍藏它的！”朴认真地说。
朴慢慢将脸俯近蔚，轻轻地吻上她的唇。蔚甜蜜地接受了他蜻蜓点水般的吻，便害羞地别过脸，说：“旁边还有几个小妹妹，不要教坏她们了。”
朴孩子气地鼓了鼓腮，紧握了一下手中的吊坠，转过头，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电影上.
……
一滴泪滑过他的脸颊，他赶紧用手背擦拭，毕竟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也不轻弹。可是泪水却背叛了他身为男子汉的傲气，不断涌出他的眼眶。他颓然地放下拭泪的手，纵容着泪水润湿他的脸。“到了最后，蔚还是要离开我了。爸爸妈妈始终是反对我们的交往。为什么要弄成这样？为什么要弄成这样？为什么三天前的甜蜜全都变了样？”
朴悄悄爬起床，走到窗前，怔怔地眺望着对面大楼那扇隐约透出些许亮光的窗户，想象着蔚还坐在书桌前打着电脑。“她会不会也像我那样的伤心呢？她会不会还在流泪呢？”朴痛心地想着，“难道我们真是那么有缘无份？”刚入学分配座位时，他和她曾经被分在一起，可是坐了不够五分钟，后边的同学自称近视，结果就跟他换了位置，他和她便分开了；到了初三，因为大家都太小了，所以即使心里对彼此都有感觉，可还是压抑了下来；四年后，他搬到她家对面，窗户遥相对望，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但不到一个月，又被迫分手……“难道真是天意？真是上天注定了我们永远只能在短暂的相聚后又侧身错过？”朴把额头抵在窗棱上，深呼吸着子夜凄冷的空气，只是他的心比这凉如水的夜更加冰寒。既然注定分离，又何必灿烂相聚呢？
蔚伏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泪水濡湿了枕头，濡湿了她的心。三天前，当她和他牵着手走在喧闹的街头，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挽着他的臂弯，她觉得很安全！虽然他们只是刚刚二十出头，牵着手走在一大班婆婆公公最喜欢闲憩的公园里似乎有点奇怪，好像在和他们争位置似的。但是，这却也使他们觉得自己像已经挽着愿意珍爱一世的人悠闲地闻着公园里淡淡的馨香、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浴着蒙蒙的月华，享受着最宁静的夜晚。真是希望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过去的每一晚，他们在电话里互诉衷情时，常常幻想着以后可以相守一辈子的情景。虽然明知在不久的将来朴就要出国留学了，虽然蔚在心里会担心世事的多变，但她还是愿意相信他们能熬过无数个分离的日子，再次重聚。朴也曾笃定地对她说：“只要你不变，我是绝对不会变的！”可是这句“不变”，却在今天变了！
……
“我们还是就这样算了吧……”朴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什么？”蔚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次！清楚一点！”
“我们……我们……还是……我们是不能够在一起的！”朴鼓足勇气地低吼。
“不可以！”蔚无法接受这个晴天霹雳，真的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吗？是你说你不会变的！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我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你的家人就要反对到这种地步？那次失恋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次很深的伤害了！你们怎么还用我的旧伤疤来打击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再这样下去会越陷越深的！会越来越错的！为什么不能就这样算了呢？”
“为什么？这还需要问吗？就因为我们是相爱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我……我不知道了！我的心好乱！……我想我现在已经有点改变了。”不能承认！不
能承认！不然我们就断不掉了！朴狠下心地不断提醒着自己。
“你现在有点改变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我不变你也不会变’吗？哈哈……太好笑了！
”蔚不能自抑地苦笑着。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蔚，不要这样！”朴不能承受蔚这样的笑声，太痛了！太痛了！
“哈哈……真的是很好笑的！你不觉得吗？当我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时候，才突然告诉我，你不配生活在天堂里，你只配下地狱！”
“不是的！你这么这么好，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来爱护你的！其实，我也没什么好的！” 笨拙地安慰着她。
“是吗？你不是很好的？既然不是很好的你都不要我了，更何况是比你更好的人呢？”
“我……唉！你知道我的嘴很笨的！我不懂得安慰人！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好过点呢？要怎样做才能补偿你呢？” 影 恼地抓着头发。
“什么都没用！你已经把我伤透了！”蔚已经有点竭嘶底里了。
“对不起！我不想的！你是知道的！不要再叫我说了！”朴的声音在颤抖，泪水已经不自觉地滑落了。
“我不要听！凭什么还要我相信呢？我干嘛去认真？弄得自己这样！不行了！我喘不过气，我快要疯掉了！你叫我待会出去怎么向他们交代？以前，明明约好了要唱歌的，你说你妈不喜欢，那好，我们取消了约定；明明说好了要来我家吃饭的，你说你妈不同意，又取消了约定。我不想难为你去跟你妈力争，只好担起这些，回去撒谎，为你开脱。但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言而无信？我到底要对他们怎么说才好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害你一辈子的！你懂不懂啊？”
“我不懂！不要懂！你们都是大话精！都是骗人的！”蔚摔掉电话，夺门而出，直冲到大街上。
“蔚……”朴在电话那头着急地大喊，但怎么也喊不回早已承受不起这许许多多伤痛的她。他想追下去，但他不能，他知道他的妈妈是不会允许的。不管怎样，他都必须伤一个人的心！
蔚在街上像一具行尸般的走着，任由晚风吹干她的泪，任由汽车在她身旁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漫无目的地望着四周的景色。街上的灯光璀璨得太刺眼了！蔚看不出它们的美丽，只觉得它们像一片片碎琉璃不甘心地反射着光亮，一相情愿地照亮着一方黑暗。或许就因为那份不甘心，才让那光显得浮躁而又无力。也许灯是无奈的，并不是它想亮，是人设计了复杂的线路而使它亮。怕黑的不是灯，是那些需要灯的人。就像爱情，怕受伤害的不是爱情本身，而是那些渴望爱情的人；会伤害人的也不是爱情本身，而是那些在爱情中拼命追逐的人。在喧哗的大街上飘荡了一会儿，头脑已被晚风吹得有点清醒了。她很想再见朴一面，不管是继续，还是了断，她都要朴当着她的面亲口说出来。
朴终于得到了他妈妈的允许，在他妈妈的陪同下来到大街上。
“妈，让我们单独说一会儿吧。”
“那好吧，但绝对不能再惹出什么事。”
“我知道了。”朴转过身，朝蔚走去。
蔚微微地向朴的妈妈鞠了一躬。她在心里觉得好笑，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被她前男友的妈妈强烈地反对过，就因为她不是他家乡里的人。有一天走在校道上，她碰到了他的爸爸妈妈。他妈妈热络地走上前，亲切地拍了拍蔚的肩膀，问她过得好不好。当时的蔚觉得很讽刺：她不是反对我的吗？怎么还表现得那么亲切呢？这不是太虚伪了吗？可是回头再想，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啊。她是因为爱自己的儿子，所以才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于是，她突然搂住了他的妈妈，轻声地说了句：“阿姨，你好！”她知道他妈妈一定会很错愕，甚至还会觉得她很奇怪，但她不管，她只想用那个拥抱表达自己的一种感情--我并没有因为你曾经的反对而怨恨你，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也能了解你对儿子的爱。
所以，现在，也是一样。蔚望着朴的妈妈，尽管她再不甘心，她还是不能心存埋怨。因为她是那么清楚，朴的妈妈也是完全出于对儿子的爱才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她的那一个鞠躬，是敬重他妈妈宁愿自己的儿子怨自己，也不要看到他有机会受伤害；敬重他妈妈是个伟大的母亲。但她只能微微鞠一躬，因为不管怎么说，毕竟也是他妈妈令他们不得不面对这分离的痛。
她和他并肩走在大街上，但不再是执手而行。他们不能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不能再有甜蜜的轻声细语了！
走进一条黢黑的小巷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我们真的不能再这样了！”朴终于鼓足勇气地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不用重复那么多次的。”蔚平静得有点可怕。
“你懂不懂？我们继续下去只会互相伤害。就算今天我们不分手，到了以后，我还是有可能因为他们的反对而改变的。”
“我知道，不是叫你不要老是重复吗？”蔚轻笑着。
“就让我做一次坏蛋吧！就当是我欺骗你！是我对不起你！好吗？”朴强压着心里的痛，咬着牙说。
“呵呵，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他以前也是这样对我说的。还有，加了一个当’字，就不算是真的欺骗了。笨蛋，你连说分手也说得那么笨啊？”蔚真是不能不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挑他的语病。真不枉费自己读了一年中文啊！
“好，不是当我欺骗，而是我真的是欺骗。这样可以了吗？”朴狠下心地说。
“可以啊。但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你是个坏蛋！”蔚望进他的眼睛深处。
他赶紧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继续说：“是的！我真的是坏蛋！就让我做一次坏蛋吧 ！是我对不起你！真的！”
“你真是一个懦夫！连自己的幸福的都不去追求。不管有多艰难，有多苦，我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可你呢？”
“是的，我是一个懦夫！我不能反抗他们，我无能为力啊！” 油 丧地把头埋在手掌里 。
“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呢？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呢？”蔚任性地紧紧抱住他。
“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朴连忙挣开蔚的怀抱，他不能抱她，不能！他知道一旦抱住了她，他就不能轻易放手了。
蔚曾听过一句俏皮的话：“所谓‘抱负’就是你不抱我，我就负你。”她很怕朴会负她，所以她把他抱得很紧。但她心里还是很清楚，尽管她抱了他，他也还是要负她的。绝望绵密地笼罩着蔚。她无力地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平静着自己正在翻涌的心。
“蔚，不要这样！我不想看到你伤心的！真的不想！”
“你不想看到，但你却这样做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唉！”蔚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你很为难。你不能忤逆他们，也不想看到我伤心。或许只有这样，你才能不这么痛苦。”蔚无奈地说。
“你……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朴惊愕地望着她。
“我还能怎么样呢？我根本没得选择！你也不让我选择！除了同意，我还能做点什么呢？”
“我……”朴绞尽脑汁地想说些什么安慰她，“或许，或许很多年以后，局面又会不一样了。到时，你变得比现在更漂亮，而我却变成一个大胖子。就算我再回来找你，你都不要我了。”
“呵呵，我知道我以后确实可以变得很漂亮的。”蔚强忍着心里的痛，给了朴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到了蔚的笑靥，朴的心才终于安稳了一些。“对啊，世事难料嘛。”
“不过，我不认为你真的会再回来找我。”
“唉！都说了世事难料嘛。你不懂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蔚的心颤了一颤。“什么意思？你还是说清楚点吧。”
“我……我的意思是说，或许几年以后，我们还是会再次走在一起。”
“哦？会吗？”蔚的心里也有这样的憧憬，但她已不敢再放胆地幻想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起多一次伤痛了。
“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朴支支吾吾地问。
“问吧。这么吞吞吐吐干嘛？”
“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吗？”他低声问。
“可以。”
“单单是那种见面打招呼的朋友吗？”
“那你想成为哪一种呢？下个定义吧。”
“我……我也不知道。”朴没有勇气说，他怕自己不再有资格，更怕蔚会回绝。
“算了，不为难你了。放心吧，只要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说。这种朋友怎么样？”
“那当然是太好了！”朴高兴地说。“要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哎呀，算了，不说了，这样就可以了。”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呢？说吧。”
“我……我是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我会永远记着你的！”
“谢谢你这句话！我会把它记在心上的！不过，你选择了放弃我，可见我在你心里的价值也不会真有那么高。”
“不是的！其实，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做了多少事呢？”朴幽幽地说。
蔚突然感觉到了朴曾经在私底下所付出过的努力，她很后悔自己经常骂他是个懦夫，而完全没有体谅他的处境。“我知道了。有你刚才那一句话就够了。其实，如果你选择了我而不选择自己的父母，或许我还要考虑一下值不值得跟你在一起呢。”蔚由衷地说。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不要问我是不是真心喜欢你的。”这是朴有史以来反应最快的一次。
“为什么不能问？”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如果我说是，你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这就等于害了你；但如果我说不是，那又……唉，算了。我回答你！”朴别过脸，不敢再望着蔚，他咬了咬牙，说出了他的答案--“不是！”
“我要的是实话！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了分开，你还怕说真话吗？”
“……我……好，我说！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谢谢你！”蔚宽慰地说，“今天，你妈跟我说，当初你告诉我等了我四年，只是随口说说的玩笑话。我不相信！我知道你这样跟她说，是因为怕她伤心怕她担心，是不是？”
“我不能回答你。如果我回答了，我们就断不了了。”
“呵呵，笨蛋，你这样说就已经是等于回答我了。”
“其实，就算我不说出来，有很多东西你都能体会的，不是吗？以前就一直是这样了，你总能猜到我想说的话。”
“是啊，我总能猜到你的，但你却猜不到我的。”
“所以我才觉得我老是欠你很多。”
“傻瓜，什么欠不欠的。如果你真的觉得欠了我，那么就让我报复一次。以后再回来追我，让我先说‘不要’。呵呵……”蔚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我觉得我们真的好奇怪，到了现在，居然还能说笑。”
蔚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就赶紧别开脸。“我们的心情只要自己心里明白就可以了。如果有些事或者有些话做出来、说出来以后，可以让对方心安一点的，那也不妨做做。”
“我明白了。”
“你回去吧。你跟我说了那么久都还不回去，你妈妈又会担心了。”蔚怕自己不能再在他面前维持这一脸即将垮掉的笑容了。
“不要叫我走，让我再陪你一会儿吧。”朴知道，一旦走开，他们就真的真的分离了。
蔚望着他，眼睛又再次模糊了。既然迟早都是分离，多留一秒也不过是多刻一条伤痕罢了。
他们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还在不停地说笑。可是越接近家，心就越痛。不是“ 近家情怯”，而是即将要割舍心中的一块肉。
面带着微笑，互道再见。蔚看着朴的身影走远，感觉到身体的一部分正在随着他的远去而渐渐抽离。蔚失落地横过马路，从此与他遥相阻隔。蔚看到自己的父母正站在不远的地方担心地望着她，他们并肩而站，依偎着对方，像在给彼此力量。蔚走到他们跟前，绽开最灿烂的笑靥，然后就默默地走在他们后面。此刻，她终于感觉到了，原来深爱到尽头，是那么的孤独。她好想有个可以靠靠的肩膀，好想有一双写满慈爱的眼睛。她知
道，只有爸爸，才会无条件地借出她想要的这一切。然而，当她看到爸妈并肩走在她前面时，她突然觉得，爸爸的那双手、那个肩膀其实并不属于她。他的手是用来握着妈妈的，他的肩膀是用来让妈妈依靠的。她不可以霸占着爸爸这双厚实的手，更不该让爸爸的肩膀为她而倾斜。不过，她也知道，她妈妈愿意无条件地拿这一切和她分享。世界上，可以同时分享一个男人而没有矛盾的女人大概就是母女吧。她想，或许，就只有那慈祥的目光是属于她的，但这已足够了，这已可以给她力量了。原来当人类觉得自己相当匮乏时，他们的要求都会变得很少，他们都会特别容易满足。此刻的蔚，真的很满足。因为她还能拥有这么爱她的父母。
……
深夜，蔚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悄悄走出房间，走到窗前，遥望着对面那扇漆黑的窗户。她觉得现在的他们不再是只隔一条马路，而是隔了一条银河。幸好她有一双近视眼，不能看清对面的一切，这样，哪怕是看到了她所爱的那个人的身影，她也可以骗自己说那都是幻觉，因为实在太朦胧了。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她又走回房里，打开衣柜，拿出那件为他而买却无缘送出的衣服。那是一件毛衣。蔚开着空调，穿上了那件衣服，平静地躺在床上，幻想着他就在身边。拥着他的衣服，就等于拥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握着我的沙漏吊坠呢？”蔚痛心地想。
当初，她要送他一个沙漏型的吊坠，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感情就像一个沙漏。沙漏里的细沙从这一边绵绵不断地落到另一边，如同她的爱绵绵不绝地从她的心流到他的心，堆积成一座“小沙丘”。只要他记得不时地摆弄一下沙漏，那么沙漏里的沙就会永不停歇地落着，堆积着；她的爱就会像细细涓流，永不干涸。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去摆弄那个“沙漏”了，细沙堆积成一个小沙丘后，就拒绝了流动；而他也同样地拒绝了再要她的爱了。
蔚穿着他的衣服，听着王菲的《只愿为你守着约》：
我没有感觉，
除了等你，我的心如止水……
我痴心守约，不愿更改一点点。
是什么世界？
还有我们这般遥远的苦恋！
我什么不缺，只贪有你在身边！
许多人在周围，我却从未眷恋，
再也没有人，
像你给我那初见颤动的感觉……
我只愿为你守着约，
我的心永远那么恬，
也许孤单寂寞，
但心中依然无悔也无怨。
我只愿为你守着约，
我的心从没有走远！
不管阴晴圆缺，不管时间空间，
一生都不会改变！
再长的路，纵然距离遥远，
我能穿越。
想念着你的傻，
我忍不住落泪。
再也没有人比我了解，
那爱得坚决的滋味。
轻声哼着这首歌，她让泪水安静地淌着，也让自己安静地躺着。只是她并不知道，在那“银河”的对岸，还是有人在握着一个沙漏吊坠，让它反射着“银河”那边由某人挥洒上天的眼泪而变成的星斗的光。
而那点光亮正在这个伤心的夜为他们祷告着、祝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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