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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uehansunny(冷凝) 整理人: dknyruthlove(2002-03-28 18:38:16), 站内信件 |
| 門縫裏面透過來那點微弱的光讓我有種負罪感般的不安，
擡頭可見的門鈴上仿佛結了一層霜的冰冷， 我就在門外站著， 思考著應該以一張怎樣的臉去見門另一端威嚴而怒髮衝冠的母親， 那股黑的恐懼的凝重，似乎已經成了我現在的負擔， 我的腦中閃過她，閃過母親，閃過愛，閃過所有， 那一刻，我承認自己是懦弱的，想一味的逃避所有的種種， 然而我也是無能的，因爲我逃避不開所以要選擇被動的面對。 終于，我覺得， 是按下那仿佛炸彈按鈕的門鈴的時候了。 門鈴的聲音嘶啞枯竭，想必，是因爲沒有電池的緣故。 屋裏面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門鎖被彈開，燈光豁然明亮起來。 我就這麽垂著頭走進屋里， 極力放慢速度回頭關上門，再反鎖上，我在拖延著。 做完了這一切，我打了個冷顫，大概，是空調太冷的緣故吧。 媽就坐在深棕色的沙發里， 瘦小的身軀好像被沙發的龐大包裹起來一樣， 蓬亂的頭髮在燈光下面一絲絲爭先恐後的顯現出來， 臉色蒼白，眼神全是哀傷且又空洞，嘴角微微顫抖著， 兩隻手的手指交叉著放在腿上，好像煩亂的思緒在心里蠕動。 我開始覺得，媽老了，就在這一晚， 那皺紋就像刻在我的心上般的疼痛，潛意識里， 我認爲媽的衰老是我的無知我的任性我的頑劣造成的， 因爲我在不該愛的年齡去愛，因爲我愛了不該愛的人。 媽，我走過去，低低的叫了一聲， 這一聲與上一聲似乎隔了半個世紀那麽久遠。 媽擡起頭正視著我，失望的殺傷力使我連用畬光瞟的勇氣都喪失了。 媽開始咳嗽了， 我想去拿藥我想去幫媽捶背我想去倒水我什麽都想做， 但，我什麽都沒做，我知道， 這一刻，只是屬於一個母親來用威嚴的身份教育迷途孩子的時刻， 儘管此時，我仍愛她，那個走進我生命中又強行從我生命中擠出的人。 媽輕輕的嗯了一聲。 回來了？嗯。餓了嗎？沒有。 媽又嗯了一聲，我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 我想說對不起媽讓你擔心了，我想說女兒不孝讓你傷心了， 我想說媽您照顧了我這麽長時間讓您費心了， 可我還是什麽都沒說，也許這個時候， 寧靜對於我和媽來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解決辦法。 媽說，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 我點點頭，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自己的世界永遠都是含著冰涼的氣味。 我又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她，那個剛剛用言語刺傷我的人。 其實，我又在生著她的什麽氣？我不過是在維護自己虛榮的尊嚴， 我只是沒有意料到，我愛的她，也對這段感情否定。 原因僅僅因爲，我是一個女孩，卻喜歡上了另一個女孩。 月光就這麽的灑在黑漆漆的道路上，蒸騰出一種死般的寂靜 ………… ----  岁月无声，心迹无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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