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dk_02(笑书生)
整理人: purpledevil13(2002-08-17 23:13:0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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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乘风闻言一怔，眉头微皱，回首望去。只见亭外大约十余人，站成一个半圆，将观风亭围住。
其中一个绿袍之人见他回头，喝道：“杨乘风，你杀我二子，今日便要了你的狗命给他们报仇。”
杨乘风轻声一笑，道：“请教唐大先生，可知我为何杀你那两个儿子？”
那人竟是四川唐门的第一高手唐万千，人称唐大先生。他怒声笑道：“我二子一向奉公守法，江湖人所公知，你却说说为何杀了他们？”杨乘风道：“唐尹牛，唐尹虎为了夺取由长威镖局刘大头所保价值五十万两的珠宝，仅下毒将他全镖局的人都害了。这也算是奉公守法？”唐大先生怒道：“我所生二子，难道会不清楚他们的为人？我唐门虽然不敢说是富可敌国，也算是富甲一方。他们又怎会去夺人家的镖银？你这么说，可有人证？”杨乘风道：“长威镖局满门上下，未逃出一个活口，哪里来的人证？”唐大先生长笑一声，道：“既然死无对证，自然由得你满口胡言，只是却不会有人信你！”
杨乘风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对众人道：“各位今日前来，早已在心中认定事实了。杨某是怎么说也没用的了，一战势所难免，杨某也不想多作口舌之争。只是这位姑娘与此无关，若是杨某不幸，几位都是武林中的名宿，想来也不会为难于她的吧？”
唐大先生接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
杨乘风道：“做事还是小心些为妙。”
原来杨乘风环目之间，已认出这十余人中除去唐朝大先生外，还有青城飞云剑柳一清，点苍丹成子，五虎门大力王孙金刀，独脚盗巴大同。这些人不是一代宗师，便是独霸一方的豪强，若是一个个来，他自是不惧，但要是这些人一起围攻，自己只怕就不是对手了。但他生来自傲，不愿临阵逃去，又怕他们事后会对吟风不利，因此先想拿话挤兑他们，以保全吟风二人性命。这几句话的含义，吟风如何听不出来？
吟风见他们不再对话，便对杨乘风道：“小女子曾闻古人有弹琴舞剑，今日公子虽是用刀，小女子也愿以琴筝相伴，请公子首肯。”
杨乘风不知她是何意，木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吟风又道：“小女子有一项绝艺，可同时以左手抚琴，右手弹筝，一向未在人前施展。因感公子厚意，故今日愿为公子弹奏几曲。万勿推辞。”杨乘风心中一动，举目望去，只见吟风满脸真诚，只得点头应充。吟风微微一笑，将琴置于左手边，筝置于右手边，双手各自虚悬于琴筝之上。又向着杨乘风点首微笑后，双手落下，琴筝之声同时响起，乐声清越曲扬，变化无穷，如凤凰高歌，百鸟鸣唱。杨乘风心头一热，长刀在手，步出其不意观风亭，对着众人道：“各位请了。”
唐大先生等人也知杨乘风武功高强，深不可测，都不愿先行出手。杨乘风长笑一声，道：“各位还要犹豫什么？一起上了吧。”
众人闻听此言面上都有怒色，却仍是无人出手。杨乘风心知此间事绝难善了，不如先出重手打伤对方几人，也好多一些胜算，于是道声：“得罪了。”长刀破空，竟先向着唐大先生砍去，因他知道唐大先生暗器厉害，如果不先解决，到了后来必为大患。唐大先生见长刀向自己砍来，已知杨乘风心意，当下先闪身避过，绕到飞云剑柳一清的身后。杨乘风见状长刀中途变势，向着柳一清横削而去。柳一清见这一刀来得快捷无比，不及拨剑，也是闪身避过。杨乘风一连两招，逼退对方二名高手，胸口一股热血上涌，手中不停又挥出第三刀。这一刀却是向着那大力王孙金刀砍去，孙金刀先见他出手，已将金刀取在手中，见到杨乘风砍来，便举刀硬封。“当啷”一声巨响，两刀相交，孙金刀定在原地身子晃了两晃。杨乘风却是斜飞而出，半空中又是一刀，挥向唐大先生。唐大先生见他飞身过来，已先向后退去，探手从腰间取出三枚骨钉，扬手向半空中的杨乘风打去。杨乘风身在空中，避无可避，长刀横在身前，竟自打了个转，将三枚骨钉尽数挡掉了。还未落地，脑风劲风呼啸，却是巴大同举着一支大铜锤向杨乘风砸下。杨乘风临危不乱，以刀尖点中铜锤，借力飞退。半空中剑光飞起，却是柳一清袭到，杨乘风全身一团，长刀挥住全身，竟不闪不避冲进剑光之中。片刻之后，杨乘风长身而起，脱出柳一清的剑光。不料唐大先生暗器又从旁射来，紧急闪避之下，又到孙金刀身旁。孙金刀双手持刀，向杨乘风当头砍下，杨乘风挥刀去挡。又是一声巨响，孙金刀晃身退了一步，只感双手虎口剧震。杨乘风也不好过，长刀几乎脱手而出。还未缓气，又被丹成子等人围上，于是渐渐落在下风。
吟风在亭内只听到亭外金铁交鸣，劲风呼啸，却不知杨乘风是何情况。心系杨乘风的安危，不知不觉间，左手抚琴渐渐放缓，而右手弹筝之音越发急促。
杨乘风与众人身在亭外，初时听闻琴筝之音甚是和悦。此时却突然转变，到杨乘风耳中时仍旧动人，传到唐大先生等人耳中之时，却是震荡耳鼓，只觉心神难定。如此一来，众人实力不由大减，杨乘风感到周身压力一松，长刀如蛟龙出海，银电破空，竟和唐大先生等人打至平手。
杨乘风耳中听着乐声，越发动听，长刀发出的乐声也渐有和那琴筝之音相和之意。一时间竟不顾当时身处情况，只为了能使乐声相同，出刀的角度和轻重便渐渐有些不同了，过得片刻，刀上发出的乐声已和吟风所奏之曲完全合拍。这本是极为危险之事，稍有不慎便即送命。可是杨乘风自乐声合拍之后，长刀所挥之处竟是妙到毫巅，每一招都迫得众人不得不回身自救。随着乐声轻轻重重，缓缓急急，回环曲折，渐渐得竟又取了优势。
吟风手下琴声悠扬，筝音清越。杨乘风手中刀声兼有二者之长，此时一起听来，竟如有无数琴筝同奏。此时此曲已近尾声，乐声渐长渐重，杨乘风长刀出处也越发沉稳有力，刀起刀落，带起满天银光，使得唐大先生等人只觉眼花缭乱。众人本已感到对招越来越吃力，此时更是无法应付。于是这十余位武林高手，接下来竟在乐声结束之前的数十招内相继中招。
杨乘风乐停收势，只觉胸中一口血气上涌，喉头一甜，就要喷出一口血来。但他想到此时面临大敌，若是被唐大先生等人知道自己受了伤，只怕又要另生变故，便嘴闭双唇，硬将一口鲜血吞回腹中。唐大先生等人未料会有此结局，各自面面相觑，只听杨乘风道：“你们也是一代宗师，当世高手，不曾有过恶迹。巴大同虽然是个独脚盗，但也常有劫富济贫之举，算得是个义贼。杨某不愿为难几位，只望几位能就此作罢，不再追究。至于各位所找杨某之事，杨某心中有数，来日自当给各位一个公道。”
唐大先生沉声道：“唐某学艺不精，败于你手，无话可说。但杀子之仇，不敢稍忘，你若口口声声说是我二子不对，最好能拿出证据来。否则，绿水青山，唐氏一门日后必有所报。”
杨乘风应道：“杨某自有交待。”
这边丹成子长叹一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老道已老，这江湖已非老道之土，此去之后，不会再踏足尘世半步。往事已亦，老道也无力追究，今日杨小施主能放过老道这一把老骨头，足见并非十恶之人。只望杨小施主日后能上体天心，多做善举。”言罢转身飘然而去。
其余众人见到丹成子如此，也都纷纷叹息，相偕转身离去。唐大先生见众人都已去的远了，只得恨恨的看了杨乘风一眼，也下山而去。
杨乘风这才回身步入亭中，却见到吟风卧在长琴上，而长琴早已被染成一片殷红。大惊之下，见到秋红正在一边啼哭，忙问：“秋红，小姐这是怎么了？”
秋红抬起头来，见是杨乘风，便边哭边道：“小姐为了助你，奏了无双谱，已经死了。”
杨乘风更是大惊，急步走到吟风身前，探手鼻息，果然已经断绝。连忙追问道：“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秋红想要强止哭声，却仍是不住哽咽，道：“小姐担心你会有事，不理老爷临终曾嘱咐不得独自演奏无双谱的话语，强行弹奏，耗尽心力。结果一曲奏毕，便呕血不止，话也未曾说便去了。”其实，这无双谱乃是古人所作，必要是一琴一筝方才能奏出其中妙韵之处，而又因此谱演奏极难，颇耗心力。便是二人合作之时，一曲奏毕，也要休息几日后方始能奏二曲。当初收养吟风的那位隐士，不知从何处得来此谱，本来与吟风合奏过几次，休息过后便没事了。结果不知为何，在一日夜间突然心血来潮，取来琴筝，独自一人将此谱演奏了一遍，奏完之后，得意之极，大笑起来，笑了三声，便开始吐血不止。吟风在房内听到笑声，赶到隐士房中时，隐士已经吐血，隐士在对她千叮万嘱不可独自弹奏无双谱后，终于逝去。今日吟风听到杨乘风的说话，知道他已抱着必死之心，想起这几日来和他一起游玩的风光，心中本已有了暗许之心，这时如闻晴空霹雳，只想着若是他死了，自己要怎么办。思绪间，想起了这无双谱，只想着要在他生前让他听一次。至于自己奏完之后会如何，全未理会。终于一曲完毕，耗尽心力而逝。
杨乘风虽不知这许多，却知吟风是因己而亡。心中黯然，再回想那乐声果然是动人心魄，自此以后，只怕便要成为千古绝响。而自己若不是因为有这乐声之助，合着乐声舞出那一路绝世刀法，今日也是难逃大劫。越想心中越是悲切，只是不住的看着吟风尸体，似是不信她已就此而去……
一年后，游人再度登山，来到观风亭时，却发现刻在亭前石碑上的“观风”二字，已不知被何人削去，改为了“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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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乱的夜，
迷失的心，
让我尽情去放纵！
【北武夜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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