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onojj(梦飞羽扬)
整理人: yerk(2002-02-22 20:30:2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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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
屠夫不是屠夫。
屠夫是杀手，而且是个有名的杀手。
杀手太有名，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连洗澡拉屎时都有可能会有仇家找上门来。
曾经真的有著名的杀手被人杀死在茅厕里的事。
所以屠夫洗澡时也是穿着裤子的。
穿着裤子洗澡当然是不会太舒服的，但如果有几个美女在身边伺候着，那或许就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这些美女环肥燕瘦、或娇或媚，个个都是江南名妓、色艺双全，每个都有一身令人欲仙欲死、消魂蚀骨的技艺。
这岂不是比别人洗澡更快活？
“唉，这种日子过久了，只怕真是连杀手也不想做了。”
屠夫一手搂着一个美女，嘴凑在其中一个美女递上的酒杯上，啜了一口玉液琼浆，慢慢地动了动泡得僵软的身子，身后擦背的美女赶忙将一双玉手放在他的颈项上，轻轻按揉起来。
“屠兄喜欢，何不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热气蒸腾的浴池边，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一身锦衣衬出家世不凡，容颜俊逸而略有病容，说起话来，也是柔声慢语，仿佛接不上气来。
“神仙池，住神仙，让我这个俗人大老粗来住，不是很扫风雅？”
屠夫从池中站起，果然穿着裤子。
年轻人笑：
“屠兄名虽屠夫，但却并不是什么粗鄙之人，何来无雅之说？”
屠夫说：
“我在神仙池住三天，你说了三天好话，我泡了三天美人浴，我想，也是时候了。”
年轻人脸色变了一变，说：
“屠兄聪明。”
屠夫接过一名美女递上的浴巾，一甩一裹，坐在了年轻人对面，说：
“说吧。”
“屠兄可曾听过有情这个名字？”
“南武林盟主有情。”
“不错。”
“赏金三十万。”
年轻人一惊，抬头看向屠夫，说：
“他值价如此？”
屠夫笑，眼中闪过一抹邪意：
“现付金子，后交人头。”
年轻人低头，良久，咬牙道：
“好！”
屠夫笑，慢慢向外走去，留下一句话：
“明日取金。”
黑夜里的风，像怒吼的狂龙，叱咤奔行。
屠夫立在风里，如高山巍峨，屹然不动。
暗夜深处，慢慢走近一名白衣公子，儒雅的容颜中透出一股蓬勃英气。
屠夫说：
“你还是来了，有情。”
声音在迷雾里穿行，静静地在空气里回荡开来。
有情点头，扬了扬手中的剑。
剑是用来杀人的。
有情的剑也不会例外。
屠夫眯了眯眼，像疲倦了一般，慢慢地说：
“这剑，杀不了人。”
有情笑，不答反问：
“屠刀何在？”
屠刀？
屠夫是用刀的。
屠夫的屠刀可以令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为之一惊。
屠刀何在？
屠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双手空空。
有情微微皱眉，道：
“有情不杀无刀之人。”
屠夫笑，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冷意。
杀机！
有情转身，无刀而不比，这一次，权且算屠夫败了。
有情不怕屠夫偷袭。
有一百个人曾从背后偷袭有情，这世上多了一百具尸体。
但有情错了。
屠夫不是那一百个人。
比天空的闪电还迅疾，一段剑尖从有情的胸口突出，几滴艳红色的血，轻轻滑落。
剑，是有情的剑。
剑柄，却在屠夫的手中。
有情倒下。
屠夫扔下剑，慢慢地说道：
“屠刀在人的心中。”
他慢慢从有情的尸体上跨过，迈进漫漫夜色中。
一个猥头猥脑的男子从夜色中探出头来，看着有情的尸身，满意地笑笑，转身，也没入黑夜中。
万物俱寂。
三十万两金子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是广阔的草原城池，是成群的牛羊马匹，是众多的莺莺燕燕，是无尽的美酒佳肴。
屠夫不过杀了一个有情，却得了三十万两金子。
一队马车并排在驿道上驶过，壮观。
屠夫坐在首位的马车上，手里是一条金线绕成的马鞭。
屠夫身边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看了一眼屠夫，说：
“你真的去杀过有情？”
“是。”
屠夫笑答。
“但有情还活着。”
“是。”
“怎么回事？”
“你知道，人的肌肉并不是全无缝隙。”
“不错。”
“有情也是人。”
“当然。”
“明白了吗？”
“明白了！”
少年答，屠夫笑，手里的长鞭一扬，马队绝尘。
“有情真的死了？”
听雨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茶杯几乎落地。
“是啊。”
年轻人的脸色依旧是苍白。
“是鼠爷亲眼看到？”
“是。”
听雨踱步良久，道：
“尸体呢？”
“我已经带回来了。”
一具尸体被拖上厅堂。
果真是有情。
听雨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年轻人望着听雨，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无法说话。
他的胸口有一只手穿过。
有情的手。
尸体活了。
有情看着听雨，在笑。
听雨竟也笑了，拍手道：
“好计！如果不是屠夫，咱们怎么能知道，这家伙就是内奸？”
有情的手慢慢从年轻人的胸口里取出，淡然一笑。
“盟主、副盟主，门口有一队马车。”
一个属下前来报告。
有情挥挥手，慢慢坐回了盟主的位子，慢慢地看了听雨一眼，慢慢地望向远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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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飞羽扬，快乐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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