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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麻辣教师gto之颠覆北海道 第二课 教师
发信人: angel19th()
整理人: (2000-08-01 17:56:27), 站内信件





第二课 教师百态


1

  “鬼冢的课真好玩?”

  处在变声期的男学生粗嘎的声音在走廊上不断地响起。

  “他的教学态度蛮野蛮的,这样适合当老师吗?”

  “我猜他一定是喝醉了!”

  “不只是喝醉了,我看他根本是个变态!”

  “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下流!”

  这次说话的声音换成高亢的女声。

  “你也有那种感觉吗?我认为他的眼神好像强奸妇女的坏人。”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满喜欢他那种像野兽一样的野性感。”

  “友美!没想到你喜欢那种人!不过的确是满有趣的啦!”

  另一边,又有男生的声音出现:

  “他那个‘恐怖的烧卖’真好笑,而且我早就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

  “少盖了!看你的脸就知道你快吓死了。”

  “你少胡说!我才没有!”

  “不过我看中条是真的发火了。”

  “那当然!被倒吊在三楼,任谁都会不爽。”

  “像河原崎,不管鬼冢说什么,他都不笑。”

  “对呀!桂木也一样,还被偷看内裤哩!”

  “不过他们真有种!居然敢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集体离去。”

  “有谁出去啦?”

  “嗯……有中条、河原崎、桂木、安斋、近藤。”

  “什么?久美子也出去了?没想到她也那么辣。”

  “不是啦!她只是当陪客而已,他们五个人本来就是一党。”

  “高桥,你干么帮久美子说话?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我、我哪有!你不要乱说。”

  “可是我记得好像不只五个人出去,应该有六个才对!”

  “是吗?那另外一个人是谁?”

  “呃……”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从东京来的……咦?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他叫什
么名字?”

  “我知道了!好像叫市川乐……”

  “真是奇怪,他怎么会跟中条他们混在一起?”

  “哎唷!因为中条他们这一次作弄鬼冢,基本上是要替他出一口气。”

  “是吗?”

  “好像是那样没错。”

  “哦!那他是强迫作陪的啰!”

  “是啊!可怜喔……”

  二十七岁的体育老师——工藤正史,目送着一边谈论,一边远去的三年丙班
学生的背影,登时,他在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下次上课我一定要罚那三名男学生青蛙跳!)

  御手洗教务主任交代过,丙班的学生可以不用对他们太客气,怠惰的学生就
要有一套对付他们的教育方针。

  这么做,不但能使他们奋发向上,对优秀的学生也有警示的作用。

  工藤的信念和订立的目标虽然有些问题,但基本上,他认为这个教务主任的
理论相当接近。

  他秉持的信念就是——人要讥笑、轻蔑才会努力学习成长。

  他在大学时代的田径队主修立定跳远,由于是正式选手,所以大学的前三年
每天都过着地狱般的练习生活。

  由于立定跳远不是主要的田径项目,当他和其他项目的选手一起练习的时候
,总是被讥笑说“又不是在做体力测验”,虽然环境艰苦,但他仍坚持努力一定
会有成果的信念。

  况且,若不是当时的屈辱激励自己,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呢?

  是的!大学四年纪的时候,在田径队监督和教练的劝诱下,他转而练习连橇
项目,尔后,光荣的日子终于降临……

  刹时,工藤仿佛掉入时光隧道,回到令他骄傲的一刻——

  在立定跳远时代训练出来,如同非洲大青蛙般的脚力,在那时终于派上用场


  虽然比赛时是踏着巨大的雪橇向前冲,但工藤真正发挥本领就是从这个时候
开始。

  因跳远锻炼出来的结实肌肉,以及仿佛大型文镇般的体重,对连橇运动来说
是再合适不过的。

  就这样,工藤在北海道的连橇竞技中排名六十四位,之后,他便以此成绩被
北文馆学苑延揽为体育老师。

  往事重提到此为止!工藤今天第三节课上得非常不愉快,原因在于隔壁班传
来不绝于耳的大笑声。

  在乙班上保健课的工藤,几度被隔壁丙班的大笑声打断集中力,多次被迫中
断课程。

  从刚才那三名学生的交谈中得知,他们昨天一定也有参与哄笑,光凭这一点
,就足以构成工藤要他们跳青蛙的正当理由。

  事实上,他最不能原谅的还是丙班的社会课代课老师——鬼冢英吉。

  虽然他来自东京名校,可是听说身上没几两肌肉,是个只会哗众取宠、讨学
生欢心的不良教师,而且居然在课堂上让学生哄堂大笑。

  这怎么行呢?老师的本分应该是让学生哭呀!上课可不是吉本兴业的搞笑节
目。

  (嗯!我这个例子真是举得不错?)

  想着、想着,工藤突然独自在走廊上窃笑起来。

  他在走廊上冥想许久,转眼间,休息时间过去了,下一节课上课铃声已经响
起。

  “这堂保健课是丙班吧?真讨厌,为什么我要较那种放牛班?”

  那种班级干脆改名为放屁班好了……嗯!这个笑话不错,下次教师旅行可以
说给宝城老师听。

  工藤口中念念有辞地打开丙班教室的门。

  当他开门的瞬间——一些红、橙、黄、绿各种颜色、直径大约三公分的球朝
他飞过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

  工藤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抱头蹲在原地不动。

  这时,耳边突然笑声四起。

  他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

  登时,映入眼里的是各种颜色的球在教室里飞来飞去。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工藤再仔细看,教室里的桌椅全被搬到墙壁旁边,丙班的学生全站在空出来
的位置上,发出叫声躲避各色球的攻击。

  “好好玩哦!老师,我们下次再玩吧!”

  一名学生突然开口。

  “好!那么就请大家努力收集弹力球。”

  一名金发男人边拍手边说。

  “喂!你是什么人?”

  看见陌生人,工藤气呼呼地质问他。

  “你这个流氓是从哪里来的?这里是神圣的教室,是学生求学的道场,容不
得你在这里放肆!”

  看着因怒气冲天以至于全身肌肉都膨胀的工藤,鬼冢搔搔头,语气和善地说


  “嘿嘿嘿!不好意思!第四节课已经开始了吗?我是暂时担任丙班导师的代
课老师。”

  “你……你就是那个从东京来的……”

  “我叫鬼冢英吉,贵宝号呢?”

  “贵、贵宝号?”

  工藤的血液急速上升,血管仿佛要从体内弹跳出来。

  “我、我叫工藤正史!鬼冢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鬼冢的眼睛一边追着球跑,一边回答:

  “你说这个吗?这个叫弹力球,是用橡皮做的,只要用力丢到地上,就会到
处乱弹,很好玩吧!”

  鬼冢偏头看了工藤一眼,又继续说:

  “在来这里途中,我在青森的庙会上看到有人在玩‘捡弹力球大赛’,所以
也下场参一脚。你知道吗?我真是个捡弹力球的天才,最后那家店的弹力球全被
我捡光了……你看!我全放在这个袋子里。如果把这些球全部丢在教室里的话,
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好想玩一次哦!”

  鬼冢伸手抓了一颗弹力球丢给工藤看,接着又说:

  “没想到真的很好玩!整间教室都是弹力球,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从什么
角度飞过来,不小心头或脸还会被打到……工藤老师,看你吓成这个样子,真是
笑死人了,哈哈哈!”

  鬼冢一个劲地不停笑着,脸上还不时出现怪表情。

  “对了!工藤老师,我建议你在上课前小玩一下,我们把它取名为‘弹力球
大惊奇’好了!这样一定可以带动学生的上课气氛。工藤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咦?你怎么全身僵硬啊?喂!工藤老师!工藤老师……”2

  “原来如此!哦,是吗?我了解了,鬼冢老师。”

  长曾我部进(三十九岁又十一个月)皱着下垂的眉毛频频点头。

  第四节课结束之后,长曾我部进以学年主任的身份,将鬼冢带到学生餐厅了
解情况。

  长曾我部进认为鬼冢从东京名校调到这里当代课老师,目的一定是为了要挖
掘偏僻地方的人才,也就是所谓的“猎人头”者。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许多已经发生的事实就不谋而合。

  鬼冢在北文馆种种惊世骇俗的行为,以及穿着教师所不该有的服装、发型,
他认为这些都是鬼冢掩饰目的的方法。

  鬼冢把自己变成像问题学生一样,然后再来试探北文馆教师们的反应。

  (我才没那么容易上当!)

  就拿御手洗教务主任和工藤正史来说,要是对鬼冢那种超乎常理的行为感到
愤怒的话,一定会被认定是没有耐性的失职老师。

  “是呀!弹力球是个不错的运动,不但可以舒解学生的压力,也可以让他们
放松心情,不愧是东京吉祥学苑派来我校的优秀教师,哈哈!”

  长曾我部进刻意表现出非常理解鬼冢行为的样子。

  “嘻嘻嘻!其实是我自己想玩啦!哈哈哈!”

  说完,鬼冢还模仿长曾我部进的笑声。

  看着鬼冢没头脑的傻笑样,长曾我部进更加确信鬼冢“猎人头”的理论。

  “我不知道工藤老师会怎么想,他欠缺这种高度指导方针的认知能力,想必
此时一定是怒气冲天。”

  长曾我部进故意露出担心的表情说。

  他确信鬼冢不会舍自己而迁就那个低能的体育老师,不过为了巩固地位,他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在生气吗?生气的人就输了哦!”

  鬼冢装可爱地嘟起嘴巴说。

  接着,他从教师使用的制鞋箱里,把一双脏得可以丢进垃圾桶的鞋子拿出来
丢在地上。

  鞋子缓缓地滚落到门口,旋即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鬼冢脱掉拖鞋后,袜子脚指的部分居然开了几个大洞。

  见状,长曾我部进不禁皱了皱眉头想。

  他的袜子原来是什么颜色啊?让人看了就想吐!真是的!要邋遢也得有个限
度……

  哎呀!我差点忘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生气,家境清寒买不起鞋子或袜子的
学生也是大有人在,我要是戴上有色眼光看他们,这样怎么进得了吉祥学苑呢?
而且他也说了,先生气的人就输了……

  (嗯!说不定这又是另一次试探。)

  长曾我部进松开眉头,假意提出忠告:

  “鬼冢老师,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工藤老师生起气来可是很麻烦的
。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喔!工藤老师虽然是学体育的,可是心眼非常小,
也很容易记恨,犯到他的人,他都会牢记在心,等到当事人忘得差不多的时候,
他就会马上找机会报复。”

  “是吗?”

  鬼冢怀疑地问。

  长曾我部进对鬼冢的态度感到不快,但立刻又回复笑脸说:

  “当然!他是个怪人。听说他大学练的是立定跳远,你想想看,这种体力测
验都会做,他竟然可以不厌其烦地练三年,很奇怪吧?”

  说着,长曾我部进将椅子往前移动,身体更加靠近鬼冢。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开始转练连橇运动。鬼冢老师,你知道什么叫连
橇吗?连橇就是有好几个人踩在滑雪板上,在设定好的跑道上滑行。据说这种运
动是几年前一部电影带起的风潮,国内没有多少人玩这种运动,工藤老师在北海
道的排名是第六十四位,你知道他多得意吗?说实在的,那又怎么样呢?谁知道
他是在多少组中排名第六十四,说不定下面的排名比上面还少哩!哈哈哈!”

  长曾我部进越说越顺口,他颤了颤,接续说道:

  “听说比赛时,站在同一块雪橇上的参赛者中,他的体重最重,所以他把一
切胜利都归功于自己。照我看来,如果重就可以得名的话,那么何不干脆放一尊
石狮子在上面不是更好?鬼冢老师,你认为我说得对不对?”

  “这个人还挺有趣的嘛!”

  鬼冢的回答令人大感意外。

  “咦?鬼冢老师,你怎么会认为他是个有趣的人?”

  听鬼冢的话,长曾我部进的心有些动摇。

  (难道他中意的人是工藤?)

  “不不不!这不是有不有趣的问题,总而言之,他是一个无能的男人!

  鬼冢老师,你要相信我说的话,就算是非常科的体育,也该找正经的人来教
,只是御手洗教务主任对非常学科的课程完全不关心……说不定他是因为想把本
考不上好高中的学生,全部推到他以前读的北海道开拓大学附属高中,所以才会
采用工藤这种无能的老师。”

  长曾我部进一古脑地把心里的话倾泻出来。

  “啊!对了,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忘了告诉你,其实五年前,我曾在东
京的菱菱公司就职,您知道那家公司吧?这家公司在大学生希望就业排行榜里可
是排名第二。”

  长曾我部进扬起嘴角,颇为得意地说道。

  “后来我决定为日本的教育尽一分心力,所以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挥别领
导日本经济的菱菱公司,来到北海道展开我的教师生涯。”

  长曾我部进说着,一下举起手,一下又握紧拳头。

  “然而在持续五年之后,我发觉有很多事跟我当初想象的有些出入。

  首先就是天气的问题,这里冬天几乎每天都下雪……鬼冢老师,我再告诉你
一个秘密喔!五年前我是因为厌世,想换个环境生活,所以才到这里教书的。”


  长曾我部进略为抱怨道。

  “如今,我内心那股往上爬的斗志再度燃起,我才三十九岁,总不能一辈子
待在这个地方吧!我的老家在玉县川越,距离吉祥寺相当近……有机会的话,我
很想和樱井理事长打声招呼,到时候,我会把我在北海道体会出来的教育理念向
她阐述一番……咦?鬼冢老师?鬼冢老师?”

  不知何时,鬼冢已离开座位,不见踪影。

  “工藤老师,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长曾我部进循声转头,看见鬼冢在餐厅门口跟工藤说话。

  或许是受到弹力球的冲击还没消退,此刻,工藤的脸部还有写僵硬。

  “啊!……没、没什么!”

  工藤露出被人欺负后的悲苦笑容说着。

  (不妙!鬼冢果然对那个男人有兴趣!)

  发现事情的发展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长曾我部进开始有些慌了。

  “啊!鬼——鬼冢老师……”

  鬼冢似乎没听见长曾我部进的叫唤,他热情地握着工藤的手说:

  “工藤老师,听说你大学三年纪每天都在做体力测验是吗?被田径队开除之
后,就去练什么橇的当压阵的人,而且在北海道是排名倒数第几位,是不是啊?
工藤老师,你真是太厉害了!以你的经历可以去报名参加吉本兴业搞笑节目了!
祝你早日成名,把出川哲朗干掉!哈哈哈!”

  相较于长曾我部进苍白的脸孔,工藤正史的脸色早已红得像肉摊上的猪肝。


  “是、是、是谁……是谁这么说的?”

  “就是他!长曾我部进主任。”

  闻言,鬼冢毫不犹豫地指着长曾我部进大声道。

  “鬼冢老师,你在做什么啊?这种事怎么能在当事人面前说出来呢?”

  长曾我部进惊慌失措地看着鬼冢。

  接下来,长曾我部进转过身对工藤说:

  “工藤老师,你误会了,我、我绝对没有……”

  此刻,工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缓慢地举起右手……

  眼看事情不妙,长曾我部进马上辩解:

  “工藤老师,你冷静一下,我没有说得那么过分!我只是向鬼冢老师说明你
的经历,是他自己解释成那样……哇!不!不要!我、我会告你使用暴力……哇
啊啊啊啊啊啊……”

  当工藤的拳头不偏不倚地落在长曾我部进的嘴角时,鬼冢的视线早已被短裙
下的大腿迷住了。3

  “鬼冢那个混蛋真可恶!我一定要把他干掉!”

  中条行人一边抱怨着,一边还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被鬼冢倒吊在三楼的事真的把他给惹火了。

  在心爱的人面前受那种奇耻大辱,任谁都会受不了。

  不过他越是唠叨,越是显得悲惨和成不了大事而已。

  “干掉他!干掉他!除了说这句话之外,你还会说什么?真是个光说不练的
家伙!”

  桂木口气轻蔑地瞄了中条一眼。

  听见桂木的话,中条无法反驳地紧咬嘴唇。

  (活该!)

  我在心里偷偷咒骂他。

  中条四肢发达,一点内涵也没有,怎么配得上早熟的桂木?能理解这种冷静
型女孩的心思,只有像我这种真正富有知性的男性才有资格。

  谁说一定要像甲班那种成绩好的家伙才有知性?我喜欢看三岛由纪夫的“爱
的饥渴”,酷爱村上春树书中风趣的比喻,所以只有我这种成熟的男人了解桂木
寂寞且好幻想的心。

  不过你们可别搞错了!我对桂木可没抱着所谓男女之间的爱恋。

  我不怎么欣赏桂木对什么事都毫不在乎的态度,而且她那张像小狐狸的脸孔
,也不是我喜欢的女孩类型。

  我只是偶尔会把她当作手淫的对象,但那纯粹是男人在心理上想征服女人的
快感,一种发泄欲望的对象罢了。

  但从某些事实来看,我确定桂木有时满在意我的存在。

  如果她愿意把我当作心灵寄托的对象,那么身为男人,我有回应她的义务。


  “市川?”

  当我正在奇想之际,中条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啊!干、干么?”

  我习惯性地紧张起来。

  (哎!我就是这样才会被那些白痴看不起!)

  “什么事啊?中条……”

  我鼓起勇气直呼他的名字。

  谁知中条却将细长的眉皱成八字形。

  “……同学”

  我们明明是同学,却不能以名字相称,在东京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情况。

  “你在给我装傻呵?追根究底还不都是为了替你出气!”

  话一说完,中条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你找市川出气有什么用?”

  桂木不悦地抗议道。

  (看吧!这个女人果然是在乎我的。)

  “找弱者出气的人最差劲了。”桂木又说。

  (弱、弱者是指我吗?)

  “说得对、说得对!中条最喜欢做这种事。”

  安斋未来扬起下颚接口说道。

  安斋未来学过少林拳法,个性强硬,我总觉得他一定是不喜欢中条茶色头发
、高腰裤和尖头鞋的骚包打扮,所以在教室的时候,就时常对他吐槽。

  “安斋!你讨打吗?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

  “好呵!我倒想跟你较量一下!要不要现在就来?”

  安斋也摆出对打的姿势。

  “你们两个别闹了!”

  见状,河原崎一郎太从中将他们俩拉开。

  “现在我们得赶快想办法,早一点把那只金发恐龙赶回东京。”

  河原崎依然装模作样地把手插在口袋里。

  “不这样的话,我们的最终目的永远不会达成。”

  (最终目的?那走什么意?)

  “是啊!”

  中条也接口回答。

  桂木什么都没说,她像平常一样,隔着一步的距离看着中条等人。

  “呼——”

  河原崎点燃一根烟,眼神恍惚地吐出一缕轻烟。

  (真是个彻底的自恋狂!)

  他摆出一副酷样,仿佛沉醉在某个美梦当中。

  我想他在家里一定常打扮成军人模样,举着玩具枪在镜子前顾影自怜。

  “一郎太,你不是有枪吗?要不要拿出来吓吓他?”

  中条突然一脸奸笑说。

  (这家伙是不是白痴啊?就算河原崎是个--疯狂的战争迷,国中生又怎么可
能会有真枪?这一定只是传闻!)

  “你说这个呀!”

  河原崎面无表情地拍拍腰间鼓起的迷彩包。

  (不会吧?难道那个包包里真的有枪?哈!这怎么可能!)

  河原崎似乎注意到我疑惑的视线,他的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接着他拉
开包包的拉练,慢慢地取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用薄布包住的K型物体,看起来颇有重量。

  (难不成那真的是枪?不可能!那一定是骗人的,那支绝对只是玩具枪!)


  “中岛二等兵即使全身都变成蜂巢,但始终没有抛掉手上的枪。”

  河原崎说着语意不明的话,双手紧握着薄布包裹的“物体”。

  “爷爷轻轻地把中岛二等兵手上的枪卸下,然后对着敌军猛射,这样,爷爷
才得以生还。”

  “一郎太啊!一郎太!中岛二等兵的手枪一定曾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着你
……”

  河原崎像着魔似地,口中喃喃自语,并将手中的“物体”慢慢地举起,指向
我……

  (这,这个家伙是怎么了?不!不!不要!)

  “砰,砰!”

  河原崎对着我大声喊道。

  “哇啊啊啊啊啊啊!”

  我惊惧地闭上眼睛,抱头蹲在地上尖叫。

  “哈哈!你看这家伙吓得半死!真是没用!”

  中条指着吓得跌坐在地的我哈哈大笑。

  “一郎太,现在拿出这个太早了吧!”

  桂木见怪不怪地说,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闻言,河原崎扯动一下嘴角,若无其事地把东西收进迷彩包里。

  此刻,我全身冒着冷汗,万分惊恐地看着河原崎!

  (那,那真的是枪吗?)

  如果那是真枪,河原崎不就犯罪了吗?要是被学校知道了,别说会遭到退学
处分,我看他搞不好还会送到少年观护所!

  他现在完全是一副疯狂的样子……

  不行!我得早点离开为妙!要是再跟他们混在一起,我迟早会被他们连累而
犯下大罪。

  这怎么可以!犯罪的事我可不干!

  反正我本来就不是这个团体的一分子,只不过是因为要对付鬼冢,才被他们
强迫加入的。

  不一会儿,河原崎又恢愎平常面无表情的样子,大剌剌地抽烟。

  “总而言之,我们曾经发过誓,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达到最终目的,你们
说是不是?”

  河原崎一一看着全员的脸说。

  看来,他是以恐怖分子的首领自居。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企图,我只是一个
普通的国中生,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跟他们一起冒险……

  “喂!市川,你也出个点子嘛!我们不是好伙伴吗?”

  中条状似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

  (给我放手!谁是你们的伙伴!)

  除了陪笑之外,我什么也不能做,心里的话也不敢说出口!

  “一郎太!”

  一直没开口的久美子以娇嗔的声音叫唤着,这也是她受班上男生欢迎的原因
之一。

  我和班上其他男生一样,一直不能理解久美子这种看起来属于乖乖牌的女孩
,为什么会和中条他们混在一起?或许她也像我一样,被中条他们强迫加入的。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之际,久美子一双浑圆的大眼睛突然盯着我瞧。

  “……”

  我歪着头,对她报以微笑。

  “笨蛋,你在笑什么?”

  “啊?”

  久美子冷漠的言语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看让这家伙去当间谍好了。”

  她伸出纤致玉指指着我说。

  “你说什么?当间谍?”

  听见久美子语出惊人,我不禁提高声调反问。

  “市川,刺探鬼冢的弱点就交给你去执行!”

  也不问问我的意见,久美子眯着眼睛,自作主张地交代。

  “我……”

  久美子无视我慌乱的神情,迳自转过身对其他人说:

  “你们说这个办法好不好?我总觉得那个老师有些不太对劲,要对付他的话
,还是先想办法找到他的弱点比较好下手。况且鬼冢曾经骑机车载市川到学校来
,所以我想市川是最适合的人选!”

  “原来如此!不过要怎么接近他呢?”

  中条提出他的疑问。

  “让鬼冢住到市川家不就行了!那个老师现在一定正发愁没有地方住,所以
只要市川开口,我想他绝对会上钩的!”

  久美子脸上挂着天使的笑容,口中吐出如同恶魔般的言语。

  听到这儿,我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这真是久美子吗?平常她在教室的文静模样到哪儿去了?)

  眼前的久美子是我从没见过的邪恶模样,难不成她有双重人格?

  “小乐,就这么决定了!”

  中条亲昵地拍拍我的肩膀说。

  “市川,你可不能背叛我们!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有一把真枪的事,如果你想
要中途开溜的话……”

  河原用食指顶住我的头部说:

  “砰!砰!小心脑袋开花,知道吗?”

  “加油哦!市川。”

  此刻,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久美子甜美的声音仿佛离我好远,好远……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没有任何人听见我心底的呐喊……4

  鬼冢英吉心情愉快地仰望着天空。

  他平躺在教室顶楼的平台上,感觉就像浮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

  鬼冢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虽然迎面吹来的微风比东京近郊的冷风还要寒
冷,可是这里清新的气息使他感到通体舒畅。

  鬼冢又深呼吸一口气,风中隐约嗅到海水的咸味,由此可知,海洋应该离这
不远。

  由东京托运的衣物已经送到了,可是睡觉的地方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

  当他认真地思索居住问题的当儿,耳机中突然传来他最喜欢的歌曲。

  他一口气把嘴里残余的汉堡吞下,随即用跟不上节拍的速度哼唱歌曲:

  “鸣鸣鸣……真想要翘课……耶!耶!耶!在充满阳光的地方,喔喔喔……


  这是他国中的时候,经常跟伙伴一起聆听的热门歌曲。

  虽然这卷不知已听过几百次的录音带杂讯频传,但鬼冢一点也不在意。

  每次只要听到这首歌,那优美的旋律仿佛有魔力般,总会勾起他少年时代的
回忆……

  还记得那是国中二年级的夏天,当时,他最想要的东西是单车,再来就是随
身听。

  后来,他和伙伴们在垃圾场捡到一台破旧的脚踏车,合力将它修复后,便经
常骑着它到处跑。

  至于随身听嘛!他原本想在住家附近的电器行A一台,无奈自己恶名远播,早
就被店员盯得死死的,哪有机会下手?

  迫于无奈之下,他只好找一家搬运公司打工赚钱。

  湘南的空气中虽然也有海水的味道,可是伴着又湿又热的天气,反而让人感
觉浑身黏腻,头昏眼花。

  所以当汗水淋漓的鬼冢坚持一个人搬运大荧幕电视时,大家还直感谢他的好
意呢!

  谁知,当东西送到指定的公寓时,鬼冢竟擅自打开别人家的冷气,不客气地
坐在沙发上,享受冷风吹送的凉意。

  现在耳边回窨的随身听就是那时辛苦的代价。

  九年来,这台随身听换过三副耳机,但机体内部从没故障过,只是有时螺丝
会松掉,磁头因为没有定期保养而磨损等等。

  如果哪一天随身听被MD取代了,那么它不就像这首歌一样,变成老旧且过时
的东西?

  但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天,鬼冢还是不想把这台随身听换掉。

  虽然MD的音质清晰,功能齐全且多样化,可是鬼冢认为这台随身听和自己“
臭味相投”,早已决定要用到它寿终正寝为止。

  说到“臭味相投”,鬼冢对爱车--川崎Ⅱ也有同样的感觉。

  那是鬼冢高一的时候,一位他崇拜的学长送给他的,这辆车的正式名称是Z7
50RS。

  那是七O年代川崎公司名闻世界的名车ZI车种。

  以YOSHIMUR的凸轮和TASECO的活塞组成的一千一百O五CC汽缸机车。

  但因为压缩比太大,所以下面凉飕飕的,而且座椅的皮太硬,让人坐得很不
舒服。

  一般单车在转弯的瞬间,就不定会因为速度太快而将人从车上摔落下来,不
过这辆车只要控制得直,驾驶者可以轻松地在柏油路上快速飞驰。

  若说要跟它“厮守一生”或许有点夸张,可是鬼冢知道不管时间多久,他一
定还会敲着红漆斑驳的汽缸和它聊天。

  (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啊!)

  不管是物品还是人,朋友就是这种感觉。

  忽然,耳机里传来另一首歌的旋律:

  “我的内袋里总是还放着……永远会放着……RADO……”

  鬼冢停止哼唱,任思绪在充满杂音的歌声中游移……

  嗯……接下来的三个礼拜,我要教那些学生做什么有趣的事呢?

  “鬼冢老师,你在这里吗?”

  突然间,一名拔尖的女高音在屋顶响起。

  (咦?这声音好熟悉……好像是丙班的学生?)

  鬼冢用力地甩甩头,赶走睡意,然后站起身大声回答:

  “是呀!我在这里!鬼冢老师在这里!”

  “啊啊啊!”

  “变、变态!”

  三名女学生动作一致地同时蒙上眼睛大叫。

  “啊?什么变态?”

  鬼冢不解地环顾四周。

  “咦?什么都没有啊!”

  “啊……暴露狂啊……”

  一名女学生指着鬼冢叫。

  看她指着自己,鬼冢好奇地自我上下打量……

  “完、完蛋了!我忘了我没穿衣服!”

  “救命啊!”

  另一名女学生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石破天惊的尖叫声。

  “喂!你们误会了,这是……”

  鬼冢试图解释着,另一方面,他连想都没想,就一丝不挂地从平台上跳下,
此举反而让女学生更加陷入恐惧当中。

  “啊啊啊……你、你不要过来!”

  “不要怕啦!我不是变态啦!”

  “你……我警告你!你不要给我过来……”

  最后,闻声而来的校警把事情扩大到全校皆知,以至于当天下午的第一堂课
晚了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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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观夜樱,夏探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
此情此景,怎有美酒不好喝
若觉得不好喝,便说明自己有毛病
终有一天你也会明白这酒中的滋味,
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来品尝美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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