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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iqibobo(狐狸青青) 整理人: kira_zms(2002-01-15 19:56:08), 站内信件 |
| 另一个月过去后，我决定不再忍耐。其实我本来也不需要忍耐，世界上还没有我罗得巴尔得不到的东西。我只是不想和人打交道罢了。
打听到那个女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很多年轻的魔鬼都忙不迭的象我通报信息以期换来一两个小把戏的窍门。她叫奥杰塔，是夏得里尔城堡的公主，应该是被父亲烧毁城堡的国王的孙女。奥杰塔，多美的名字。我默默念了很多遍。那个在我夜里不断出现的肉体终于和一个美丽的名字连接在了一起。她将是我的新娘。 我在下一次回家时把我的决定告诉了父亲。父亲用古怪的眼神盯着我的脸，摇了摇头，好象并不太吃惊。“你会粉身碎骨的。”母亲摸了摸我的头说，“爱上人类的人都是一个下场，你是我儿子，我也一样要这么说。”我感到一阵战栗。一百年前烧毁夏得里尔城堡后，我的头就再没被任何人摸过。虽然这一次是我的母亲。但它仍然是个不好的兆头。 我知道他们指的是我九岁时撒旦的那个预言。那个女人，至少我看到的那天是个女人。她就这样摸了我的头。说我会得到无尽的权利。成为威力无比的魔王，然而，“孤独可以击败一切。”她妖娆的眼睛注视着我，手指轻轻抚摩过我的脸。“孩子，做为一个魔鬼，我们是生而孤独的。你逃避孤独，你就是逃避生了。”当时我并没有听懂。但我想父亲一定是听懂了。但他沉默的把我带出地狱的大门。没有给我解释一句。我也没问，这个不是预言的预言在我的一生中只被想起了两次，第一次，就是那个下午，母亲的手摸着我的头对我说那几句话。多年前那个指尖凉凉的女人动人的声音莫名其妙的冒出我脑海里来。她们一定是有什么相通的地方的想法瞬间划过。但很快被那温热的身体，金黄的头发所掩盖。他们不需要我的解释，就象我也不需要他们的解释一样。 我在出发去夏得里尔之前照了照镜子。里面是一个由于害了相思病的魔鬼。一头分了叉的红发横冲直闯的立在脑袋上。艳黄的眼睛显得过于明亮。（这是我选择白天去的原因，以免晚上射出的光芒会让她害怕。）由于长时间的钻研魔法而忘记剪的指甲也剪了。还换了一身新衣服。把翅膀紧紧的藏在斗篷下面。 “为什么不变个人呢？”夏洛特抱着手斜倚在门边。“你可以变成让所有女人为你发疯的英俊的王子。”“我是魔王罗得巴尔，”我拍拍斗篷上的土。“我可以给她全世界，你却让我变成一个人？”“你会把她吓死的。难道她和其他愚蠢的人类有什么区别？”“你给我闭嘴。”我转身向她吼“她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她懂得什么样的男人是值得爱的。”“对啊，是什么样的男人，”夏洛特今天的话好象特别多，“可你是魔鬼。”我的身体突然热辣辣起来，很多年前猪油上身的感觉又开始灼烧我的身体。我沉默了半晌，转过头不去看夏洛特，也许她说的是对的。但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这样做。 “那我也不会骗她。我罗得巴尔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身后是一片寂静。但我感觉夏洛特并没有走。就转头看她。 她还是那个姿势，只是眼神和刚才大不相同了。定定的盯着我看，目光却仿佛穿透我的身体落到了远方。 “你怎么了？”我问。 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闪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她口里嘟囔两句，转头张开翅膀飞走了。 一阵阴风突然从门廊里吹了进来，吹起我一头的红发，吹起我的斗篷。卷进了庭院里夏洛特没有打扫的落叶。要下雨了。 “答应我。让你的灵魂离那些人远点，不要做任何形式的接近”我想起父亲站在月光下的夏得里尔城墙上。黑色的翅膀遮住天幕的身影。 事实证明，夏洛特的话是对的。我的出现，给夏得里尔城堡带来一片恐慌。当我慢慢向这个我曾经度过童年的地方走去，守城的士兵都扭过头来向我张望。他们的神色是我预想到的恐惧。我紧紧盯着他们的脸，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几个士兵惊慌失措的叫喊起来，四下逃窜，而有一个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睛瞪得竟然比我的还大。我走到他跟前，轻轻一碰，他扑通的倒在了地上。浑身发抖得站也站不起来。 去王宫怎么走？我伏身抓起他的前襟问。他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下来，我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低头看，他尿了裤子。 我讨厌的顺手把他放开，他扑通又趴在地上。没用的家伙。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向城堡里面走去。 街道和一百年前一样。没有一个人影。看来先跑进来的士兵已经通风报信了。我在阳光下独自行走在这个曾经因我而毁灭的城堡。迎接我的，只有安静的房屋，水塔的投影和散落满地的落叶。我罗得巴尔又回来了。但那些曾经是朋友的人，现在应该都已经死了。现在这里已经是大不相同了。街道，房子，没一处是我认识的。小汉斯家已经找不到了。身边传来一声啪的关窗户的声音，一个孩子大哭起来。然后声音又小了下去，好象被一只手捂住了嘴似的。 我没有回头去看，继续沿着这条大路走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宫应该是在路的尽头。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城堡的皇宫大门竟然是敞开的。魔鬼来了的消息，应该不会还没有传到国王的耳朵里。守门的卫兵连一个影都不见，只剩下一扇兰色的大门空荡荡的大开着。从我站着的角度向里面忘去，扫的干干净净的石头地面证明这里确实是有人居住的。 我是罗得巴尔。我缓缓的开口向着皇宫深处说。我是来象奥杰塔公主求婚的。 没有人回答。于是我又说了一边。我确信我的声音在方圆几十里内都听得见。 一个人慢慢的从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走了出来。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小孩，因为他的身影十分的瘦小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把身体整个包住。看不到一寸皮肤。由于带着帽子，他的脸也根本看不到。 我静静的看着他向我走来，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整个人是平的往前移动着。瘦小的肩膀几乎不因为走路而颤动，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很熟悉。 “请跟我来。”那个人最后来到我的跟前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帽子下面的这张面孔。那并不是个小孩的脸，只是他的背驼的几乎要够到了地上，所以身影才看起来像个孩子。这是一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花白的胡子和眉毛与头发连成一片，几乎张满了整张脸。一双呆滞的充满血丝的眼睛从散乱的毛发中间露出来，眼里没有一丝恐惧。 这还是我遇见的第一个看到我眼里没有恐惧的人。 “请您跟我来。”转身向皇宫的深处缓缓的走去 ------------------------------ ----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 只羡鸳鸯不羡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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