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eeto(一刀流)
整理人: zlth_521(2002-02-24 07:49: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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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沉积,像盛装山泉的竹罐,甘甘甜甜的,透露出母亲的乳汁的营养。离开家乡踏上北上的火车,带上2我的身心飞向远方寻找未来,留下心中一棵思乡的种子发芽、生根、开枝散叶。匆匆忙忙的人群,眼中闪着多位的数字,脸上写满了丰收的喜悦。高大漂亮的平和堂,远近文明的友谊商场,充满罗曼蒂克的麦当劳、肯德基,奔驰的双层公共汽车与家乡的小摩的比较,我知道了家乡与省城的差距。过年的喜庆气氛愈来愈浓,陈红的《常回家看看》与华仔的《回家感觉真好》的旋律,飘扬在寝室的每分空间。尚有生命的树叶已迫不及待地归根了,我已将我的归心挂在硬弓的铉上了。
呜呜的火车沿着平行的铁轨飞奔着,路旁的车站连成了惊叹号,为什么它不能像铁轨一样平行地伸向远方呢?
踏上那块熟悉的土地,血液在心中沸腾着,这儿还是以前的样子,仿佛害怕外出的游子找不到她一样。在尽是泥泞的广场上坐上尖叫的中巴,发丝凌乱的售票员“铁面无私”地轰下砍价的一位顾客以后,愉快地数着钱,丘陵状的水稻田埂挂着长长的“胡须”,飞快地划过视线。水牛沿着田埂寻着嫩草,成群的鸭子“嘎嘎”地寻围着禾兜寻掉落的谷粒。我的眼让这些飞闪过的景物给弄花了,头也有点木,有一点麻,好像被注射了麻药。
中巴在银白色的路上行着,眼前时常飞过很古老的青砖房,偶尔有一两座白瓷砖房,当然,偶尔也有土砖房,像长着老人斑。赤裸裸的土地让冬的风霜变得枯黄,一片忽现着泥土的水田,被鸭儿们踏得乱糟糟的,全然没有平原中的整齐,更不用说有种油菜的痕迹了。我的思想,已早超出了身体飞回了家中。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看到爸妈和村里的梳婶们在打牌,爷爷奶奶们圈坐着火炉,聊天,烤火,或是沉默。好宁静,只有我的到来才击起了一阵涟漪。
回家的喜悦萦绕着我的心头,两三天还没散去,好象只有和家人围坐在火炉旁是我对家的留恋的唯一表现,然多数的时候是沉默着,因为外面的情况包括穿几件衣服已被问过好几遍了,别的好象在无什么言语。干柴在团炉中吱吱地烧着,扯出来的火焰时高时底,像门对面的山峰。这些连绵起伏的山峰是我童年中的向往。常常看到大人们提着竹蓝沿着山涧中的小道出去买东西。儿时的我就猜想啊,山的另一边就是大世界,就是有两层汽车的地方,太阳落下山沟后留下的余辉,我告诉小伙伴那是大世界中的灯光。
自己的家中是呆不下去的,我讨厌厅中嘈杂的争论声,我是讨厌玩牌的。现在有位同学曾很自豪地和我说“我的理想就是当农民”,是的,中国的农村是一块很大的发展空间。冬季中的农村总是那么的凄凉,零星的青菜就大地的点缀。我站着的这片土地下,几年前是有宝的,这里曾到处是煤,那时父亲也是采煤大军中的一员。矿中出事的消息就像世界上局部战争一样不时爆发,父亲战战兢兢地走过来了。那时候的冬季,家人都很担心。永远能拿出珠宝的坛子是不存在的,煤采完了,冬季就没什么可担心了,父亲和母亲就在家中玩弄King和Qeen了。
家中果然是呆不长久的。我又踏上了中巴,走访同学和母校去了。车窗外的景物有点不同了,房屋有的朝南,有的朝北,也有的朝东、朝西,可是整个画面的基调还是没变的。
巴士是个大杂烩的地方,常会听到某人从广东发财回来了之类的“新闻”,说者多会家上些“啧啧,人家才十七八岁哟!”之类的话,以显示了不起。对于钱,我是爱好的,可是对与书我更是喜不释手的,放弃学业去赚钱,对于我无异于放弃金子去那鸡蛋。一路看着“科教兴国”、“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等大幅宣传语,听些发财之类的新闻,便到了同学家中了。
同学满面春风般地迎了出来,给我带来一股春意。改头换面了的学友拉着我的手大叙别后的思念之情,更不忘提广东海鲜的美味。只是半年时间,好象给了他无限的感慨:吃亏了啊,别人和我一样的人先下广东,房子都盖好了,都快结婚了。这些我是不奇怪的,是司空见惯的。中国的经济的飞速发展是举世瞩目的,山中人通过渐涨的学费照样可以识破“庐山真面目”,这可乐坏了某些学校的领导,学校的赤字学生们填,上不起学完不成九年义务教育,“大不了再来搞‘扫盲’,再搞‘普九’。”
乡土教材上说永州是香港、广东的“大郊区”,领导们也抓住机遇大力鼓励利用这个“大郊区”,年少年青的人们都去“大城市”抓现金去了,留下些年长或年老的守着几亩薄地,农闲的时候便是他们娱乐了的时候,爸爸妈妈娱乐之余,远远在外的我和弟弟就是他们的牵挂了。
站在学习的殿堂里,我得算计着时间干事。这个时候,家里该下种了吧?不知今年的谷种还是不是去年的谷种,耕田的还是不是铁伯的那条老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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