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nk_wb(火柴天堂)
整理人: yaozhongwang(2002-01-13 03:31:3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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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以网络开始，以网络结束。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故事，如清水淡茶一样，我们悄悄地走来，轻轻地离去。他在BBS上一直以网中网自居，我暗地里戏称他是王中王。而我老以楚楚可怜的小丑丑出现，在他的映射下，我暗淡无光。
“你是网虫！”我一登录便大肆叫嚷，不容他狡辩。
“怎么个说法？”他不紧不慢。
“两个网还说不是网虫！”我的理由显得单薄无力。
“那你？呵呵！不是成丑虫了！”他依然不愠不火，而我却分明听得见他在键盘前大笑。“我觉得你——应该是网虫才对。”他悠悠地又传来一句。
“我是新手，第一次上来！”我楚楚可怜起来，老实交代。
“哦!”他对字绝对吝啬。
为了不让小丑丑失色，我滔滔不绝地开始讲我的光辉人生。我说我有很多异性朋友，我带他们去我那里游山玩水。他偶尔传来一句“其中一定有你的……”我当即否定，我再怎么吹，也不能让人误认为我有男朋友。我还觉得不过隐，我又大肆吹起我的故乡来。说什么“桂林山水甲天下，富春山水甲桂林”“要说起富春江的水啊……”我口若悬河，脸不红心不跳。他还是不声不响，一会儿“哦！”一会儿“恩！”一会儿“呵呵！”他对话绝对吝啬，我又一次恨恨地想。我打了一串省略号给他，以示他视我不存在。
“对不起！我喜欢听别人讲。”原来他一直充当着一个听客，原来我一直在唱独角戏。
“那好，我也对不起！我不喜欢一个人演戏。”我丢下一句话，当即离了线。
由于课程紧，小丑丑一直没上来。当我再次登录时，却发现小丑丑已经被枪掉了。我又注册，再次以灰灰的小丑丑粉墨登场。蓦然地我发现了悠悠然然的网中网。我立即敲击“T”，过了好久，他才有反应。
“你好！好象我们聊过？”我假装似曾相识，偷偷地笑。
“恩！是有点。”他对话还是很吝啬。
“我们上次聊什么了？”我决计考考他。“忘了。”很干脆，很可恨！
“我记得我说你是网虫，而你却说我是网虫。”我感觉我在绕口令，好累。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他依旧不紧不慢，使着耐心的性子。
我们又开始瞎聊，依旧是我侃侃而谈，他则象哑炮一样偶尔发出几种声响。诸如“哦”“恩”“呵呵”此类鸟语。我习惯在网络上扮演一个会说话的能人。而他正好相反，我想。
我开始频繁上网，而很奇怪，我却与他行同陌路，或许我也需要别人给我讲故事，或许他从不会主动call我。在一次通宵上网中，我与一个人聊了很久。我想我找到会说话的人了，我傻乐！之后很自然而然地，我与那个人见面了。他象哥哥，一种纯粹的亲情般的哥哥。他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我没能力知道的事。可是他太忙，无暇顾及妹妹。
我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把那个调皮潇洒的“小丑丑”枪了，我的名字变得隐隐绰绰，细细腻腻——细细追寻。谁也不知道我在追寻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的plan也变得莫名其妙：“你来，清风就来；你来，海潮就来。”我莫明地喜欢，就是喜欢。我也不知道所谓的“你”指什么，只觉得有一种风清云淡的感觉，有一种澎湃激扬的感觉。
我又好久没上网，据说是准备四级了，谁知道！在一次倾盆大雨的晚上，我百无聊赖，再一次打破“誓言”，溜进机房。“细细追寻”东瞅瞅西瞧瞧，很无措，不知道在寻什么。又蓦然地，突然发现了“躲在角落”里，被我遗忘的“网中网”。我猛然记起这个只会“哦”“恩”“呵呵”此类鸟语的“王中王”。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call了他，这回他爽快答应了,或许他也无所事事。直觉告诉我，这次他不会又扮演一个哑炮的角色，我们会聊得很好。
“在一个倾盆大雨的晚上来上网，感觉很好。”我奇怪我的语气会如此温柔。
“喜欢闪电打雷吗？”我纳闷，他居然也变得如此这般。
“有点怕。”我觉得我象个小女生，胆胆怯怯。
“我喜欢闪电划过天空的感觉。”我开始思索他，喜欢闪电的人该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他开始给我讲他小时侯听雷声，看闪电的动人故事。我真的不明白居然还会有人喜欢闪电，喜欢这么一瞬即逝的事物，喜欢这么匆匆划过的可怕。
“你带伞了吗？”我知道他在实验室。
“带了，谢谢！你呢？”我们开始互相关心。
“当然……”
“雨下大了。”我说。雨大了，可是机房里却越来越温暖。
“是啊！有水溅到我身上了，凉凉的。”我似乎能感觉到雨水滴到他身上丝丝的凉意。
“关窗了吗？小心着凉。”我奇怪我从没那么体贴过，我的手指自然地敲击着键盘，毫不吝啬我的情感。
“关了，谢谢！”他很礼貌。
我们开始转换以前的角色，他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我讲他家乡的故事。而我竟也开始发出“哦”“恩”“呵呵”此类鸟语。他是怀化人，他向我娓娓道来他家乡的变化，字里行间透露着他对家乡的热爱。我觉得来说明我国改革开放的成就，这是一个很好的素材，我不戏言，我说真的。我们的话越来越多,我甚至到了让他想象一下我长什么样这种境界。这是小女生的虚荣心在作怪，我很清楚。我开始吹嘘自己的形象，我把一切美的东西都加在了我的身上。我厚着脸皮说“脸圆圆的，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睫毛长长的，卷卷的……”
说完我觉得浑身不舒服，很庆幸，我的脸皮不算厚。我问他有什么感觉。好半天，他才挤出四个字“很可爱啊！”我知道他已看穿了一个小女生的心思，他用女人最爱听的两个字来对付我，可我却浑然不知。我又象一个小女生一样探问他长什么样。我觉得他的脸应该是方方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可很遗憾，他说他的脸不方不圆。这等于没说，长的还是短的还是三角的？说清楚嘛！我邪笑。他说他的鼻子很大，这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成龙和张学友。我恭维他说“很帅嘛！”他一副不好意思又掩饰不住自己内心喜悦的样子。“你这样说，我睡觉都会笑出来的。”看来他还挺老实，不象我脸皮厚厚的，还特会吹。但我总觉得他的脸应该是方方的，可能是他的“网中网”让我想到了活生生的摆在面前的电脑。
我吹完了，他道完了。他居然说：“我要去厦门了。”
“你是毕业班的？我倒没想到过。”我的话里分明藏着责备的口吻。
“是啊！大概7月份就要走了。”他听不出来我的口气，依旧老实巴交。
但我突然感觉有一种酸酸的的离别气息笼罩在我周围。我这是怎么了？
“我会想你的！”我傻愣愣地冒出这么一句，不假思索。许是网络的距离让我们有了直抒情怀的可能。
“我也是。”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我知道那是真的。
那头慢慢传来一串省略号，他无言！
我也悠悠敲出一串省略号，我无语！
“我要准备四级，怕是不太有机会上来。”对四级的惧怕让我回到现实中来，网络毕竟是网络，还是得回归于现实。
“我知道。真的很希望能再次遇见你！”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跟我一样。
“我也是。希望，期待，希冀，企盼……”非常时刻，非常文采。我居然连用了这么多形容词，而且有层层加深的意味。我第一次发现我可以有这样的写作水平。
我们默然，沉寂，酸楚……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下了。”我终于费力地挤出我们迟早该说的话。
“你先下，我不忍心。”想不到大男生也有这样细腻的情感。
“我也是。”我也于心不忍起来。
我们又僵持。黑白的屏幕上只留下一串串沉默的省略号。
毕竟时间不会偏袒任何人，该结束的总要结束。我一狠心，一闭眼，艰难地敲出”ctrl+D”。一瞬间，我的的讯息条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句“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这次相聚”。是他发过来的，很真切，很感人……
四级终于结束了，在怨声载道中我又一次恍恍惚惚地上了站。“细细追寻”又开始来寻找什么了。看着一张张谩骂四级，愤慨四级的帖子，我很平衡，有那么多跟我一起受苦受难的同志。我无所事事,直到他的出现。我立即发了讯息。我故做娇气状，叫了声“大鼻子哥哥！”
“小巧妹妹！”回过来的话让我忍俊不禁，哭笑不得。
我们又开始聊了！
他关切地问我的四级，我故做潇洒又把责任推到试卷上。
之后，我们嬉笑驽骂，肆无忌惮地乱聊！
最后我们不得不把话题定格在痛苦的离别上，虽然我们一直不愿提起。他说他将在7月中旬去厦门工作。
我说：“我会写书信给你的。”这是真话，我一直对书信有一种偏爱，我觉得只有书信才能让人的记忆不空白，才能让人有一种心醉的温馨。
我开始想索取他的生日祝福，我的生日很奇怪，是除夕。我耍出小女生的撒娇伎俩：“我要两份生日祝福。“
他似乎接受了我的这一套，连声说“行”
我说：“当然，我也会祝福你生日的。”似乎这是一个交换条件，当然这只是似乎。
我们开始触及网络间最流行最敏感的话题——见面。虽然我曾见过网友，但我的心总是忐忑不安。网络与现实相差太大，网络有太多的幻想，现实有太多的无奈。但好奇心却又使我想见他，我知道他也想。我嚷着要他请我吃夜宵，事实上我刚吃过晚饭不久。
我们兴冲冲地讨论着细节问题，我猛然想起前一次聊天中我的吹牛，说大话的事。我把自己说的那么可爱兮兮，万一见面他觉得我是鬼兮兮的样子，那不是……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语无伦次地要加以改正。我在每个短句都加了不“脸不是很圆，头发不是很长，眼睛不是很大，嘴巴不是很小……”谁知道那是什么样子，整一个大众相，都是废话。我暗地里骂自己。我突然想到他是否有女朋友，万一有女朋友，那面是不该见的。我便追问。他神秘兮兮，故做深沉，支吾不肯说。好久，才吐出说：“见了面再告诉你。“有什么好保密的，反正是迟早的事，我纳闷。快下时，他冒出一句：“真希望我们能早点认识。“
“我们早就相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我第一次被枪的可怜的“小丑丑”。
我们在不见不散声中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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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卖着火柴温饱我的梦，
一步步冰冻，一步步寂寞，人情寒冷冰冻我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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