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upraboyqd(挪威冬心)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2-01-10 20:21:4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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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傻子,我没说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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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味的盐于 2002.01.07 17:58 发表在聊斋夜话
我叫小伟,也有人叫我大伟,这不重要。就像隔壁李大寡妇养的一只叫小伟的母狗,人们也经常叫它大伟。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还能得到主人赏赐给还连着些肉丝的骨头啃。可是,我连块骨头都没有。
自从偷了钱被家里赶出来,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我快要饿死了。饿得我的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些星星,就像死神念过的咒语。呵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死神把一个人带走之前是不是要念一段咒语。那是我猜的。我的想象力很丰富。但是很多人都说我是傻子,因为我念了8年的小学也毕不了业,到15岁的时候睡觉还是“画地图”,跟别人说话时看着别人的鼻子就像看到香喷喷的鸡屁股,哈拉子一直流到脚丫子……
但是我知道我不傻。我上8年小学也毕不了业是我挑战应试教育;我老大不小还画地图是我眷恋华夏大好山河;我看别人鼻子像鸡屁股正好验证了我想象力丰富……我比那些只知道取笑我的人聪明多了。尤其那个王大胖子,他平常笑我笑的最凶。其实就我知道,他小学还没上过就上地里种地瓜了;村委会墙角那疙瘩为啥总那么臊?都是他尿的;他比我还能流哈拉子,但是他不像我看别人的鼻子的时候流,他是看李大寡妇胸脯上的两团肉才流……
对,我偷家里的钱了。为啥?因为家里人不给我钱买媳妇。我也有喜欢的人,就是那个长的贼纯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章子仪。我从一本画报上看见过的,我一下子就爱上她了。我把那本画报偷来了,还挨了一顿打。当时我就想,打死我我也不给,这是我媳妇的照片。我以前跟家里人说过,我说我要媳妇。家里人说不行,家里穷,没钱。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媳妇是要钱的,是要买的。
所以我偷钱了。结果却被我爸发现了。我爸气的拎着耕地的耙子满院子追我——我真怕他闪着腰。边追嘴里边骂,滚,你这头傻驴,你还没李大寡妇养的那条母狗强哪!滚!算我他妈的白养活你!
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钱也被拿回去了。我后悔啊,我不是因为没偷到钱后悔,我后悔忘了把媳妇的照片拿出来了。为这事儿我曾在家门口绕了好几圈,但是我一看那个耙子我就不敢进去了。——那一耙子要是耙着我,我的身子非得多出18个血窟窿不可。
我真的快饿死了,脑袋里的星星越来越多,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蓝天,土道,大树逐渐被星星所代替。死神是不是真的快来了?我想。我仰起脸,面孔朝天,然后张大嘴巴,我想天上可能会掉下来一些美味的食物,或者是包子,或者是肉饼,最好是鸡屁股。可惜脖子都仰的酸疼酸疼的了,却什么都没有。我想老天爷也不要我了吧。
我继续往前走,眼睛瞅着地。我想最好有辆车把我撞死得了,省得我活受罪。
突然我眼前一亮:一只烧鸡!一只完完整整,还冒着油光的烧鸡!同时我也察觉到了,一只丑陋的、瘦骨嶙峋的狗也在死盯着那只烧鸡。这使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和狗几乎同时冲向了那只烧鸡……我的动作还是没有狗快,狗叼住了烧鸡,打算跑走找个僻静的地方独个享受。我急了,我不要命的飞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狗身上。这一脚可真狠,估计泰森挨一下也受不了。狗疼的“嗷嗷”低嗥。我才不管,我拿起鸡,拍了拍,除了多出两排齐齐的牙印儿,其余的部分还是那样的完美。我贪婪的盯着鸡屁股,哈拉子又要流出来了……
我得意的瞟了那只狗一眼。我一惊。那不是李大寡妇家里的小伟吗?也被赶出来了?我心里呵呵一乐。看来他妈的倒霉的不是我一个。
我美美的咬了一口鸡屁股,冒出一股油。
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小伟。这个和我同名的小畜生一边痛苦的低声哀嗥着,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已经缺了屁股的烧鸡。
我突然有种感觉,我要是把鸡给这只狗吃我就能成为圣人,就能成仙。于是我又瞅了一眼手上的烧鸡,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叫小伟的名字。小伟晃着尾巴颤颤怯怯的,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我把烧鸡凑到它的嘴边,它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看看我,然后又用鼻子嗅了嗅,小心翼翼的动了嘴。
我乐了。
……
我快被饿死了。我躺在地上,眼皮感觉越来越沉。但是我却丝毫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惧。我想看看死神的样子。
一个美女!
我隐约中看到了一个美女,真漂亮!难道这个是死神?我扭曲着面孔极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希望更清楚的看她。
美女笑吟吟的递给我一碗肉汤。我接过来,连肉带汤一齐咽进肚中。真香。从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我清醒了。我拉住美女的手,我说我要娶你作媳妇。她摇头,不说话。满脸的愁容。我说不要,我一定要娶你作媳妇,我想法挣钱买你。她生气的跑了,我没拉住她。她跑得很快,我追不上她。
美女给我送了好几天的肉汤。我猜她心中一定非常喜欢我,不好意思说出来,姑娘家就是害臊。呵呵。我越想越高兴,我下决心她再来我绝不让她再跑了,我要亲她那张比樱桃还红的小嘴儿。
可是美女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了?病了吗?还是已经把我忘了?只记得她最后来的一次样子好像疲惫不堪,有气无力的。对,她一定是病了,她病好以后还会给我送来美味的肉汤。一定会的。
……
哎?小伟?你身上怎么血淋林的?谁把你的肉都割下去了?你嘴上怎么叼着一块肉?还带着毛……这毛的颜色怎么和你身上的毛的颜色一样?啊?死了?
……
哎!不管你了,老天不罩着你啊!呵呵。算你倒霉。还是……把你埋了吧。看看,是不是还是我好?
……
小伟啊小伟,你如果升天变成了狗仙,保佑让那个美女的病快点好,行不?我要喝她亲手煮的肉汤,我还要……买她作媳妇。呵呵。
……
我不是傻子。我没说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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