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da129(妙妙)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2-01-06 02:07:0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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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舞池里一些男人和女人随着疯狂的音乐玩着身体扭动的游戏,我坐在吧台边不停地抽烟、喝酒,脑子里全是可安和她的文字,以及那两个男人死的时候脸上扭曲的表情。
可安为什么要选中我来阅读她的小说?来观看她的杀人戏码?
对于这即将发生的一切,我明明早已知道却又无力阻止,我讨厌这种感觉。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喧闹的酒吧不是适合接电话的地方,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煜。我回复了一条短消息,告诉他我在Hold.
和我所预料的一样,十分钟之后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在我的身边坐下,要了一杯果汁。不喝酒是他的习惯,他喜欢保持清醒,这一点我们截然相反。
事实上,我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硬要强行把我和他拉进同一个世界里,那才真是残忍!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没什么,一个人在街上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你最近看起来有些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总是喜欢把事情放在心里,这样只会折磨自己,说出来吧,让我替你分担。”
我看见他的眼里闪动着关心,我扑到他的身上,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我把头埋在他的肩上,“没有人可以帮我,谁也帮不了我……”
“涵轩,别哭啊,你怎么了?怎么了?”他被我的样子吓坏了,认识两年多,他从未见过我哭。的确,我不喜欢在人前流泪,尤其是男人。
“我没事。”我收住眼泪,“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转身冲向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思绪,努力扮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别人追问关于可安的事情。
编辑部里如往常一样忙碌,大家忙着各自的工作,我坐到自己的桌前,想起身去给自己冲杯咖啡来驱赶这些天被恐惧折磨出来的疲倦。
这时候,一杯已经冲好了的咖啡被递到我的面前,是煜,他很清楚我的习惯,我是不喝即溶咖啡的。
“涵轩,Jay让你过去一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除了和平常一样的关心之外更多了一份担心,似乎我将要去面对的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我向他道谢之后,放下咖啡,去了总编办公室。
“涵轩,你还记得第一天你来这里工作的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吗?做编辑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作为一个编辑,绝不能埋没好的作品。”我面无表情地说着,似乎早已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很好,我很想听听你对《七夜安魂曲》(二)被退稿这件事情的解释。稿子是在你手里被退的,将推荐稿退回和退一般稿性质可是不同的,这你应该相当清楚。这件事,你总该给我个交代吧?”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Jay眼里的这种严肃,这是两年多来我不曾见过的。我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关于可安的事情。
“涵轩,虽然我向来是那么欣赏你,但这一次没有人可以为你的严重失职开脱!这篇稿子是在你的退稿栏里找到的!”
我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Jay,不是想为自己的“失职”开脱,潜意识里我是想找个倾听的人,我知道,我的神经已经被折磨得几近崩溃了。
“你的故事编得相当精彩,但这只能证明你写小说的才能却无法掩饰你失职的事实!一般碰上这种事情理应公事公办,但如果解聘了你,也的确是公司的损失,这样吧,我放你两个月长假,就当是让你调整情绪,我希望两个月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你不要再像现在这样精神不振……”
Jay显然是不相信我的,我也知道碰上这种事情的确很难让人相信。
我感觉很累,放两个月的假也好,至少我可以不再面对可安的那部连载……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碰上这种天气,我们一般周末都不回家。
寝室里,为了消磨时间,我们四个人玩着纸牌游戏,从下午一直奋斗到晚上,虽然有点倦意,但我们仍旧乐此不疲。
电话玲突然响了起来,我向她们三个瞥了一眼,没人任何反应,也许都懒得起来去接吧,我站起身走过去接电话。
“喂?”
“亲爱的,我是可安,为什么要退我的稿呢?你知道,这样做是没有用的,我们的故事已经开始了,就没办法停止,林死了,这是他该有的结局,但故事却仍在进行着……”
最后一句是小说里第二辑里的最后一句话,已经有段日子没接到可安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我不禁感觉背后一阵冰凉,瞥了一眼手旁的闹钟,又是午夜12点!
我握着已被挂断的电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涵轩,你在干嘛?还不过来打牌?”欣的叫唤把我从沉思里拉了出来。
“还说呢,你们都不去接电话,还不是我去接!”我不想把恐惧的情绪带给她们,所以故作轻松的样子。
“你小子打牌打昏了吧?电话几时响过?”玲的话让我的心脏一下子加速跳动起来。
“什么?”
“电话是没响过啊,你们听见响过吗?”
欣和吟摇摇头,然后一齐看向我,我不由后退了几步,天哪!难到她们根本就听不到电话铃吗?
难道只有我听得到?!
“涵轩,你可能只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难得公司放你假,早点休息吧。”玲安慰着我。
没有用的!只有我知道这不是幻觉!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公司的文学网站上只有我看得见可安那篇已经被发表出来的连载和那张女人的照片,寝室里可安的来电只有我听得见铃声。
这是可安的游戏规则?
还是从一开始就只是我的神经质?
电脑前,我挂着QQ只和磊一个人说话,磊是我的网友,一个大我两岁的男人,我们认识已经快三年了,尽管没有见过面,但我们很了解对方。
我把关于可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磊,他似乎也不太相信我,还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来缓解心里的压力。
涵轩: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个神经质的人吗?
磊:不,你并不神经质,你可能只是学习和工作的压力太大了,有的时候找个心理医生聊一聊并不是件坏事,我有个朋友是做心理医生的,要不,我替你联系一下?
涵轩:也许真的是我的压力太大了。好吧,我听你的。
磊:好的,联系好了我打电话给你。
涵轩:谢谢。
我接受了磊的建议,也许找个人聊一聊,可以缓解心理的压力。
两天后,我接到了磊的电话,并和他一起去了那间诊所,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叫做倩的心理医生。
我们在她的诊所呆了一个下午,走出诊所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已经摆脱了关于可安的阴影。我从心底里感谢磊,并请他吃了饭。
那天晚上,我在网上遇到了磊。
磊:涵轩,我想我们都错了。
涵轩:?
磊:今天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一通来电显示为一串乱码的电话,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苍白得让我颤抖……
我知道,那是可安,她找到了磊,难道磊会是她的下一个目标吗?
天哪!是我害了磊!
对着电脑屏幕,我忍不住掉下眼泪,害怕从此失去了磊。
涵轩:磊,为什么你要去接那通电话?你知道的,你知道她是可安的,为什么还要去接?
磊:因为我想证明给你看来电显示是乱码的电话不一定就是可安。涵轩,我要你快乐,你知道吗?我不要你担惊受怕,我不要看你被恐惧折磨得憔悴的样子,你知道吗?
涵轩:磊,你好傻,你怎么可以……
我再也无法言语,只任凭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我知道,是我害了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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