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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愛的紐扣
发信人: cherry_809(無理取鬧)
整理人: lyl780703(2002-01-01 18:28:39), 站内信件
                            愛的紐扣
   在艺术类学校学习表演专业是件很悲哀的事,即使你再漂亮也总是有比你更漂亮的家伙扬起精致的下巴趾高气扬地看你笑话,所以,难免有些忐忑,刚走进这所学校我显得有些孤僻,我不叫晓哀,但是大家都这样叫。
   我的同桌是班长,在这个外在美充斥的校园实在是算不上帅。他却有聪明的头脑与敏锐的判断力,所以很容易蛊惑人心,这也是种能力。女班长叫安郁,漂亮得扣人习弦,我也就自卑得淋漓尽致尽致。
   我与李叹相处得如火如荼,可还是同桌,算多了也只是知已。但安郁却对我很不屑:“小哀?好惆怅的名字,哦?”一副尖酸刻薄市井小人物的嘴脸。我知道她在挑衅,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开心,于是我淡淡笑着回答:我叫何皑,班长。她便像只泄了气的娃娃,惨淡到深宫怨妇地无奈。我知道这样很无聊,却又忍不住,就像一个深受鸦片毒害的人无法摆脱鸦片一样。
   平安夜。李叹约我打球,我实在不知道两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棒球手套的人是怎样打球的,或许只是零落地站在球场而已。安郁和苏锐暧昧地走过来,她拉过苏锐,一个领班的相当帅的家伙,炫耀地问:“怎么?这么晚了,李叹还没有送小哀回家?”她话气中充满了哀怨与骄傲,苍白又得意,很矛盾。
   我蓦地感到这很可笑,我从没有想过与她争夺李叹,她却自编自演得如此投入,我不想揭穿这拙劣的戏,静静地站着。李叹优雅地抱起球,拉着我说:“对呀,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安郁对着被月光拉得长长的身影大喊:“Merry Christmas!”李叹扭过头:“Merry?对,也许会Merry,但不是现在。”我呵呵呵地笑了,为他惯有的幽默。但出乎意料的是李叹比安郁更加入戏,“我住长江头,君处长江尾。后二句是什么?”
   “不会吧?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啊”我不解地回答,费解于他的无知。
   “嗯,虽然我们的寝室很远,但的确是喝一种水的。”他点点头,准备离开。我但诧异了。
   “没什么,如果你也看不惯她的养尊处优,盛气凌人,就请和我一起演这场戏。”他严肃地不容拒绝。“可是,你是不符合标准的,择偶标准。”
   “只是演戏而已,当然,如果你对自已的演技没信心,可以放弃。”他挑衅。
   “笑话,我是怕你入戏太深,难以自拔。”我笑道。“还有,你的羽绒服的第二颗纽扣快掉了。”我转身走回寝室。
    第二天,我们演得很卖力,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欣喜,眼前呈现一个偌大的舞台任由我发挥,在别人的不可思议中肯定自己的演技。很好,一切都很好,只是男主角的形象令我不甚满意,如果他可以再帅一点,这出戏才更加完美。
    安郁在他面前满腹委屈:“李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有些心软,想放弃,算了,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我亦没心要这样对她残忍。李叹却始终说,这出戏应有一个很有创意的结局,而不是前功尽弃。他说服我继续残忍下去。
    1月17日。李叹打电话来,要我在老地方等他为我庆祝生日。我于是开始苦想冥思老地方是哪里?Readhouse,Banana,KFC似乎都有可能又都不可能。我终于决定去我所见过唯一一棵法国梧桐那里等他。天不是很冷,却下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场雪。
    远远地,他站在树下,层层叠叠的雪花铺天盖地。“IDIOT,为什么不进去?”我指着树边的电话亭。他抖了抖肩上的雪,艰涩地笑了:“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我嘛。”我心里一颤但很快转念,怎么?苦肉计吗?我真佩服自己思维慎密滴水不不漏。但我又突然很失败地发现,从那一刻起,我己戏我不分了。李叹能让我一个如此注重外表的人突然忽略外表,恐怕演戏也不就单纯是学到家了。老猫?老猫又怎么样?捉到耗子就是好猫,同理,老套又怎样?打动人心的就是好计。
   “小哀。苏锐与安郁分开了,你知道安郁始终在利用他所以我。。。”
   “你可以趁虚而入了,对不对?”我笑道。
   “我希望你能安慰他,你知道我们很好。我劝他,他会觉得没面子。”
    我很快找到苏锐,在他的班级,失恋了可以留在班级,实在是很有定力。
   “怎么?你来看笑话?”苏锐冷冷地问。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既然是游戏就得懂得规则,愿赌服输,这样总比被人打出Game over 的好。对吗?”我深吸一口气。况且你那么帅,你又何必为一场游戏而颓废呢?”
   “哈,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真是说得云淡风清啊。”他狠狠地握着我的手腕:“那么你离开李叹,跟我一起啊。”
    我吃惊地瞪着他,好久才想起甩掉他的手。
   “怎么舍不得?我没有李叹帅吗?像你这样多情的女孩可不多。”
   “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有些气愤。
    蓦地,李叹推门而入,恰巧遇见那尴尬一幕,我努力抽回手,久久地看着他。
    李叹却只是径直走向苏锐:“怎么,你的。。。。”
   “不是。”
   “李叹,说什么呢?”我气冲冲地问。
     他却只是毫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比任何一种表情都更令人难过,似乎并没有准备回答或是澄清什么。于是,我呆呆地看着他,直到他搭着苏锐的肩走出教室仍不肯收回目光。留下我独自揣摩:“要知道有时候,戏我不分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又多令人不安,尤其对手是表演专业的高材生,你的确无法猜测他每句话可靠与否,因为演戏本身就是一个骗人的行当。”
    我自怨自艾地想着,李叹推门走进来了,我低声问:“怎么又回来了?”“我想想有些东西是有必要说清楚的。”他冷冷地回答。
    “说吧。”
    “我只是要你知道什么是演戏,什么是生活。”
    “。。”我洞察人心地看着他,等待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小哀,你知道我们都看不惯她的不可一世,现在目地达到了,也没有必要再这样痛苦对作戏了,对不对?”他的语气让我感到只要自己说:“不”就很不可理喻甚至是无理取闹,我点头称是。
    “那好,从今天起我们就可以寻找各自想要的幸福,你不须要抱怨我不够帅了。”
     我故作姿态地笑着,淡淡地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指着他的 羽绒服说:“李叹,你的扣子掉了。”
    Sue似乎看出了异常:“小哀,你和李叹怎么了?”
    “没什么,纽扣掉了。”说完又觉不妥,像祥林嫂似地“我真傻,真的”,担心Sue会认为我精神失常,解释道:“Game over了。”“纽扣掉了是因为当初就不牢固,掉了就算了,衣服没有了一个扣子还可以穿,因为那并不是至关重要的一颗啊。”我想我是多虑了,Sue似乎理解得比我还清楚。
    我反复咀嚼着,李叹吸引人的不是过是一种精彩,而我更在乎华而不实的外表。这我从不否认,我很虚荣,但不承认就是太虚伪,虚荣总比虚伪好,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很有创意的结局了:不了了之。
    然后我很平静地看着他与安郁如影随形,耳鬓厮磨,丝毫不为之动容,安郁也一改从前无尽委屈与愤恨,仍旧自由驱驾着她的尊严,不屑于我的不屑。这又有什么关系,你无法让我难过。
    在学位表演考核中,我发挥得相当出色,因为我抽到的题目李叹刚刚帮我预习过:“失恋。”苏锐说,我们都很惨。我笑道,我怎么不觉得?安郁不是比我更惨吗?他说,你最好原谅他,否则我会内疚。
    只是很可惜,李叹与安郁惊天动地泣鬼神的爱情并没有维系多久,安郁立刻从鲜花盛开的峰顶坠入寒风凛凛的低谷悲哀得很。李叹在球场上找到我,严肃地告诉我,这才是目地。
   “什么?”我问?
   “我只是想给安郁一个教训,不可以随便利用别人的感情。”
   “是呀,顺便也给我一个教训,不可以随便相信别人亦不可以假戏真作。”
   “我只是不想让她苏锐作天平。”
   “所以你拿我作天平?”
   “我没有。你以为我的表演天赋真的那样惟妙惟肖吗?如果不是真情实感怎么可能恰到好处?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会恨我。。。”
   “没有,我不恨。”
   “真的?”
   “恨也是一种感情,对你太奢侈了。免得你以后大肆渲扬我对你还有感情,我跳进肥皂水里也洗不清了。”
   “何皑,你。。。”李叹的声音像一种金属尖锐刺耳。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其实纽扣从来也没掉,是我剪掉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是我必须让你知道。”
    轻信始终是我无法释怀的,他说了,我便信了,只是不肯表现出来,否则太显懦弱无能,吃一堑不长一智。
    这场戏终于落幕了,无论情节有多离奇,结局有多不尽人意,终于是结束了,关于纽扣,关于爱情,关于这场拙劣不经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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