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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吸血鬼黎斯特第七部古老的法术,古老的玄秘18
发信人: ada129(妙妙)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2-10-26 03:54:27), 站内信件
在小客栈肮脏的房间里,墙上有金属镜面的破片;时候还早呢,站在破镜前面,看到自己反射的身影。我看到自己穿着织锦外套,白色的蕾丝上衣,脸因为杀戮而温暖红润了。那个死家伙,就趴在桌子后面的地板上。手里还拿着刀子,那把刀准备割我的喉咙。房里还有一壶酒,酒里有迷魂药;他一直劝酒,我一直拒绝喝;半逗半推的抗拒,然后他发脾气,拿出刀来,然后他成了我的猎物死了。他的另一个同伴也死死的躺在床上。 

    我望望镜片里金发的浪子。 

    “唉!这不正事如假包换的吸血鬼黎斯特吗?”我笑了。 


    当我歇息时,纵有全世界的血液,也无法阻止惊骇战栗的思潮涌来。 

    我无法不想她。我怀疑前一晚在睡梦中,听到的是不是她的笑声;我很惊讶,她的血液竟什么也没告诉我。我阖上双眼,思绪倏然又纷至沓来。当然,想的都事很美妙的事,也一如魔术的不相连贯。她和我一起走下走廊,不是在这儿,而是在我知道的另一个地方。我想是在德国的皇宫,海顿创作音乐的地点。她漫不经心地跟我说话,好像已说过千百次一般,她告诉我许多事,人们信仰什么,轮子里面什么东西在转动,这些神奇的发明事什么玩意儿……。她戴着时髦的黑帽,帽子的宽边上饰有白色的羽毛,白纱从帽子的顶端垂到她的下颚,她的脸庞显出稚嫩与年轻。 


    当我睁开眼睛,我知道马瑞斯已在等我,走出卧室,看见他站在空了的提琴盒旁边,背对着靠海那面打开的窗户。 

    “你必须现在就走,我年轻小友--”他悲伤地说:“我原希望有稍多的时间,但这已不可能了。船正等着要带你离开。” 

    “因为我的轻举妄动……”我凄惨地说。看来我事被驱逐了。 

    “他毁了所有教堂里的东西--”马瑞斯说,语气隐含要我镇定的祈求。他的手臂挽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为我握着行李箱,我们走向门口。“我要你现在就走,乃因为这是唯一能令他安静下来的方法。我希望你忘却他的愤怒,只记住我告诉你的每一件事。对我们会再相见的承诺,要存信心。” 

    “你怕他是吗?马瑞斯?” 

    “哦,不,黎斯特。别让担忧跟着你附影随形。他从前也做过类似的事,他完全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真的,我很确定这一点。他只知道有谁横梗在他和阿可奇之间,这让他受不了。只有期待时间能让他回到冬眠状况。” 

    又来了,这个回到冬眠状况的字眼。 

    “她又呆呆坐着,好像她从来没动过,是吧?”我问道。 

    “我要你现在厉害--如此你才不会再刺激到他。” 

    马瑞斯说着,带我走出房子,走向峭壁边的楼。他边走边继续说: 

    “不管我们这种怪物拥有什么巨大能力,我们得以凭心意移动物体,点燃物体,得以凭意志造成任何上海;然而,别忘了再强大的意志力量,也还事来自我们的躯体;皮之不存,猫将附焉?因此我要你金夜就从此地离开,到美国去。当他不再激怒,不复记忆时,你再尽快回到我身边,我绝不会忘记你,我将会等你。” 

    到达峭壁的边缘时,我在港湾底下看见一艘长型的平底船。穿过阶梯看起来像不可能,但是,对我们来说,有什么不可能呢?不可能的事我即将离开马瑞斯和这座岛屿了,哦!我怎么能离开?怎么能割舍? 

    “你不必跟着下去--”我说道,从他那里拿过行李箱。我尽力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苦涩与垂头丧气,毕竟所有的一切都事我引起的。“我不喜欢在外人面前痛哭掉泪,现在就离开我吧。” 

    “真希望我们能多聚几个晚上--”他说:“让我们能对发生的事,静静地细细思索。无论如何,记住我的爱会陪伴着你。别忘了我告诉过你的事。等再相见时,我们都将有太多的话要倾诉--”他顿住了。 

    “什么事?马瑞斯?” 

    “老实告诉我,”他问道:“你遗憾我去开罗找你吗?你遗憾我带你到这里来吗?” 

    “怎么会呢?”我说道。“我只遗憾我就要走了。如果我再也找不到你,或你找不到我,那怎么办呢?” 

    “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去找你--”他说:“要永远记得;你有能力呼唤我,就像以前你做的一样。一旦我听到呼唤,我会以从没跨越过的能力,横跨任何距离来回应你。只要时间恰当,我会回答。这点你可以确信无疑的。” 

    我点点头。有太多想说的话,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拥抱了很久。然后我转过头,慢慢地开始往下走。我知道他会了解,为什么我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 


17 

    船终于抵达纽奥良城外黝暗的圣珍妮海湾。看到漆黑凹凸不平的沼泽,映照着灿烂的天空。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新大陆。 

    我的族群,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入侵过这一大块荒漠;这个事实即令我兴奋,同时也使我感到谦卑。 

    抵达的第一天早上,在太阳升起以前,我已爱上了低洼而潮湿的乡野,正如我曾爱过干热的埃及一样。我对它的爱与时俱增,已远超过世界其他地方了。 

    在这里,四处香气袭来。你可以闻到嫩绿叶片的清香,更可以闻到粉红嫩黄的花,飘来一阵阵浓郁馨香。黄褐色的长河,蜿蜒流过贫乏的德阿姆小镇和它小小的天主教教堂;我所见过传说中有名的河流,比起这条河来都相形见绌,大为失色。 

    即未引人注意,也未遇见任何挑战,在没落的殖民地泥泞街道上,在似船舷的人行道上,在西班牙士兵闲逛的小拘留所旁边,初初抵达的我四处寻幽探险。在海边的小木屋里,我更完全迷失了;小木屋内,挤满了深色皮肤的可爱加勒比海妇女;船夫的赌博声、争吵声此起彼落;偶尔我走出小屋,出外游荡;瞧瞧寂静中闪烁的灯火,听听微弱的轰轰雷鸣,感受到夏雨细丝一般的温暖。 

    小小农舍低垂的屋檐,在月亮照耀下发出微光;月光掠过漂亮西班牙式房屋的铁门;月光在洗净玻璃门上、蕾丝帘帷摇晃。我在粗糙的小平房之间漫步,这些平房一直延伸到提岸。透过窗户,我窥视屋里镶着金边的家具,涂着瓷釉的亮丽装饰;在这样未开化的地方,竟见到这种小小财富与文明的象征,看得出人们对生活品味的讲究与追求;然而,如此的执著固弥足珍贵,却也不无几分落寞与伤感。 

    有几次越过泥沼,眼前骤然出现一种景象;一位地道的法国绅士,戴着雪白的假发,穿着华丽的礼服;他的太太穿着撑着鲸鱼架的宽裙;一个黑奴走在烂泥上,为他们俩携带着洁净的拖鞋。这种景象看来,还不无匪夷所思之感呢! 

    我知道,我已经来到野性乐园里最荒僻的前哨;这是我的家乡,只要纽奥良存在一天,我就会留在这里。在这个没有法律的地方,我所受的煎熬苦恼将会缓和减轻;只要我好好把握,我所渴望的必定会得到满足,我的生活也会更加丰富与快乐。 

    在这个恶臭小小乐土第一天晚上,无视于拥有的神迷法力,我一如儿时的祈祷着。在那一刻,我何等希望自己是所有凡人的亲友,何等希望自己终究不是被放逐的异类,而仅是一个朦胧放大的人类灵魂。 

    古老的真理、古代的玄秘,正如历来的革命、历来的发明,在在图谋转移我们的欲望与热情,最终却总让我们受挫而落空。 

    当我们终于厌倦人生的错综复杂,最向往的往往是童年岁月坐在母亲怀里的时光,那时一次小小的亲吻,就是最大的满足,一个柔柔的微笑,就是最大的幸福。只是,童年岁月已一去不复返,凡人岁月连梦里也不可得;如今我们的一切只寄托在揽人入怀的吸血刹那,而这样的拥抱即是生又是死,即是天堂又是地狱;我们可悲的命运,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沉沦沉沦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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