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ainsoul()
整理人: (1999-11-21 22:58:0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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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秀隽永的李帕第
毕竟阿格丽姬尚在人间，只要有心，她还有二十年的光阴可供她开放创造，
也已留下不少令人赞赏的名盘。相较之下，李帕第的英年早逝就更令人惋惜痛心
了！；李帕第是艺术史中真正的奇迹：以他三十而立之年，怎么能将乐曲中艰涩
晦暗的旨意通晓无遗呢？甚至以直接的手法，一一剖析出作曲者内心诉求！最绝
的还是他指下的一股‘灵气’，在典雅的琴音中渗入了一种超凡入圣的高贵韵致
，听他弹的‘黑键练习曲’吧！我一直想不通，那如金粉洒向晴空、却带下一片
闪亮氤氲的抛物线旋律到底是怎样弹出来的？或许也就是如此，上苍才只给了他
三十三载的光阴，不让世俗之人详闻天籁清音吧！话说回来，这张化刹那为永恒
的第一号现场录音，虽然效果不佳，钢琴音质也不理想，但却是笔者心醉不已的
萧邦。第一乐章，他以一颗赤子之心和敏锐的感觉，娓娓道出萧邦心中的少年青
春，技巧上虽略有闪失，但其间内声部的纹理行进倒是匠心独具，甚为难得；但
若以为李帕第的艺术只此而已，那就未必太小看他了！读者不妨留心一下他第一
与第二主题的弹奏，以及再现部时两者的差异。速度上、外貌上改变不多，但其
中的心境转换却不得不令人震惊：将肉身的苦痛反映成一出剧力万均、却又无声
无息的悲剧默片！令我每每想细细品尝之时，总是为他的天不假年而黯然神伤。
第二乐章更是充分发挥他细致纹理和精细和声的特点。主题的交替和变奏中，所
展现的精神层次竟也是宏远深邃。笔者希望每位读者一定要好好用心聆听这第二
乐章，因为有太多事是言语难叙、笔墨难书的。第三乐章除了生动活泼外，细听
他在0’17”起的左手节拍，速度之稳健实属难得；更惊人的是右手旋律竟也生动
活泼，这真是弹性速度的最高典范。同曲中只有富兰梭瓦能有如此能耐，但李帕
第却在年岁上更较他早了十年，这和柯尔托的细心指导应不无关系吧！
险巇狂灸的波格雷里奇
波格雷里奇在大赛三年后便与阿巴多录下第二号钢琴协奏曲，果然是惊世骇
俗的‘名盘’， 把所有的感情和意见，毫不保留、斩钉截铁的说出来。相形之下
，其他的版本在语气的‘确立’上就失色太多了，但他的语法之怪则令人不敢恭
维！第一乐章像是情海生变的惊涛裂岸，爱恨交织，又不时对甜蜜的过往所留下
放不开的眷恋道出声声叹息；但若说首乐章是醋劲大发的托斯卡，那第二乐章就
是卡门终幕唐何塞的苦苦哀求了：一种情深无悔、却又妒萌杀机的心境！到了终
乐章，哭过闹过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肆的孤傲冷笑，笑尽天下痴情儿女，笑
尽四海挚爱情侣。当然，以上只是我的揣测，除了他自己外，又有谁能真正了解
他所要表达的真意呢？这个录音版本笔者给予保留态度(虽然他是我最常听的版本
)，但若你是个爱幻想的乐友，我倒鼓励尝试。(不过在此片中，他均将最敏锐的
情思以最狂暴的手法倾诉，可能会使你失去深夜静聆雅兴)
音色殊异的丹泰松
说到柯尔托和李帕第的结缘，本身亦是一段传奇佳话：1933年，李帕第在维
也纳参加一场比赛时，竟然只拿了第二名。当年是评审之一的柯尔托慧眼独具，
在抗议无效后辞去评审，带李帕第回巴黎深造...而在1980年，萧邦大赛会场中也
出现了赫赫有名的‘波格雷里奇’事件。从波里尼那届开始，大赛中对于萧邦音
乐的‘风格’和‘铨释’上就广泛的受到各届瞩目讨论，但不料波格雷里奇以一
种被评审指称‘不健康’的手法恣行演绎，轰动乐坛。阿格丽姬对波氏纵横的才
技非常欣赏，打了相当高的分数，可是其他评审却颇不以为然。一番争执下，波
格雷里奇终于被拒于总决赛门外。阿格丽姬气愤之余辞职抗议，引起轩然大波，
。其实，波格雷里奇固然是个异数，但当年的冠军丹泰松(Damg Thai Son)又何尝
不是项传奇？在焦土烽焚下的越南，他是如何学校音乐？又如何赴俄深造，勇夺
萧邦大赛桂冠？1992年丹泰松录下了这两首曲的录音，而且就是在当年比赛的华
沙爱乐堂所录的。在圆肥的平凡外貌下，很难想象他指下的萧邦是何其的瑰丽纤
细，敏感而多情。和当时萧邦大赛的录音相比，他在音色变化上更加丰富，也更
能以乐句做变化上的区分，不论在巨大的强音和微渺的弱音间，皆是温柔不爆，
在转换的瞬间造成惊人的动态对比，又不失其含蓄敦厚的一面(如第一号第一乐章
第二主题尾和发展部，和第二号第一乐章第一主题是最明显的例子。)不过虽然他
在‘情’的抒发上可圈可点，但在某些‘韵’的火候上犹显不足，给人不少怅然
若失的遗憾！
平淡庸实的哈拉雪维奇
1955年哈拉雪维奇(Harusiewicz)夺魁时，众人亦对阿胥肯纳吉仅得亚军而感
到遗憾，但一次比赛真能分出‘艺术家’和‘钢琴匠’么？不！事实上，哈氏的
确是波兰当局栽培下的琴匠，只能在参赛曲目上有不错的成绩，并非一个真正的
艺术家，三年后在Philips录下这两首协奏曲的版本，更是难得的劣作：一个音色
变化少的可怜的家伙，怎能表现出萧邦的盎然诗情呢？音粒虽然是干净清晰，但
旋律线呆板拙笨，死气沉沉，实在乏善可陈。部分细节大概是在‘众志成城’下
还处理的不错，可是细节唯有在整体的和谐中才能有真正的作用，否则端上桌的
不过又是一碗杂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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