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ingre(影儿尘封)
整理人: andes(2002-04-07 01:48:5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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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段时间,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就早早地把自己丢到床上去。床很小,中间的床板还断了一块。朋友到宿舍里玩,一坐下去床就陷了进去.而每个晚上,我就躺在这块陷进去的两块床板中间,仿佛是躺在往下沉的船的甲板上,不同的是往下沉的时刻总会停止,这时候我就掉进了黑暗的甜乡.
醒来的时候总会在黎明,蓝色的蚊帐将曙光印得混混沌沌,很努力地睁开眼.夜里某个不知名的梦境仿佛浮上脑海.却什么也不能记起.记忆把所有的梦境都存在了穹隆的某处黑暗里,乱七八糟,有桃花的清香,还有死尸般的腐臭气息.记忆在那片黑暗中努力地游走,握着梦的残片,却怎么也织不成一幅完整的图案.
有段时间我一个梦也不做.白昼里哪怕有过怎样的心悸,快乐或者悲喜,梦总与我擦肩而过,凌晨我仍然睁着眼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却开始了在梦里做另外的旅人
上周的某个中午,迷迷糊糊地睡着午觉.就开始在梦里到处游走,抱着两个孩子.孩子很重,而我必须抱着他们.天下着雨,我走着,几次都几乎摔倒在雨地里.我开始不舒服地发出哼哼的声音,这时候我醒了.
我给朋友讲我的梦.朋友说我总是多愁.发神经的女人的愁绪织成细细密密的雨丝,世界很美很大,而我只呆呆地住在隔壁。
这两天我到社区去闲逛发贴.有人回我的文章,反复地和我讨论爱情,破碎这些话题.人们都以为我很喜欢谈情说爱,谈论地老天荒的话题.没有人知道我已经厌倦得要死.这些话题让我厌倦,如同我从前写过的无数讫语.
昨天夜里,一种腐烂的气味让我从沉睡中惊醒.我惊惶地抬头,发觉自己正站在一颗树下,树的影子印在池塘的波心里.面前站着一个人.我曾经认识过这个人.他抱住我,很紧地抱住了我,用很轻的声音在说话.
我屏住了呼吸.
这只是一个梦,梦里的我告诉自己.
然后面前的人开始膨胀,膨胀,阳光下他的面容开始碎成片片,.只有我仍然伫立在老槐树下.
梦醒了.什么也没有.梦里的我这样说.
然后我醒了.
有个网友做的网页上有一篇是关于专题制作栏目的.让我给它取个名字.我说:浮世绘.
他没有同意浮世绘.生活本来就简简单单,根本不需要我反复地把老歌唱了又唱.
凌晨起床时,我照着镜子,镜里的女人眼睛浮肿,一脸倦容.闹钟滴答滴答永无休止地转动着.这时我看见她的额头开始长出细密的皱纹,她光滑的肌肤慢慢地变得如鸡皮般的凹凸不平.她的脸色开始发青发黑,一丝蛛网挂在她的眉梢.
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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