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gd108(邀月)
整理人: kaiyun.lin(2001-12-16 12:06:0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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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咸不淡渡人生 米篇之二
从困难时期一直到出来工作，关于食，有许多事情印象都是十分深刻的。
城里人缺食是没有机会上山检野菜充饥的，但市场上会有人卖野生植物充粮
食。有一种块状根痉类的东西，到底是黄狗头还是茯苓，我查不到了，反正很多
家庭都会买回来充作主食。有一段时间，我可能吃得特别多，拉出来的大便象石
子一样硬，因为太硬，慢慢就终于无法大便了。极为辛苦，肚又胀着，又出不来
，记得大人们又是塞肥皂又是用手挖，通了之后，那怕再饿，我也不敢吃那东西
了。
有一样东西，叫小球澡糊的，全市就一两家甜品店供应，要早早去排队才能
吃得上。因为这家甜品店离我家较近，可谓近水楼台，我就是经常早早去排队的
人之一。听大人们说，那东西是用尿制造的，所以大家经常会戏称，今天去饮尿
。实际上那是一种澡类植物，喜欢生长在污水之中，因为污水富含营养，大约当
时的人是用部分尿液去培养的吧，老百姓不知，都说是用尿制造的。据说那还是
苏联老大哥发明的呢，就是每日将那小球澡捞起来，洗净，打碎，加少少面粉和
糖精煮，成品就叫小球澡糊。就那东西，还得排队还得抢才能吃得上。有一个人
饿久了，有一天早上去吃，不知是吃了多少碗，胀破肚皮死掉了。所以我每次早
上去排队心里都有一个阴影，这里死过人的。用现在的知识来看，估计应是久饿
之后造成的急性胃扩张或胃穿孔吧。现在苏联没有了，小球澡糊也没有了。
在大人口中，经常听到说谁谁又水肿了，或者是水肿病死了。现在知道原来那叫营养不良性水肿，血管里的蛋白少了，不能维持有效的渗透压，水份都通过半透膜跑到皮下组织来了。因为定粮太少，记得有一段时间家里煮饭是用蚊帐布缝好一个个袋，每人吃多少就量多少米到袋里煮，一人一袋，免得争食。后来到单位食堂吃，饭是用瓦饭盅蒸的，这种瓦饭盅现在都看不到了，饭盅外面写有三两、四两、五两等，你买几两就给你几两的盅。有一次领回来的饭，我和弟弟的是从中间切开一人一半，弟弟即时哭了不愿要，他一定要圆的，在他的印象，圆的表示没有人吃过，够量，闹了很久，食堂师傅知道后，以后就专门为我们蒸二两一盅的。
这种状况以后逐渐好起来了。但不久，文革开始，到处武斗，没有书读，终
日被锁在单位的大院内，连买菜都难，每每有船队回来都会引起我们的高兴，因
为他们又会带些菜回来了。有一次看大人们在码头搬冬瓜，搬了一下就听到枪响
，后来说是可能对方以为他们在搬弹药，在据点里打枪下来的，无端死了两个人
。
文革的时候到食堂吃饭还有一件事就是要跳忠字舞，所谓早请示。我们是小
孩子，学校又停课闹革命了，所以天天都是我们几个到食堂跳舞，跳得早，开饭
就早，红宝书不用我们带，食堂已经准备好了的，当作道具，用完后放回去就行
了，反正就那么几个动作，比现在的广播体操简单多了。那个歌，现在还会唱呢
，就是那段“敬爱的……”，食堂关门时还要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但那就与
我无关了，因为我已经吃饱饭来看热闹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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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是命，境由心造后退一步自然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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