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c.()
整理人: KGB(2000-04-08 12:30:1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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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位 一 體 地 合 作 了 十 七 年 的 鼓 手 毅 然 離 隊 ， 那 並 未
驅 使 R.E.M. 踏 上 解 散 之 路 。 反 之 在 陰 差 陽 錯 之 下 ， 卻 讓
他 們 積 極 地 為 樂 隊 作 出 解 構 ， 重 新 建 立 出 嶄 新 的 音 樂
方 向 。 Up 是 R.E.M. 自 Automatic For The People 以 來 最 優 秀 的 專
集 。
■ 袁 智 聰
有 些 樂 隊 除 了 某 幾 位 核 心 成 員 能 一 直 緊 守 崗 位 之 外
， 其 他 成 員 則 只 像 過 客 般 進 進 出 出 的 不 時 更 換 ， 從 而
讓 陣 容 處 於 不 固 定 的 狀 態 ； 但 有 些 樂 隊 卻 會 強 調 著 其 整
體 性 的 合 作 精 神 ， 自 出 道 以 來 便 猶 如 一 體 化 那 樣 維 繫
著 原 裝 的 陣 容 ， 連 組 樂 隊 也 可 以 達 至 共 同 進 退 、 海 枯 石
爛 、 此 志 不 渝 。 很 明 顯 ， 以 往 的 R.E.M. 是 屬 於 後 者 。
然 而 後 者 潛 在 著 的 危 機 是 ， 只 要 有 一 位 成 員 離 異 ，
便 會 因 為 喪 失 了 其 完 整 性 而 讓 樂 隊 陷 入 面 臨 瓦 解 的 局
面 。 而 R.E.M. 亦 終 於 要 面 對 這 個 困 局 。
來 自 美 國 喬 治 亞 州 的 R.E.M. ， 在 四 位 成 員 Michael Stip
e 、 Peter Buck 、 Mike Mills 和 Bill Berry 之 間 ， 已 在 多 年 來 建
立 起 一 種 微 妙 關 係 。 自 80 年 組 成 以 來 ， 他 們 曾 試 過 灌
錄 唱 片 時 因 合 作 上 出 現 不 協 調 而 差 點 釀 成 解 散 ， 亦 試 過
有 成 員 病 重 垂 危 ， 但 仍 無 損 他 們 四 位 一 體 的 合 作 性 ，
並 往 往 能 夠 攜 手 共 度 難 關 ， 熬 過 所 有 阻 滯 。 然 而 在 97 年
秋 天 鼓 手 Bill Berry 毅 然 作 出 離 隊 的 決 定 ， 卻 導 致 樂 隊 頓
時 感 到 前 路 茫 茫 ， 不 知 去 向 。 但 故 事 的 結 果 是 ， R.E.M.
並 沒 有 因 Bill 的 退 出 而 完 結 。 今 年 6 月 出 席 Tibetan Freedo
m Concerts 作 公 演 已 是 向 大 家 宣 稱 他 們 依 然 別 來 無 恙 。 在
相 隔 Bill 離 隊 剛 剛 一 年 之 後 ， 他 們 亦 能 夠 順 利 地 發 表 了
樂 隊 在 兩 年 來 的 全 新 專 集 Up 。 情 景 彷 彿 是 看 到 他 們 在
困 境 中 不 顧 一 切 地 向 前 狂 奔 ， 最 終 又 再 次 跑 到 上 山 巔 上
。
對 於 R.E.M. 而 言 ， Up 不 但 是 他 們 的 第 十 一 張 專 集 ，
也 是 一 個 他 們 的 新 階 段 。
三 缺 一 的 遊 戲
試 想 像 ， 當 你 正 在 興 致 勃 勃 地 準 備 投 入 一 件 新 的 工
作 時 ， 跟 你 合 作 多 時 的 夥 伴 忽 然 告 訴 你 ： 「 對 不 起 ，
我 要 退 出 了 。 」 那 麼 你 會 怎 樣 辦 ？ 這 樣 的 情 況 正 在 去 年
10 月 發 生 在 R.E.M. 身 上 。
去 年 10 月 ， R.E.M. 返 回 了 家 鄉 喬 治 亞 州 籌 備 下 一 張
專 集 的 創 作 。 當 各 人 懷 著 滿 腦 子 的 構 思 準 備 夾 歌 的 時 候
， 在 綵 排 的 第 一 天 ， Bill 於 大 家 毫 無 心 理 準 備 之 下 向 隊
友 宣 布 離 隊 之 決 定 。 於 是 大 家 頓 時 腦 子 一 片 空 白 ， 心
裡 想 著 ： 「 我 們 要 完 結 了 嗎 ？ 」 — — 然 而 這 個 想 法 只 有
維 持 了 三 分 鐘 ， 隨 後 便 想 著 ： 「 不 ， 這 會 是 一 個 新 的
開 始 ！ 」 餘 下 來 的 三 人 便 繼 續 上 路 。
從 不 嚮 往 馬 不 停 蹄 、 離 鄉 別 井 的 巡 迴 演 出 生 涯 ， 加
上 在 95 年 於 瑞 士 演 出 期 間 因 突 然 腦 出 血 而 險 些 送 命 ，
Bill 的 退 出 也 是 有 可 尋 。 只 是 如 果 當 天 Bill 是 在 樂 隊
灌 錄 唱 片 的 中 途 或 尾 聲 提 出 離 隊 ， 大 抵 R.E.M. 真 的 會 選
擇 解 散 的 決 定 。 但 遍 遍 那 時 才 是 製 作 的 開 始 ， 於 是 大 家
便 決 意 不 如 嘗 試 在 樂 隊 陣 容 已 出 現 變 動 下 ， 實 行 將 R.E
.M. 以 往 的 四 人 結 他 樂 隊 的 姿 態 粉 碎 下 再 重 整 ， 以 一 個
新 的 姿 態 來 製 作 新 唱 片 。
The Times They Are A-Changin'
十 多 年 來 R.E.M. 之 所 以 能 在 樂 壇 上 屹 立 不 倒 ， 除 了
他 們 所 炮 製 出 來 的 音 樂 本 身 擁 有 強 烈 的 渲 染 力 外 ， 更 重
要 是 他 們 往 往 能 在 每 張 專 集 上 作 出 理 性 的 蛻 變 ， 像 每
張 唱 片 都 經 過 自 我 檢 討 下 出 來 。 由 早 年 所 樹 立 起 的 簡 樸
清 新 Indie-Pop 曲 式 到 演 進 至 今 天 的 聲 音 ， 期 間 乃 經 歷 過
多 番 的 取 捨 過 程 。 尤 其 在 由 獨 立 公 司 I.R.S. 轉 投 在 主 流
公 司 Warner Bros 後 ， 他 們 亦 看 似 急 於 為 自 己 尋 找 突 破 般
， 避 免 成 為 一 隊 乏 善 足 陳 的 樂 隊 。 於 是 ， 在 穩 打 穩 紮 得
有 點 平 淡 的 Green 後 可 以 出 現 一 張 充 塞 著 美 妙 流 行 曲 手
法 的 Out Of Time 已 是 一 次 重 要 的 演 進 ； 蕭 條 慘 白 而 Acousti
c 化 的 Automatic For The People 又 跟 充 滿 粗 糙 迷 幻 音 色 的 Mons
ter 為 之 截 然 不 同 。 之 後 ， 他 們 更 忽 發 奇 想 ， 構 思 了 一
張 要 在 巡 迴 演 出 途 上 錄 製 的 唱 片 。 結 果 ， New Adventures I
n Hi-Fi 便 是 在 Monster Tour 的 綵 排 時 、 現 場 表 演 時 以 至 在 浴
室 裡 灌 錄 而 成 ， 結 果 樂 隊 在 大 表 效 果 滿 意 之 餘 ， 唱 片
也 售 出 了 五 百 萬 張 。 但 最 終 的 目 的 是 ， 他 們 要 在 創 作 上
尋 找 一 種 不 同 的 新 感 覺 。
Bill 之 離 去 ， 也 在 無 形 中 造 就 R.E.M. 一 次 作 出 大 蛻 變
的 機 會 。 不 再 是 一 隊 完 整 的 四 人 結 他 樂 隊 ， 他 們 也 無
須 再 逗 留 在 結 他 音 樂 的 模 式 上 ， 因 而 實 行 為 樂 隊 重 整 出
一 個 從 未 試 過 的 全 新 合 作 陣 營 。 首 先 他 們 利 用 Drum Loop
與 鼓 機 代 替 鼓 手 的 位 置 ， 低 音 結 他 手 Mike Mills 這 次 乃 主
力 負 責 鍵 琴 與 結 他 上 ， 而 結 他 手 Peter Buck 亦 有 分 擔 低 音
結 他 演 奏 部 分 ， 連 Michael Stipe 亦 有 在 兩 首 作 品 上 包 辦 了
結 他 的 伴 奏 ， 總 之 來 一 次 角 色 大 兜 亂 。 另 一 方 面 ， 唱
片 監 製 已 不 再 是 合 作 多 時 的 Scott Litt ， 換 來 是 Monster 和
New Adventures In Hi-Fi 時 的 錄 音 師 Pat McCarthy 升 任 為 樂 隊 的
新 監 製 。 再 加 上 之 前 一 直 隨 同 樂 隊 在 Monster Tour 上 演 出
的 Scott McCaughey ， Beck 的 鼓 手 Joey Waronker ， Screaming Trees 兼
Tuatara 的 鼓 手 Barrett Martin 等 客 席 樂 師 。 那 已 經 反 映 出 他
們 正 在 試 圖 探 求 出 一 種 R.E.M. 的 新 聲 音 。
成 果 便 記 載 了 在 樂 隊 的 新 大 碟 Up 內 。
浸 淫 在 黑 暗 幽 悒 中
Airportman 是 Up 的 開 場 曲 。 傳 來 是 簡 陋 的 Beatbox 節 拍
與 電 子 音 色 ， 蟄 伏 著 的 Brian Eno 式 氛 圍 大 可 瞞 騙 你 這 是
一 首 由 Eno 監 製 的 作 品 。 游 離 間 配 上 美 化 的 Vibraphone 伴 奏
， 恍 如 達 至 夢 中 飛 翔 之 效 。 聽 來 又 令 人 聯 想 到 那 群 芝
加 哥 Post-Rock 樂 隊 的 聲 音 。 Airportman 正 對 R.E.M. 這 次 的 改
變 作 出 了 預 告 。
從 Automatic For The People 到 Monster 再 到 New Adventures In H
i-Fi ， 一 份 幽 暗 蒼 涼 的 氣 氛 總 是 徘 徊 在 近 年 R.E.M. 的 專 集
上 ， 這 股 暗 淡 幽 悒 的 氣 息 在 Up 裡 便 來 得 更 濃 烈 。 Mike 更
形 容 這 是 一 張 要 在 深 夜 時 分 獨 個 兒 在 漆 黑 中 帶 上 耳 筒
聆 聽 的 唱 片 。 除 了 一 首 酷 似 Crush With Eyeliner 的 Lotus 外 ，
唱 片 裡 的 大 部 分 作 品 都 是 盤 據 著 一 股 低 迴 情 感 。 同 樣
叫 我 聯 想 到 一 眾 Post-Rock 樂 隊 作 品 的 Suspicion 描 繪 出 是 一
個 孤 寂 的 夜 晚 。 雋 永 動 人 的 You're In The Air 叫 人 呼 吸 到
是 一 股 淒 美 低 迴 的 空 氣 ， 再 伴 上 幽 幽 的 室 樂 與 E-Bow 結 他
， 以 及 那 幾 聲 充 滿 東 方 色 彩 在 結 他 勾 線 ， 都 可 叫 人 聽
得 凝 著 了 。 在 恍 如 巴 洛 克 音 樂 般 的 琴 聲 伴 奏 下 的 Why Not
Smile 也 是 來 得 如 斯 黯 然 神 傷 ， 當 中 還 可 以 聽 到 Michael 的
電 結 他 獨 奏 演 出 。 細 碟 作 Daysleeper 的 淡 然 蔓 妙 Country-Ro
ck 曲 式 ， 歌 詞 中 提 到 一 句 "Hong Kong is present" 未 知 是 否 Mi
chael 仍 對 95 年 來 港 演 出 的 印 象 念 念 不 忘 。 還 有 楚 楚 動 人
的 一 曲 Diminished 。 此 外 ， The Apologist 似 是 民 謠 調 子 與 低
調 迷 幻 搖 擺 的 糅 合 ， 背 後 電 風 琴 演 奏 好 比 絲 絲 內 心 的
懊 惱 。 而 Walk Unafraid 更 有 如 Goth 的 詭 譎 氣 氛 ， 尤 其 透 過
E-Bow 奏 出 的 鬼 魅 感 。
唱 片 裡 最 叫 我 為 之 驚 喜 ， 是 Hope 和 At My Most Beautiful
這 兩 首 作 品 。 Peter 表 示 灌 錄 這 唱 片 時 ， 他 實 行 出 動 了
其 珍 藏 的 古 老 鼓 機 與 電 子 合 成 器 ， 而 在 一 曲 Hope 裡 ， 竟
奏 出 了 有 如 Kraftwerk 的 Autobahn 般 之 節 奏 與 電 子 音 色 再 混
上 Neu! 的 Krautrock 風 格 （ 但 Michael 卻 表 示 這 是 來 自 Suicide
的 影 響 ） 。 而 At My Most Beautiful 是 對 The Beach Boys 的 Pets S
ound 送 上 的 致 敬 ， 帶 來 是 仿 似 God Only Knows 裡 的 鋼 琴 與 鼓
擊 ， 那 很 Beach Boys 式 和 唱 自 然 少 不 了 。
Peter 指 出 在 籌 備 這 張 唱 片 之 前 ， 他 已 有 預 感 會 有 音
樂 上 的 新 方 向 出 現 在 其 新 作 上 。 但 假 如 不 是 因 Bill 選 擇
離 隊 而 令 樂 隊 的 架 構 出 現 如 此 的 變 改 ， 大 概 R.E.M. 也 不
會 製 造 出 一 張 有 如 Up 般 令 人 喜 出 望 外 的 唱 片 。
Discography:
Singles:
Radio Free Europe... Hib-Tone/ 1981
Chronic Town EP... I.R.S./ 1982
Radio Free Europe... I.R.S./ 1983
So. Central Ham... I.R.S./ 1984
(Dont Go Back To) Rockville... I.R.S./ 1984
Can't Get There From Here... I.R.S./ 1985
Driver 8... I.R.S./ 1985
Wendell Gee... I.R.S./ 1985
Fall On Me... I.R.S./ 1985
Superman... I.R.S./ 1986
The One I Love... I.R.S./ 1987
It's The End Of The World As We Know It (And I Feel Fine)... I.R.S./ 1
988
Finest Worksong... I.R.S./ 1988
Pop Song '89... Warner Bros./ 1989
Orange Crush... Warner Bros./ 1989
Stand... Warner Bros./ 1989
Get Up... Warner Bros./ 1989
Losing My Religion... Warner Bros./ 1991
Shiny Happy People... Warner Bros./ 1991
Near Wild Heaven... Warner Bros./ 1991
Radio Song... Warner Bros./ 1991
The One I Love... I.R.S./ 1991
It's The End Of The World As We Know It (And I Feel Fine)... I.R.S./ 1
991
Drive... Warner Bros./ 1992
Man On The Moon... Warner Bros./ 1993
This Sidewinder Sleeps Tonite... Warner Bros./ 1993
Everybody Hurts... Warner Bros./ 1993
Nightswimming... Warner Bros./ 1993
Find The River... Warner Bros./ 1993
What's The Frequency, Kenneth?... Warner Bros./ 1994
Bang And Blame... Warner Bros./ 1994
Crush With Eyeliner... Warner Bros./ 1995
Strange Currencies... Warner Bros./ 1995
Tongue... Warner Bros./ 1995
E-Bow The Letter... Warner Bros./ 1996
Bittersweet Me... Warner Bros./ 1996
Electrolite... Warner Bros./ 1997
Daysleeper... Warner Bros./ 1998
Albums:
Murmer... I.R.S./ 1983
Reckoning... I.R.S./ 1984
Fables Of The Reconstruction... I.R.S./ 1985
Lifes Rich Pageant... I.R.S./ 1986
Dead Letter Office... I.R.S./ 1987
Document... I.R.S./ 1987
Eponymous... I.R.S./ 1988
Green... Warner Bros./ 1988
Out Of Time... Warner Bros./ 1991
The Best Of R.E.M.... I.R.S./ 1991
Automatic For The People... Warner Bros./ 1992
R.E.M. Singles Collected... Warner Bros./ 1994
Monster... Warner Bros./ 1994
New Adventures In Hi Fi... Warner Bros./ 1996
Up... Warner Bros./ 1998
版 權 屬 於 《 音 樂 殖 民 地 雙 週 刊 》 ， 原 文 刊 於 1998 年 10 月
30 日 出 版 之 第 102 期 《 音 樂 殖 民 地 雙 週 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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