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igbellchen(木头)
整理人: will.liu(2002-01-06 21:29:1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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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点，阳光落到房间的地板，再弹到天花板上。
荧光屏上，屏保在寂寞地运行。
阳光穿过的空气中，充斥着灰尘。阴暗的角落里，飘着若有若无的音乐。
莫文蔚在低声的吟唱，“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股风见缝插针地挤进来。
有人看了一下，又轻轻地把门掩上。
我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盯着枕头边的闹钟。
秒针每走一格，我就在想，是不是到这就停了？下一秒它还会不会走？
我希望它到此为止，又想知道它继续下去是什么样子。
秒针每走一格，都有种释怀的感觉，可又掺着一点失落。
就这样，我数着自己生命中的每一秒。
忽然之间我在想，这是充实还是空虚？
小时候在乡下，附近有一个很大的池塘。因为很大，所以那时候它在我的心目中，是个湖。
大人们认真地跟我们说，湖里有“水猴子”。
什么是水猴子？
它们藏在水里，小孩子靠近湖的时候，它们就会忽然窜出来，把你抓下水吃掉。
那它们长什么样子？
叫“水猴子”当然长得像猴子。
你就在旁边？
没有，在远处看到的。
那你怎么看到它在水下面吃人？
……
于是我不屑起来。不但不屑，而且还在想，水猴子到底长什么样？像猴子？那说不定像孙悟空一样？一定是的，不然它怎么能在水下面呆着呢？爷爷说，孙悟空知道避水咒，他只要一念，水就在他面前分开，等他走过去，又在他身后合上。一定是这样。
那它干嘛抓小孩子呢？对了，孙悟空不是有水帘洞吗？说不定这个水猴子也有一个什么洞，很好玩，可能它一个人在下面没意思，所以就叫小孩子一块去玩。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好像事实就是我想象的那样。接着，我就开始想方设法去那个湖。
大人却看得很紧，因为邻村已经淹死两个小孩了。我急得要命，心里像院子里的那块地，被觅食的花公鸡深一脚浅一脚地用爪子刨着。
有一天，机会来了。中午，奶奶因为接连几天忙着为收割的大人们做饭，终于忍不住打起盹来。我耐着性子等她的鼻息大起来，一下子从竹铺上跳起来，一阵风似的跑出院子。
看到了，在路的尽头，就是湖。她好像知道我要去，在那等着我。
湖畔，参天的大树郁郁葱葱地拥簇着她，笼罩着她，像一块绿头巾系在她头上。阳光就从这些大树的枝枝丫丫里洒下来，在碧玉似的湖面点缀起一片金色的斑斓。
不知是天上，还是树丛中，让人感觉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时而传来一两声歌声。是谁在唱呢?小鸟,还是林子里的妖精?虽然只是一两声，却让人能想象到它们的嬉戏、追逐、欢乐。它们那应该很好玩吧？奶奶说小鸟的窝里有五光十色的石头和珠子，还有五颜六色地羽毛。比灿灿的还多吗？灿灿是我的邻居，她有许多漂亮的玻璃珠子，还有稀奇古怪的玩具，都是她爸爸从城里带给她的。可她很小气，从不轻易让别人玩。那当然，不只是多，而且她没有的鸟儿也有。那时候，我多想去看看奶奶说的这一切，哪怕不能动，只是看看也好。
伴随着这歌声，大树乐得抖落一两片树叶，就那么不紧不慢地飘落着，悠闲地，在空中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像电视里跳舞的阿姨。不过阿姨是黑白的，而且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叶子却是绿的，黄的，红的，像过年的时候大家花花绿绿的衣服。最后，叶子落在平得像表婶房里的穿衣镜一样的湖面上，我几乎可以听到落下的一刹那“叮”的一声，就象奶奶的针落到桌子的玻璃板上，细微的响了一下，就一动不动地等着我去找它，再拿给奶奶。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慢慢地扩散开来，越来越大，一直到我看不见。我想那个圈一定变得很大，到很远了，因为表叔说过，城里很大，在很远的地方，所以我看不见。
忽然之间我觉得湖在笑，波纹就是她的笑容。就像奶奶笑起来会有深深的皱纹，表婶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湖笑起来就会有波纹啊。呵呵，想到这里，我也开心地笑起来，她在笑，在对我笑呢。
“彬彬——”这时候奶奶的声音响起来了，越来越近。我有点害怕，觉得自己闯了祸，可我又觉得这里很美，一点也不像大人们说的那样。我想告诉奶奶我看到的这一切，她也会喜欢的。
奶奶已经蹒跚的走到我跟前。“奶奶……”还没等我说话，她气急败坏地一把拉起我，“你怎么到这来了？怎么不听大人的话？”“奶奶，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你知道这里多危险，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爸爸妈妈交代？走，回家去！”
奶奶发火了。她很少生气的，在我眼里，她一直是个慈祥和气的老太太，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会生气，可现在她却生气了，而且很厉害。
我不做声了。奶奶看我闷了，也不说话，拉着我一个劲地走，虽然她的小脚让她气喘吁吁的，可她丝毫没有放慢速度，仿佛走慢了就会有什么拖住我们。
而我，趔趄着跟着奶奶的脚步，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湖在我的眼里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片绿荫中。
之后不久，在一个秋天的早晨，爸爸把我接回了城里的家。灰色的云堆积在天空，蒙蒙的细雨，默默的爸爸和表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我笑的奶奶，还有因为要进城而欣喜若狂的我。
奶奶和表叔的身影越来越小，就在他们快融入身后大山的那一片墨绿的时候，忽然之间我想起了湖。
我还没有跟她告别的啊，我就要离开她了，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涌起，一下子哭了起来，吵着要回去。
爸爸以为我是舍不得奶奶和表叔，眼睛也红红的，小声地哄着我。可我还是哭闹着，挣扎着。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闹得累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伴着汽车的颠簸摇晃，不时地抽泣着……
“该走了。”
门又被轻轻地推开，一个声音飘进来。
我一怔，收拾起自己破碎的思绪，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闹钟。
忽然之间，我发现它停了，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
那一瞬，我看到了湖。远远的，却是清晰的湖。清秀，平静的湖。她在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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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l me with ever lasting love.Let me trust in you.Never let me down.And I'll always trust in you.
Fill me with ever your love.let me trust in you.Never let me down.Let me believe in you.
Fill me with your touch.let me trust in you.Never let you down.So you can trust me to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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