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区 [关闭][返回]

当前位置:网易精华区>>讨论区精华>>人文艺术>>● 宗教信仰>>网言网语>>信仰论辩>>心智科学:东西方的对话>>心智科学:东西方的对话(12)二

主题:心智科学:东西方的对话(12)二
发信人: sev7(sev7)
整理人: zbw(2001-12-05 09:49:58), 站内信件
座谈會 

  黛安娜.艾克博士 Diana L. Eck, Ph.D 哈佛大学比较宗教与印度研究教授
  霍华.葛纳博士 Howard E. Gardner, Ph.D   哈佛大学教育学教授 
  丹尼尔.寇曼博士 Daniel Goleman, Ph.D   纽约时报特约撰述 
  罗伯.索曼博士 Robert A. F. Thurman, Ph.D 哥伦比亚大学印藏佛学研究杰桑.卡帕讲座教授

  艾克: 索曼教授,我想请问你关於布达喇嘛所强调的慈悲。西藏僧侣的心智训练,并不只是为了治病、降低血压或减轻生活压力,它真正的目的是培养慈悲心。可否请你告诉我们,这种修习如何可使我们更慈悲?这方面的知识与慈悲有任何逻辑的关联吗? 

  索曼: 布达喇嘛曾经说过,业并不涵盖世界上所有的现象,他举了一个不属於业的例子:那就是有情众生都希望幸福。他指出这是事物本具的性质,而人类希望幸福是符合自然律的。我觉得这说法很有趣,因为它不是通常有关业力理论的说法。

  通常的说法是:人之所以成为人,是经过演化的过程而来(不单是做为族类,做为个人也是如此),由发展智慧、减少侵略性,而变为更温和、大度与无所偏执。甚至人类的形体就是无数美德的具体表现,佛教认为,由布施、容忍与德行方能生成人身。好勇斗狠与猎杀的人类神话,是不符合佛教观念的。 

  布达喇嘛时常谈到生命的本质是慈爱的,特别由动物的亲子之情可以看出。譬如哺乳类动物,母兽将胎儿怀在自己体内以血液滋养它,辛苦生产,然後哺育等等,这都是基於众生慈爱的本性。布达喇嘛开示慈悲时,常以此做为话题的中心,扩大谈及演化的性质,以及培养慈悲心的重要。他常说慈悲并不是宗教或佛教的专利,而是所有人类社會不可缺少的。 

  布达喇嘛两年前在奥斯陆,在演讲中谈蜜蜂谈了很久。他解释蜜蜂之间相互的关系,它们如何分工合作,不需要警力,也没有法律与宗教,就可以做出布达喇嘛喜欢偷偷去吃的蜜。他说得非常非常有趣。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布达喇嘛将追求幸福的共同欲望,提升为自然法则;那对我是一个全新的理念,当时令我相当吃惊。我猜想他是将之与明光心的基本观念连接在一起。佛陀之所以宣称他的法教是带给地球的好消息,并非因为他发现了第一圣谛一切是苦;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说一切是苦他的意思是每一个没有开悟的、执著於我的,都在受苦。他真正的真理,也就是佛弟子真正 依的,是第三圣谛,解脱一切苦的真理灭,自由才是生命之实相的真理,一切众生皆自由,他们自然也有享幸福的权利。这才是为何佛陀如此欢喜弘法。 

  培养慈悲心是可能的,因为那是合乎真理的。如果恶是更强的真理的话,培养慈悲心就是痴人说梦了。既然更深的真理是自由与爱,那麼就可以透过智慧来培养慈悲。换句话说,我们存在的现实是:生活丰足,我们有情感,我们互相拥有,我们与一奇妙的美与宽容等结成的社會相互关联,但我们却不慈悲,原因是我们因无明而只顾贪图自己的利益。根本的无明,使我们排斥他人并与他人争斗我,对抗庞大的非我认为我们彼此是分开的,其实不然。根本没有分开的东西,没有独立的、不与宇宙相连的、绝对成立的「我」。既然这种无明是建立在虚幻之上,它敌不过透视万物为一体的智慧。当我们明白了这层道理,他人的感受变成了我们的感受,他们希望幸福也就是我们的希望,而所有这种无分彼此的同体感,成为共同的愿力。 

  艾克: 葛纳教授,你曾建议像这种对谈可能改变我们对事情的看法,这次研讨會的思想激荡,有没有使你质疑自己的任何想法? 

  葛纳: 我来参加这次研讨會之前,对於佛教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的专业训练使我深信:就认知上来说,我们只是一套所谓的基模、理论与预期;有些可能是人类命中注定的像我前面所提到的肯特主张的那类学说。我们很难不以物体、空间、时间等观念去构想世界,即使在四、五岁的年纪,人就对於世界如何运作、自己的心如何作用、其他人的心如何作用,以及生命是怎麼回事,具有了非常强固的观念;教育通常不能产生很大的影响,因为那是根深柢固地存在於心中的。 

  在认知学界,许多人深信:人因为受制於自己的理论、观念与刻板成见,无法毫无障蔽地看清世界。如今这种信念遭遇两项挑战:其一是说你可以扫除这些障蔽,至少暂时性地处於明光状态,全无染著地观看世界。

  其二是说你可以花数年的时间来瞭解自己与自己的意识,而其他的人若想知道个中三昧,就像罗伯.索曼刚才说过的,必须自己也同样去做。对於这两项说法,我都不真正瞭解。如果任何一项是正确的,都會改变我对事物的看法。 

  艾克: 丹尼尔.寇曼说,作为人类的我们,部分的问题出在我们不能专注,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使它能长时间专注在同一件事上,除非特别去修炼。就你对心智的瞭解,你同意这点吗? 

  葛纳: 虽然我不愿去讨论技术上几分几秒的问题,我想我同意人不能专注很久,但是我不同意将练习长时间专注这件事当作是不自然的暗示。是不是自然,只是文化背景上的差别。我之所以对な卜]S别感兴趣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中国人从很小的年纪开始,即在家庭与教育体系中,接受长时间的生意或技艺的栽培。因此在东方某些地方,看待不能专心一志,正如我们这里看待死守住一件事一样,都认为是不自然的。 

  我时常向教育界人士指出,在我们的社會中,特别富裕与特别穷苦的人有一共同的毛病:不能长时间专注於一件事。穷苦的人没有这种机會,而富有的人有太多的选择使他们一再地更换。我不认为这是自然或不自然的问题,而是要看社會环境对人有怎样的要求。绝对有婴儿可以 著转动的玩具看上很久……。 

   寇曼:在这里我们需要澄清一下,詹姆士所指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并非质疑一个人可以专心做一件事情的能力,我们都能做到这一点,尤其是对於自己感兴趣的事;诚然,一般说来,亚洲文化对於小孩子在这方面的训练比西方好。他所说的是集中注意不分心的能力,这才是他所指的:自己做不到,而佛教可以教导我们去做的。

  葛纳: 他是指意识流中不断有新念头产生吗? 

  寇曼: 正是如此,而西藏佛教所讨论的是集中的、持续不断的意识流。这在层次上远超过你刚才所举的关於中国的例子。 

  艾克: 你曾深入研究过这种静坐技巧,能否请你谈一下,对於赫伯特.班森所发展的松弛反应,你有何看法?他将之比喻为一道通向其他领域的门,基於你对於静坐的研究,一旦我们通过了这道门,你认为我们會走向哪里? 

   寇曼: 一个人的所做所为,决定他會到哪里。赫伯特.班森说过,松弛反应是注意力定点训练的静坐所产生的最普通效果,而静坐有许多不同的技巧。西藏佛教中,静坐与特殊技巧的派别之多,绝不亚於西方的心理治疗派别(也就是说非常多),每一种代表不同的意识训练方法。因此,你最後會到达哪里,要看你自哪里出发,以及你做了些什麼。 

  不过,你能得到什麼,则是一个经验论的问题,而此经验论需要结合西方方法论与东方的内在科学来发展,如此我们才可以有更深刻与确切的方法去探讨这些问题。

  艾克: 人们是因为上师而 依西藏佛教的某一派别,还是各自摸索,偶然遇上的?

  索曼: 不一定。许多人是去找一位特定的上师,并且遵行他的教导。而一位好上师是不會用同一种方法教所有学生的,譬如上师可能对某些弟子强调某种信心或 依的修习,以启发情感的封闭;对其他弟子则可能推薦著重理智的途径;对另外的弟子又會强调静坐的修习。 

  例如我早期有过一位上师,总是想办法不让我静坐。当我在他的寺庙中做和尚的时候,每当他发现我在静坐,就把我赶出去种花或做其他这类的工作,我却觉得自己学到很多,因为他让我对事物重新检讨、重新评价,但是绝不准许我进入寂静主义者的状态。他说这會上瘾,會使我只想做这一件事而出离世间,把所有的时间花在闭关修行上。我有时偷偷溜出去,躲在茅屋里静坐,他就會突然出现来阻止我。 

  某些上师會说,只可以这样或那样做;而好上师會瞭解:各式各样不同的人,需要各种不同的法门。


----
国内最丰富的奥修中文资料静心家园
获得奥修英文全集

南无阿弥陀佛!   

[关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