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icent()
整理人: KGB(1999-09-02 23:06:0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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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于阳光与坟墓之间的Robert Smith Robert Smith∶一个发迹于Crawley的乡下小子,一个无论在主流音乐圈还是在 另类音乐圈里都受万人膜拜的神话缔造者;一个漫步于绝壁上的阴郁偏执狂,一 个爱作白日梦的腼腆小伙子;一个集万千少女宠爱于一身的偶像派歌手,同时也 是召唤着无数异教信徒的黑暗祭司┅┅ 不知这些加诸于Robert Smith身上的一连串形容语句能否真实无误地勾勒出他 与The Cure的形象轮廊。对我来说,他不仅是个复杂而具体的意象综合体,同 时也是个模糊而飘忽的影子,封存在一段最刻骨铭心的生命历程中。 记得与The Cure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七年前。那年他们发行了第九张录 音室专辑<Wish>,但我首先听到的,是他们的上一张专辑<Disintegration>中的 一首"Lullaby",而且是在MTV中。一头蜘蛛网般的蓬乱黑发,浓黑的眼影里闪射 着的是绝望而恐惧的目光,血红的嘴唇里喃喃地吞吐着含糊晦涩的词语和--占据 了更多的时间的--急促的呼吸。装扮成玩具丧尸般的同伴将他如同祭品一般地包 围着。在Robert被那张邪异的大床吞没的那一瞬间,我所能想到的只是∶"哇塞! 真是酷毙啦!"(请原谅我用上如此的语句,在当时仍不过是"追星族"的我,不可 救药地对这种奇装异服的鬼魅打扮和音乐怀有特殊的亲切感)过了不久,又听到了 <Wish>中的"Friday I'm In Love",简直不敢相信这也是The Cure的作品∶ 轻快爽朗的吉它、悦耳甜蜜的旋律,赞颂着少男少女间的"puppy-love",连MTV也 是如此的派对化。我不禁怀疑起The Cure的动机∶他们到底是出于对名望的渴望 和崇拜者的要求,还是自已内心的真实感受去制作音乐。而不少的乐评也认为,T he Cure总是徘徊于流行与另类之间,摇摆不定。The Cure更被许多的死硬派地 下乐迷贬称为"墙头草"。但我总觉得,在Robert流行华丽的外衣下,在Robert阴郁 孤独的唱腔中,深藏着一种我无法明确把握的矛盾。 * * * * * * * * * * * * * * * * * * * * 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里,村上春树描写了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冷酷仙境 ,俨然现代大都市的东京,高楼林立的地上,山险水恶的地下,夜鬼、计算士、 符号士┅┅复杂迷离、撼人心魄;世界尽头,另一番景象,山川寂寥,村舍井然 ,人们相安无事,恍如世外桃源,可惜人无身影、无记忆、无心。叙述了两段毫 无关联的故事--冷酷仙境里的"我",成了两大集团进行情报战的牺牲品,一切就 像科幻世界里的侦探电影;世界尽头里的"我",与一女孩可以相亲却不能相爱, 爱需要心,而心已被嵌入独角兽的头骨化为"古梦",于是"我"每天读梦不止。两 个扑朔迷离的迷宫世界和两个平行推进的故事看似各不相干,细览却又不时发现 其间藕断丝连的一闪。直到全书的结尾部分,谜底才告揭开∶冷酷仙境里的"我" 与世界尽头里的"我"在本质上是同一人的一分为二。前者是实际存在的可视世界 ,后者是潜意识中不存在不可视的世界。 * * * * * * * * * * * * * * * * * * * * 从来没有开场白,除了一句"Hello";从来没有encore,除了几下公式化的挥手。 The Cure的现场演出,永远是那么低调∶Robert一直都是低着头,双眼紧闭,偶 示他那不安的目光会掠过一下人群,不过那只是在确定一下他正在干什么--开演唱 会。他与观众唯一的交流,除了阴冷的歌声之外,便是以吉它迸射出的黑色声浪。 Simon留着一头如同The Birthday Party时的Nick Cave的乱发,埋头乱扫贝司, 他把贝司挎在腰间,将它当作臆想中的机关枪,疯狂地扫射着台下的观众。可下面 的这群人却欣喜地迎接着子弹,并随着Simon扭腰的节奏跳起了disco。The Cure的 现场演出舞台上从来都是充满了大量的烟雾,烟雾施放的次数之多和烟雾之浓,让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只是他们为了将自身与观众隔离开的手段,难道你没看到每 次施放烟雾后Robert都会自觉地踱到那座迷雾屏障后面吗?记得Robert曾说过∶"我 无法在面对我们所做的音乐的同时去面对一位观众。" 但是,在演出中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全都离开了舞台。而当灯光再次亮起时,Rober t随着音乐跳到舞台中央,他就像个初次登台的大孩子一样,腼腆地挠着头发,害羞 地对观众挥着手,灯光所映射出的,是他灿烂的笑容。"Let's Go To Bed"、"Boy s Don't Cry"┅┅他们的经典中,也包括了众多的泡泡糖流行曲,而Robert在演绎 这些作品时,同样显得如此的真诚。 其实,Robert不过是个大孩子,亳无保留地把自已生命中的最真实感受表达了出来。 而这些感受,对他人来说未免过于极端,以至于真切被当作矫饰,内心深处的映射被 看作流于外表的装扮。看着"A Strange Day"中消失在烟雾中的Robert,看着在台 下舞至几近疯狂的观众,不禁想起《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的最后一句话∶看见一 只白色的鸟在漫天飘舞的雪花中朝南面飞去。鸟越过围墙,消失在南面大雪弥漫的空 中。之后,剩下的唯有踏雪的吱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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